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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4章 燕華金明滅(十) 文 / 凌均

    小塔的劍光正烈,如雨點般簌簌落下,饒是蕭景飛劍靈巧,也避不開如此密集的攻擊,七墨想著,便從發間取出了一段銀針,吹動之下,那小東西便化作萬千銀色鳥雀,齊齊朝那法寶飛去。

    一金一銀兩道光芒交匯,僅僅是半刻功夫,伴著那劍光飛舞,七墨遣出的銀雀就少了大半,他皺起眉打量著小塔,原以為那法寶會弱上七八分,卻沒想到,這上古傳下來的東西,難對付到這等地步,他正欲加入戰局,卻見一黑氣自蕭景週身擴散,加持在他的劍光之下,那數道飛劍所過之處,竟是將法寶的庚金之氣撞得粉碎。

    「你這瘋子服不服氣?」卻聽得一聲叫喚,不是仗劍之人,卻是只通體雪白的貓兒,趴在少年的肩頭,張牙咧嘴地對著金塔,一副隨時都能打起來的架勢。

    那法寶就跟被激怒了似的,塔身一陣震動,竟是化出了一道一丈寬的巨劍朝著少年襲去。

    那白貓鄙夷道:「我就知它不善劍術,不過是仗著真氣亂使一氣,你不給它點厲害,這欺軟怕硬的傢伙就永遠安分不了。」

    少年沒有開口,只見得他手裡拿著一黑珠,轉動了兩下,那四散的飛劍便重歸於他身後,當這些東西靜止不動的時候,在場的其他人才發現,那壓根算不得什麼劍,不過是一根根細長白骨,也不知被什麼打磨了一遍,比尋常法器還要厲害得多,僅僅是看著,就瑟人得厲害。

    「你們本是同源同根之物,本就分不出勝負。」少年道,他絲毫沒介意那柄巨劍正懸在面前,虎視眈眈地對著自己。「聚靈陣已毀,若不是我強行突破生門,你也會道毀器亡,即使是這樣,你也非殺我不可?」

    他聲音冷冷地,就像六月裡的一汪幽泉,並不討人避諱,縱是對著要下死手的法寶,也是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

    然則那金塔毫不領情,眼見著巨劍成形,一舉朝著少年劈去,那兵刃極寬極長,幾乎有三個人大小,又帶著霸道地的劍風,完全能將人斬著兩截。

    少年修士仍舊踏著飛行法器上,站在原處,動也不動,身邊的飛劍幾相旋轉,竟是成了一團灰撲撲的霧氣,鑽出兩個看不清形狀的腦袋,時不時地笑上兩聲,好不詭異。那幻化的怪鳥才展開翅膀,巨劍已然襲來,一口劍尖直指的,正是那青衣少年。

    一旁觀看赤主也不由擔憂起來,她倒不擔心那少年性命,只是這不知哪來的法寶來勢洶洶,難保不會殃及池魚,又見著七墨一如往常,更覺此事有幾番內情。

    「既然要我出力,好歹也得交代個前因後果吧。」赤主試探道。

    「這裡面倒沒什麼可保密的,」七墨說,那金塔的光越發炙烈,倒讓他瞇起眼來。「赤主不妨猜猜,你所見的,是哪件傳世之寶。」

    赤主柳眉一抬,眼中多了幾分驚詫:「可是六道塔?」

    這法寶本就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傳聞,因著年代久遠,也難辨其真假,相傳此物可在掌人生死,輪轉六道,當得是非同小可的大神通之物。

    「我尋這東西,也有幾十年了。」七墨說,見他沒興趣說下去,赤主也沒再嘮叨了,既然這二人想滅那焚道,她也樂得盡兩份心力,縱是漏了餡,她赤狐一族那時也跑到千里之外去了。

    而不遠處的戰場,已是臨近尾聲,那飛劍化成的巨鳥遮天蓋日,雙翼有如濃墨般厚重,帶著森森死氣,將那劍光完完全全包圍,只餘下幾縷金絲,就連沙漠裡的風也停滯了下來,只聽得金戈相撞之聲,但漸漸的,這些聲音也弱了下來,待那層黑霧散盡,那青衣少年正站在沙石間,左手拿著玲瓏小塔,另一邊還抱著隻貓。

