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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4章 不認 文 / 若珂

    桂寶的擔心成了現實,錦香和小閒連袂找她談話,不,審訊。

    桂寶一口咬定信兒胡說八道,又是放聲大哭又是滿地打滾,說信兒得了失心瘋,陷害她。

    錦香對小閒道:「會不會真的是信兒為了脫身胡亂攀咬?」

    怎麼可能,信兒不攀咬別人,偏偏攀咬她?小閒反問:「你信嗎?」

    錦香信,深宅大院裡這種事,屢見不鮮。

    小閒見她動搖,道:「如果信兒胡亂攀咬,那麼幕後主使是誰?動機呢?」

    桂寶有沒有動機?錦香認為沒有。

    平時桂寶人緣極好,見了人都是一副笑臉,見了錦香,離得三丈遠,便恭謹地站在一旁,垂手側身行禮,甜甜地道:「錦香姐姐好,錦香姐姐這是要去哪裡?」

    這麼一個人,既然她說冤枉,說她沒有做過,錦香自然是信的。

    「我再去問問信兒。」小閒的問題,錦香答不上來,想了半天,只好這麼說。

    「不用。」小閒道:「讓她們當面對質好了。」又喊剪秋:「一起去吧,人多些,防止桂寶狗急跳牆,動粗傷害信兒。」

    錦香不悅道:「怎麼這樣說話。」

    當著她的面,桂寶怎麼會動粗呢。

    錦香卻沒注意到聽說去和信兒對質,桂寶一閃而過的得意神情。小閒注意到了,所以叫上剪秋。書寧剛好跟剪秋在一起,便一塊兒來了。

    信兒臉上被金簪紮了無數個孔,錦香扎得深了。孔裡流出細細的血絲,一張臉又紅又腫。此時。她蜷縮在屋角,默默地流淚。

    桂寶說此事萬無一失。不會有人知道,不會牽連到她,全是騙人的,嗚嗚嗚。

    「哭什麼哭。」喜兒喝道:「早跟你說沒事別亂來,你偏不信,這下好了,小命說不定就沒了。」

    喜兒跟信兒同時進府,一直看不慣信兒的行徑。信兒不是羨慕人家的新衣裳漂亮,就是羨慕人家的頭面好看。最妒忌的人,就是小閒了,能天天吃好吃的。這下好了,羨慕來羨慕去,把自己羨慕進柴房。

    信兒爬了過來,抱住喜兒雙腿,哭道:「姐姐放了我吧,只要姐姐放了我,來生我做牛做馬報答姐姐的大恩。」

    只要能逃出柴房。便有了活命的機會,最不濟,逃出府,到親戚家避過風頭。再找一家主顧便是。

    喜兒一把推開她,怒道:「你自己作死,別把我拉上。」

    放了你。我豈不是得替你去死?

    錦香管理才能還是有的,喜兒看不起信兒。要不是衝著這一點,她也不會命令喜兒在這兒當臨時看守。

    信兒放聲大哭。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錦香當先邁了進來。

    聽到腳步聲,燈光又亮了,信兒抬起淚眼一望,馬上爬了過來,連連磕頭,哭道:「錦香姐姐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柴房狹小,裡面又堆了半屋子的柴草和炭,幾人一進門,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

    「你說這事是桂寶干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幹?」錦香的聲音自頭頂飄下來。

    信兒只是喊饒命,別的一概不理,錦香連問幾聲,得不到回答,氣得踹了她一腳。

    小閒道:「好好回話,若能戴罪立功,我向郎君和錦香姐姐求情,饒你不死。」

    這話不是威脅,而是開恩。勳貴們府裡打死奴婢,基本是奴婢不告,官府不究,死了也是白死。哪個奴婢敢把勳貴主家告上衙門?那是活得不耐煩了。再說,能被打死的奴婢,大多在府裡沒有後台沒有人脈,屬於絕戶,死了也是白死。

    信兒是河間府人氏,被賣到盧國公府,父母家人還在河間府呢。

    信兒這才看清小閒站在錦香身旁,逐一望過去,發現桂寶也來了,有些怯,可一想到小閒願為她求情,自此她就算是小閒的人了,膽氣又壯起來。院子裡誰不知道,小閒是郎君跟前的大紅人,唯一一個能跟郎君一起在書房看書的人呢。

    桂寶卻不樂意了,先打個哈哈,道:「小閒這是暗示什麼呢?」

    論身份地位,她得尊小閒一聲姐姐,可是小閒年齡實在小,於是自上到下都叫名字。

    小閒轉頭看她,道:「你現在是嫌疑犯,有什麼資格這樣跟我說話?」喝令剪秋和書寧:「綁了,和信兒對質。」

    兩人答應一聲,解下桂寶的腰帶,把她雙手雙腳捆了個結結實實,拉到信兒對面,和信兒跪在一起。

    錦香道:「何必這樣。」

    用得著把桂寶當犯人嗎?當著桂寶的面問信兒兩句也就是了。

    信兒已經悔青了腸子,銀錢再好,也得有命花啊。一見桂寶就在身邊,馬上道:「小閒姐姐,她給我兩貫錢,讓我偷偷收了郎君的中衣,趁你不在房裡,藏在你枕頭底下。是她指使我做的,不關我的事啊。」

