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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霍靖琛的小崽子到底還是落在了他的手裡!(10000+) 文 / 明珠還

    「好。」霍靖琛吻了吻兒子的額頭,我再也不會讓你們離開我,永遠不會。

    彷彿是得到了爸爸的應許,小包子可愛的睡容上綻出甜美的笑靨,毛茸茸的小腦袋往霍靖琛的懷裡拱了拱,那是全然信賴的姿勢。

    他像是一隻小暖爐,在寒冷的冬日也讓人週身暖洋洋的,霍靖琛環抱住兒子,宛若這就是他的整個世界丕。

    久久沒有睡意,乾脆拿了手機給她發簡訊:我帶兒子去看你好嗎婕?

    卿卿剛去泡了茶,回來看到手機上的簡訊,不由得失笑,她這才剛剛離開還沒一個星期呢。

    而且此時新年初始,正是萬事待興的時候,她知道他有多忙,亦是知道他肩上的擔子有多麼的重。

    「我在這邊很好,你不要擔心我,把你的事情處理好,我們再見面。」

    「可是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卿卿握著手機,那一顆似乎一直都在漂泊的心,彷彿驟然的安定下來,過往種種,他們彼此都不要再回想,該放下的,終是要放下,執念變成心魔,終究會毀了一個人全部的幸福。

    「我也,很想你,很想小包子。」

    她的簡訊,隔了許久方才傳來,卻是讓霍靖琛凝著那一行小小的字,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他的心跳的是異樣的快,一瞬間,似乎回到了年少莽撞時期一般,再也不復這個年齡該有的冷靜和自持。

    兒子睡的熟了,他悄然的下床走到窗子邊,外面夜色重重,遠遠的燈光璀璨,落在他的眼睛和眉梢,他想,這天底下每一個人渴望的幸福都不一樣,可他如今方才明白,被喜歡的那個人想念著,才是最大的幸福。

    卿卿,我定然不會再辜負你。

    此時的荷蘭,卻又是別一種風景。

    卿卿午睡起來,忽然覺得有些說不出的不對勁兒,玻璃窗外的院子裡,陽光融融,說不出的安謐沉靜,可她卻總覺得有些不安,端了茶杯悄悄推開門,卻是怔愣在了原地。

    陽光普照的花架子下,鞦韆籐椅上正安然坐著一個男人。

    周言愷背向後靠著,臉微微的揚起,陽光從枝葉之間照下來,細細碎碎的落在他的臉上,他的五官彷彿也變的生動起來,他似乎是剛來,也似乎已經坐了很久。

    卿卿轉身就回房預備報警,周言愷忽然睜開了眼:「沈卿卿。」

    卿卿未停,反而腳步更快,她的胸口仿似壓著一塊巨石,要她透不過氣來,這陽光是暖的,可照在皮肉上,她卻渾身都在冒冷汗。

    周言愷這般的陰魂不散,是要做什麼?若是他真的來硬的,她又怎麼與他對抗?

    明明已經向警方申請了禁止周言愷靠近她的周圍,可在荷蘭這樣法治寬鬆的國度,顯然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我有話和你說。」

    周言愷動作極快,一下就扼住了她的手腕,卿卿一言不發,只是繃緊了唇死命的要甩脫他的手。

    「我不會對你怎樣。」

    周言愷加重手上的力道,逼迫她轉過身來望向自己。

    卿卿怒目瞪著他:「周言愷,我真後悔沒有報警讓你去蹲監獄!」

    他的笑,是難得的輕浮和譏誚:「那真是遺憾,你不想看到我,可我卻偏偏又出現在你面前了。」

    「請你出去,立刻!」

    「別這樣生氣,你該知道,生氣的女人蒼老的很快,你這麼漂亮……」

    他的手指,曖昧的托住她的下頜,那一雙總是柔情款款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微微的瞇起來,濃密的長睫裡,他讓人揣測不清的眸光沉沉透下來,似在審視著她,卻又彷彿,幽遠的看向了極遠的地方。

    卿卿氣的全身都在哆嗦,她真是高估了這男人的無恥,做了那樣下三濫的事情之後,竟然還有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周言愷,你真是讓我噁心,我瞎了眼才會以為你是個好人……」

    「錯……卿卿。」

    他的手指摩挲在她的唇上,她眼底那幾乎滿溢出來的厭惡,要他覺得有些受傷,怎麼會有女人對他露出這樣的目光?怎麼會有女人,對他絲毫不感興趣?

