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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七十章 ,螞蟻蠱 文 / 牛仔西部

    當我撩開衣服,並且說出這番話之後,車伕的表情一下變的十分錯愕,緊盯著我的眼睛,隨後就看向了我的小腹。

    當然看到,三根銀針封鎖的區域內,冒出一個蟲子輪廓時,他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再抬頭看我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不可思議。總之很複雜,也很叫人捉摸不透。

    "你怎麼會中了蠱?"車伕驚疑不定的問我。

    看他的神色,明顯對毒蠱有所瞭解,是個內行,不然的話也不會如此,所以我暗中鬆了一口氣,認為這趟沒有白跑。

    我很坦然的說:"被仇人下的,來這裡找您,就是想尋個破解的辦法。不知車大夫有什麼高見?"

    車伕再次盯著我的小腹,不言語,眉頭蹙成了小山坡。

    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話:"按照這個位置來看,無外乎是四種蠱毒,分別是淫蛇蠱,還陰蠱,追命蠱,邪屍蠱。"

    我眼睛一亮,果真是高手啊,根據身體部位就能判斷出中蠱的種類,我老陳算是服了。咱中的就是追命蠱啊。不過我沒想到的是,蠱毒竟然有這麼多種類,看來這種神通法門,也不容小覷。

    誰知車伕的下一句話,叫我高漲的心直接墜入了谷底。

    "但不論是哪一種蠱毒,全都無藥可解。"車伕盯著我的眼睛說:"年輕人,準備後事吧。"

    說完他穿過眾人,直接下了山坡,步履飛快,貌似多一秒也不願意停留。

    臥槽!

    我愣在了原地,就跟被一道炸雷劈中了差不多,這玩意兒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判了我的死刑嗎?

    是不是太武斷了些。

    小賤和蕭大瞎子頓時急了,轉身就追上了車伕。

    蕭大瞎子說:"我說車老弟,你這話說的也忒難聽了點吧,這還沒怎麼著呢,就叫我們準備後事。俗話說,天底下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你就受受累,再給瞧瞧,我們大老遠的過來,不能就聽這麼一句就回去吧。"

    "我說姓車的,你這嘴也夠損吶,我們來找你看病,可不是花不起錢,咱老胡手裡有票子,這黑燈瞎火的,咱別打哈哈啊。"胡建坤明顯有些怒氣。或許他還沒見過這麼難揍的大夫。

    我和冰妃對視了一眼,隨後果斷下來山坡,來到了三人近前。

    車伕已經停住了腳步,扭頭略帶譏諷的看著蕭大瞎子和小賤,一字一頓道:"誰特麼有功夫跟你們扯淡,我說他無藥可救就無藥可救,別跟我廢話,趕緊走,我這兒不收將死之人。"

    胡建坤大罵:"我日你姥姥!"

    直接揚起了砂鍋大小的拳頭就揍了過去。這小子是真心疼我,本來中蠱就夠難受的了,還得被車伕冷嘲熱諷,所以這一拳是用了真力氣。

    車伕那憂鬱的眼中閃過一道冷光,我在一旁看著,想阻攔根本來不及,但我心裡可就湧出了一股不安。

    這個車伕貌似不是尋常之輩。

    只見車伕隨意的格擋了一下,小賤就跟觸電了差不多淒慘的叫了一嗓子,隨後一臉便秘狀的摀住了手腕子,登登登倒退好幾步,嘴裡哎呦哎呦的。

    不好!

    這車伕手底下有功夫,麻痺的,我一下就火了。但這個當口,得看看小賤的傷勢。

    等我們圍攏上去,就看到小賤的一隻手已經腫成了紫黑色,足足漲大了三倍有餘,就跟熊掌差不多了。

    蕭大瞎子用手一碰,小賤疼的直叫喚,額頭的冷汗唰唰往下掉。

    我瞭解這貨,平常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但真格的,的確是條漢子,可現在被疼成了這個樣子,足見這個傷勢有多重。

    我一下就控制不住了,轉身直奔車伕而去,陰沉的低吼:"你對他做了什麼?!"

    車伕只是冷笑:"是他先動手的,我只是給予懲戒,放心,死不了,區區螞蟻蠱,三個時辰後,自然會消腫的。"

    說完,他用刀子一樣的眼睛盯著我:"最後說一遍,你無藥可救,回家準備後事去,切記,別招我,不然有你們的苦頭吃!"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

    說實話,要不是人生地不熟,我又被下了蠱,現在真想過去跟他拚命。咱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我喘了一口粗氣,回過頭照顧小賤。

    蕭大瞎子直咧嘴啊:"我就說這個犢子不好惹,脾氣大,現在好了,沒給治了病,反倒搭進去一個。"

    我沒工夫搭理他,關切的問小賤:"現在感覺怎麼樣?"

