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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血腥見面禮 文 / 蒼海荒島

    遠處的路燈影影綽綽,道邊的灌木及矮樹林內一片黑暗。

    但濃烈的血腥味兒,還是讓劉國棟和林柱民迅速鎖定了灌木內的白色麵包車。劉國棟突然在灌木邊一腳剎住車,林柱民提槍跳下檢查。劉國棟拿起身旁的aks-74,為林柱民提供火力支援的掩護。虞松遠則通過耳麥命令,「其餘人都別下車。」

    一小會兒,林柱民就回到車上,車隊再次出發。

    「老大,一輛政府牌照的九座麵包車,駕駛座和車內地板上有血跡,都是新鮮的。車輪下,軋著一個難民小帳蓬。帳蓬內兩個山人伊斯蘭共和國老人和一個小孩,全部被軋死。周圍不乾淨,有情況!」劉國棟在耳機裡示警道。

    虞松遠在第二輛車上,他們進入英國殖民者留下的新城區不久,他早就聞到了血腥味兒,也早就隱隱感到了不安。此刻聽到林柱民匯報,便問道,「蟲子嬸,這周圍有什麼重要目標?」

    「這裡有各國領事館、企業辦事處、政府機關等等,全是重要目標。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先進入『通訊社』再說吧。」

    毛蟲剛說完,車隊轉過一個大彎,就來到一個豪華的小院子前。這是一幢白色的、象堡壘一樣的堅固房屋,車子剛開到門前,院門就打開了。

    兩輛車子直接開進院內,後面的門又緩緩關上。一個清真之國男青年對毛蟲躬身施禮,虞松遠和劉國棟跟著毛蟲,進入二層小樓內。

    林濤和林柱民則迅速將小院、小樓、花園及周邊環境,巡視一遍。林柱民在二樓警戒,林濤也進入室內。

    這座獨立院落的大門頂上,一盞100瓦的白熾燈,閃著慘白的光。一團小飛蟲,環圍著燈罩亂舞著。燈光下的門旁,掛著「南亞獨立之聲通訊社」的長木牌。

    與沿途所見的大莊園相比,小院雖然也是個獨立建築,但僅有一個半藍球場大小,是一個典型的小康人家住宅。院內一邊是小花園,裡面有一座假山,四周長滿鬱鬱蔥蔥的花草植物。另一邊是停車的地方,主建築是一幢普通的二層小樓。

    虞松遠進入室內,穿著白色巴袍的青年,將車上的行李和裝備,一一全部提進室內的地下室。終於到「家」了,毛蟲快樂地問,「一號是什麼時候走的?」

    男子恭恪謙遜地說道,「你們來之前,一號已經離開白沙瓦。在兄弟小隊行動的時間內,一號將和整個『mlh小組』,為兄弟小隊提供全面支援。」

    毛蟲給他們互相做了介紹。這個憨厚墩實、恭敬溫順的清真之國小伙,名字叫德裡。納瓦茲,是isi的特工。職務是isi駐白沙瓦副指揮官的助手,同時也是毛蟲mlh小組的成員之一。虞松遠及隊員們,與他一一握手。

    毛蟲說,「這座小樓,最早是一個槍械商的住宅。現在已經被我們『通訊社』全部買了下來,是我們在白沙瓦的安全據點之一。今天太晚了,也太累了,我們先休息,明天再按規定簡報。」

    林濤與劉國棟一起,將高比例白沙瓦城市地圖在地下室地板上展開,幾人趴在地圖上,毛蟲想起在車上時虞松遠說過的話,「你們果真感覺到了危險?車禍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國棟莊重地點了點頭,「嬸子,不會錯,危險已經很近。那片灌木叢,很適合臨時藏匿車輛,既隱蔽,進出又方便。那是一輛白沙瓦政府車輛,由於灌木間已經被一個難民家庭的小帳蓬佔用,開車人便直接將帳蓬輾在輪下,揚長而去。這不合常規,必有問題。」

    「德裡,白天和傍晚,這周邊環境、車輛和行人等,有什麼異常?或與平時有明顯不同?」虞松遠問。

    「沒有,肯定沒有。我和伊沙爾上尉在這裡一天,我一直在觀察、警戒,上尉在建沙盤,我們沒發現任何異常。」

    三人交換了一下目光,虞松遠對毛蟲說,「那好,很有可能不是對付我們的。嬸,今晚全體加強警戒。小隊隨時準備戰鬥!」

    「既然發現了危險,要不要通知isi?」毛蟲緊張地問。虞松遠點了點頭,毛蟲迅速直接給isi局長摩爾將軍打了報警電話。

    當天夜裡,吃完夜宵後,他們全部住在地下室內。

    地下室很大,足有百十平方米,分成兩間,有廁所、洗漱間、排氣機、換風機。地下室的大間內,三分之一空間,堆積著各種槍械,都是之前的商人扔下的。虞松遠看了一下,從51式手槍,到81扛,主要是中國產的各式輕武器。

    另一間有二三十平方米,是一個辦公室,也是一個高標準的密室,不可能被竊聽。德裡和那個仍未現身的伊沙爾上尉,已經按比例,將開伯爾山口峽谷,建成了一個大沙盤。另一個小沙盤,是白沙瓦城市地形。地下室有兩個出口,一個在室內,另一個隱秘通向院內的小花園。

