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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4:對質,真的不是裴靖東的兒子? 文 / 心靜如水

    深吸了口氣,郝貝伸手抱著裴靖胳膊,水汪汪的眸子小鹿斑比對上他堅定的眸光,吸了吸鼻子,賣萌撒嬌地道:「老公……」

    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樣勾人的眼神,和軟綿的能滴出水來的嬌吟,強壓下心中的悸動,回身,一手勾住她的腰身往前一帶,她的身子瞬間就落入他的懷抱中。

    冬日的曖陽透過開著的門,籠罩著他與她,陽剛與嬌柔的組合,如畫中走出來的俊男俏女一般的唯美和諧。

    她抬起頭,滿臉期盼與感動的看著他,而他則一點也沒客氣的扶上她的後腦勺,低頭,纏綿地吻上她灩瀲欲滴的紅唇。

    臥槽!

    郝貝又一次讓吻的要暈倒了,呼吸全都讓他給搶佔了,餘下的全都是他帶給她的悸動,心怦怦怦像是進了迪廳,正隨著強勁的音樂,狂舞著。

    男人低頭看眼前讓自己親的迷離的女人,暗啞著聲音地問:「知道我是誰嗎?」

    郝貝迷茫的就像是誤闖獵入陷阱的小白兔似地,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裡寫滿了疑惑,其實心中是在想著,怎麼總愛問這個問題啊?

    沒等她疑惑完,又是一陣昏天暗地的熱吻來襲。

    正當她被親的死去活來,活來死去的時候,男人低沉暗啞地嗓音就響在她的耳邊:「郝貝郝貝,你他媽的最好記住了啊,記清了啊,我是你男人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公,我的女人,我才是……」舔著她的耳蝸,帶著一點凶,嗜血般的凶狠的像是要吃了她的耳朵一般的吼著,吶喊著,宣示著。

    郝貝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朵了,被這麼欺負著,早就軟成一灘水了,這會兒哪裡還聽得清他話中夾雜著的深意,充斥在她耳間的全是放成大大的,一句句佔有性的言語——她的男人是他,他的女人是她。

    呵……

    一滴淚珠措不及防的滾落,那是來自於心底深處的淚。

    這一吻一發不可收拾,是他想放開的時候,她纏了上來,熱情如火的纏著他,不給他反抗的機會,釋放著她從未有過的熱情與恐慌。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撫平她心底的慌亂一般。

    最後的最後,一切事畢,客廳的地毯上,沙發上,到處都留下他與她歡愛的痕跡,她早已累得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他卻憐愛的抱起她,來到浴室,放好了水,抱她在懷裡,細細的為她清洗疲累的身體,伸出手來撫著她皺起的眉頭,暗想:「死女人,吃飽喝足了睡這麼香啊,小沒良心的……」

    明明知道她睡著了,聽不到他說的話,可是他卻是愛這樣的說著,好像她一直在聽著一樣的。

    忽然後背觸到熱水時,吃牙咧嘴的開罵:「臥槽,屬貓的吧,疼死老子了。」嘴裡雖然罵著,眼底卻是濃的化不開的笑意。

    這可能是為她最熱情的一次吧!

    超越以往任何一次的熱情,那些難堪的姿勢,難聽的浪語,以前她從不願吐出口的,今天全都順了他的意,如了他的願。

    忽然,想到了什麼,男人睜大了一雙火紅的虎眸,盯緊她攏起的眉心,喘著粗氣的怒視著她!

    片刻之後,郝貝還在睡,迷迷糊糊地有人在親她,還跟她說了什麼話,但她累的早已沒了力氣,緩緩沉睡過去。

    殊不知,裴靖東在把她給收拾好後,就開車出去了。

    去幹嘛去,當然是找方柳的了。

    *

    京都xx醫院,高幹病房1108室。

    裴瑾瑜小媳婦狀的坐在方柳的病床前,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拿著水果刀,小娃兒這正學著削蘋果,腦海裡全是一句話——媽媽病了,他要照顧媽媽。

    可是裴瑾瑜會照顧人嗎?

