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屍衣3 殘眼》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五章 密匙 文 / 魯班尺
這是以漢隸書寫的一首四言偈語,有良輕輕的念出聲來:「夢中夢魘,畫中有畫。若要開啟,鬼門十三。虛空有道,西域之門,巫禪噬嗑,道陵揖首。」
「這是什麼意思,好古怪啊。」濛濛詫異的說道。
有良也是稀里糊塗,在心裡默念了數遍,也沒能理出個頭緒來。
陸曉機思索片刻沉吟道:「第一句說的是作畫的動機,第二句是表明畫中之玄機,『若要開啟』倒是好理解,『鬼門十三』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當然是指「鬼門十三針」了,有良心中暗道。
「第五句話『虛空有道』是說此畫作為一種『虛空』,是設置了通道的,可能通道就在後一句的『西域之門』裡面。至於第七句話,也是極難理解,只能想到『噬嗑』是易經中的卦象,最後則是一句客套話了。」陸曉機逐句的猜測解釋著。
有良心裡尋思,老白手裡的那兩塊玉琀刻的就是巫禪,至於「噬嗑」大概就是說的「噬嗑針」了。
「咦,這字兒怎麼越來越淡了?」濛濛驚訝道。
果然,螢光越來越淡,功夫不大便徹底消失了,陸曉機把殘卷貼緊了黑光燈也還是顯現不出來。
「蒸發了,」陸曉機搖搖頭,歎息說道,「可能是留書之人不想長久的被人看見,以免流傳出去,所以故意只給了這點有限的時間,真是用心良苦啊。」
反正自己也都背得下來,有沒有字跡也無所謂了,「殘卷看完了,現在還給你吧。」他將書交還給了陸曉機。
「馬老爹在家嗎?」這時屋外有人高聲叫喊著。
抬頭望去,見村長領著幾名警察走進了院子。
壞了,出事兒了,有良心中一驚,身旁的陸曉機趕緊把殘卷藏入懷中。
馬老爹請他們進到屋裡,為首的中年警官打量了一下所有人,然後開口說道:「我是敦煌市公安局刑警隊的霍隊長,哪位是由湖南衡山過來的?」他的目光其實早已經落在了有良的身上。
「俺是。」有良承認道。
「查驗一下身份證件。」警官把手一伸。
有良右手掏出身份證遞了過去。
「釋了去?你是出家人?」霍隊長疑惑的盯著他。
「沒錯,俺是出家人,法名『釋了去』。」有良回答。
濛濛吃驚的望著有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但是個小偷,而且竟然還是位出家的和尚。
霍隊長將身份證交給身後的警察:「即刻叫局裡核對持證人的有關情況。」
那名警察應聲出去到警車裡,用無線對講機報了身份證上的信息,要局裡迅速的進行核實。
東屋裡,霍隊長開始詢問有良。
「你昨晚去了太清宮?」霍隊長問。
此刻有良明白老道士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了,警察肯定在太清宮年輕道士口中瞭解到自己來敦煌的事兒,而且自己左肩和大腿負傷蒙得了文管處的醫生,但絕對騙不過警察,因為隨便瞭解一下就會知道,昨晚敦煌古城拍戲誤傷一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俺見到老道士的屍體了。」有良決定先發制人,把警察知道的先說出來。
霍隊長一愣,犀利的目光注視著有良:「你現在把所知道的情況都要如實的講出來。」身後的警官趕緊拿出紙筆記錄。
「俺是受衡山上一位老人之托,前來敦煌尋訪當年王圓菉道長的傳人,一到此地便先來太清宮打聽,但都說已經沒有以前的故人了。在道士塔附近,結識了馬賀蘭,並邀請到村裡做客吃手把羊肉,西北的民風真的是淳樸,這在內地早已經見不到了。後來當俺和濛濛晚上再去找老道士聊聊的時候,他並不在觀裡,只看到一行腳印往沙漠敦煌古城去了,反正也沒什麼其他事情,所以我倆就追了上去。俺是第一次來到敦煌,黑暗血時代/10386/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戈壁灘,在沙漠裡行走的很慢,因此一直到達古城也沒能追上老道士。古城不大,凡是有亮燈的地方就進去瞧上一眼,最後終於在高昌街的小客棧裡發現了他,不過老道士已經死了。」
「嗯,接下來呢?」霍隊長讓他繼續說。
「死人的事兒可大了,嚇得我倆趕緊往回走,出古城沒多遠,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射過來兩隻箭,紮在肩膀和大腿上,還好沒傷到要害,不然就又多了一具屍體。俺忍著劇痛把箭拔了,簡單包紮了一下,在濛濛的攙扶下回到了文管處,請醫務室的醫生處理了傷口,還給打了破傷風疫苗。」
「醫生沒問是如何受傷的麼?」