    小閒一吩咐綁,桂寶就知要壞事,無奈剪秋和書寧手快,她還來不及向錦香求情,已經被綁了。這時只好用比信兒更大的聲音道:「沒有的事,我與小閒情如姐妹,怎麼可能栽贓陷害小閒?都是這小妮子眼紅小閒能天天吃好吃的,時時有新衣穿,才害小閒的。」

    信兒急了,道:「桂寶給我的兩貫錢,我還沒花,就放在我床下的木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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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她很想買一大堆好吃的一次吃個夠,不是不能隨意出府麼,跟小廝們又不熟,又找不到相托的人,所以錢還在。

    這就簡單了,剪秋親自去,很快從信兒的床下找到兩貫錢,提了過來。

    小閒問痛哭不止的桂寶:「你有什麼話說?」

    「我哪有兩貫錢?小閒你試想,我不過是一個三等丫鬟,每個月的例銀又要買胭脂水粉。又要拿些回家,四季衣裳雖說由府裡針線房做了送來。但冬天寒冷,總須多加兩件。也是要錢的啊。」桂寶也急了,這罪名若是落實,活不過今晚的就是自己了。

    兩貫錢,也就是二兩銀子,兩千個銅錢,以現在的物價,不算少了。要說桂寶有,小閒不大信,所以她的背後肯定還有人。

    「你是說。你也是受人指使?」小閒道。

    此言一出,大家都呆住了。桂寶是嚇呆,錦香等人是發呆。

    怎麼單憑這句話,就斷定桂寶背後有人呢?錦香差點叫出聲來:「不是我指使的。」

    剪秋上前,一巴掌扇在桂寶臉上,道:「快說,要不說,馬上稟明郎君,杖斃了你。」

    桂寶相信。只要小閒跟葉啟一說,葉啟肯定不會保自己,到那時,想把自己怎麼樣。全由小閒說了算。誰攤上這事,都不可能大度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簡單在腦中衡量一下。桂寶沒有懸念,沒有猶豫。馬上招了:「是翠煙姐姐讓我找個人陷害小閒的,不關我的事啊。我也是被逼的。」

    死道友,莫死貧道,再說以翠煙的地位,死不了吧。

    翠煙!小閒很吃驚,她一向和翠煙的關係不錯,打從心裡欣賞她的勤勞苦幹,有活幹活,沒活找活幹,怎麼她會莫名其妙找人坑自己?

    說到底,還是錦香反應快,一聽翠煙的名號,馬上聯想到她的動機:「通過陷害小閒,斷我臂膀嗎?」

    小閒許多次站出來幫自己,遭翠煙妒忌了吧。

    小閒很快平復心情,道:「重新找個房間把桂寶關了,派人守著。」

    院子裡空房間還有兩間,只是一向沒人打掃,要多髒有多髒。當然,這時候也沒人在意,直接抬了桂寶扔進去,把門鎖住,派粗使僕婦在門口守著就是了。

    翠煙已經歇下了,睜著眼盤算怎麼引起葉啟的注意。她是大姑娘了,女孩子情竇早開,只是她一向神經粗大條,晚上細細打量了葉啟後,不覺動了心。嫁個長得帥的,總好過嫁個醜的,何況葉啟知書達理,風度翩翩。

    還沒想出個頭緒,門被撞開了。錦香那是相當的不客氣。

    「你們想幹什麼?」翠煙對撞開門的兩個掃地僕婦大喝,真是瞎了她們的狗眼,敢惹到她頭上來了。

    僕婦不敢言語,彎腰退了下去。

    錦香隨後趾高氣揚進來,身後跟著微蹙眉的小閒。能拍門,為什麼要撞門,能好好說話,為什麼要氣勢洶洶呢。

    翠煙氣極,道:「錦香,趕明兒我去夫人跟前告你。」

    要不是此時天色已晚,夫人早就歇下,她一定此時告去,就算夫人再偏心,也不會縱容錦香如此無法無天。

    錦香笑得很奸詐,道:「我奉郎君命令,綁你去問話。」

    開玩笑,這麼大的事,能不稟明郎君就動手嘛。郎君斷斷容不得她在這裡胡搞瞎搞,把好好的院子搞得烏煙障氣的。

    翠煙一時腦子沒轉過彎,道:「郎君綁我做什麼?一定是你胡說八道。別以為你侍候郎君的時間長了些,就可以蒙蔽主子,胡亂來。」

    這兩人,說了半天,就說不到點子上。小閒道:「翠煙姐姐還請穿上衣服,郎君有幾句話問你。」

    「真的是郎君喚我?」翠煙大奇。

    錦香一向對她不感冒,所以輪夜的事沒安排她,她也不以為意。她從沒在葉啟安歇時進過東廂房,葉啟也不會半夜三更找她。

    小閒道:「是,快換了衣裳挽了頭髮走吧。」

    錦香瞪眼道:「跟她客氣什麼。」

    不是客氣,而是要讓葉啟看到一個衣裳齊整的翠煙,以免他動了側隱之心,她們這些人也好減了毆打她的嫌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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