    答案是——別人照顧他還差不多。

    果真——

    啊!

    裴瑾瑜尖叫一聲。

    光——

    水果刀被他隨手一扔就落在了病床邊上的地板上。

    蘋果也滾了一圈落了下去。

    方柳氣得肝疼,早上的時候,方樺就帶著裴瑾瑜來了,後來才知道是裴瑾瑜自己要過來的。

    「小瑜,媽媽現在這樣,沒辦法照顧你,你先回爸爸那裡好嗎?」強忍了怒氣說著。

    這話不是方柳第一次說了,第一次說是裴瑾瑜看到她就哭的時候,她這樣說了。

    第二次是裴瑾瑜要接熱水給她喝,結果被熱水給燙了。

    而現在,這是今天第三次說這話了。

    裴瑾瑜站在那兒,傻愣愣的,水汪汪的大眼不甘心看著方柳,就是不說回去。

    「姐,你幹嘛要老讓小瑜回去,你不是一直很想小瑜和小曦嗎?」方槐看不過去的說著。回頭就安慰裴瑾瑜:「小瑜,別聽你媽媽亂說啊,你媽媽平時很想你的,這是因為受傷了,沒有辦法照顧你,才說這樣的話的。」

    裴瑾瑜很聽話的點頭:「嗯,我知道,媽媽是愛我的。」心底也一直重複著這樣的一句話。

    方柳快讓氣死了,看著那孩子手指上流出的血時,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亮光,心疼的喚了裴瑾瑜過來:「小瑜,過來,媽媽看看你傷到哪兒了……」

    裴瑾瑜走過去,舉起自己手,左手食指側指背的地方冒了血珠子,方柳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道:「小瑜,你把手指含到嘴裡,把血吸掉,這也是消毒的一種方式,然後再找護士阿姨給你包紮一下……」

    早在裴瑾瑜扔掉水果刀時,方槐就摁了呼叫鈴的。

    護士剛好過來,聽到方柳的話,搖頭阻止著:「要是針扎的小傷還可以這樣,這是刀傷,這如果這樣做,嘴裡要是有先前吃的食物殘渣,那會感染的。」

    護士說罷,已經拿起一塊紗布,先把裴瑾瑜的手指流血處給摁住了。

    「……」方柳就這樣無語的看著護士帶走了裴瑾瑜,轉過頭來,還有方槐那一臉邀功的白癡樣。

    「姐,小瑜很懂事的……」方槐還在叨叨地勸說著方柳,大難不死,方槐的心裡充滿了美好。

    甚至說起了未來。

    「姐,你說等阿南回來了,你跟阿南能重新在一起,如果我也能找到晴晴,我們還能在一起……」

    方柳呵的一聲冷笑,看向方槐的眼神莫名的詭異:「小槐,你還想著晴晴呢?為什麼?」

    方槐臉上赫然一紅,而後低頭,喃喃地說著:「我,我想,我是愛她的。」

    方柳愣愣地看著方槐,黑了一張臉,失態地追問:「你愛她?她根本就不是我妹妹!」

    方槐不明白姐姐為什麼會生氣,怯生生地回話:「姐,我知道啊她不是你妹妹,秦汀語才是你妹妹,可是姐,晴晴很聽你的話,也當了你那麼多年的妹妹啊……」

    方柳怒紅了雙眸,心底像是被一把鋒利的刀子戳來又戳去的,疼的她暴躁的想把方槐的臉給抓爛了!

    不是我妹妹,你他媽的愛個毛線啊!

    啪啪啪——

    鼓掌音自門口傳來,方家姐弟倆順著這聲源向門口尋去。

    就看到那倚著門口而立的男人,他穿著一身黑色大衣顯得他身姿挺拔,清冷的眉目再搭上此時嘴角那一抹玩味笑容,這樣熟悉的裝扮,曾經……讓屋子裡的兩個人都有瞬間的疑惑,是不是穿越回到了從前……

    方柳慘白了一張臉,背脊也竄過了一抹冷意……他——為什麼會來?要來做什麼?