「問了,俺怕牽連上殺人命案,就假裝說是拍武打戲的時候誤傷的。警官,俺懷疑那射箭之人就是殺害老道士的兇手,他這是想要滅口。」有良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遍。
霍隊長對身後的警察吩咐道:「馬上去找文管處的值班醫生核實。」
「是。」警察出去了。
霍隊長扭頭望向了坐在角落裡的濛濛,「是這樣的嗎?」他問。
濛濛膽怯的點點頭。
「這孩子昨晚嚇著了。」馬老爹在一旁打圓場說。
「我看看你的傷。」霍隊長上前,有良褪下上衣和褲子,讓他看了下包紮的兩處傷口。
「你把斷箭丟在了什麼地方?」
「出古城不遠的沙漠裡。」
「不遠是多遠?十米、二十米還是五十米?」
「當時是夜裡,驚慌之中也沒留意,反正不是太遠。」有良故意模稜兩可。
「嗯,這是初步詢問,以後還會來找你的,請暫時不要離開敦煌。」霍隊長將身份證交還給他說道。
有良點點頭。
警察們陸續走出了屋子,來到院子外。
「隊長,深圳市公安局已經回話了,身份證上的信息完全屬實,也沒有任何犯罪前科。」那位警察報告說。
「這小子說的話神神叨叨的,感覺不太靠譜,有必要通過省廳向深圳警方進一步瞭解此人的所有情況,你們現在去找一找那兩支所謂的斷箭。」霍隊長吩咐道。
「隊長,今早颳大風,即使有也被流沙掩埋住了。」
「那也得找找看。」霍隊長命令道。
回到了縣局,等待中的驗屍報告已經出來了,死者是因頭部受到鈍器擊打導致顱內塌陷而死。
霍隊長翻閱著桌上的資料,口中問內勤道:「有客棧那位姓錢的客人下落麼?」
「還沒有,他的隨身物品和行李也都在房間內,客棧服務員也不知道客人是何時出去的。」內勤回答道。
調查資料顯示,住客名叫錢書貴,來自京城,是榮寶齋的門店經理,登記有單位的電話號碼。
此人嫌疑重大,太清宮的老道士有過倒賣文物的前科,他夜裡去找這位榮寶齋的錢經理極很可能是有貨要脫手。之後也許兩人之間起了什麼爭執,導致最後老道士被殺,可是凶器卻不在房間內,也有可能是隨身帶走或是丟棄到了沙漠中。
「機場和車站都派人守候了麼?」他接著問道。
「派了,但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此人的蹤跡。」
那個受傷的釋了去昨天傍晚剛剛抵達,陌生人第一次來到敦煌人生地不熟,結識一個本地女孩兒也好理解,按理說與當地女孩子同行,也無作案動機,這也許就是巧合。多年來的偵破工作實踐證明,看上去無懈可擊的證詞,往往是蓄意編造的,而不太靠譜的反而證明沒事兒,但其被利箭所射傷的說法有點牽強,也許有什麼難言之隱。
霍隊長反覆思索著這起離奇的命案,必須要盡快找到不辭而別的錢經理,他命令刑警迅速與京城聯繫,瞭解有關的情況,剩下來就只有等了,等待所有的情況匯總上來。
於此同時,深圳市公安局的李處長帶著人來到「白宮」莊園,再次登門拜訪費叔。
「真是討厭,公安局又有什麼鬼事兒了?」費叔惱怒的罵了句,這幾日正好處於發情期,此刻在與沙頭角工廠裡弄來的那幾個女孩兒玩在興頭上,極不情願的從那張寬敞的大床上下來,還不留神兒踩在了趴在床腳下的「豬堅強」身上。
「嗷」的一聲,它委屈的哼唧了下。
「你們幾個寶貝兒等著,我去去就來。」他披上睡衣來到了客廳裡。
「費叔,不好意思,又來打擾您了。」李處長滿臉堆著笑。
「什麼事兒?快說吧。」費叔不耐煩的說道。
「我們接到甘肅省廳發來的協查傳真,想要瞭解一下有關釋了去的情況。」
「了去大師出差不在家,甘肅?是怎麼回事兒?」費叔疑惑道。
「具體的我們也不太清楚,費叔可以介紹一下此人的情況嗎?」李處長的隨從掏出錄音機準備錄音。
「不必了,你們直接打電話問楚大師吧。」費叔一擺手說。
「好好,那怎麼聯繫楚大師,他不在山莊麼?」
「他在京城,我給你撥通吧。」費叔抓起了茶几上的電話,迅速撥了京城的號碼。
「楚大師麼?我是費叔啊,市局的李處長來了,說是接到甘肅省廳的協查通知,想要調查了去大師的情況。」
「讓我來跟他們說。」聽筒裡傳來楚大師的話音。
費叔將聽筒遞給了李處長。
「李處長麼?有關了去大師的情況問我就可以了。」楚大師說道。
「好的,楚大師。請問了去大師到甘肅做什麼?」
「哦,是我派他去敦煌出差的,這裡面涉及到一些商業機密,恕不便相告。」楚大師淡淡道,一句話把李處長噎回去了。
「哦,是這樣啊,楚大師能否適當透露點,我們也好回去交差呀。」李處長肚子裡悶著火,但他知道費叔這夥人是惹不起的,一個電話上去可能就會把自己發配到寶安偏遠的派出所裡。
「李處長,楚某知道你們底下做事兒的也挺為難,但商業機密也同樣的不好洩露,這樣吧,你們局長若是怪罪下來,讓他直接找我好了。」楚大師掛斷了電話。
李處長與助手面面相覷,最後只得垂頭喪氣的告辭走了。
「哈哈,楚大師做得好,誰叫他們敢在發情期來打擾費叔的。」費叔呵呵笑道,轉身回到了臥室向床上的女孩兒們撲去,不小心又踩了「豬堅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