    那少年倒是一點煞氣也無,就連手裡的法寶也褪著了木色,僅餘了絲若有若無的真氣,全然看不出先前的氣勢來。

    一幫狐狸都未曾將視線從那六道塔上移開,這得是傳說中的寶貝啊,如今就是碰也不得碰,能親眼見到也是天大的福分,也不知這小塔有多少道神通……妖修們正想著,一面暗歎大宗門的底蘊深厚,連個年輕弟子都有這等修為,果真是高山仰止,卻不想那少年開口就道:「這是七墨兄所需的法寶,蕭景不才,費了它四分真氣方拿到手,日後你用起來,也失了些神通千夏妖畫最新章節。」

    赤主連眼睛都瞪圓了,從頭到腳地打量起七墨,她怎麼就沒看出這人有這番手段,讓一玄宗內門弟子為他賣命,收了那六道塔,還直接交予他。

    七墨像是沒見著其他人的異色,隨手收下了法寶,拍著蕭景的肩膀道:「我果真沒看錯人,比起你們宗門的前輩,蕭道長要強上太多了。」

    蕭景也知這話裡有話,但看著這週遭百來隻狐狸,他也不好接下去了,於是便直接問道:「何時去靈隱山脈?」

    「這個問題嘛,自然要留給赤狐主了。」七墨笑嘻嘻道。

    這日裡晴空萬里,靈隱山下,依舊是靜悄悄的一片,在那焚道自號大聖後,不少大妖都離去了,只留下一些尚未修成人形的妖修,在靈脈邊苟延生息,他們修為低微,大多是剛入無量境,就連半隻石偶也扛不住。這群小東西便是成群結隊的行動,有了眼觀八方的本事。

    卻聽得一妖叫道:「快看,有東西從南面飛來了。」

    十幾個毛茸茸的腦袋躥出草叢,紛紛朝上看去,竟是一金漆雙轅的馬車,頂上用琉璃瓦片砌成,側面紋著七彩的並蒂蓮,輪下帶著祥雲,前頭坐著兩名紅衣女子驅車,不急不緩地朝著靈隱山脈駛來。

    「這又是哪一族的進獻?」

    「紅饒之氣啊,看這架勢,應當是赤狐族的。」有妖答道,他看著那軒車逐漸遠去,又歎息了一聲道:「我燕華洞天上古血脈何曾有過這番屈辱,再這麼下去,那焚道老兒也快隻手遮天了。」

    「赤狐主不是最為強勢嗎?若她也讓步了,誰能來反擊焚道啊,靈脈被毀成這樣,我們的日子也快過不下去了。」另一個妖修道,不少同伴跟著附和,然而他們聊了一陣,依然是舊事重提,終究是沒有法子反擊焚道,縱是再恨,也只能忍下去。

    他們卻不知道,赤狐之主也不過將計就計而已,此時紅鸞車上坐著的,不是狐族美人,卻有玄宗來的的修士。

    蕭景被折騰了好幾個時辰,此時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那些狐族少女一點都不膽怯,為他打扮的時候,也不忘東敲西問。比如那六道塔是什麼東西,再比如蕭道長怎的把它送人了?見蕭景不答,她們反倒更鬧騰了,在一旁討論得興高采烈的。

    赤主當真費了點心思,她找出了一套七錦五焚袍罩在蕭景身上,那衣服當真是好看,每一尺布上都繡著栩栩如生的花朵,綠的海棠,白的梨花,萬紫千紅,一應具有。時有花瓣簌簌落下,的確是風華萬千,難有它物可比擬,但蕭景穿著,當真覺得難受極了。

    反觀七墨,直接套上了一身紅衣服,袒胸露腹的,倒是若無其事的吃著果子。

    「到了焚道宮裡,也別急著換去衣服。」赤主搖著扇子說道,她又讓小輩們取來熏香,在二人身邊點燃,「這紅饒香氣可保外人辨不出爾等身份,就是焚道來了,使個通鑒之術,也只能看出兩隻紅毛狐狸。」

    「哈哈,那明明就是狐騷氣。」蹲在一旁的玉牌樂不可支道,它與一群狐狸天生就不對付,還抓傷了一位湊近了摸毛的侍女。

    「我這熏香乃是萬幻獸的唾涎所制。」赤主懶得與貓計較,向著七墨道:「焚道近日反常得緊,就連未築基的玄宗弟子,他也一一活捉了回去,許是在籌劃什麼大計吧。」說罷,便逕自跳下了鸞車,找來一片寶扇飛走了。