    「你……」方槐開口只說了一個你字後就緘默著,特別想問一句,你裴靖南還是裴靖東啊?因為那笑容,很熟悉,像是阿南的,可是這裝扮,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兒舉止,卻應該是裴靖東。

    「方槐,你不想問問你的好姐姐,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嗎?」男人淡淡地開口,眼底全都是嘲諷的笑意。

    方槐這會兒腦子就跟當機了一樣,望向了方柳。

    方柳惱羞成怒地沖方槐大吼著:「小槐,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方槐讓弄的腦袋暈暈的。說實話,方槐是沒有什麼主見的人,從小到大就是方柳和裴家兩兄弟的小跟班。

    後來方柳出國走了,方槐就自然而然的跟在裴靖東身後當小跟班。

    現在,方柳回來了,也因為之前的一些事兒,方槐的選擇,顯而易見是站在了方柳的身後。

    「呵,他當然是聽你的了,他敢不聽你的嗎?方柳,你在怕什麼,怕你的好弟弟看清你的真面目嗎?」男人呵笑著走進了病房裡,負手而立,天生的王霸之氣使得屋子裡的兩姐弟全都看向了他。

    方槐也是囁嚅著:「你在胡說什麼,我姐姐什麼人我不清楚嗎?」

    男人睨了一眼方槐,丟了他一個你沒救了的眼神,才注視著方柳一字一句的開口:「廢話就不跟你扯了,你不是想要孩子嗎?小瑜給你送來了,甚至是小曦想要來你這裡,我也給你送來。」

    到此,方槐確定眼前的人是裴靖東了,可是總給他一種怪怪的感覺。

    方柳緊攥住被子的素手青筋浮起,看著屋內帝王般藐視眾生的男人,憤恨地罵道:「你瘋了嗎?那不是你的兒子嗎?你別忘記了,他們身上還留有一半你的血!~」

    裴靖東今個兒來就是來說這個事兒的,現在聽到方柳還這樣不知悔改地模樣,搖頭又搖頭的!

    「嘖嘖嘖,方柳啊,到了這份上,你還死不承認嗎?如果真是我的兒子,那為什麼我會把你趕出國去,小槐,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為什麼把她趕出國的嗎?」

    裴靖東一席話落下,方柳就白了一張臉!

    方槐也是詫異的看向方柳,急吼吼地問了一句:「姐,孩子不是他的,是另一個人的,是裴靖南的嗎?」

    方柳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呢,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你今天來,就是來羞辱我的嗎?我以為我們當不成戀人還能是朋友的。」

    裴靖東聳聳肩,一副我可從未把你當朋友的態度道:「朋友,注定當不成,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我們倒是有另外一種身份。」仇人!

    他那犀利的眸光像是一道x光線一般,直掃的方柳無所遁形。

    「哈哈哈……」方柳瘋狂的笑了起來,伸手一把扯掉手中的輸液針,笑到眼淚都出來後才停了下來,一臉淒慘之極的模樣望向那男人,無力地問:「為什麼要這樣逼我?」

    「no,no,no!」男人連說拽三個不的英文,心情似不錯般地伸手,指向方柳:「一直在逼我的是你。」

    原本他可以不說出孩子的秘密的,可是方柳跑來破壞他與郝貝之間的和諧關係。

    那麼他就只能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了。

    「呵,為了一個郝貝,值得你把兩個孩子都捨下嗎?」方柳繼續追問著,一雙一雙瞪得像牛眼的眼球上佈滿了紅血絲,打死她都不願意承認,一連幾天,這兩個男人,前後的傷了她的心。

    裴靖東挑了眉頭:「為什麼不?郝貝是我妻子,是我愛的女人,我為了她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方柳嫉妒的眼晴都快出血了,瘋狂的吼著:「為什麼會這樣?她有哪點好?值得你們如此為她?」在方柳看來,郝貝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平凡的女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待遇!

    她的兩位男神,都對這個平凡的女子上了心,這怎麼能讓她不嫉妒不瘋狂!

    裴靖東眼底蘊起一股風暴來,以他的手段,完全有辦法讓方柳永遠都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可是他更想做的是撕碎方柳的偽裝和這張臉!

