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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這一次換我救你 文 / 逍遙紅塵

    前後不過數個時辰,『雲夢』三將之一的莊文菲被我生擒,另外兩將根本沒有動兵,也沒有施以援手,反而鳴金退兵,這一戰『雲夢』軍心只怕散成了豆腐渣,再沒有半分的鬥志。

    看著人團團而上,將莊文菲押住,我平靜的開口,「她畢竟是『雲夢』的將軍,不要虧待了她,還有所有被俘的『雲夢』士兵,該療傷的,該吃飯喝水一點都不能虧待了她們。」

    這場仗算不得大,也算不上非常慘烈,卻是我心頭最沉重的一次戰役,看著滿地呻吟著的人,看著一張張痛苦的臉,看著鮮血沁入黃土中,將土地染成一片紅褐,我難受的閉上眼睛,眼角濕濕的。

    「元帥!」水南謙靠上我的身體,聲音壓的低低的,「這是你帶領『九音』大軍的第一場戰役,這麼快的就打贏了對手,將士們都很興奮,你看是不是今天晚上要犒賞三軍?」

    睜開眼,已是平靜。

    「小小的慶祝一下,畢竟對方未曾退兵不要太失了戒心,該巡邏的戒備的都不要鬆了警備,還有,我就不出席了,你替我犒賞她們。」我牽著馬,縱身而上。

    一路上,我的心境也如同這馬背一般起起伏伏,柳夢楓伏在馬背上,好像睡著了一般動也不動。

    直到我的馬停在了大帳前,我才感覺到有些苗頭不對。

    他一向是以救人為己任,但凡看到有受傷人氏,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會喊著藥治病要救人,要醫者父母心。

    可是現在的他,死死的扒在我的馬背上,連半點動靜都沒有。

    想起他剛才不要命的舉動,我粗魯的推了推他的背,「呆子,到軍營了,你給我下來,到我帳中等著,我要和你好好的談談。」

    那個人在我的動作中動了動,慢慢的朝地上滑去……

    我心頭一緊,趕緊伸出手接住那個身體,接住他沉重掉下的身體,「呆子,呆子!」

    他被我抱著,腦袋無力的靠著我的肩頭,一直緊摀住胸口的手軟軟的垂了下來,我看到一灘殷紅在他胸前暈開,已經凝結成了黑褐色。

    「呆子!」腦子嗡的一聲,彷彿被什麼重重的敲了一記,整個後背都涼颼颼的,手指毫不猶豫探向他的頸項。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自己的手心中,竟然粘稠著深深的紅色。

    我,我剛才抱了他,並未碰過他的胸,這血,這血是哪來的?

    慌亂,比剛才單槍匹馬殺入對方陣營被人圍攻時要慌亂的多,一時間,我竟然找不到他的傷口在哪。

    手指尖感受到他脈搏細微的跳動,讓我緊憋著的一口氣突然鬆了下來。

    他的面色如紙,慘白著,他的呼吸很細,很弱,如絲一般。

    一把抱起他就往大帳中沖,我的聲音嘶吼著,「快,給我準備熱水,給我找一名軍醫過來,立即,現在!!!」

    他的蠱毒是在他受到傷害時才會保護他,戰場上的廝殺,取人性命不過是眨眼間,蠱毒反應快,也不及阻止那人的武器刺上他的身體。

    終於明白他為什麼一直捂著胸口,戰場上無暇檢查只以為他被驚嚇住了。

    都怪我,怪我的劍為什麼不能再快一點,怪我的人為什麼不能更早一點到,怪我為什麼沒有多看一眼。

    小心的把他放在我的床榻上,我已顧不得卸下自己身上的盔甲,仔細的褪去他的衣衫,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這一看,我差點想抽自己兩個巴掌,抽死自己算了。

    他的胸口,有一道傷口,胸前已是褐色凝結一片,被血糊住了看不清有多深。

    手指很快的飛過他的胸口,將所有大的穴道點了一遍,掌心貼著他的胸口慢慢的渡著氣。

    不是我掌心那捧血的來源,我更加慌亂的找著,仔細卻急切的撕開他的衣衫,把所有礙眼的東西全部扯離他的身體,目光上下搜尋著。

    腹部,沒有

    腰部,沒有

    後背,沒有

    直到我看向他的腿時,一片通紅刺目,不僅浸透了他的褲子,更是**的一直暈開,染紅了床榻。

    心頭咯登一下,我暗叫著不好。

    只有傷到了筋脈才會有如此的出血量,可是這傷,究竟是什麼時候碰到的?他身為醫者,難道不明白傷了筋脈的出血如果嚴重,不超過一炷香就會死人嗎?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告訴我?

