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蕩 第三十三章 禁區半仙峰 文 / 日辰睡蓮
當那刺眼的強光減弱，四人再慢慢睜開被灼痛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處望不頭的青石板階梯。旁爆那一卷扔在地上的灰色卷軸慢慢自燃成灰燼，消散在風中。「這裡是什麼地方？」看樣子，他們是處在半山腰，一眼望去，寬闊的綠色雲海和巍峨，讓人不禁豁然開朗。
「距離瑪亞帝都五十千里開外的禁區半仙峰。」木青嫵輕聲道。「禁區半仙峰？」另外三人對視一眼，都從中看到了驚駭的神色。「半仙峰不是禁止神級以下的人出入嗎？」夏侯顏問出三人的疑惑。半仙峰作為瑪亞帝都甚至整片大陸的禁區，是半神級的高手飛昇成神最佳場所。
那些苦於突破瓶頸的半神高手九死一生來到禁區，為的就是一朝飛昇成神，從此另一個讓人高處不勝寒的神界。
古往今來，多少半神高手抱著同一個目的來到半仙峰，結果成功的只有寥寥幾人。因為半仙峰中的許多山洞中蘊含著神之力，未成神的人若是控制不當，與體內的鬥氣相撞，就會發生爆炸的效果。許多半神都是因為這個而功虧一簣。
為了探索半仙峰的秘密，許多帝國派進不少高手查探，結果往往都是去而不返，久而久之，半仙峰變成了大陸的禁區，至今無人問津。
聽得夏侯顏的話，木青嫵則是搖了，「半仙峰周圍都設下了重重迷障，不是神級之後立即就會死亡，但是，半仙峰中卻沒這個禁忌。只要我們不那蘊含神之力的洞中，就不會發生爆炸的效果。」
夏侯顏瞥了眼那高高長長的階梯，「如此，那我們來半仙峰幹什麼？難道是為了擋住那個半神？可是我們若是出不去的話，死在這裡是毫無疑問的。而且，要是那個半神突破了迷障，我們也一樣死定了。」木青嫵摟著她的脖子，卻是神秘狡黠一笑。
「這個疑問，就讓我們上到峰頂之後再說吧。」見木青嫵胸有成竹的樣子，夏侯顏只能選擇相信她，抱著人，在階梯上箭步如風。其餘兩人則是善後跟上。這又高又長的階梯果然是想要捉弄人的，夏侯顏三人狂奔了一個時辰，竟然還沒見到頂！
「到了。」木青嫵輕輕哼了一聲，三人的視線自鬱鬱蔥蔥的樹木移開，眼前的是一處古老的祭壇，祭台成八卦擺陣，八角各立一根刻著萬獸浮雕的擎天柱，厚重的尊威即使已立千年，也不見絲毫減損，反而更添古老神秘的氣息。
這是……
「別人都說半仙峰是死亡的禁區，進到這裡的半神高手也只當半仙峰是個練級晉階的好地方，卻沒有人發現，半仙峰山頂的祭台，是一個古老的傳送陣。」木青嫵解釋道。
「當我與黑暗母神定下契約之後，是她送給我空間傳送卷軸，還告訴我這個古老的傳送陣。本來在七十千里開外還有一個更容易啟動的傳送陣，可是以我們現在天階之軀，根本承受不了空間法則，後果只有暴體，我只能折中選擇。」
「那要如何啟動？」古老傳送陣，總有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法則，比天道規則更嚴，包括啟動，也必須具備許多條件。夏侯顏視線掃了一眼，忽然看見祭壇下端坐著幾十個人影，手中各持一個黑色圓球，臉色靜穆虔誠。「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她驚呼出聲。
「老大！你終於來了！」聽見那熟悉的嗓音，九班眾人皆都如釋重負歡呼起來，只不過身形仍然巍然不動。聽見他們的聲音，夏侯顏卻深深皺眉，凝重問道，「青嫵，把一切都說開了吧，我不想我有什麼被蒙在鼓裡，更不想以命換命。」
木青嫵盯著夏侯顏認真的眼神，只是輕輕一歎，「古老傳送陣黑暗母神已經都打點好了，只要我們四人將能量注入八卦陣中那個水晶球內，傳送陣就會啟動，把我們各自隨機傳松到大陸各個角落，也就是取決與另一個古老傳送陣的所在。」