    「我並非不是一個好人,只是,恰好你不喜歡我罷了。」

    周言愷見她滿目戒備的望向自己,倒是輕輕笑了:「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我對需要霸王硬上弓的女人,沒有興趣,我一向喜歡女人心甘情願的躺在我身子底下,那樣……做起來才有意思。」

    他的笑容裡滿是挑釁和曖昧,緋色的唇微微抿出好看的弧度,「我在想,你若是肯,一定風情萬種。」

    她再也按耐不住暴漲的怒火,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出去,周言愷輕而易舉的制住她:「這世上你是第一個打我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讓我無法還手的人,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打我第二次,沈卿卿……」

    他忽然棲身壓近,他的身上,他的口腔裡,他的唇舌之間,滿滿的都是朗姆酒的味道,他高挺的鼻樑幾乎觸到她的鼻尖上,他與她那麼近,近到她幾乎要嘔出來在嗅到他身上濃烈氣息的那一刻……

    「別再想著回到霍靖琛的身邊去,你被我上過,當真以為他會不介意?我告訴你卿卿,這世上沒有男人都忍受這樣的羞辱,也許如今他對你情深意重到可以容忍這些,但終有一日,你們感情淡去他就會翻出舊賬……」

    卿卿不想聽他說下去,可他的聲音卻猶如魔音一般縈繞在耳畔,直往她的心裡鑽——

    她不可否認他說的有些道理,這也是她為什麼決定一個人離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就算她與霍靖琛永生沒有可能,她也不可能和周言愷再扯上關係,絕不可能!

    「但我不會卿卿,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喜歡到不惜用這樣的方式也要佔有你……」

    他將她的身子旋過來,要她面對著自己,陽光堪堪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肌膚幾乎是透明的白,而那濃密的長睫,殷紅的唇,彷彿在蠱惑著他親吻下去,而他確實按捺不住,俯身往她唇上吻去……

    似乎是微風吹過樹梢,似乎只是一聲不起眼的響動,但周言愷卻反應十分迅速的擁住卿卿驟然一個旋身——

    沉悶的槍聲響起,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發出的聲音,卿卿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出胸膛,氣喘不寧的望向聲音源頭,這一看之下,卻仿若是找到了救星,歡喜大叫:「霍城,救我——」

    周言愷臉色暗沉無比,扣在卿卿腰上的手掌卻是沒有絲毫的鬆動,他眸光一閃,另一手下意識就要拔槍,霍城卻是毫不猶豫舉槍就往他臂上射去,周言愷死死一咬牙,只得放開卿卿閃身躲避,子彈擊在牆壁上,火光四射。

    「你找死!」周言愷滿眼戾氣,宛若是來自地獄的鬼魅,他的聲音聽起來更是恐怖猙獰,霍城一時之間,只感覺沉重的氣壓襲來,而他竟差點被震懾住。

    周言愷的身份,絕不是他們查出來的表面情報這麼簡單,這樣一個男人,他身上那可怕的氣場,絕不會只是一個生活優渥的富家子弟擁有的。

    霍城心裡直往下沉,看來,他們想的太簡單了,也太小瞧了周言愷——絕不能只把他看成是虞瀚聲的狗腿子,這兩個人,誰壓著誰,還真是不好說。

    「找死的人大概是周先生吧。」霍城舉槍瞄準他的身體,手臂穩健,沒有一絲的顫抖,他輕笑一聲,管他什麼來頭,他霍城又怕什麼?敢對少夫人動手,他的槍六親不認!