    七墨倒是一派平常之態,他接著說道:「我也正想與道長談及此事,其實那焚道所制的石偶,皆取了築基修士的靈元煉化,放在石內三寸處,以業火燃燒,就成了任他操縱的人偶都市先鋒傳。」

    靈元本是修道之人的天魂,乃是三魂之首,修士的神識,便是由此魂所掌,若失了天魂,人也成了癡子,過往記憶,五感,便是再也尋不回了。

    「我看這焚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玉牌突然說,它很是不屑地解釋道:「他做的本是冥靈石偶,本是魔宗的一道煉器法門,修成大果後,一隻石偶也可上天入地,降龍伏火,如今這些東西,卻差遠了。歸根結底,他沒能提出剩下的三魄來,想來是沒有那個手段,耗了半條天階靈脈,這才搗鼓出一堆不成器的石人。」

    天階靈脈本就稀少,焚道大聖竟為了一些不成氣候的石偶,將其耗了大半,如此做派,確是看不出什麼大家氣度,燕華洞天的修煉法門,本就與玄宗所在的大世界相去甚遠,冥靈石偶的煉化之法,不像是這方世界的修士會隨意掌控的東西。

    而幾百年間,唯一能進出燕華洞天者,卻是玄宗內門弟子。

    此念一起,蕭景也沉不住了,便開口問道:「那焚道大聖,可與玄宗有所牽連?」

    七墨似笑非笑,眉目間閃過幾絲郁色,「不瞞蕭道長,他的確是玄宗門人,此番大動作,恐怕是想離開燕華洞天,重回宗門吧。」

    蕭景沒再接話,每一輪洞天開啟,難免會有弟子失蹤,許是當年出了什麼意外,讓一人留在了燕華洞天,這才走火入魔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玄宗這麼大,出過的邪魔歪道多得去了,也不差他一個。」玉牌跳到蕭景膝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打盹,它這化形也是奇怪,本體明明還繫在蕭景身上,這白貓卻有血有肉的,恍如活物一般,要知法寶雖能成形,卻不過終究沒有生氣,徒具形態罷了。

    七墨正想說上兩句,鸞車卻是停了,還猛的搖晃了幾下,只聽得驅車之人連連道歉,一面扯開了車簾,說是請兩位使者出來。

    若是尋常時候,蕭景二話不說就跳下車了,但他這袍子拖曳而開,倒真成了麻煩東西,他慢悠悠地挪下車,一面琢磨著在身份暴露的時候,就將這袍子切斷了事。

    車外站著位鼠頭鼠眼的怪人,面上還帶著些許灰毛,一雙黃豆眼睛只剩下黑眼仁。饒是這般,他還穿著身錦繡衣裳,取的皆是亮眼喜慶的顏色,讓人看著就分外的難受。妖修到了築基修為,便可化作人形,只是這相貌美醜,也不由他們自己說了算,像狐族多美人,靈禽輕盈身,這些東西都是先天就注定了的。而眼前這位,許是血脈不純的緣故,才生出了這般怪樣。

    來人從頭到腳的打量起蕭景,有些不滿的說道:「赤主倒是個爽快人,但送來的公子卻跟冰塊似的,又要費些心思整治才行。」

    「常祿大人手法高絕,多少絕色鼎爐都是您調/教出來的,這一看就是個好苗子,絕不會誤了您的手藝。」一旁的人附和道。

    這鼎爐之術,也是為道門正宗所不齒的法子,行採補之事,充自身道行,只算是下乘功法,一般修士用起來,也是遮遮掩掩的,這兩個人倒直來直去,像對著牛馬似的討論起來,絲毫不顧蕭景的臉面。

    「這穿紅衣服倒還行,就是膚黑如炭,難以入眼,先帶到左殿再行打算吧。」左邊的怪人嘟噥道,不甚高興的轉過身。

    也幸得他走得快,蕭景想,七墨那眼睛裡就快噴出火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羽鐸,鍾心竹的霸王票0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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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進宮的節奏(少年少女們別想太多,還是下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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