    手指很快,迅速的點過他腿上的穴道,血流緩了,卻猶未停,皮肉翻捲著可怕的樣子,整個身體都白的嚇人。

    不是嫩白,是失去血色的蒼白,是感覺不到溫度的慘白。

    「你這個笨蛋!」我低聲咒罵著,他無聲的躺著,沒有回應,沒有反駁。

    此刻,我是多麼希望聽到他囉嗦的話語,聽到他不停嘴的嘮叨,說什麼都行,只要別這麼了無生氣的。

    手指胡亂的在身上摸索著,竟然一時摸不到金瘡藥,好不容易抓住了,那個潤滑的瓶子竟從指縫中滑落,掉在他的身邊。

    這才發現,掌心中竟然全是汗水。

    人影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端著一盆熱水,「元帥……」

    手飛快的扯過被子,擋住了他的身體,我不滿的瞪著進門的護衛。

    她喘著粗氣,「元帥,所有,所有的軍醫都在軍營中治療傷患,來,來不了。」

    是我下的命令,不但要救治『九音』的傷員,只要『雲夢』的士兵有救活的可能,就一絲希望都不要放過。這一個命令讓所有的軍醫都擠在傷患區,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得空。

    「不用了,我自己來。」我堅定的開口,「所有人都出去,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毛巾沾著熱水,小心的擦拭著他的傷口,極近處,還能看到他的傷口在觸碰時不自覺的抽疼。

    低低的呻吟,細微的差點讓我錯過,急匆匆的抬眼,對上他有些迷離和痛楚的眼神。

    不等他開口,我已經一手點上了他的唇,笑的很輕鬆,「沒事,一點小傷,等我給你上了藥就好了,不過有點疼,忍忍。」

    他眨了眨眼睛,看著我手中的藥瓶,牽了牽嘴角,似乎是想笑,「我是大夫,你手上拿著的還是我的藥。」

    是的,他是大夫,他對自己傷到底有多重我是騙不了的。

    他的聲音很輕,在門外雜亂的腳步匆匆的馬蹄聲中幾乎被淹沒,傳入我的耳中時已是根本不清楚了。

    我摸出另外一個瓶子,打開瓶口倒出一粒拇指大的藥丸,放到他的唇邊,「含著。」

    他虛弱卻固執的搖了搖頭,「這『雪參丸』太珍貴了,我只做了兩粒給你保命之用,我還沒到要死的地步,不用……」

    趁著他開口,藥丸被我塞入了他的口中,「我說要用就要用,你給我含著。」

    他醒了,我緊張的心莫名的平靜了下來,看著那雙平日裡清澈的眼睛已經失去了以往的神采,我靜靜的開口,「你胸前的傷雖然是心口之地但是畢竟傷口不深,我一會給包紮,但是你腿上的傷已經傷及了筋脈,我必須先處理這裡。」

    他輕應了聲,「我自己能行,不如讓我自己來。」

    我的手按在他的肩頭,堅定的搖了搖頭,「你是大夫,你的針法無人能及我相信,可是現在的你確認還能那麼準的紮下去嗎?只怕此刻你連拿針的力道都沒有,我雖然不是行醫的人,但是練武這麼多年,我對筋脈還是很熟悉的,信不信我?」

    他腿上的傷還在淌著血,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出被劃破的經脈,止住血,不然這樣下去,我很害怕他會承受不住。

    他微笑了下,那笑容在雪白的臉上甚至有些讓人害怕,目光看著一旁被我拿出來的布包,「我說穴道,你下針,你可以用內力感知我的筋脈,在進針之後如果你的內勁不能很好的進入我筋脈中,就是被傷的地方,這個時候你稍微用些力,血流會更急,你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看清筋脈傷口,再等只怕就被血糊了。」

    我重重的點了下頭,捏著銀針的手有些不自覺的顫。

    「血海。」

    「曲泉。」

    「膝關。」

    「陰陵泉。」

    這是我第一次順從他的話,幾乎是毫不遲疑的下針,每一次都能感受到他筋脈的小小跳動,而他的聲音越來越細,臉色越來越白,唇也開始顫抖。

    想也不想,一隻手伸出,握住他垂在身側的手掌,「呆子,你給老娘醒著,千萬不能昏,知不知道。」

    他的手指動了動,「地機……」

    我想也不想的又是一根銀針落下,這一次筋脈的跳動不如剛才的有力,帶著阻塞的感覺,手指中的勁氣彈出,只看到傷口一縮,一股血如箭射了出來。

    一眼,我便在繁雜的筋脈中找到了他受損的地方,極細的針瞬間挑住筋脈,藥粉撒了下去。

    他的身體一緊,我甚至能從他的動作中感到他的疼,但是我管不了那麼多,仔細的給他的傷處包紮著,清洗著。

    當我忙完了他的腿上,開始著手處理他胸口的傷時,那白皙的胸膛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汗珠,我不由的心中一疼。

    他已經昏了過去,或許這樣對他來說會好一些,至少不會再那麼疼了。

    他是天下最有名的神醫,可是他的傷卻只能讓我這樣的人來處理,上天似乎有些不公平。

    他的身體很涼,是失血過多的徵兆,他的脈搏也很微弱,讓我擔心著是不是一不留神,他就會突然的消失了。

    給他牽好被子,我握著他的掌心,緩緩給他渡著氣,定定的坐在床沿,望著他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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