    「周先生還是老老實實離開的好,不然,我可不知道下一秒我的子彈會打到哪裡去!」

    霍城舉槍上前,一步一步走向卿卿,而卿卿此刻也已然回神,幾步衝到霍城身後,「周言愷,你再不滾,我馬上就讓霍城開槍打死你!」

    卿卿對他簡直是恨之入骨,可周言愷聽了這話卻忽然含笑看向卿卿:「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卿卿你難道真的捨得?」

    這般幾次三番的羞辱,卿卿再也忍耐不得,而霍城更是大怒,羞辱卿卿就是羞辱少爺,而羞辱少爺,卻比要他死還難受!

    扣動扳機的那一刻,周言愷到底還是惜命,一個躍身,就地翻滾了幾圈方才躲過霍城的連發射擊,而在倒地那一刻,他也極快的拔出了自己的槍對準霍城。

    「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她帶走。」

    「你休想。」

    霍城寸步不讓,「少夫人您先走,這裡交給霍城,我不把這混蛋打死,我就不配跟著少爺!」

    卿卿哪裡願意離開?周言愷其人黑心黑肺不說,還心機城府頗深,霍城怕不是他的對手,若她離開,周言愷更是

    毫無顧忌,她不能因為自己,平白讓霍城賠上一條性命。

    「我不走。」卿卿忽然開口,甚至閃身從霍城背後走出站在了他身前,周言愷的槍口,立刻就對準了卿卿。

    「你——」周言愷微怒,握搶的手略微有了些許的不穩:「你給我讓開!不知道子彈不長眼?」

    「你有本事今天就打死我!」到了這樣的時刻,整個人反而冷靜了下來,卿卿只覺得自己那些害怕也蕩然無存了——

    「周言愷,你要是沒膽量打死我,就立刻給我滾,從我眼前消失,立刻,馬上!」

    周言愷眼底的笑漸漸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沉默站在那裡,槍口依然對著卿卿的前胸,紋絲不動。

    或許是起了風,陽光投下的影子在微微的搖晃,而他黑色薄風衣的下擺也輕輕搖曳著,有著頎長身軀的男人,長身玉立站在那裡,宛若是峭壁嶙峋。

    可在卿卿的眼中,這世上最醜陋的人,大概也就是此刻的周言愷了。

    「沈卿卿,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想想我說的話,霍靖琛不可能容得下這樣的你,而跟我走,這一輩子,我都不會負你……」

    「我不會跟你走,周言愷,哪怕我一輩子單身,哪怕我和霍靖琛絕無可能,我都不會跟你走,因為,我非但不喜歡你,相反,我厭惡透了你,我不知道你哪裡來的這些自信和自以為是,但你記住,或許這天底下的女人都可能為你著迷,但我不會,永遠不會!」

    卿卿忽然又上前一步,迎著他的槍口往前走,她的眼眸裡,那些倔強,漸漸變成了迷離,那些堅強,忽然有了脆弱,但她的步伐,卻是決然無比。

    「周言愷,你毀了我,你毀了我的一生,你很開心是不是?為了你的一己私利,你不顧及我的意願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和對我好?」

    「我本意不是如此,你知道我對你是真心……」

    周言愷開口那一刻,聲音裡已經有了鬆動,這一次的事,是他虧欠於她,所以他決定,一輩子待她好,不離不棄……

    「可你的真心,我不稀罕。」卿卿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她輕蔑望著他:「要麼你立刻打死我,要麼你從今往後消失在我面前,周言愷,我不給你第三條路!」

    「卿卿……」

    周言愷的眸光裡,那些陰暗的戾氣一點點的退散,到最後,卻是無奈的失落:「你真的,就那麼討厭我?」

    卿卿不說話,只是使勁點了點頭。

    周言愷忽然放聲一笑,舉著槍的手臂頹然垂下來,他那一張傾城絕世的臉上,浮出玩世不恭的笑來,而那琥珀色的眼眸裡,所有的情緒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自嘲。

