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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終須一別 文 / 逍遙紅塵

    炙熱的強勢氣息,如野火燎原一樣燃燒我的筋脈,被制住穴道的我,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除了忍耐,還是忍耐。

    痛,讓我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可這兇猛的真氣在撐開我筋脈的同時,卻也強勢的進入我的丹田,控制著我真氣的遊走,就連昏過去,竟然也是不可能。

    炙熱之後,冷,像是一塊寒冰在筋脈中流動,所過之處,炙熱被撫平,只是一瞬間,又寒的失去了任何感覺。

    我就這樣一半熱一半冷,感受著兩股氣流在身體裡旋轉,以與我截然相反的行功方式帶著我丹田里的本身真氣不斷地遊走,直接衝向我的頭頂。

    我大駭,這麼猛烈的撞擊,我怕我根本承受不住,就這麼死在了筋脈爆裂之下,可是我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的感覺到我的真氣從兩個方向朝同一個地方匯聚,匯聚……

    「轟!」

    ——

    沒有我想像中的猛烈相撞,兩股真氣竟然無聲無息的交融了,溫熱著,強大著,我的筋脈竟然沒有半分損傷,這,太讓人驚歎了。

    更讓我驚歎的是,我所有的真氣竟然自行開始逆流,以我從來不曾想過的方式,以我根本不敢嘗試的方法。

    筋脈逆流,換做常人早已經不知道死多少回了,為什麼在我身上卻如此的正常,流暢到讓我懷疑,是不是一直以來我都是這麼行氣的?

    真氣在歡快的遊走,源源不斷的內息從丹田內湧出,舒服的我直想歎息,放任著它們……

    不知道多少個周天後,我緩緩的打開眼睛,廣漠的原野上,綠草青青,在微風中整齊的搖擺著,一論紅日剛剛從天邊升起,染金了雲霞,熱了草原上清晨的寒意。

    我眼前,一株嫩草還掛著瑩透的露珠,水汽順著壓彎的草尖慢慢匯聚,滴答一聲,落了下來。

    身上,似乎蘊含了無窮的力量,一聲清嘯,直入雲霄……

    聲音越來越清亮,丹田中的真氣源源不斷的滾動著,不會累,不會疲倦。

    筋脈似乎被拓寬了,真氣的運轉並不再像以前那樣,需要自己提氣行功才能遊走,而是意念一到,它就開始飛速的流動,比之從前不知道快了多少。

    「前輩!」我轉身,尋找著昨夜那個雪白的人影,可是回應我的,只有草原上輕輕的風,甜甜的草香。

    我竟然以為那個人要殺我!

    苦笑……

    人家沒有說一個字,沒有教我任何一點行功的口訣,只是強硬的以自己的真氣告訴我另外一種行功法門,當我用這樣的真氣運轉時,才發現所有神族的招式,竟然出奇的配合,出奇的增強了效果。

    莫非,這才是真正神族武功配合招式的內氣法門?

    這個人,到底是誰?

    是他?還是她?

    面前的草地上,深深的劃著幾個字,「今夜子時,此地相見。」

    心頭,沒來由的輕鬆了下,甚至有些雀躍,因為晚上我又能見到這個人了,只要能見面,就總有機會交談,『他』的來歷,身份,多少有機會能探知些。

    腳步飛快的往回趕,我悄悄的失蹤,希望沒人發現,不然少不了又是一場擔心。

    才剛剛進門,就望見一排人影整整齊齊的站在大門口,我一愣,「不用這麼大陣仗迎接我吧?我才出去一會。」

    鏡池白眼一翻,「誰有空迎接你,我們是在送人。」

    「送誰?」出殯也不用這麼快啊,而且看他們的表情,也不像啊,難道……

    幽颺不發一言的默默轉身,背影間儘是落寞孤涼,看的讓人直心疼,我忍不住的一步衝上,抓住他的手。

    回給我一個強笑,一日之間,幽颺的臉竟然清瘦了不少,風吹開他的髮絲,鬢邊一絲雪白震撼了我的眼睛。

    「幽颺!」我忍不住靠近他的身體,手指撫摸上他的臉頰,是白髮,真的是白髮。

    他反手抓著我的手掌,「我沒事,只是有一點傷感,流星走了,這麼多年他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習慣了替他擋住一切風雨,會有擔憂,會有不捨,但是我很清楚,這才是他要走的路。」

    「你還有我!」堅定而大聲,我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你說過我死了都要陪著的,可我更喜歡你開心的活著,我更想要一個溫柔的幽颺陪著我。」

    該死的,說了等報仇以後才說這些東西,不經大腦的我就冒出了話。

    「你去哪了啊,人家早上想像你道別的,可找遍了院子也沒看到你的人影。」鏡池快人快語,說的我心頭震了下。

    「流星走了?」這麼快?昨夜才提出的話題,今日早晨就離開了嗎?

    鏡池秀氣的嘴巴撇了下,「是啊,都走了,流星沒看到你,眼神裡儘是失落,還有那兩個討厭的神族護衛,也一道滾了。」

    「什麼?」我驚訝的叫出聲。

    流波也走了嗎?