    小賤半蹲著,一手托著胳膊肘,那只腫大紫黑的手掌垂著,隱隱間都散發出了一股腥臭味兒。

    這貨一張臉大汗淋漓,都扭曲了,就一句話:"他奶奶的,這是什麼妖法啊,可把老胡給疼死了。"

    "那貨說這是螞蟻蠱,也不知道怎麼給你種上的,說只會疼三個時辰,不會危及到生命。"我如是說道,看他這麼疼,我也著急,但就是幫不上什麼忙。

    小賤一聽這個,兩眼一翻差點兒摔那兒:"三個?還時辰?那不就是六個小時,這個王八犢子,我找他拚命去。"

    小賤一下站起來了,就要追車伕。

    我趕緊攔住他:"別衝動,那貨是個蠱術高手,奶奶的,揮揮手就能下蠱,咱們要是玩兒硬的,肯定吃虧啊。"

    蕭大瞎子瞇著眼睛,點點頭:"的確是小看他了,不過正因為漏了一手,咱們心裡才更有底。俗話講,世間萬物,一飲一啄,自有定數,你這追命蠱肯定有破解的辦法,只是這傢伙不願意幫咱們罷了。依我看,咱們索性就豁出去了,死活黏住他,非得弄出個結果不行。"

    冰妃冷著臉,說:"唯今之計,只能如此了。"

    我看把小賤疼的呲牙咧嘴,我也就沒別的想法了,把心一橫,說:"我爸和孫大炮都生死未卜呢,我必須得活下去,這張臉不要就不要吧。走,咱們去他家。"

    我們四個人,飛快的原路返回,來到了車伕的小院兒。現在大門關的死死的,院牆不高,能看到裡面的屋子還亮著燈。

    我想翻牆頭進去,但怕失了禮數,就咚咚敲門,但一敲門不要緊,裡面的燈光唰一下就黑了。

    奶奶的,車伕這犢子肯定是故意的。

    我眼珠子一轉,扯著嗓子就嚷上了:"車大夫,你就救救命吧,這十里八村兒的鄉親都說你懸壺濟世,捨己為人,俺們大老遠從外地過來,命都快沒了,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呢,要是光當死在你家門口,這十里八村的傳出去,誰還敢過來瞧病啊,還有,村頭的李寡婦可說了,那天晚上你借瞧病的機會,摸了人家的身子,竟往炕頭上鑽,你要是不給開門,那我就找李寡婦去。"

    好傢伙,我這一嗓子吼出去,把半個村兒的土狗都驚動了,那個叫喚,就跟發了春一樣。再看周邊的鄰居街坊,原本關了燈了,現在都唰唰亮堂起來,有的房門打開,人們披著衣服出來瞧熱鬧。

    說實話,老陳我的嘴也夠損,胡編亂造了一個李寡婦,叫人聽見,不定怎麼尋思呢。但我就得這麼說,鬧的越大越好。

    蕭大瞎子抿著嘴偷笑:"這小子能把人埋汰死啊。"

    正說著,就見小院裡亮起了燈光,房門一開,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敞開大門之後,車伕一臉的怒火,但他還捏著嗓子衝我叫喚:"小兔崽子,你特麼亂嚼舌頭,找死!"

    嘿!

    你只要出來了,那這事兒就妥了。反正咱是病人,半個村兒都驚動了,你還真敢殺人咋滴?!

    我尋思著也得為小賤報個仇,就卯足了力氣,又喊上了:"我說鄉親們吶,咱們先說道說道村頭李寡婦的事兒……"

    還沒說完呢,車伕的臉色真變了,拉著我就往院子裡拽,低聲嚷嚷:"我說小祖宗,你特麼別叫喚了,村頭真有個李寡婦!"

    我一怔,心說要不要這麼湊巧?!

    小賤呲牙咧嘴的嚷嚷:"趕緊給我驅蠱,不然我也嚷嚷。"

    冰妃都掛起了玩味的笑容,很罕見。

    車伕是真沒轍了,低聲道:"都進來,都進來,你說我這是做了什麼孽,怎麼今天碰到你們幾個種!"

    大夥兒都進了院子,車伕把腦袋探出去,左右看了一眼,然後把大門關的死死的。

    隨後走到小賤面前,狠狠的瞪著他。小賤不甘示弱,眼睛瞪成了牛蛋,那意思,你不服咋滴,不服我特麼就喊。

    車伕實在沒轍了,歎息一聲,招呼我們進了屋。

    然後他從一個大鍋裡鏟出了一些蒸熟的大米飯,還冒著熱氣,我心說態度轉變的挺快啊,這都給我們盛飯了。

    誰知他把這些大米飯全都呼在了小賤的手上,然後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玻璃瓶子,裡面是暗黑色的液體,淋在米飯上之後,血呼啦的,看著噁心。

    但是沒過一會兒,小賤就驚訝道:"唉呀,哎呀,手挺暖和,不疼了。"

    我們幾個都驚訝起來,圍攏到近前,進行仔細觀察,提鼻子一聞,有股子血腥味兒,感情這些液體竟是鮮血。

    大約三分鐘左右,車伕拿來了鐵鏟子,鏟掉了那層大米飯,細打量,有無數條小蟲子,在米飯裡鑽來鑽去,看著十分詭異。

    再看小賤的手,除了紅一點外,其它的已經恢復正常,不在腫了。

    我是又驚又喜,這車伕果真有兩下子,這蠱術可真是神奇呢。

    "唉呀媽呀,姓車的,這就是螞蟻蠱?"小賤手不疼了,咧著嘴就問。

    車伕將一團米飯用一塊棉布包了起來,然後轉手丟在了一個空花盆裡。眼睛都不抬的說:"哪兒這麼些廢話,沒事兒就趕緊滾,這兒不歡迎你們。"

    嘿!

    這個人真是夠沒勁的,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啊。

    "我說車伕,你也是大夫,救死扶傷可是你的職責,並且咱們北方懂蠱的可不多,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死?"

    車伕就說了一句話:"你死不死的,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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