    「好,我走。」

    周言愷看了一眼全身戒備的霍城,許是方才卿卿突然擋在他身前他緊張壞了,一頭一臉的汗水,太陽穴那裡都在抖,他緩慢的收了槍,轉過身向外走,步伐不緊不慢,卻,沒有回一下頭。

    直到他黑色的身影走出小小院落,再也消失不見,那壓抑的氣氛才陡地消失無蹤。

    霍城整個人彷彿陡地活了過來,卻是差點癱軟在地。

    就連卿卿,都忍不住雙腿一軟,幾乎跌坐下去。

    周言愷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又近乎瘋狂,誰知道他會不會真的開槍得不到的摧毀了也不便宜別人?

    此時此刻,方才覺出後怕,卿卿的手指尖都在抖,再看這滿院子的陽光花木,恍然感覺自己重回了人間一般,竟是別樣一番滋味兒湧上心頭。

    看來,她也只是一個怕死的凡人而已。

    霍城到底比她經歷的事情多,很快就恢復了如常,卻望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卿卿喝了一杯熱茶,已經好受了許多,見他如此,不由緩緩笑道:「你想說什麼就說……」

    霍城皺了皺眉,沉吟了片刻,到底還是開口:「少夫人,您別聽那個混蛋的挑唆,少爺是什麼人,他待您怎樣,我最清楚不過了,他……」

    霍城不願意再提那天發生的事,可卻又不能不說,這是一道關口,少爺和少夫人早晚都要面對的,如果一直存著一個結在心裡,對他們兩人來說,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反正少夫人您只要記住,在少爺的心裡,您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不管什

    麼事,少爺都不在乎!」

    霍城滿臉希冀的望著卿卿,渴盼聽到他想要的回答,可卿卿坐在那裡,端著杯子的手指彷彿凝固了,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她知道,她該相信他,該相信他對自己的心,離婚的這兩年多,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如果她還看不透他的心,不懂得他對自己的情意,那真是矯情了,只是……

    周言愷的那些話,到底還是要她生出了心結。

    現在是情投意合的時候,她怎樣他都只有心疼不會計較,可是時光易逝,恩愛短暫,等到激情褪去,兩人之間歸於平淡的時候,他是不是想到自己的這段過往,總會覺得意難平?

    縱然他可以永遠待自己一如既往,可這個世界,總是不缺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到那時,那些有色目光或者是各種議論,大概就會讓自己崩潰。

    他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平凡人,身為霍家未來的領航人,他的地位不可言喻,而她,真的足以匹配與他並肩而站?

    她不是對他沒有信心,而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你讓我再想想。」

    許久之後,卿卿終於開口,卻是這樣短短一句。

    霍城不是不失望的,少爺付出這麼多的心血,可少夫人卻彷彿鑽入了牛角尖——

    但他也能理解,出了這樣的事情,少夫人心裡患得患失不安穩,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要可憐少爺,不知該費多少力氣才能轉圜少夫人的心思了。

    「那您好好休息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對了少夫人,少爺不放心您在國外,特意把我派了過來保護您,以後您外出或是有什麼事,只管吩咐我就成。」

    卿卿今兒見他出現就知道這是霍靖琛的意思,而出了周言愷的這檔子事,卿卿也不再推拒:「我去給你收拾房間。」

    霍城撓撓頭,想到來時少爺黑著的一張臉,趕忙擺擺手:「少爺吩咐了,讓我去住酒店,就在您房子對面,您這邊有什麼動靜,我立刻就能知曉的,也不耽誤事。」

    卿卿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霍靖琛——連自己手底下死忠的人都這樣「忌諱」著,可真是……