    流星會走,肯定是和莫滄溟一起,而莫滄溟又怎麼可能把流波一個丟下來?這本是根本不用想就能猜到的事,我還是吃了一驚。

    流波的身體,那麼重的傷,為什麼不顧身上的傷勢就走了呢?

    他不是說,這一生的少主,只認我上官楚燁一人嗎?為什麼連和我招呼一聲都沒有就這麼走了?

    幽颺鬆開我的手,指了指方向,「他們剛走,要追還來得及,去送送吧。」

    沄逸貼近我的耳邊,悄悄的丟下一句話,我傻了,徹底傻了。

    「還不去?」沄逸淺笑的聲音在耳邊,驚的我一跳,一點頭,掉轉身子飛射而去。

    不可能不追,我還有很多話想問,很多話想說。

    遠遠的,三個人的身影在草原上行走著,我的目光停留在那黑色的背影上,心頭有些酸酸的。

    「等等!」我扯開嗓子叫喊著,沒有放過那黑色的俊朗在我出聲之後的片刻僵立。

    三人站住腳步,莫滄溟的臉上有些不耐,乾脆無視我的存在,仰首看著天。

    我盯著流波,他默默的低垂著腦袋,看也不看我一眼,胸口靜靜的起伏著。

    「為什麼走也不等我?」語氣中帶了幾分不滿,我有些氣憤這個傢伙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剛剛會動就急著走,這到底是為什麼?

    流波不語,莫滄溟輕哼了聲,「怎麼,沒你同意不能走?」

    我冷嗤了聲,斜眼瞟了他一下,「你要什麼時候滾都與我無關,但是別人沒我的同意當然不能走。」

    流波抬起頭,絕美的臉龐上天空的晴藍輕輕閃了下,一瞬間,所有的熟悉都回歸,不再需要奇怪他容貌的改變,不再有隔閡和陌生,只為這雙眼中的神采早已經勝過了一切。

    象天空一樣的高遠,如海水一般的深沉。

    在對上我的眼睛後,慢慢的泛起波瀾,一層一層的激盪。

    心頭,也有水波開始蕩漾,這雙眼,無可取代,早已勝過一切。

    「姐姐……」流星俊秀的面容上綻放出驚喜的笑容,「你是來送我的嗎?」

    「呃……」把目光從流波的臉上挪了回來,我按捺下想要抓住流波的衝動,看著流星的笑容我點著頭,「是啊,你怎麼能不和我告別就走呢?當然要來送你,姐姐可放心不下流星。」

    藍色的眼瞳默默的又低垂了下去,一如既往的沉默。

    流星拉上我的手,「我就知道姐姐一定會來送我的,是不是有什麼送給我做念想?」

    「啊……」我滿腦子都是一雙晴空碧藍的眼,思維停頓,根本不知道流星在說什麼,看著粉嫩的唇瓣在我面前張合,一時間語塞發怔,「你,你要什麼?」

    急匆匆的出來,我身上只有些藥瓶子藥罐子,還有幾顆煙火彈,可這些,都不能算做臨別的念想啊,摸摸身上,窘的臉通紅。

    「笨姐姐!」少年的嗔笑,美的讓人失神,他的手指輕輕點在自己的唇瓣上,「你不是給過我了嗎?」

    他,指的是那個親吻?

    我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流星,已經輕笑著跳開,「草原上還有野花呢,真想不到。」

    他輕靈的在草原上奔跑,身影逐漸遠去,遠遠的傳來笑聲,「滄溟哥哥,你不來保護我嗎?萬一我被人抓走了,你就沒辦法交代了……」

    莫滄溟狠狠的瞪我一眼,終於提起腳步追了過去。

    一時間,只剩下我和流波,還有嗚咽著的北風,撩起我們的衣衫,亂了髮絲……

    默然

    還是默然

    長久的默然

    終於,我受不了,兩步走到他的面前,冷然的開口,「流波!」

    他一顫,慢慢的抬起頭,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你就這麼走了嗎?」凝望著藍瞳如湖水,我的激動在瞬間平息了,「不和我說一聲?不等我問一句話?」

    唇,囁嚅了下,「你想問什麼?」

    那唇微啟間,攝人心魄的美,忽然間,就這麼失了神智。

    問,問什麼?

    我要問什麼?

    腦袋一片空白,我居然全部都,都忘記了。

    「我娘,真的姓任?」這是我的腦子在空洞下,嘴巴自動自發冒出的一句。

    他一愣,輕應了聲,點了點頭。

    「任霓裳,是不是我的名字?」

    回應我的,還是默默的一個微微點頭。

    真的,夢境中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叫霓裳,而那個抱著的我的少年容貌,在眼前慢慢清晰,「那從小在我身邊,被我叫哥哥的人,就是你?」

    眼神,深邃,又是一個點頭。

    「媽的!」我一聲咒罵,流波悵然抬頭。

    霓裳,誰他媽的給老娘取的名字?

    任霓裳……

    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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