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危險,極度的危險 文 / 逍遙紅塵
如果她一個腳步不穩,直挺挺的摔下來,面前的我會不會被壓成薄餅然後一口氣就被吹飛了。
她站在我面前不遠處,被肉擠成包子的臉上,窄細縫中射出兩道寒光,「多事的人,我不管你是誰,現在滾,不然……」
我的身後,無聲無息的落下幾道人影,摩拳擦掌,骨節卡卡的響,封住了我所有的退路。
我識趣的往後退去,聳聳肩膀,「你現在給我點警告,因為你不知道我是誰,如果你知道我是誰……」衝著子矜擠擠眼睛,「那你還不打死我?」
「那你是誰?」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下巴和她垂到腹部的胸一樣,拉的老長。
我退到子衿身邊,他的目光清流落在我的身上,轉到包圍圈上那幾人,又往一旁看了看,極其冷靜鎮定的對我說了聲,「我在,會不會妨礙您?」
很好,他說的是,會不會妨礙我,也就是說,如果不妨礙,他還不打算走了。
「我從不和男人站著聊天。」我一手摟上他的腰,掌心用力,讓他貼向我,曖昧的出聲,「今天為了你,我破例。」
「我也從不和女人躺著聊天。」他的聲音極小,卻足夠我聽見,「但是為了您,我願意。」
「哈哈哈哈……」心底深處小小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我大笑出聲,管不了面前已經變綠的大包子。
貼上他的臉頰,我吹動他的絲,「確定?」
他沒有回答,只是臉上浮出淡淡的紅霞,一抹羞意,雙目寫滿堅決。
「好!」我親上他的臉頰,潤滑的肌膚讓我瞬間失了神智,這如琉璃般透徹的人,值得好好珍藏。
「從今天起,你的每一滴血,每一根骨頭,每一條鳥毛,都是屬於我的,姑娘我會每天都數一遍你的鳥窩,若是少了一條,你都要給我交代,是壽終正寢還是人為毀壞,或者成了別人的紀念品,知道嗎?」
我大聲的宣告著我的所有權,邪肆的牽起一邊的嘴角,挑動眉頭。
「不行!」
呃,這聲音不是他的,忽略!
「我不同意!」
還不是他的聲音,再忽略!
「給姑娘我揍死這女人!!!」
這下不能忽略了,因為拳頭已經到了耳邊。()
拳頭在臉側擦過,拳風揚起我的頭,只差那麼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我就毀容了。
雖然我很不爽這張比男人還漂亮的臉,但是自己不爽和別人不爽是兩回事,自己毀掉和別人不經我同意破壞也是有很大區別的,就像,我拉開衣服吼一聲,老娘為什麼***就是兩粒小籠包,和別人用鄙夷的眼光說這兩粒紅豆真可愛的差別。
手一帶,子衿被我牽引著,身體從他們身邊輕旋而過,像一朵青綠色的雲,飄飛天際,在墜落的剎那,被我穩穩的拉回。
不像是被追打,更像是他在空中舞蹈,我知道他沒有武功,但是無論被我拋出,還是一個人獨立樓間,他的臉,始終是那種淡定的從容微笑。
整座大廳的最頂上,碩大的花燈吊著,與地面最少十丈的距離,我抖手一拋,他飄飄若仙子,輕巧的落在花燈上,長長的衣帶劃過,黑色的長飛揚……
「哇……」
無數讚歎聲,無數仰期盼的臉,我飛快的從圍毆的人群中旋出,站在梯間呆,「真美!」
彷彿沒看見身後數道人影在慢慢靠近,我繼續花癡著,看著端座在花燈上的子衿傻呵呵的笑著。
「呼……」
一個聲音,數條人影,餓虎撲食般抓向我。
前面是空蕩蕩的是天井,後面是一群狼,進耶?退耶?
我選擇——蹲下!
「咻……」
統一的像是有人指揮般,他們直直的越過我的頭頂,越過我面前的欄杆,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的——墜落!
