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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祭天儀式上的表白 文 / 逍遙紅塵

    流波突然的溫柔讓我一個晚上都飄飄然的,腳下象踩著棉花,直到祭天的大隊前行,我才終於找回了神智,不過我盤算著的,不是如何威嚴大氣的走完這一次祭天的儀式,而是如何讓那個被我傷害的倔強小子原諒我。

    我想好了,要對他說對不起,要好好的解釋,要讓他原諒我。

    我可不想那本就脆弱的心以為我真的是吃干抹淨拍拍屁股就翻臉不認人,哄也好,騙也好,反正是要他開心,要他答應嫁給我。

    不過我忘記了,我是王爺,是這一次祭天中份量最重的人物之一。

    另外一個,就是主持這一次儀式的他,然飄渺的國師大人,臨月棲!

    兩個頂級的人物,是不會有機會相聚然後私下說話的,因為我們身邊,圍滿了成百上千的人,山下,還有數萬虔誠的百姓在等候。

    如果說,這個時候,我要能湊到他跟前說一聲原諒我,我愛你,那簡直是癡人說夢,我根本都不能接近到他身邊,我只能遙遠的用眼神關愛,但是以他的視力,我不認為他能感應到我可憐的道歉眼神。

    長長的數百級台階,在眾人的跪拜中,我一步步的拾級而上,腳步緩慢而莊重,只是我的眼,牢牢的盯在一個人的身上。

    今日的他,不曾有白紗覆面,瑩白透潤的面容清幽孤絕,身後的大鼎燃起裊裊青煙,映襯著他的身姿如臨風玉樹,飄然欲歸,衣袖在風中擺動,彷彿剛剛臨世之仙,冷眼看百姓俯,萬物低頭。

    他的目光,迎接著我逐漸行近的身體,清冷透明,沒有半點私人的情緒,有的,只是身為國師,祭師的從容不迫和高貴典雅,在這一刻,在這個地點,他才是最高位,最神聖的人。

    我站在他的面前,背對著眾人,在這聖潔的地方,我揚起了笑臉,低低的聲音只有我和他聽見,「吾愛,月棲。」

    他平靜的面容沒有半分的鬆動,可是呼吸,亂了節奏。

    「月棲,聽我解釋。」我輕輕的叫著他,有些貪婪的看著不過一日未見的容顏,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昨夜的他,沒睡好吧。

    他恍若沒聽到我的話般,揚起他平靜的語調,遠遠地傳開,「天祐蒼生,『雲夢』千載,恩澤綿長,承啟三年,弟子臨月棲率神子眾臣,受百姓之托,祭天酬神……」

    「唰……」身後的群臣全部整齊的跪了下來,我也不能再直直的站著,這是對神明不敬了。

    嘴角的笑意不變,我一撩衣擺,跪在了臨月棲的面前。

    那瞬間,我看見他的眼角微微掃過我,琥珀雙瞳中極快的閃過一點得意。

    死小子,你是國師,現在你最大,看我跪在你面前很爽是不?

    他輕輕展開手中的卷軸,輕揚的聲音在空中播撒,「承啟三年,國運昌盛……」

    我低垂著腦袋,內力凝聚成絲,微啟著唇,對著臨月棲的方向傳音入密,「月棲,我不是對你始亂終棄,給我個時間好好的解釋行不行?」

    「太平繁……」他的聲音突然一頓,停了半拍,才深深的吸了口氣,「榮。」

    我抬起眼,無辜的看著他,悠然的等待著。

    果然,那雙清潤雙瞳在卷軸的遮掩下,撇了一眼我的方向,「今奉皇命,攜百姓之願,以三……」

    在他的聲音剛剛恢復正常的語調時,我再次對著他,輕柔的傳音,「月棲,那夜我練功走火入魔,全身勁氣無法控制,我讓你走只是怕傷了你,卻不想還是傷了你的心。」

    他的聲音突然停住了,這一次看向我的,是狠狠的眼刀,重重的剜了下,呼吸凌亂,在幾次的調整後,才繼續出他悠揚的聲音,「以三牲行祭,謝神明護佑,詩文禮讚,誦我天神……」

    「月棲,你我之事,我已向風將軍言明,只等你點頭,我便立即向將軍提親,向皇姐請旨。」

    我的話一出,他誦文的聲音突然停了,握著卷軸的手指不住的微顫,眼中,有了閃爍著的水光,那唇,被雪白的牙齒咬著,似乎要咬住的,是顫抖,是不安。

    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我迎向他,不躲閃,只是動了動嘴角,給了他一抹堅定的微笑。