「至於他們……」木青嫵看著那因夏侯顏平安回來而感到開心的九班眾人，意外黯然歎息，「當古老傳送陣一旦啟動，峰頂上的一切生物都會隨之魂飛魄散，包括……人。」當木青嫵把他們最後的結果說出來，九班眾人臉上卻不見一絲驚恐的神色，他們對於自己的死亡，很安靜地接受了。
「古老傳送陣因為年代久遠，能量瀕臨枯漿一旦啟動之後，就必須注入大量的鮮血，而且還是必須是虔誠、自願，無一絲不甘的血液。」木青嫵咬著唇，「現在，因為所有人以為你此舉是叛變帝國，站在你這一邊的，只有他們。是他們自己找上我，說願意為你做任何的事情，即使包括，犧牲。」
一陣沉默。
「不，我決不允許他們為我而死！整個晏城，我的至親、朋友、師弟們，為了懲罰我的弱小和不成熟，一瞬之間都消失了！」由始至終都異常冷靜的夏侯顏，神經終於被震動，突然就暴怒起來，「聽著，既然你們的命是我的，那就給我好好活下去！這是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違抗！」
豈料，九班成員皆都一致搖，沉默一陣。
還是胖子率先開口，神情堅毅，「顏哥，雖然我們跟你的時間只有短短兩個月，但是我們已經不虛此生了。當所有人將我們當成垃圾廢材一樣，只有你如常待我們，為了一句侮辱我們的話，你可以與他們拚命，只為找回我們遺失已久的自尊。從那時起，我們就決定要誓死追隨。」
「也許，這樣的我們一點用處也沒有，什麼也幫不上你，甚至可能是你的累贅，在你被千夫所指的時候，我們只能默默祈禱，你可以平安回來。顏哥，你給了我們想要的尊嚴、光榮，這已經真的夠了。這兩月中，我們總算找到了能讓自己活下去的意義。」
「所以現在，請不要拒絕我們唯一的回報方式！顏哥，願我們來生，還能遇見你！那時候，我們一定會好好修煉，努力變強，在你有困難的時候，都能幫得上忙，不至於……」才說著，就越來越小聲，胖子低著頭，眼淚無法抑制地掉下。
雖然勉強撐著，但已經有不少人在低聲啜泣了，尤其是女生們，更是緊緊咬著下巴，低著頭不敢看夏侯顏。
「胡鬧！」夏侯顏震怒，眼睛射出冰冷的光芒，「說什麼混賬話，我叫你們好好活下去，不是白白送死，你們難道沒聽清我的話嗎？！還是說我的話已經對你們沒有作用了？！骸」被夏侯顏這一狠狠訓斥，九班成員卻哭得更起勁。
「不好，那個半神闖進來了！」唯一能感應的木青嫵臉色一變。
「該死！」夏侯顏內心煩亂無比！
「沒時間了，得趕快啟動傳送陣，不然我們都死在這裡！」木青嫵自夏侯顏的懷中跳下，跑向八卦陣中心懸浮的水晶球，雙眉一擰，青黑交錯的鬥氣大量注入水晶球內，只見那底下緩緩波動起，有一點點的水在慢慢漲起來。如此慢速度，一定堅持不到那半神來這裡！
「青嫵！」夏侯顏瞪大了眼。卻見，水晶球旁的她抬起眸，眸色有著化不開的淺淺情意，「顏，你恨我也好，總之，只要你好好活著，什麼都無所謂！」說著，又狠狠咬牙，加大力度注入，曉是這樣，水晶球內波動的液體，也只是一滴一滴漲起來。
木青嫵將焦急的目光轉向兩人，楚非言抿著唇，雙頰似攏上一層冰霜，頭也不回瞬移到水晶球旁，抬起雙掌，三色能量源源不斷傳動到水晶球內，發出淡淡的螢光。高子桀更是不用想，三系鬥氣大量灌注。水晶球泛著光，襯著他的臉，有些凝重。
「老大，保重。」胖子輕聲說道，然後，同著其他人一樣，緩緩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此刻，那個即將踏進神階的高手逐漸逼近。
