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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糾結與始作俑者 文 / 逍遙紅塵

    事情的前後實在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就是卓羨事先在夜的房間裡留下了一張字條,本以為寫著與我有關夜一定會到場,他再撒下□造成事實,就一切好辦了。

    可惜他沒想到的是,夜早就看穿了他心裡那點小九九,轉身就把信箋丟去了賀時雨的房間裡,單戀卓羨已久的賀時雨當然開開心心的就去了,結果卻迎頭撞上了『**露』,以為得手的卓羨摸黑趕緊獻上自己的貞操,只想著天亮了把這個事情昭告天下把自己嫁給夜,根本沒現黑暗中來訪的人早已經換了對象。

    當午夜夢醒,一切該生的都生了,他不甘心自己就這麼**給了賀時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賀時雨一點丟到了後山,硬賴著說是夜與他有了一夜情,也許他想的是當生米做成熟飯,再把賀時雨偷偷放了,單純的少年被漏*點沖壞了頭腦,根本沒想過,夜這麼多年的名聲,怎麼可能如此輕率的被人玩弄鼓掌之間?

    至於那塊手絹,天知道是他什麼時候從夜晾曬在外面的架子上偷走做紀念的,反正現在卓白衣娶小爺的一切準備都貢獻給了自己兒子,讓卓羨和賀時雨風風光光的完成了婚禮,我也懶得再去計較那塊手絹了。

    據說卓羨是生死不嫁,被卓白衣直接點了穴道架著給拜了堂,她已經不能容忍兒子再一次給自己丟臉。

    以賀時雨對卓羨的維護來看,或許這一次的姻緣對他來說未必是件壞事。

    對我來說,一切更是好事。

    卓白衣嫁子,我口口聲聲是賀時雨的妹妹,在親友來不及趕到的時候,只能當了這女方的主賓,走不脫,心卻早已經飛了。

    昨天,我不知所措的望著他從容飄去,手上還拎著瘸著腿的柳夢楓,在夜的壞笑中,幽颺領著流星夢幻般的離開,現場一片混亂。

    夜知道,什麼都知道。

    知道幽颺和我之間的事情。

    知道那何公子就是沄逸。

    我記得他曾經給我過我小小的暗示,讓我自己親自登門求證,是我死心眼的認為沄逸不在了,不需要任何驗證。

    夜風吹上臉,我嗅了口空氣中微涼的氣,散去身上濃濃的酒氣。

    在別人眼中,這是一場風光的婚禮,雖然倉促了些,而我這個唯一的女方賓客,就成了大家猛灌的對象。

    房間裡的哄鬧,和廊下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看著那熱鬧,搖搖頭,沒入黑夜的沉寂中。

    滿院牡丹香,星光燦滿天。

    一盞黃暈在訴說著主人根本沒有休息的事實,或者說,他在等我?

    我沒有絲毫隱藏行跡的鬼鬼祟祟,如果他是沄逸,他一定在等我出現,如果他不是……

    我敲敲門,裡面沒有傳來允許我進入的聲音。

    我凝了凝神,聽到只有一個呼吸聲,悠長平和。

    再一次敲門,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我想了想,乾脆推開了房門,緩步而入。

    燭光下,霜白的背影單薄寒涼,投射在牆上的影子因為燭光而細細的抖動,彷彿隨時會乘風而去飄散。

    窗外的白牡丹在月光的播撒中,散著淡淡的金光,他手中輕拈狼毫,勾勒著均勻的線條,整個房間都沉寂在安謐沉靜中,讓人不忍打擾。

    風拍打著窗外牡丹的花瓣,它們在風中嫩嫩的搖擺,他的絲被吹開,柔柔的散落膝彎。

    我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一筆筆細緻描著,看著他的動作,不知何時我的唇邊已噙上了笑容。