    卻到底還是忍不住,嘴角有了一抹小小的笑:「既然他這樣說了,那咱們就照做好了,只是委屈你住酒店……」

    「不委屈不委屈。」霍城也覺得有些尷尬,又憤懣不已,少爺這是神馬意思啊?怎麼連自己人都防著啊,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打少夫人的主意啊,有必要把他趕去酒店住嘛!真是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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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卿這邊的事情,有霍城在,霍靖琛自然是立時就知道了,他沉思片刻,吩咐趙森動用了爺爺手底下那些人去查周言愷的背景,順便,也去查卿卿的真實身份。

    他總覺得虞瀚聲說的是謊話,試想,這天底下為人父母的,就算是與孩子再不親近,也做不出這種心狠手辣的事情來,如果卿卿真的是虞瀚聲的女兒,那麼小包子就是他的外孫,他怎麼肯對小包子下手?

    再者說了,如果卿卿真是虞瀚聲的女兒,他又何必苦心的扶植霍連軒上位?

    這般的欲蓋彌彰此地無銀,明擺著就有問題,只是,虞瀚聲這隻老狐狸,會露出這麼多破綻來?

    霍靖琛到底歷練這麼多年,對忍心猜度也有了自己的一套,或許是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才更讓人摸不清楚他心裡的想法吧,只是虞瀚聲和卿卿之間到底是不是父女關係,霍靖琛自己,心裡是一百個不相信。

    「把念卿從學校接過來,我和他一起回家。」

    這些日子,小包子除了在幼稚園的時間之外,幾乎都和霍靖琛膩在一起,哪怕是辦公時間——

    霍靖琛專門在自己的私人辦公室裡給小包子收拾了一個玩具房出來,他處理公事的時候,保姆就帶著小包子在裡面玩耍等著他。

    父子兩人,雖是情勢所迫不得不如此,但感情卻是一天一天深厚起來,小包子也從之前一口一個麻麻不停的喊,變成了如今這樣爸爸不離口的樣子。

    霍

    靖琛自然高興他對自己這樣依賴,更因為從他出生之後那兩年多他身為人父的空窗期,要他對小包子的感情格外不一樣。

    有時候也會想,等到卿卿回來了,他們一家在一起,到時候就再要個女兒吧,也不知道女兒會是什麼樣子?像他還是像她?

    還是像她的好,她長的這麼好看,如果沒有生個像她一樣的女兒,也真的是太可惜了。

    霍靖琛這邊父子其樂融融,可霍家醫院裡,卻又是別樣的場面。

    虞勝男搶救回來,險險保住了一條命,可醫生也隱晦的說了,她以後想要孩子,大抵要冒點風險了,而且,至少這四五年內,是不要懷孕的好。

    霍連軒聽了這話倒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在他的心裡,到底還是勝男這個太太更重要一點,他總歸也是個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就有血有肉,虞勝男出身不錯,長的漂亮,性子爽利,他們兩人相處的真是很好,戀愛到結婚,沒有紅過一次臉,霍連軒對她,也是真心的疼惜。

    這次孩子的事情,更是心裡存了愧疚,日夜守在虞勝男床邊,熬的人都脫了形。

    可岑曼殊卻不大願意了,她盼著抱孫子盼的眼都花了,這好不容易生了,卻是個殘廢的,有什麼用?

    更重要的是,兒媳婦以後也不好生了,這是醫生沒敢把真話說出來,怕她難受罷了,其實,能不能生,還是倆字呢!

    岑曼殊就不痛快,原本虞家沒什麼根基,虞瀚聲也不過是個暴發戶而已,娶了虞勝男就是他們虞家高攀,現在又生個殘廢的孩子,這兒媳婦還不如換了的好。

    反正在岑曼殊的眼裡,這天底下就她的兒子最好,大概哪個女孩兒配她兒子都是高攀了吧。

    霍長榮原本聽了醫生的話有些失望,但他向來是個心大的,想著晚幾年生就晚幾年吧,又不是不能生了,倒也十分平和,沒說什麼,反而訓導兒子要好好照顧勝男。

    虞瀚聲原本有些提著的心,這才稍稍安穩了一些。

    只是沒幾天,或許是聽了岑曼殊的挑唆,霍長榮忽然又改變了態度,一會兒說著把勝男送到國外去治療,一會兒又嚷嚷著找專家會診,看能不能治好,盡早再生一個……

    鬧騰了幾天,霍連軒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他直接去問岑曼殊,岑曼殊見兒子知曉了,卻也不再遮掩,直接說道:「她不能生,難道還要耽誤咱們?你不著急,我可等著要抱孫子的……」