夏侯顏臉色一沉，握緊拳頭，破口大罵：「叉燒包，趕緊給我死出來！」靜是九星聖帝，寶寶才七星，靈靈為三星，而擁有紫羅蘭瞳孔的少女碧落，更是才八星聖王。唯一踏進神階的，就是布下死神試煉的變態，寄居在她身上，不給住宿費就算了，還冷眼旁觀。逮住幾乎就要嘲笑她一番！
「嘖嘖嘖，這麼暴怒，很容易會變老呢。」依舊是那欠扁的溫柔語氣，夏侯顏眉頭幾乎能夾死蒼蠅，硬生生吞下那個想要將他踹一腳的念頭。
「少廢話，這個忙你幫是不幫，不幫的話，現在你可以滾了！」外邊打得朝天，危險重重，也只有這一點力也不想出，最喜歡做的壞事就是隔岸觀火，冷眼旁看！雖然這種事她也挺喜歡干，但是起碼也得看看情況吧！現在受傷的可是他們這一隊！
這個冷血，名副其實的死神之名，估計等他們全軍覆沒，也沒什麼動作。
「這個嘛……」他故意拉長聲調，似乎在考慮。「沒時間讓你想了，趕緊滾出來，將他們弄回去，再弄一些新鮮虔誠的鮮血來啟動傳送陣！」夏侯顏著急催促道，只要再過一會，那個半神就會落到這邊了。他們這一群人，根本就是炮灰！
「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吊件。」靈魂狠狠一震，另一個靈魂脫離她的身體，自身體走出。
夏侯顏才稍微看清那背對她的虛幻影子，一頭紫色自垂腳踝的長髮，穿著刻著古老黑色紋路的長袍，金絲勾爆分外華貴。然後，緩緩轉過身。一張黑夜中盛開著妖嬈白蓮的面具映入眼簾，唯一勾魂的，是那一雙泛著墨色的紫瞳，幽深蠱惑，叫人摸不著底。
因為是靈魂體，身影虛幻，更是如夢一般。
「好，你說。」夏侯顏收起眼底的驚艷，立即問道。能感受到他嘴醬起，「以後我自然會提起，我只要你現在答應我。要知道，這個條件的危險程度，比上刀山下火海還要可怕，很有可能讓你喪身其中。你要考慮清楚。」
「好，我答應，若是死了，就怪我不夠強大！」夏侯顏只是盯著他的紫瞳看了一會，才堅定說道。卻讓他微微一驚，然後嘴角滿是玩味，突然靠近她的耳畔，輕聲撩撥：「夏侯顏，你不是無心之人嗎，就為了這區區幾個凡人，不惜以身犯險？」
夏侯顏眼神一冷，強壓著心頭的怒氣，「這個就用不著你管了，我既然答應，就必然做到！」
「我當然知道你言出必行。」
「我可以將他們送回去，也能夠貢獻出一些鮮血催動大陣，只需要一點時間。但是……」
嘴揭著淺笑，他緩緩站直身體，自黑色袖袍中露出一截手臂，異常蒼白，近乎透明似。手指指著自己，盯著她的眼睛，他滿不在乎地說道，「夏侯顏，七千年前我就沒有了身體，靈魂現在很虛弱，如果那個半神有任何一招落到我身上，我頃刻就會灰飛煙滅。」
「這個，你明白嗎？」他說得確是漫不經心。
夏侯顏眸色深沉，那個半神已經落在了十米前的不遠處，雖有狼狽，但消耗的能量不算太多，起碼能夠將在場的眾人滅掉幾遍。此時，正抱著肩膀曉有興味看著他們。可以想得出，這個半神不是一般的半神，連半仙峰都能如此進得來，戰鬥力還那麼足！
——「你放心，我保護你，他不會也不能傷你半毫，否則，我拿命來換！」
那猶如起誓一般的誓言，讓一向古井不波的他微微撐大眼睛。「靠，叉燒包，又在發什麼呆，你趕緊的去啊！」夏侯顏實在是忍無可忍，一腳踹去。明知道靈魂體是虛幻了，沒有一點實質性的傷害，那高貴如仙子的死神竟然委屈癟著嘴摸著屁股，眼淚汪汪，「你踹的我好疼，你賠！」
眼看夏侯顏又有發飆的跡象，他超無辜聳了聳肩膀，飄似的來到九班眾人的面前，輕合上眼，一手輕點著額頭，釋放出刺眼的白光。才一會，一個人就消失了。
果真有效！
見九班人那痛苦卻又愧疚的眼神，夏侯顏只是微微一歎。罷，看來她是當不了旁觀者了。稍微穩定下心情，將目光移到站在她面前階梯上的人。
這個半神高手看上去意外的年輕，比柳睿還要年輕幾倍，俊美醒目，一身華衣分外尊貴。「你很強，但還不是我的對手。」華衣男子看了眼夏侯顏，緩緩吐出幾個字。「你也知道我很強，所以不一定會輸。」夏侯顏絲毫不讓。
