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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初見太子 文 / 意忘言

    第三十七章初見太子

    蔣敏見她們絲毫不知情,便把外頭傳的消息對宋薇說了,又道:「說實話,小瑤這種性子,我是當真不敢想這份天大的福氣的,只是公主的帖子發到府上,實在不能不來。」

    宋薇其實也不願女兒嫁入皇室,勉強笑道:「是啊,只是這緣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也是,」蔣敏無奈地看了沈瑤一眼:「這丫頭啊,我也當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不知道要給她操多少心。」

    沈瑤正和蔣明珠說話說得開心呢,壓根兒沒聽見蔣敏的話,蔣敏又是寵溺又是無奈的笑笑,索性與宋薇她們一道進了門。

    聶柔今日自然不是上回那樣的打扮,而是換了一套公主的常服,華貴典,長髮也高高挽起,妝容精緻,叫人移不開眼。

    只是宋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那一日她原本以為聶柔是宋清喜歡的丫頭,因此是十分留意地仔細看過她的容貌的,這會兒再見著,雖衣衫飾物完全不同,但聶柔並未著意改變遮掩容貌,自然很好認。

    蔣明珠悄悄拉了拉宋薇的手,對她笑了下,宋薇心知她必是知道內情的,便對她微微一點頭。

    聶柔還在招呼幾位侯爺的夫人和千金,彷彿並未注意到她們這邊,蔣明珠也不著急,隨著大家四處看了看,最後索性和宋薇在靠花圃邊的竹凳上坐了下來,當真賞起了花。

    蔣明瑜對她們的舉動十分不屑,卻也知道若只是自己一個人過去,許多夫人小姐都是不太願意搭理的,只得湊在蔣明珠身邊,小聲道:「公主在那邊呢。」

    蔣明珠看了她一眼,笑道:「是啊,怎麼?」

    蔣明瑜眼裡明顯是期待:「咱們不過去麼?」

    「過去做什麼?你方才沒聽到姑母說麼?公主辦這個賞花會是為了給太子選妃。」蔣明珠起了玩笑的心思,偏不想讓她如願。

    「是啊,你看那些夫人小姐都在公主面前轉呢,」蔣明瑜更急了,她對自己的容貌一向是十分自信的,一時心急就脫口而出:「只在這裡待著,公主和太子怎麼能看到我們?」

    蔣明珠心道太子天天看你看了快半年了,也沒半點看上你的跡象。你就不要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了。面上卻只笑了笑:「嗯,我逛累了,陪娘在這兒坐會,你既想去就自己去吧。」

    蔣明瑜生怕錯過這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大好機會,見她們實在不肯過去,也顧不得會被旁的夫人小姐看不上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信心滿滿地過去了。

    她走了沒一會兒,便有侍女過來送點心,湊近了對蔣明珠耳語了一句,蔣明珠抬眼,正瞧見聶柔狀似不經意地朝這裡看了眼,便對她笑笑,轉頭與宋薇低聲說了幾句,起身遠遠跟在侍女身後,悄悄進了花園旁的一間小屋。