    尼瑪的,你憑什麼這樣的清高,就連方槐都拿捏在你的手裡,你當你是誰?

    在他看來,方柳不愛他們其中任何一人,方柳是想當女王呢!真他媽的女尊小說看多了的節奏,你想坐擁美男,也得看看現實的世界,還有你自己有幾把刷子吧!

    「當然值得,方柳啊方柳,我真不願意打擊你的,不過你既然說了,那我就不客氣的跟你比一比了,麻煩你看看你那張臉,都老眉耷臉的了,你還好意思說別人那點比你好,就郝貝那張臉就比你年輕,那身材更是比你好,性格也比你好,她會撒嬌會流淚,不是鐵人,會跟我鬧,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愛她勝過愛我自己。」

    裴靖東這一席話說的可是一點情面都不留的。

    這話說的方槐在邊上都聽不下去的了,你不是孩子的爸就算了,你說這麼過分的話,你家大人就這樣教你的啊!

    「我說你這麼說就過分了啊!」

    裴靖東轉頭,看向方槐,難得給了方槐一個忠告:「我說,方三啊,你也老大不小,三十多的人了,別整天弄的自己跟個三歲的娃兒一樣沒腦子,不,三歲的娃兒都比你有腦子!」

    方槐讓罵的臉脖子通紅的,有這麼不給情面的說話的嗎?

    「怎麼?覺得我說的話難聽了,那你自己回想下,剛才方柳為什麼說柳晴晴不是你妹你為什麼愛她?」裴靖東也只是點到即止,見過笨的就沒見過方槐這樣笨的。

    方槐是真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只覺得裴靖東是在挑撥離間了。

    方柳卻是忽然大喊著:「你夠了,不要再說了,既然你要這樣說,那如你所願!孩子不是你的,你可以走了。」

    裴靖東會走嗎?當然不會了!

    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頁面,然後才跟方柳說:「你最好是說清楚明白一點。」

    方柳真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的逼迫過,情不得已,氣得咬牙切齒的對著微信的語音屏吼著:「郝貝,你贏了,我生的孩子是裴靖南的不是裴靖東,不是你丈夫裴靖東的,你滿意了吧!」

    最後一句是哭著吼出來的。

    裴靖東拿著手機的手一抖,往上一滑差點就成了取消,可卻沒有取消成功,看著一條微信成功發出去,他的臉卻是陰沉沉的。

    方柳捂著臉哭的哇哇的,邊哭邊說:「我說的夠清楚的了吧,你可以放過我了吧,你看到了,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只有孩子和弟弟了,你總該放過我吧。」

    裴靖東立在那兒,看著眼前這一身傷痕的方柳,出聲安慰著:「你不會什麼都沒有,他還活著,他還會回來,你們一家人很快就會團聚。」

    說罷,轉身要走。

    卻是看到那呆愣在病房門口的裴瑾瑜!

    裴瑾瑜一臉受傷神色的看向裴靖東,腦袋瓜子都疼,剛才他們的對話,他全聽到了,原來這真是不他的爸爸啊。

    怎麼辦?好傷心,好難過……

    要擱平時,他早就嗷嗷的哭了,可這會兒他不能哭,他沒有可以讓他恃寵而嬌的爸爸和媽媽了,還有什麼哭的資格?

    裴靖東看到小娃兒那一臉隱忍的憂傷時,心底悶悶的,只覺得活該吧你,對你的愛全讓你這幾天全給作沒了,你看現在郝貝就是想管這娃兒,他都不會同意的!

    你不是說親媽媽好嗎?那好啊,把你送給你親媽,你們愛怎麼親熱就怎麼親熱,他眼不見心不煩的!