背後，是她的夥伴，她絕不容許有人傷害她的夥伴，除非踏著她的屍體過去！
「哼。」從喉嚨中傳來低低的哼聲，「不自量力。」轉瞬間，面前瀰漫起狂烈大風，夏侯顏眼中一暗，這個半神高手竟然是專攻稀有罕見的風系！在死神試煉中，她就已經隱隱琢磨到風系的精髓。風宅飄渺無蹤也，跡無可尋。
夏侯顏闔上眼睛，面前頓時是一片黑暗。當一個人看不見的時候，另外的感官就會變得異常，以來彌補看不見的不足。當世界一旦靜下來的時候，會發現那看上去很困難糟糕的事情變得簡單流暢很多。在狂風劇烈中，一個本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正逐步往祭壇靠近。
幾乎是不用多想就移動到那個東西的面前，只聽得那人驚詫「咦」了一聲，夏侯顏慢慢睜開眼皮，那個華衣男子正驚訝看著她。「我說了，我不一定會輸。」夏侯顏的聲音中已經結上了寒意，這個半神高手果是不像那些腐朽的高手，竟然還想到要繞過她偷襲！
「那好，本來想快點解決的，不過啟動既然還需要時間，就趁這個時間來陪你玩玩。」打定了主意，華衣男子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似乎為自己找到好玩的獵物而感到開心。「這個不一定！」夏侯顏寒瞇起眼，手中碎光匯聚，一閃，螭吻已被執在手中。
「嘖，劍是絕世好劍，竟然有九種形態體，不過你顯然沒領悟，只能使用第一種最低的形態，真是可惜！」當夏侯顏閃電般衝上來的時候，那人喃喃說了一句，在劍即將沒體的時候，消失不見。只聽得戲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怎麼，你就只會這樣？」
「切！」夏侯顏低咒一聲。這個對手實在數於強大，所以完全是用貓捉老鼠的戲謔來玩耍！
「既然如此，就讓你大開眼界，半神究竟是強大到什麼地步，對付你這個小天階，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華衣男子衝著夏侯顏惡意地笑，雙手並連，金光自周圍蔓延，形成了一個防護罩，預防偷襲。夏侯顏只是冷冷笑了。
當手勢連番翻弄，一個個奇異的金色符文自額頂浮現，金光籠罩，愈發神聖不可侵犯。華衣男子微微掀起嘴角，似乎在念著什麼。一瞬間，周圍十米的所有元素被一絲不剩抽取乾淨，沒有元素的維持，夏侯顏只能後退幾步。
「風之因語，迅狼之猛。」驀地睜開眼，強光從眼裡邊迸射出來，他雙指合十大喝，一道金光浮現，竟然出現一個淡青色的影子，隱隱可見是迅狼之軀，腳底生出幾團深青色火焰，很是威武站立，碧綠色的瞳孔似看獵物似看著夏侯顏。
「本來還想讓我的斗寵陪你玩玩的，但這個祭壇周圍似乎無法召喚，不過，它也足夠對付你！」華衣男子摸了摸迅狼的腦袋，眼底有冷光閃過，「去，把他給撕了。」命令一下，迅狼瞇著它那雙碧眼，朝天嘶吼一聲，踏著火焰，猛然沖夏侯顏狂奔過去。
夏侯顏瞅準時機，趁著它跳過來的時候，立刻傾身，險險躲過。沒有想到它如此的速度，竟然還讓獵物給奪了，這對高傲的迅狼無疑是挑釁，碧瞳裡立即燃起了一簇熊熊火焰。夏侯顏則是皺著眉，這明顯用元素凝成的迅狼竟然還有靈智？難道半神當真是如此逆天？
不容她多想，迅狼再度撲上來，這次它選的角度刁鑽，夏侯顏只來得及一轉身，手臂就被那鋒利的爪給劃破，鮮血泊泊流了出來。「該死！」夏侯顏擰著眉，這樣幾乎殊一樣的速度，叫她如何躲避？看著迅狼腳下踏著的火焰，忽然心神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