    進了屋才發現這小屋從外面看起來雖平平無奇,裡面卻是十分精緻舒適,是一間小暖閣。

    聶柔已在這裡等著她了。

    蔣明珠想屈膝行禮,聶柔卻示意她不必多禮了,招手要她跟著過去。

    這屋裡的陳設並不複雜,幾乎是一下子就可以盡收眼底,蔣明珠四下看了,只見一方暖榻和佔據了一整面牆的書櫃,別無其他的東西,不由有些疑惑。

    聶柔在書櫃邊站了會,伸手撥開一本書,扣著手指輕敲了幾下,暖榻下便緩緩出現了一個入口。

    聶柔持了燭台,和她一起進了地道。這才開了口,輕聲解釋道:「這兒直接連著我自己住的院子。跟我來。」

    蔣明珠點點頭,誰料走到一半,聶柔卻停了下來。蔣明珠猝不及防,差點撞到她身上,抬頭一看,卻見宋清抱劍靠在一旁的牆上,不由愣住了。

    宋清原本站在黑暗之中,見他們來了,朝聶柔一點頭,便沉默著跟在兩人身後。蔣明珠心裡雖疑惑,卻也沒急著開口問。只想著聶玄告訴她凡事多看多想,心裡暗自琢磨起來。

    聶柔卻沒給她時間去想,解釋道:「滿京城人都知道宋清是太子嫡系,他就算跟著太子出現在我這兒也不是多大的事。一會兒我還要去外面應付那些夫人小姐,就讓宋清帶你回來。」

    兩人說話間,便已走過了地道,聶柔開了機關,率先跳了上去,又伸手要來拉蔣明珠。

    蔣明珠見她身手矯健,不由有點驚訝,宋清卻是皺了皺眉,不贊同地低聲道:「殿下,你肩上有傷。」

    聶柔一挑眉,卻見他仰著臉看著自己,一臉的認真嚴肅,心下無奈,到底還是讓開了:「那你先上來。」

    宋清這才點頭,跳上去又來拉蔣明珠。蔣明珠對兩人的關係有點疑惑,但還沒來得急去想這些,心思就被眼前那遮著重重帷幔的床佔據了。

    宋清已經自覺地守在了門口,聶柔朝蔣明珠點了點頭,親手挽起紗帳:「你去看看。」

    她這句話是其實是對聶玄說的,蔣明珠卻只覺得耳邊有一面鼓在擂動,震得她的耳朵和心都跟著一下下地顫。一時什麼都顧不上了,只怔怔地往前走了兩步。

    床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地躺著,正是聶玄的身體,聶玄嘗試要離開那團白霧回去,卻始終不得法。

    見他毫無要甦醒的跡象,聶柔也心急了起來,催道:「再靠近一點試試。」

    蔣明珠鎮定了一些,依著她的話又往床邊靠了一步,甚至微微俯下了身。

    躺著的人面上有些長期不見陽光的蒼白,但聶柔顯然讓人把他照顧得極好,

    ,並不見憔悴,彷彿就只是睡著了。

    蔣明珠這才定下心神去看他。她之前也偷偷想過,聶玄的五官與聶柔定是有些相像的,否則聶柔也不能瞞過所有人假扮他。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只論五官的話,姐弟兩人幾乎有七八成的相似,只是聶玄的面容看起來更英挺些,而聶柔未改妝時則多了幾分柔和。

    聶玄試了好幾次,無論他是試圖穿過、繞過甚至撥開白霧,都以失敗而告終了,他能看到自己,卻無法回去。

    這不是一個好的結果,但聶玄也並不是沒有想過。事實上,如果一見到本尊就能回去,那才是意外之喜。

    因此對這個意料之中的結果,他也沒有太沮喪,只是微微歎了一聲,對蔣明珠道:「我回不去。」

    蔣明珠原本還在想像著這人睜開眼該是怎樣的氣度風華,聽了這話一下子回過神來。沒見到「聶玄」的時候,她把這當做是目標,只千方百計想著要幫聶玄做成這件事,然而到了這個時候,聶玄說他回不去,她才發現自己心裡竟並不十分難過,甚至隱隱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只是轉頭看到聶柔滿是期待的目光,不由心生愧疚,低著頭不敢看她。

    聶柔多麼通透的一個人,只看她的神情,便知道聶玄依舊還在她腦中。她不是經不起風浪的人,心裡雖失望苦澀,只微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便已經開始安排他們:「再給你一炷香的時間,然後跟著宋清回花園那邊去,如果還是不行,以後的事,我會讓宋清再聯繫你。」

