《》第一卷 縱馬入長安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劍，問心無愧 文 / 憂鬱的桃夭
風~流意一出，便有些萬般皆下品的味道。秦河本來對二先生的術法頗有微詞，覺得就如他的人一樣，總是喜歡帶上幾分裝x的感覺。
只是，此刻，秦河卻是頭一次感覺到這道術法的親切，因為，他的眼中透著火一樣的灼熱。
陽光從門口那道俊秀的身影後傾瀉進來，反而讓他並不偉岸的身影顯得愈發高大。風不斷吹起，吹亂了少年的發，卻沒有迷離他的雙眼。
指意如劍，破空而入，點向天地元氣化為的寒冰之劍。只是一指，那柄劍頓時破碎，隨即消散在空氣中。
程東看著一步踏進屋子的吳桐，臉上堆起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急聲道：「化氣境巔峰？這……這怎麼可能？」
他當然不相信，一天前，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尚且還是化氣境中期，與自己有著一階的差距，這一階，雖然看起來很近，但是想要越過，卻也是千難萬難。多少人便止步在這裡，無法寸進。
可是，短短的晝夜相逝，這一步便已然被這個俊秀的少年跨過，不覺中，便是與自己齊肩。
但是，也幸好，只是化氣境巔峰，並沒有逆天到一步踏入化神境。而兩位返虛境的強者短時間內顯然是暫時無法出手了，所以，自己的機會還在。
程東想到這，陡然笑道：「沒有想到你這麼好命，居然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突破到了化氣境巔峰，想必是服用了什麼增長修為的丹藥吧。」
「不過沒有關係，即便你有所突破，但是，想要與我相爭，卻是癡心妄想！」
話音方落，右手在身前捏了個奇怪的印訣，便有天地元氣因勢而聚，將整間屋子圍了起來，連聲音都不能傳出半分。
吳桐並沒有阻止，他只是靜靜地站在二先生和秦河的身前，看著程東做完了要做的事情，然後，淡然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不趁此機會出手？你無非便是想斷了我們呼救的念頭，以便將我等三人一舉扼殺在這裡。」
「我並不會在意你的這些動作，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喚人前來幫手！」
二先生聽到此言，臉上頓時浮現起一絲會意的笑意，而秦河更是對這個自己的學生大點其頭。
程東想了想，然後不屑地笑道：「哦？你是以為憑你一個人便能夠擊敗我？」
吳桐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雖然我並不喜歡你，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說得卻是很有道理！」
「既然我能擊敗你一次，自然能擊敗你第二次！」吳桐平靜地看著程東的眼睛，說道。
程東不禁啞然，明湖居一戰，他最終敗在吳桐的術法之下，但是他心裡明白，那一戰，自己究竟拿出來多少實力。為了北子山的計劃，身為化氣境巔峰，道天教長安黃字堂的主事人，他抹去自己的尊嚴，毅然苦心竭力造成一個惜敗的局面。
事情確實按照一開始設想的那樣，他被秦河帶回了天樞處，封住了修為，卻沒有經過太多的嚴刑拷打，於是，身上並沒有什麼外傷。經過一天的暗中休養，精氣神也恢復到了一個極佳的狀態。
所以，他才有信心在服下北子山給的藥丸，破去身上的禁制之後，有把握偷襲得手。他得手了，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在即將摘取成功果實的關鍵時候，會有人一指化去自己的劍意。
吳桐並不知道，在秦河的那間屋子裡正在醞釀什麼，正要發生什麼。只是在他從出神中醒來的時候，便驚喜地發現，困住自己多時的壁壘突然消失了，如今的他，已經是一名化氣境巔峰的修行者。
半年之前，自己還無法修行，可半年之後，自己竟然擁有了在能俗世享受供奉的資格。這一切，在吳桐想來，恍然若夢。
他很高興，這種高興叫做激動，於是，他想分享。當陽光刺入他眼睛，讓他的雙眸不禁有些發酸發脹的時候，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師。
如果老師知道了自己又一次突破，想必他一定也會非常開心，非常欣慰吧。吳桐暗自心道。
秦河平時喜歡呆的地方並不在舊樓，而是在舊樓後的一棟木屋內。當吳桐踏過略顯出枯黃之色的勁草，來到秦河屋子外時，眼瞳猛地一陣收縮，他感到渾身一陣發冷，露在外面的肌膚上有點點寒慄暴起，竟讓他的額前肌膚有些發緊。
「有殺氣！」
他並不知道二先生也在屋中，但是他很瞭解自己老師，雖然平日總是邋裡邋遢、不修邊幅。但是卻是天樞處公認的大好人。無緣無故，自然也不會露出什麼殺氣來。
吳桐想到了此刻應該在這棟木屋裡的另一個人。可是，那個人明明被禁制了修為，難道，是有了什麼變故？
一念及此，擔憂驟生。
他顧不得什麼，抬起腳將門一腳踹開，猛然間看到有一柄元氣所化的寒冰之劍正向秦河刺去，急忙念力湧出，便是破空一指，用的正是二先生所授術法「風~流意」！
程東見吳桐左手握著劍鞘，而那柄險些讓自己分為兩截的長劍便藏身其中。他眼角不自覺地抖了抖，長長地吐了口氣。
吳桐將長劍從劍鞘中拔出，卻將劍鞘輕輕地放在了秦河的手上，然後豎劍當胸，朝著程東抬了抬下巴。
這是一種輕蔑，更是一種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姿態。
但是，就是這樣，程東卻無法反駁。即便是先前相讓，可是，敗就是敗了，哪怕敗得並不光彩，並不情願。
見到吳桐投來的目光，程東凝神而待，無論先前如何，這一次，再敗不得！
吳桐並沒有釋出那到深處可斬破天地的劍術，而是平平地一劍刺出。
這一劍，堂堂皇皇，氣息並不凜冽，但是卻是充滿了一股浩然，包含著正直、熱血以及，勇敢！
「你的劍意，為何會有這般的浩然正氣？」程東手指連動，將周邊的天地元氣化為氣盾，擋在身前，卻因為感受到了吳桐的劍意而震驚地問道。
吳桐面色肅然，朗聲說道：「因為我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