    他幾個大步,就越過裴瑾瑜往前走。

    剛走了沒幾步,回頭,那孩子像個被遺棄的小狗一般,就跟在他的身後,這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怎麼,後悔了?」裴靖東玩味的說著,心中已經推翻了剛才的論調,暗想著,臭小子,你道歉啊,你道歉了,沒準老子心情好,也就原諒你了說不定。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郝貝是喜歡這兩個孩子的。

    可惜了——

    「我不後悔,只是請求你,讓哥哥留在你們身邊,照顧好我哥哥。」裴瑾瑜張嘴就是這麼一句話,可見不是一時衝動。

    這像是交待遺言的話語,徹底的把裴靖東給惹火了,伸出手來,對著小娃兒的方向虛指著,點了三下,愣生生氣得一句話沒說。

    心中則暗罵——臥槽!這死不認錯的性子是隨了誰啊!跟方柳那德行一模一樣吧!可方柳卻不會考慮其它兄弟姐妹的啊!

    「我是說,你們一家三口,正好可以好好的一起生活,郝貝喜歡我和哥哥的,沒有我陪她,還有我哥哥也是一樣的,求你了。可以嗎?」

    小娃兒這話說完,眼圈兒都紅了,真有點生離死別的模樣。

    裴靖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要你管!」傲嬌的甩下這三個字就往大步往外行去。

    醫院的大堂處,好巧不巧遇上一熟人。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節奏!這仇人不是別人,正是顧競然。

    裴靖東記仇著呢,記得那天晚上是顧競然把郝貝給灌醉了,還給郝貝說了他查的補膜的事兒!

    「喲呵,顧大醫生,這麼清閒,不會是就在這兒特意等我的吧?」

    顧競然擰著眉頭看一眼這男人,心裡彆扭著不樂意搭理。

    裴靖東冷哼一聲,得,你不愛理小爺,小爺也不愛理你呢,小爺現在可是春風得意的節奏,回家抱老婆才是重要的事兒。

    可是他才剛往前走了一步,顧競然就開口了:「裴靖東,你真的就不在意你的妻子跟你時不是第一次嗎?」

    裴靖東腳步生生的停下,回頭,刀子一般的眼神咻咻的射向顧競然,尼瑪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顧競然卻是冷笑一聲,自言自語般地開口道:「果然啊……」

    後面的話卻是沒有說了。

    裴靖東上前一步,凶神惡煞地凝視著她質問:「果然什麼?」

    顧競然看著他只是搖頭,卻不說後面的話,轉身就上樓要走。

    裴靖東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看到顧競然走到電梯處等電梯,再看到電梯門開了的時候,既然飛一般的衝了過去。

    顧競然的手摁在電梯的開門鍵上,在看到裴靖東衝過來的身影時,鬆開了手,摁上關門鍵。

    她就站在電梯數字鍵的跟前,故而後面的他沒有看到她這樣的小動作,還有她那摁上關站鍵時長鬆了口氣的神情。

    裴靖東就這樣跟顧競然回了辦公室,顧競然側眸問他:「你哪兒受傷了嗎?」

    裴靖東白了她一眼:「把你的話說明白點。」

    顧競然擰著眉,一副不說的架式,可眼前這位也不是好打發的主。

    顧競然不說,他就跟著去顧競然的辦公室,顧競然要去病房,他也跟著,就跟個跟屁蟲一樣,惹得醫護人員中病患都紛紛打趣顧競然,說這是不是男朋友啊,長的夠帥的。

    裴靖東不樂意聽見這樣的話,每次都黑著臉反回去,弄得病患和醫護人員玩笑都不敢開了。

    一直到午飯時間要到了,顧競然才抬手看了眼手錶問:「你不用回家餵你老婆吃飯了嗎?」

    裴靖東聽了這話,猛然驚醒,他這兒在幹嘛呢,浪費了半天的時間。

    他大踏步的要離開,顧競然卻是開口點醒他「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該去想其它的,全心全意愛她就足夠了,如果你還想著那事兒,那只能說明你不夠愛她,總有一天失去她時,你再說愛,怕是沒有人會再去聽了。」

    裴靖東回頭,望向顧競然,有點不明所以然。

    顧競然卻是揚了揚手中一份文件道:「我新做的一份實驗,數據顯示,也許我推算郝貝二次補膜的事兒有誤。」

    裴靖東站定,回身,疑惑的問:「真的?」他該高興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是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興。