    聶玄歎了口氣,對蔣明珠點頭:「依皇姐的意思辦吧。」

    聶柔作為宴會的主人,總不好一直不露面,安排下他們便回前面去了。

    蔣明珠見她笑容勉強,彷彿一下子就老了許多,心裡也著實難受,見她走了,忙對宋清道:「表哥,你把我打暈試試。」

    宋清皺眉:「為什麼?太子到你那兒的時候你暈倒了?」

    「嗯,」蔣明珠連忙點頭:「當時我聽說了舅舅的消息,一急就暈倒了,醒來就遇到殿下了,殿下說他當時是遇刺受了傷,所以你把我打暈試試看。」

    聶玄皺了皺眉,也沒有阻止。這件事畢竟事關重大,能早一天回去,所有人都會少擔一天風險,況且宋清功夫好,手上自有分寸,不必擔心他會當真傷了蔣明珠。

    宋清更不是一個猶猶豫豫的人,想著蔣明珠說的也有理,便讓她在床邊坐下了,道了聲「得罪」,伸手在她頸後一拍。

    聶玄在蔣明珠倒下去的一瞬間就知道這依舊沒有起到作用,因為他只感受到了視線變成了一片黑暗,並沒有離開那團白霧的束縛。

    時間有限,宋清等了一盞茶的功夫,見聶玄依舊未醒,到底還是把蔣明珠弄醒了,無奈苦笑:「看來並沒有這麼簡單。走吧,時間快到了,我送你回去。」

    蔣明珠一時也想不到別的法子,也不敢耽誤時間,回頭看了一眼「聶玄」,跟著他回到花園的暖閣裡,兩人一道從花園走出去,旁人也只當他們是賞花的時候遇到了,並沒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蔣明珠一回到宋薇身邊就被沈瑤拉住了:「二表姐,我跟你說,剛才……呃,那是誰啊?公主的侍衛麼?」

    沈瑤本來要和她說蔣明瑜剛才千方百計插進幾個侯府千金的談話裡碰了一鼻子灰的事兒,正邊說邊比劃著,往聶柔那裡一看,卻正看到了宋清微微俯著身聽聶柔說話,不由奇怪:「剛才還沒看到這人啊。」

    蔣明珠看了一眼:「是我表哥,他前些天護送太子回京,今天多半也是跟著太子過來的吧?」

    在場的這些夫人小姐,認識宋清的倒也有幾個,見他在聶柔身邊站著,便更確信太子當真也來了,言談舉止越發溫婉起來。

    連聶玄自己也不由笑了:「皇姐真是好盤算,讓宋清露一面,更坐實了今天的事就是給我選妃。」

    沈瑤對宋清卻是久聞其名未見其人,一聽這個眉目如畫的年輕人竟然就是履歷戰功的少將軍,立時呆住了,不可思議道:「他是宋清?!」

    蔣明珠好笑道:「怎麼了?

    「可是、可是他這麼年輕,」沈瑤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驚訝道:「我還以為會是個長得像那些侍衛大哥的人。」

    沈瑤這是覺得宋清容貌太好,年紀太輕,不像是有傳聞裡身負父仇,肅殺冷漠的將軍。

    蔣明珠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笑出了聲,方纔的鬱悶也散了些,玩笑道:「改天我幫你轉告表哥,你覺得他實在不像個將軍。」

    沈瑤立刻拚命搖頭,抓著她的手臂緊張道:「別啊!二表姐,你別胡說,我哪有這麼說,宋將軍萬一生氣了怎麼辦?」

    蔣明珠好笑地撥開她的手:「和你開玩笑的,你著什麼急?這麼怕我表哥啊?」

    沈瑤面上忽然一紅,嘀咕了句「二表姐你就只欺負我」,扭頭便跑了。

    蔣明珠這回倒是真正驚訝了,她還是頭一回看到沈瑤這麼含羞帶怯的樣子。不由對宋薇道:「娘,小瑤這……不會是對表哥……」

    宋薇也皺了皺眉,但這畢竟還是在公主府,四下都是人,兩人也不便討論這個,只放在了心裡,面上並未表露出來。

    聶柔辦這賞花會本來也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只是為了讓蔣明珠見到聶玄,如今雖然沒能讓聶玄回到身體裡,這戲卻還是要做全套的,又拉著幾位侯府小姐說了好一會兒話,還賞了東西給幾位投眼緣的姑娘。