    「那您到底想怎樣?讓我離婚?」

    岑曼殊驕矜卻又優雅的一笑,長眉微挑,她傾身,姿態卓絕的端起案上杯盞,那茶是她最喜歡的六安茶,淺啜了一口之後,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塗抹著艷紅丹寇的細白手指輕輕拂過旗袍上的錦繡暗紋,這才緩聲說道:「離婚又怎樣?憑你的身份,如今還怕娶不到身份更高的媳婦兒?」

    霍連軒一向待母親言聽計從,也是為了這些年她所受的委屈,做兒子的於心不忍,總想著事事順從要她能更開心,可這卻並不代表,他是個沒有主見的男人。

    「我不會離婚的。」

    霍連軒看了一眼依舊美麗無比的母親,「我最落魄的時候勝男也願意嫁給我,如今因為孩子就要離婚,我不會答應。」

    「你以為她為什麼嫁給你?如果你不姓霍,你試試看她嫁不嫁?」

    岑曼殊滿心的不悅,她這些年吃了這麼多的苦,難道就要毀在一個不能生的兒媳婦身上?

    「我不管為什麼,我只知道在國外那幾年,母親不是沒有張羅過我的婚事,可是母親也看到了,別人一聽是我霍連軒,那是什麼眼神看我們的?甚至連見都不願和我見一面,母親難道都忘記了?」

    岑曼殊毫不在意擺擺手:「今時不同往日,你如今回來了,誰敢小瞧你?勝男是個好孩子,媽知道,可是你的子嗣是大事……」

    「勝男只是生育有風險,又不是不能生,好好調養著,總會再生的,離婚的事,母親不要再說,我不會和勝男離婚的!」

    「你如今翅膀硬了就不把母親放在眼裡了是不是?」岑曼殊重重一拍桌案,柳眉倒豎,她厲色望著兒子,冷笑一聲:「你是忘記了我為你吃的那些苦頭了是不是?你是忘記了咱們母子相依為命的日子了是不是?媳婦再好,離了還能再娶,你要為了一個女人傷你母親的心?」

    「是母親你太不近人情!」

    霍連

    軒說不出的氣苦,他雖然行事狠辣無情,世人眼裡都覺得他不是個東西,可對於他自己的親人,他總是萬事維護,不要說勝男沒有錯,就算是她真的不能生了,他也不會和她離婚!

    孩子的事是他的錯,憑什麼這責任卻要勝男來承擔?這對她不公平!

    霍連軒沒法忘記在國外那些歲月,是活潑爽利的勝男陪著他,給了他無數的歡笑和溫暖,如果不是有她,他興許早已墮落,早已熬不下去了!

    讓他現在和勝男離婚,他還算個男人嗎?

    「我不近人情?我為的是什麼?」岑曼殊忍不住哭起來,抹著眼淚很恨哭訴:「這些年我被蘇向晚的賤種壓制著,連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沒有,那賤人死了這麼多年,我卻還是進不了霍家門,為了你們兄妹,這種種委屈我都忍了,要不是想著讓你們有個好出身,我何苦在這裡苦苦掙扎煎熬?事到如今,你有了媳婦就忘了娘,我不過是不想你奔三的人了還沒個孩子,這一片苦心卻被你這樣曲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爭來爭去還有什麼意義?真不如我現在就一頭碰死好了!」

    岑曼殊哭的花容失色,揉著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霍連軒終歸是她兒子,心裡就算再不認同她的話,卻也有些後悔自己說話太急。

    「ma,對不起,我不該對您說這樣的話,可是您想想,勝男現在身子這樣,我怎麼能傷口上撒鹽去提離婚?不如咱們再看看,等她休養好了,能不能生,醫生給個准話,咱們再做決定好不好?」

    霍連軒只能這樣敷衍住母親,離婚他是絕不會答應的,但母親哭成這樣,他也只能暫時安撫。

    一時想到勝男慘白消瘦的模樣,霍連軒更是心如刀絞,暗恨自己為什麼要染上那該死的毒癮,若非如此,又何來如今這樣的鬧劇?