    顧競然搖頭:「信不信隨你,反正我已經把我該說的全說了。」

    「謝謝。」裴靖東生硬的道了謝,這次頭也不回的離開。

    顧競然看著裴靖東離開的背影,又掃一眼牆壁上的時針,十一點三十五分,她還多拖了五分鐘呢,這活幹的可真他媽的吃力呢。

    裴靖東電閃雷鳴般地往回趕去。

    回到別墅區,到了輔樓,上樓,輕手輕腳的開了房門,看到床上那睡得香甜的小女人,不禁笑瞇了眼,走到床邊,半跪下來,摸著她的臉輕喊著:「老婆,起來了,該吃飯了……」

    郝貝睡得正美呢,才不願意醒來。

    裴靖東看她那小懶樣,心裡就軟得不得了,低頭,一點點的親她,邊親邊說:「好貝兒,老公給你帶來了好消息呢,你最想聽的是不是啊……你知道嗎?」

    郝貝睡夢中只覺得好像有一隻大型寵物在舔她,舔的她難受死了,尼瑪的,煩不煩啊,還讓不讓她睡了啊!

    「乖了,你聽聽看了……」裴靖東拿過郝貝的手機,打開微信,就看到他發的那條,是方柳解釋的話。

    他有點著急的想讓郝貝聽到,就放到她跟前讓她聽。

    郝貝聽著就覺得煩,靠靠靠,到底要讓她聽多少遍啊,不都聽過了嗎?

    介個——畫面回放。

    就在裴靖東在醫院裡發微信的時候,郝貝的手機放在床頭處,微信的聲音一響,床上就伸來一隻男人的手,拿過手機,劃開,就聽到裡面傳來方柳憤恨的聲音。

    男人幾乎是捏著郝貝的鼻子,讓她把微信給聽了。

    郝貝真是快困死了,迷糊的眼晴都未睜開,伸手推男人也推不開,只覺得男人就像瘋了一樣的,在她的耳邊一次次的讓她記住——孩子是裴靖南的不是裴靖東的。

    這給她煩的喲,差點沒瘋了的,慢慢的又睡了過去。

    回放完畢,就說眼下。

    睡著時,郝貝就跟現在的感覺一樣,親親親,親尼瑪的個屁啊!親的她睡覺都睡不安穩的,伸手推著他:「裴靖東,你有完沒完的了!」

    「叫老公,叫老公,不許叫名字!」

    郝貝無語了,剛才讓她叫名字,現在又讓她叫老公!

    納尼!

    這是搞哪樣啊!

    「老公老公老公,你放過我吧,讓我安生的睡覺好不好啊!」郝貝終於睜了眼,還是有點睏,不明白為什麼越睡睡困。

    「小懶蟲,睡睡睡,你就知道睡,說,睡那麼美,是不是做什麼美夢了,夢中是不是有其它男人了……」裴靖東見她醒了,抱了她在懷裡,真是像小孩子得了玩具一樣的愛不釋手的親一下又一下的。

    郝貝這心喲,苦哈哈的,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甜蜜的負擔!

    要不要這麼黏人啊,好煩燥,又好甜蜜有木有啊!

    「當然作夢了,夢到一隻大寵物狗一直舔我,還讓我叫他名字……」打趣地說著,亮若星辰的眼眸對上男人的眼晴。

    裴靖東只當郝貝打趣他的,根本就沒有多想,抱了她在懷裡,就說他今天去幹嘛去了。

    刷好感呢,說他去找方柳了,又說見裴瑾瑜了,還有見顧競然了……

    這一上午的事兒,就差弄一錄音機,錄下來給郝貝聽了,可見說的有多詳細了。

    郝貝聽著聽著,就覺得可能真是自己作夢了吧,難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然就是剛才這男人讓她聽微信的吧。