    德裡早將地下室爬櫛、歸置好了,外間地板上打好了地鋪,旁邊用藍布隔成的封閉空間,就是毛蟲的窩。林濤說,「蟲子姐,住在一起多不方便。我先申明,我們都有夜遊的毛病。尤其是小弟,素有夜遊的習慣,你就不怕我們誰夜裡走錯地方啊……」

    林濤沒說完,毛蟲已經惱了,飛起一腿,將他掃了個屁股墩,嘴裡叱道,「熊孩子,連毛都沒長齊,就敢油嘴滑舌、調戲大姐了。我最小的女兒,也比你大四五歲。還敢呲毛、放肆,沒大沒小的!」

    這一腿速度太快了,也太重了。以林濤這麼好的身手,都沒躲開,被重重地墩在地上。林濤心裡發楚,屁滾尿流地倉皇逃到一邊,趕緊主動作揖認輸。

    虞松遠等人都感覺到殺氣臨近,毛蟲雖然不太相信他們的感覺,但也很緊張。這麼困難的時候,國家派這幾個孩子來,說明高層瞭解他們,相信他們。毛蟲對他們的感覺自然不敢大意。睡覺前,她又專門到樓上檢查德裡的觀察哨。

    林濤的頑痞,讓虞松遠惱了。

    乘毛蟲不在,他鐵青著臉道,「林濤你越線了。毛蟲是戰鬥在隱密戰線上的老前輩,是為我們這個國家服務的巾幗英雄。從現在起,她不僅是我們的領導,也是我們的媽媽,所有人一律尊稱蟲子嬸。可以開玩笑,但嚴禁亂了尊卑,壞了輩分。違犯者,嚴懲不貸!」

    虞松遠很少對自己的弟兄們發火,他的話讓眾人為之一震。

    不到白沙瓦,難以想像毛蟲她們生活的環境是多麼危險。我們十幾億人口的大國,多數人都忙著自己的小九九,憂愁著、快樂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可千千萬萬個毛蟲這樣的人,卻拋家捨業,為國盡忠,甚至時刻面臨生死考驗。這些人,是仁人志士,是國家棟樑,理應受到全社會的敬重!

    「老二平時愛開玩笑,這是好事,我一點不反對,可你要注意場合、對象。看到蟲子嬸,我就想到我老媽,年齡和蟲子嬸差不多大,都在家做奶奶帶孩子了。跟我的老媽比起來,蟲子嬸真的很偉大。我嚴重警告你,你要再敢冒犯她,沒個正形,小弟會以下犯上,對你不客氣!」劉國棟咬著牙說。

    林柱民則直接給了林濤一巴掌,「她是一個女人哪,都快退休、做奶奶的人了,還在為國拚命,提心吊膽地活在刀光劍影中,你怎麼忍心頂撞她?從吃第一頓飯開始你就一直冒犯她,剛才又開這樣下作玩笑,我看你狗日的皮癢了!」

    林濤雖然痞氣,但他有著強烈的是非觀念。見虞松遠和兄弟們都惱了,想想自己確實貧得有點過了頭,還故意和毛蟲頂撞,心裡也有點過不去。再加上犯了眾怒,便趕緊道歉認錯。

    後半夜由德裡負責警戒,虞松遠專門交待了觀察注意事項,小隊四人一路上高度疲勞,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槍和裝備包放在枕頭邊,和衣躺到地鋪上就呼呼大睡過去。

    毛蟲見他們連衣服都不敢脫,知道肯定會真有事,便也把槍抱在懷裡,和衣睡下。

    到了天亮前時分,大家也就剛睡著一會,果然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傳來,連地下室內都感到了強烈的震感,眾人都提著槍,全都從地鋪上蹦了起來。

    「孩子們都不要慌,這是領事區傳來的爆炸聲,果然又有單位被襲擊了。」毛蟲脫口而出。

    眾人跟著毛蟲來到二樓,遠處黑參參的城市夜色中,傳來陣陣密集的槍聲。德裡正在緊張地觀察著,見毛蟲上來,便將夜視望遠鏡遞給她,「組長,英國領事莊園被襲擊了,發生了劇烈對抗。而且,明顯無人救援。」

    又是一陣密集的槍聲和手雷在室內爆炸的聲音傳來。手雷劇烈爆炸產生的強烈閃光,在黑暗的夜色中,從窗**向夜空,如閃電一般。很快,四周就陷入平靜。整個襲擊,也就進行了不到五分鐘,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這是兄弟小隊到達白沙瓦的第一個夜晚,「閃電」就給他們送來了一個這麼震撼的「見面禮」!

    「老大,離我們也就一公里,是否救援?」林柱民問。

    虞松遠向毛蟲看了一眼,毛蟲說,「嬸子現在全相信你們,感覺這麼準哪。可惜了,我們報了警,警察、駐軍、isi為什麼沒人增援呢?現在已經晚了,我們不能動,一旦暴露,危險就會接踵而至!」

    天很快就亮了,德裡通過isi,迅速證實了夜裡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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