    好容易岑曼殊不哭了,霍連軒才抽身離開,卻不忘記讓廚房做了補湯,親自拿了去醫院照看虞勝男。

    虞勝男身子依舊虛弱無比,卻仍是強撐著照看兒子,小寶寶還在月子裡,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覺,霍連軒去的時候,他正躺在麻麻的小床邊睡的香甜。

    虞勝男看他進來,趕忙示意他輕一點,霍連軒喘氣都不敢大聲,但須臾之後,兩人對視一眼,卻都是無奈的苦澀——他根本聽不到,再大的聲音,對他來說也只是安靜。

    虞勝男眼圈一紅就要掉淚,霍連軒握了她的手輕聲勸哄著,好容易哄的她露出了笑臉,才又勸著她喝湯,虞勝男喝著丈夫送來的湯,心裡的滋味卻是無法形容。

    初初出事的時候,她也怨恨過,她恨霍連軒造的孽卻要報應在自己兒子身上,她恨為什麼要她遇上這樣的事,可漸漸的,霍連軒這般無微不至的照應之下,她的心,終究還是軟了。

    「你好好休養,別的什麼都別管,咱們孩子再大點,我就帶他去國外,總會看好的。」

    霍連軒輕聲安撫著妻子,外人甚至很難相信,他會有這樣柔情的一面。

    「真的能看好嗎?」虞勝男這段時間咨詢了很多醫生,答案都很不樂觀,可霍連軒的話,到底還是讓她心生希冀,是啊,有希望是好事。

    「你相信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虞勝男立刻笑了,是了,與霍連軒認識這麼久,他從不曾有隻言片語欺騙過自己。

    兩人頭抵著頭,悄聲的說著體己話,連一邊的小寶寶什麼時候醒了都沒注意到。

    漂亮的孩子骨碌著一雙大眼睛,看起來真是讓人心憐。

    「他醒了!」霍連軒有些興奮,趴在小床邊看著兒子不捨得眨眼,虞勝男看著他的模樣,心頭一酸,差點又掉下淚來,慌忙扭過頭去,算了,這就是命吧,她認了。

    霍連軒逗了一會兒兒子,口袋裡手機忽然震了一下,他低頭看了一眼簡訊:事情成了。

    只是簡單四個字,卻要他忽地站起身來,而那原本溫柔款款的眼眸裡,卻是翻捲起無數暗湧和狠利來——那個小崽子,到底還是落在了他的手裡!

    「怎麼,出了什麼事嗎?」虞勝男慌地直起身子,有些擔憂的看著他關切詢問。

    霍連軒觸到妻子擔憂的目光,那眸子裡的晦暗褪去些許,他彎腰,輕輕撫了一下勝男消瘦的臉龐,又給她按了按被子,這才溫聲說道:「沒事兒,你放心,我出去一下,待會兒就回來陪你吃晚餐。」

    虞勝男卻還是不放心,握了他的手急急說道:

    「你可別瞞著我,我不求你大富大貴,只要你和兒子陪著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霍連軒怔了一下,卻還是站起身,輕輕放開虞勝男的手:「我知道的,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看著他走出病房,虞勝男頓時有些失魂落魄的躺回床上,霍連軒他,一定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ps:今天加更哈!!明天也加更!!其實勝男這姑娘還是不錯的,就是沒結婚時養尊處優的,有點傲慢驕矜,心還是很善良的,希望勝男是霍連軒的轉折,小包子會不會安全的回家?賣個關子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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