我滿臉同情,滿臉無辜,滿臉的——不關我事。
雙手合十,我喃喃出聲,「逝者已矣,生者節哀,不是我的錯,你們千萬別找我,各位姐姐妹妹們,望你們在西天之路多求些精,不,多求些經,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還沒念完,又是數道掌風從身後傳來,我一臉悲憤,「喂,你們還有沒有人性,我還沒度完呢。」
「滾!」不知道是誰沒氣質的一聲大吼,「我的姐妹可沒這麼容易死,這才二樓!」
眨眨我可愛清純的大眼睛,「是嗎?」
一伸頭,果然,那剛才還在地上哀號的人都沒影了,正七手八腳的往上爬呢,對象,顯然還是我。
「呵呵。」我一合手中的扇子,笑的無邪,「看來是沒跳夠了!」
「跳你媽……」她的話音還沒落,我的人影突然從她眼前消失,還來不及讓她反應,我的腳已經伸了出去。
「再來一次吧!」伴隨著我的身影,我面前的人如天女散花般,不,如笨雞落地般,撲騰著飛下,雖然姿勢不漂亮,但是這麼多人一起飛也勉強算上壯觀。
耳邊又一次傳來辟里啪啦的響聲,我縮回脖子,突然現,剛才出腳,似乎有點偏差,因為角落裡,居然還窩著一個人。
我用自己最美的笑容,咧著嘴,露出兩排森森寒牙,不對,是閃亮貝齒,「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失誤,失誤!」
她擺擺手,堅決而視死如歸的對我搖搖頭,「不客氣,不客氣,我自己來……」
「咻!」
我的眼神,伴隨著她的身影劃過完美的弧度,義無反顧的從我面前躍下,在**與地面接觸的剎那扭曲到一起,瞠目結舌的喃喃自語:「我想說,漏了就算了。」
望著子衿的方向,我揚起下巴,他高高在上如仙子站雲端,我扯開笑臉,對著他張開雙臂。
目光相觸,他沒有半分猶豫的鬆開手,對著我的方向,飛落而下。
他與我的距離,以他的力量絕對不足以跳過來,花燈與地面的高度,是十丈,我還是那麼靜靜的笑著,看著他隕墜……
青色的人影,從眼前劃過,人影與我交錯的瞬間,我準確的伸出手,抓上他的白玉手指,眾人的驚呼中,他已經與我並肩而立。
我看著他,不一言。
他回看著我,依然是那副鎮定自若的神情,白玉手指中,連汗意也無。
「問問閣主,贖你要多少銀子。」終於,我開口了,卻沒了調笑的意味,聲音裡難得的正經。
「子衿早已能自贖,在這,不過是為了等一個人。」他回應著我的話,平淡的彷彿不關他的事。
我點點頭,目光移到那個碩大的包子上,一步步的慢慢走近,她揚起頭,惡狠狠的瞪著我。
扇子被塞進腰間,我擼起袖子,獰笑著,一拳轟上她身邊的屏風,八尺屏風在我的拳頭下頓時片片碎裂,迸飛,「來吧,讓我看看你能承受幾拳。」
「轟!」一陣地動山搖,我眼角掃到身邊的牆壁在瞬間龜裂出道道痕跡,猙獰的看著面前矮了半截的肉山,「你是在向我示威嗎?我一拳打破個屏風,你兩膝震裂一堵牆?」
「我不敢啊,饒命啊,姑娘饒命啊!」她突然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啕,臉上的肉堆砌出無數個弧度,眼淚水飆飛,「只要您饒我一命,多少,多少錢我娘都會給,饒命啊!」
「多少都給?」我眼神一亮。
「給,一定給,十萬兩,十萬兩您看怎麼樣?」她彷彿看到了希望般。
呵呵,十萬兩,她還真是隨口就給啊,以她娘吏部尚書年俸千兩而言,她這真的是太大方了。
「好啊。」我滿口答應,「你寫個欠條,改天我上門領。」
「是,是……」她哆哆嗦嗦的想要站起身,「拿,拿筆墨紙硯給,給我。」
「不用!」我在她身上一扯,拽下一塊衣袖,靴子中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劃過她的手指,「寫!」
「啊!!!」又一陣嚎啕大哭,她抱著手指頭,活像我切了她一根手指頭般。
「再嚎我割你一千刀。」殺豬般的慘叫被我一句話活活憋回了喉嚨裡,乖乖的寫著她的血書,我看看那沒有半點血跡的匕,插入鞘裡伸到子衿面前,「送你刮毛。」
他抿著唇,春風拂面,伸手接了過去,緊緊的握著。
我看見,他的臉頰上,還微微腫著一邊,浮現著血絲,破壞了他整體的美,剛才絲的遮掩,讓我沒有瞧清楚,現在倒是清楚的看見,那是手指的痕跡。
「哼!」我的目光看著地上的方心琦,有些懊惱剛才那一刀割淺了。
小瓶塞入子衿的手中,這一次我什麼也沒說,而是直接一把拎起地上的女子,將血書放進懷裡,「大小姐,送我幾步如何?」
她哆哆嗦嗦,眼睛裡全是恐懼,不敢有半點反抗,在我前面一步一蹭的走著,而我,搖著我的紙扇,大搖大擺的跟在她身後。
門口,艷陽高照,來來往往的人群渲染著京城的繁華,各種聲音極盡吆喝,只是在這樣的和諧中,人群擁堵著一方小小天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裡,跪著一個瘦小的人影,正嗚咽哭泣著,頭上插著草標,標準的自賣自身,身邊大大小小的議論聲更是在向我傳遞著顯而易見的故事。
「賣身葬母呢,怪可憐的。」
「在這賣,想也是被青樓賣去。」
「誰叫咱們沒銀子,這也買不起啊……」
我眼光一閃,對著方心琦一喝,「過去!」
她老老實實的蹭了過去,龐大的身軀一擠,頓時站到了人群最顯眼的地方。
那邊,小男孩還在哀哀哭泣著,淒慘的哭聲引來更多的歎息。
在人後,我手指一彈,封住她行動的同時點上她的笑穴,驚天動地的笑聲在剎那間不和諧的響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下賣身葬母,只求好心的大娘大爺給幾文銀子讓我安葬母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嗚嗚,小的無依無靠,只求大家可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於是,人群騷動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禮,不買就算了,有什麼好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你肥肉大耳的,一定不知道窮苦人的可憐之處。」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上,揍這個人,打死她!」不知道誰喊的,人群摩拳擦掌憤憤不平的衝上前,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被狠狠捶打出響亮的辟啪聲,夾雜著殘破的笑聲,在人群湧動中,我悄悄彈出一錠銀子,落在小男孩身前,轉身隱沒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