    他手中一停,正勾到嫩蕊處,我順勢拿起桌邊的黃色染料,遞到他的面前。

    他舉著筆,在筆洗中微微漂去顏色,也沒有接過盒子,就著我的手沾了些顏色,描了上去。

    我看著一朵牡丹在他的手中漸漸顯現,淺暈開了一層黃色的月光,花瓣微卷半舒,正被風舒弄著。

    他筆沾濃墨,工整的寫下一行字。

    『清風送我行,莫戀紅塵艷,縱然花中絕,不若林中仙。』落款何少白。

    他滿意的擱下筆,長舒了一口氣。

    「沄逸……」我出口的兩個字,有些顫,卻是清晰的字句。

    人影優雅,即便是轉身的動態,也有著靜謐的美,他半倚著桌,身後是半輪明月,彷彿剛剛踏月而來,穿窗而入停留在我面前。

    「我知道是你,沄逸。」越是靠近,越是肯定,世界上再類似的人也不可能給我同樣的感覺,他是沄逸,就是沄逸。

    我慢慢的靠近他,凝望著那雙清寒的眼,那薄冰般透潤的肌膚,「何字的音也是禾,少白加禾就是穆字,你就是沄逸。」

    他大方的任我看著,手指一拈,端起桌子上的香茶,輕啜了口。

    「沄逸……」

    我想問他,為什麼死而復生,又什麼怎麼離開京城的,現在怎麼會到了這裡,今天又是怎麼出現的如此及時,好多好多的問題了,突然又什麼都問不出口了。

    「那日,你從我身邊過,我曾偷窺過你,卻什麼也沒看到。」恍然那日為何那麼多巧合,我低頭輕嘲著,「你一定知道我在外面,故意算計我的,是嗎?」

    所以才有了在床榻中蒙面,所以才有了在我想要衝進去的時候突然引人來,若非沄逸誰還能在我心思剛動之刻便已猜到我的下一步動作?

    他抿抿唇,微微閉上了眼,喉頭一滑,似乎正在享受著香茗的餘韻。

    「沄逸,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想不到有什麼理由你會在今天早晨出現,去撒下那樣一個謊言。」我的聲音逐漸激動,「還有那夜,你分明是告訴我你沒死qiζuu,卻我被誤會了你是魂魄,加上,加上那個小子攪局,之後的種種忙碌讓我再沒有來探尋過真想,所以你才出現,告訴我你還活著,是不是?」

    我說著,他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猶自做著自己的事,一副我說任我說,不承認不否認不表明身份的態度。

    「別告訴我你不是沄逸,我不信,一個字也不會信,你也別告訴我你失憶了或者是不記得我了,外面就有『天下第一神醫』,我可以讓他馬上給你切脈,有沒有病一試即知。」我的聲音漸重,一步跨到他的面前,手伸出勾上他薄薄的衣衫,入手絲滑清涼。

    慢慢的,手又放了下來,我不想褻瀆沄逸,他為我付出了那麼多,我不想做讓他不開心的事。

    他自若的拿過身邊畫,掃視兩眼,仔細的捲了起來,順勢拈起身邊的帶,繞了上去。

    他的態度讓我有些洩氣,下面都不知道該幹什麼了,只能傻傻的望著他的動作。

    雪白的牙齒咬著帶的一端,冰白的手指勾起漂亮的弧度,輕巧的繞了幾圈後綁成漂亮的蝴蝶結。

    手一拋,畫軸輕輕的落入畫甕內,出撲撲的空洞小聲音。

    沄逸,比以前有生氣多了,這一個動作多了幾分調皮,竟讓我忘記了他的大家出身,他的優雅絕倫。

    「沄逸,你說話,說話好不好?」初始的激動被他一番動作,弄的我不知所措,琢磨不透沄逸的心,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我累了,要歇下了。」他終於說話了,卻是這麼幾個字。

    我咬著唇,看著他的臉色,卻什麼也觀察不到,終於一聲歎息,「你,好好休息。」

    從他房間裡出來,我多少有些失落。

    原本以為,會有激動的相擁,會有訴不完的思念,誰知道卻是如此。

    想想也是,如果會瘋狂,會溢於言表,那這個人就不是沄逸了。

    至少他,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沒有推開我說出的沄逸二字。

    那他為什麼不認我?

    腳下踢著石頭,我聽到自己的歎氣,一聲又是一聲,活像丈夫生了孩子卻不是自己種一般的懊惱。

    「嗤……」房頂上,一陣輕笑閃過,我抬頭,某人正沒心沒肺的搖晃著手中的酒壺,高高翹著腿,舒服的半臥著。

    我仰起頭,叉著腰,一聲母夜叉的大吼,「混蛋夜,你是不是早知道,全部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他的手指豎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姿勢,「我只是點燃了引線,後面的爆炸會多麼的絢爛我真的沒想到,日子太無聊了,大家樂和樂和,多好?」

    是的,我該滿足了,沄逸都被逼出來了,幽颺都出手了,柳夢楓大材小用的一展才華了,所有的事情都亂了。

    夜啊夜,你到底想看到什麼?

    你要試探的,究竟是我,還是他們?

    「日,我已經下山定好了車,後日起程,明日我去向卓白衣請辭,記得準備下。」他不輕不重的拋下一句,人影孤鴻飛舞不見。

    這麼快……

    為什麼夜突然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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