    蔣明珠自

    然也是得了賞賜的,聶柔賞了她一串碧玉手釧,每一粒玉珠都像熟透的馬奶葡萄似的,瑩潤飽滿,看著十分可愛。聶柔還特地與她說了兩句閒話,顯得對她十分滿意。

    一旁對「太子妃」這個位置眼紅的人不知凡幾,蔣明珠雖知道她是在做戲,為的是下一次好再有借口光明正大地見她,卻也忍不住在眾人的注視下紅了臉。

    幸好聶柔接著又賞了五六個適齡的姑娘,沒有讓她成為唯一的眾矢之的。

    沈瑤也在這幾人之列,以沈家的家世和沈凌、蔣敏兩人夫妻和睦,家庭美滿的名聲,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沈瑤領了賞,卻沒有高興的樣子,反而有點怏怏不樂的。

    蔣明珠對方纔的猜測更多了一分佐證,再想到宋清那一日說起與聶柔在嘉平關的經歷時滿滿的敬佩驕傲,不由有點為沈瑤擔心。

    沈瑤領了賞賜,退到人群裡就看到了她,連忙拉著她,低聲急問道:「二表姐,長公主為什麼要賞我們這個?得了賞賜的就要做太子的妃子麼?」

    蔣明珠想到自己手上的碧玉手串,面上莫名一紅,就聽得聶玄嗤笑:「讓她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

    蔣明珠自然不能跟她說放心吧太子說他絕對不會娶你的,只得尷尬地笑了笑,安慰道:「不會的,只是長公主看著投緣罷了。」

    沈瑤嘟噥:「早知道就跟白姐姐一樣不來了。」

    白琦菲與沈策已經定了親,自然不會來這樣的場合,蔣明珠笑笑,正要再和沈瑤說話,就見蔣明瑜恨恨地不知說了句什麼。一時起了玩心,索性拉著沈瑤故意說給蔣明瑜聽:「得了這賞賜說明公主殿下看重你,就算將來不是太子妃,只怕往後上你家求親的人也要翻了一倍呢。」

    蔣明瑜果然氣得不輕,扯著手帕暗自發洩,沈瑤也嚇得連連搖頭說不要。聶玄看著她把兩人都逗了,心道這姑娘原本乖巧單純的,也不知怎麼就被他教成了這樣子。只是心下卻沒半點不悅,聽她笑得輕鬆,反倒只覺歡喜。

    宋薇等三人回家後蔣明瑜便立刻跑了,宋薇倒也沒去管她的無禮,反而有些擔心地看著蔣明珠:「公主賞你這個,不會真的是太子授意吧?」

    蔣明珠「呃」了一聲,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答,要說是,這並不是聶玄支使的,可要說不是,這又的確是與聶玄有關。頓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娘,這我一時也跟您說不清,總之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樣吧。等事情結束了我再跟您說。」

    宋薇這些日子已經有點習慣了她的神神叨叨,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額頭:「你自己小心些。我去看看你嬸嬸他們,方才福嬸說老太太給她請了大夫,不知情況怎樣。」

    裴氏的身體看來真的很是不好,蔣明珠想到出門前聶玄跟她說的話,連忙也起身跟過去。

    裴氏她們住的客房離宋薇的院子倒是很近,拐過一片假山和池塘就到了。兩人一進門就聞著了藥味,聽裴氏又咳又喘的,宋薇連忙叫過了大夫:「章大夫,她怎麼樣?」

    章大夫是一慣給蔣老太太診脈的,與宋薇也熟識,歎了口氣,搖頭道:「本就體虛氣弱的,又損耗太過,且好生調養著吧,三五年總還是能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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