    他鬆開咬著的唇,眨了眨眼,似要眨去眸中的水光,定定的——望著我。

    我的身後,跪著的群臣中已經出了極細小的悉悉索索聲,似乎是在低聲的議論著臨月棲為什麼突然停止祭天檄文,

    我看著他瞬間的失神,對這他,緩慢的用唇形描繪著幾個字,而他清高的表情,慢慢的崩裂,碎開。

    「我愛你,嫁給我。」

    這是我無聲的言語,我特意沒有傳聲,只為了讓他看的更清楚。

    他身形晃了晃,微微退了一步才勉強站住了。

    我身後的議論聲,更大了。

    「住嘴!」一聲冷喝,來自於臨月棲,對像——我。

    奇跡般的,我身後所有的聲音頓時停止了,而他,也像是清醒了般,再也不看我,落回手中的卷軸,「願我『雲夢』,永受天神之恩惠,百姓安居,國家繁榮,請三牲,禮讚。」

    把最後幾個字念完,他終於長長的舒出了口氣,慢慢的,搖晃著,靠近香鼎,將祭文拋了進去,青煙中,火舌舔上卷軸,慢慢的吞噬。

    我跪拜著,口中高喊著謝神的讚譽,身後是群臣同樣虔誠的聲音,當我站起身,禮樂聲震天響起,歌舞齊奏。

    我與他並肩而立,鼻間是他飄散在風中的檀香,腦海中竟然突然竄過他雪白的身子,與我在香帳中纏綿繾綣的濃情蜜意。

    「月棲,你的月餅我吃了,蓮蓉餡很香。」鼓樂齊鳴中,所有人臉上都有抑制不住的笑意,看著盛大的舞蹈詩誦,沒有人會抬頭看高台之上的我們,也沒有人敢。

    他始終的不一言,讓我的心開心慢慢的沉落,難道我的計策,竟然不曾打動他?

    他不是不講理的人,我相信我的解釋一定能解開他的心結,更相信我所說的下聘迎親請旨之語已經足夠表明我對他的認真。

    那為什麼,他還是這樣冷冷的?

    不是表情,而是他身上疏離抗拒的感覺。

    彷彿他心中,有什麼事情令他很不安,令他對我有著懷疑,才會在那夜的刺激下突然變了。

    「月棲,如果不信我,等一會我復了皇命,明天就來神殿,你想我怎麼證明,我就怎麼證明給你看。」

    他,居然輕輕挪了挪腳步,本是並肩而立的我和他中間,突然空出了巨大的間隙,這一下,讓我非常的不滿。

    他再次往邊上動了動腳步,而我的聲音也同時響起,「你再動一步,我馬上抱住你,在這麼多人的見證下,宣佈你是我的丈夫,再去皇宮向皇姐請旨。」

    果然,他停下了腳步,沒有再動。

    「過來。」我不輕不重的吐出兩個字。

    他固執的站在那,彷彿沒有聽到。

    一陣風吹過,他寬大的衣袖被吹起,柔柔的拍打上了我的身體。

    我眼神掃過,藉著衣袖的遮掩,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勾上了他的掌,往我的方向拖。

    反拽的力量從他的方向傳來,試圖從我的掌心中脫出,我掌心用力,巧勁一扯,他終於被我拉了過來。

    我暖著他冰涼的指尖,不無心疼,「明知道要在這裡吹這麼久的風,為什麼不多加件衣服,昨夜沒睡好吧,你的臉色很難看。」

    他依舊沒有說話,風停了,他藉機從我的掌心中抽回了手指,我想要握住,偏偏只能木然的任那清涼從指縫中溜走,心中悵然若失。

    祭天的儀式結束了,我也必須走了,回頭間看到的,只是他優雅的昂著頭,雙手攏在衣袖中,邁著他精心計算過的步伐,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也許,我真的操之過急了,明日,我來看看他,陪陪他,或許會更好些。

    又一次圓滿完成任務的我,在皇姐興奮的提議中,不得不留在宮中陪她用膳,聽她的絮叨,感受姐妹間難得的溫情,唯一讓我不夠舒坦的,就是皇姐身邊那道清瘦冷輝的金色身影。

    不願意面對,我索性不看,只顧假裝著忙碌吃喝。

    我嗅著濃濃的菜香,一臉垂涎,「皇姐啊,這半個月日日吃素,可把我憋壞了,您可盡找苦差事給我。」

    她呵呵大笑,「妹妹委屈了,委屈了,你可要什麼封賞,儘管說。」

    我吃著御膳房裡精心烹製的魚肉,卻突然懷念起了月棲那淡淡的素食,一時間嘴巴裡居然沒有了味道,索性放下筷子,「我要什麼,皇姐您還能不清楚?」

    她的眼角有掩飾不住的笑意,「知道,要我下旨立正夫是不是?」她牽上沄逸的手,兩人相視一笑,皇姐笑著開口,「鳳後說了,那子衿便由鳳後收做義弟,由穆相家出嫁入你王府,這樣可好?」

    「啊……」我有些意外,本以為這是沄逸那日哄騙我的話,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提了出來。

    一時間心中百種滋味,我猛的站了起來,對著沄逸恭敬一禮,「楚燁謝鳳後成全。」

    他點頭頷,近乎透明的指尖擺了擺,端莊的回禮,「我也有一事希望王爺成全。」

    在我錯愕的瞬間,他已經看向了皇姐,兩人眼神間默默的傳遞著什麼神秘的訊息,讓我無從把握。

    皇姐看著沄逸的眼神中一片溺寵,沄逸的眼神則是瞬間低頭的溫柔,我的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皇妹,鳳後身子虛,需要人隨伺身旁,偏偏伺人重手重腳,總是驚擾了鳳後,夜裡總是在三進外候著,這無人伺候老讓我擔心他有事喊不到人,前幾日在你府上,鳳後休息時,留在身邊伺候的那男子行走間居然不曾驚擾到他,所以希望你能割愛,讓他進宮伺候鳳後。」

    我的笑根本來不及斂去,就活活的僵硬在臉上,此刻的我,甚至無法遮掩自己的目光,就這麼直愣愣的盯著沄逸,彷彿要從他的眼中直接看穿他的心。

    他放過了子衿,卻問我要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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