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他們在哪裡 文 / 舞樂
葉真真抓緊了臂腕上掛著的小包包，包的四邊角都足夠硬，實在不濟還能拖上一陣子。她渾身緊繃。已是做好了開打的準備。沒想到攔住她的兩個人卻說：「小姐，請。」然後葉真真看到了一輛徐徐開過來的黑色轎車。
這轉變實在是快，快得葉真真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她嘴巴微微張開著，整個人看上去特別的傻氣。
其中一人說道：「秦先生吩咐，無論小姐要去哪裡，都由我們兩個人護送。」
葉真真嚥了口唾沫，有點哭笑不得，她說：「你們等一等。」然後背過身去，從包裡拿出手機，撥通了秦宇凡的電話號碼。
「秦先生。」她說，「實在不用這麼麻煩。」呆爪畝血。
秦宇凡說：「你不應該喊我秦先生。」
葉真真不打算在稱呼上跟他多做糾纏：「我只是想要回瑞士，並不需要你派人護送。」
「我覺得有必要。」
「秦先生！」
「如果你對他們不滿意，我可以派其他人跟進。」
葉真真想，是不是所有事業有成的男人都有一點點的大男人主義。她忽然想起賀鈞遠。他總是會在她不同意的時候固執己見，然後讓她毫無辦法的舉手投降。葉真真吸了口氣，想到最後在舊金山見面的晚上。仔細想一想。他們已經有一點時間沒見，並不長久，可是對於她來講，卻是時間漫長得好似過了幾生幾世。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沒有限制瘋長的狂草一樣，肆意的，鋪天蓋地在她的心海裡蔓延開來。她想要去見他，很想。
她沒有再說什麼，順著被拉開的車門坐了進去。手機仍舊在耳朵邊掛著，她問：「秦先生。不，舅舅，我是不是該這麼喊你？」
秦宇凡聽到她忽然改口，顯然很意外。沉默著並沒有立即開口說話。葉真真知道他是在等她開口的，於是不拐彎抹角，她說：「你剛才說你這麼多年並不僅僅在商界有了一定的影響力，那麼，如果我想要知道賀鈞遠在哪裡，你是不是能告訴我？」
秦宇凡似乎是輕笑了兩聲，他的聲音從手機的話筒裡傳過來，有一點點失真。他說：「要是你能打通賀鈞遠的手機。我可以在五分鐘之內找到他的定位。」
這一次換葉真真沉默了。是，她萬分萬分的想要見到他，可是如果因為她這一時半刻的貪念和私心而讓他陷入危險裡，她寧願不見。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麼，秦宇凡說：「你擔心我會對他不利？真真，你既然已經喊了我這一聲舅舅，就是我秦家的人。就像你說的，我哪怕是不看在你的面子上，為了你的母親，我也不會去害了她的女婿。秦家的女人，一個不幸已經足夠了。」
葉真真仍舊不回答。司機在等著她說去哪裡。保鏢一前一後坐在車裡，也都在等著她做決定。車子引擎的聲音嗡嗡的響，不很清楚，但是也能震動到耳膜。葉真真捏著手機的指尖有一點點澀。她到底還是沒有繼續堅持下去，她說：「我不過一時衝動，他現在未必有時間見我。再說，瑞士也有人等著我回去。」
秦宇凡沒有強迫她，他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到底還是不相信我。這也沒有什麼，雖說我是你的舅舅，也許會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但是我們之間的相處，到現在為止也不到一個小時，你有理由不信任。」
葉真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她並非不擅長說謊，不過有時候說謊的人比聽取謊言的人要累得多。她一向不是個會挑疲累事情做的人。所以她選擇沉默。
「好，那就讓他們送你去機場吧。」秦宇凡大約是歎了一聲，把電話掛斷了。
葉真真在後面一排的位置坐了有兩分鐘，才將手機收起來，凝著前面還在等待她下決定的司機說：「機場，謝謝。」
然後垂下眼皮，看著呢子大衣上面的紋路，眼睛裡也模模糊糊的。她腦子裡亂亂的，倒不是因為懷疑秦宇凡的為人，而是因為秦宇凡的那一句「也許我會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葉真真驀然醒悟，急忙喝挺司機。
車子在馬路上猛然急剎車，發出尖銳刺耳的一聲響。葉真真飛快的摸到已放進包裡的手機，撥通剛剛才掛斷的電話，等對方一接起，語速極快的發問：「你知道什麼？賀鈞遠有危險是不是？奶奶和媽也有危險是不是？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秦宇凡似乎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再度打電話過去，頓了一頓才說：「真真，你在講什麼？」
葉真真呼吸急促：「別裝糊塗！秦宇凡秦先生，你一直在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對不對？你剛才那句，也許我會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告訴我，是什麼意思？別跟我說只是一時的口誤，我不相信。」
秦宇凡怔了怔，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細緻。
葉真真急道：「你不是說你會顧及我媽，不是說不會害她的女婿，不是說秦家有一個女人不幸已經足夠了麼？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秦宇凡這才緩緩吐著氣說：「真真，就算你剛才不喊我那一聲舅舅，我也不可能見死不救。賀鈞遠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商界人才，我不會讓我的對手死在無能之輩的手上。」
「你只管回瑞士，賀家所有人，我都不會袖手旁觀。」
葉真真不管：「我不回去！我要見賀鈞遠！」
秦宇凡緊皺了眉頭，旁邊有人過來示意他什麼，秦宇凡揮手，讓那人走開，滾動輪椅走到窗戶邊上，他看到街道上乾淨無一點污垢，將窗簾拉上，回轉身來，招手讓剛剛過來告
知他中東情況的助理喊過來。
他邊示意助理一些事情，邊對電話那端的葉真真說：「我不會讓你去那種地方。」
說著就要掛斷電話。
然後，葉真真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冒了進來，她說：「那我就自己去加拿大找。只要我去了加拿大，我不相信賀鈞遠不會出來見我。」
「加拿大不是一個小地方。」
「溫哥華也不是一個太大的城市。」
秦宇凡沉默了一會，才說：「他們並不在加拿大，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說完，就將電話掛斷了。
被突然掛斷電話的葉真真有點懵，人都是傻的。他說，賀鈞遠他們不在加拿大，不在溫哥華，那麼，他們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