    *

    醫院裡,顧競然中午下班就往自己的小公寓趕去。

    她好幾天沒有回去了,昨天晚上回去,早上就有驚喜等著她,所以中午還是趕緊的回去。

    手裡提著打包回來的外賣,鑰匙插進鎖孔時,眼前便是一亮,跟昨天的感覺一樣。

    果真,打開房門,就看到一個男人,很陌生,又很熟悉的男人,男人正擦著著一頭黃色的短髮,看到顧競然時,舉了個3q的手勢道謝:「謝了。」

    顧競然把外賣給放在桌子上,小聲的問:「可以告訴我了嗎?」

    男人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還活著,並且很優秀。」他給出了自己最高的評價,同時也隱隱的表明了,他是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的。

    顧競然那提在嗓子眼的心瞬間就落了下來,跟著一起落下的還有那怎麼藏也藏不住的眼淚,單手摀住嘴,說不清是喜還是悲,就這麼哭了起來。

    「孩子是沒有任何錯誤的,你不該把恨建立在他的身上,這對他不公平。」男人起身,拍了拍顧競然的肩膀,示意她坐下來。

    顧競然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接過男人遞上的紙巾,搖頭:「你不懂的,你不是女人,你不懂我的心情。」

    她滿心歡喜的愛著一個人,想像著將來有一天,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她的身,她的心全給那一個人。

    可是突然有一天,這一切都被毀了!

    而那個孩子,就是毀掉這一切的最原始的罪證,她怎麼能不恨!

    「傻姑娘,如果你愛的那人真心的愛著你,不會在乎你過去或現在跟過多少男人的。」男人說罷搖搖頭,拿起筷子吃外賣。

    顧競然忽然很好奇地問了句:「有這樣的男人存在嗎?」

    男人挑了下眉,嘴角扯著一抹玩味的笑:「ourse!」當然。

    顧競然這就更加好奇了:「就像你一樣,可以不在乎她跟你的……」

    「stop!」男人猛然抬頭,眼神犀利如閃電般地瞄向顧競然,而後鄭重地開口道:「請不要拿我和任何人做比較,我不是你愛的,也不是愛你的男人,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向你愛的或愛你的男人求語,ok?」

    顧競然失笑,撫額取笑:「你有沒有發現,就算你不願意這樣比較,我們的處境都很像。」

    男人不置一詞的聳肩道:「愛情的開始都很像,結局卻是千千萬,不是嗎?」

    顧競然再次撫額,仰天長歎,嗷嗷嗷嗷這是特工麼?這他媽的是愛情專家或者詩人吧!

    男人吃完最後一口午餐,十分禮貌的站起來,沖顧競然道謝:「今天,謝謝你。」

    顧競然挑眉:「你這就打算走了,我……」

    男人衝她露齒一笑,笑容親切又大方,拍拍她的頭,像是安慰調皮的孩子般地開口道:「在你做好面對一切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想知道的所有,放心,你幫過我,我也會幫你到底,最起碼在這件事上,我會做到我的承諾。」

    顧競然呆愣在那裡,看著男人就這麼打開房門,大方自然的走出了視線。

    她忽然有點期待看看這個堪稱愛情專家般的男人,看看當他真正的經歷著愛情時,還是否能有如此般的長篇大論的灑脫?

    *

    儘管方柳再不願意承認,那天裴靖東的言論還是傷了她。

    以至於,她的傷養的很慢,很痛苦,每天睡不好覺,徹天徹夜腦海裡,全是那男人的冷言冷語。

    醫生也很犯愁啊,傷處惡化了,原本只是骨折加外傷,可這外傷在惡化。

    柳晚霞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就往京都趕,隨行的當然還有狗皮膏藥一樣纏著她的方葵。

    要說方葵也是魔怔了,哪麼多年輕貌美的姑娘不愛,就可著勁的稀罕著柳晚霞,簡直就是唯柳晚霞馬首是瞻的節奏。

    「柳柳,受這麼重的傷,怎麼不早點告訴媽媽呢?」柳晚霞的傷早就養好,有一個年輕的戀人日夜滋潤著,膚色如玉,眉眸含春,好一副現代版本的天山童佬。

    這樣的柳晚霞,不光是外人羨慕嫉妒恨,就連方柳這個當女兒的都嫉妒上了。

    「媽媽,我沒事,就是……」未語淚先落,想到那天,那男人說的,她不如郝貝漂亮,不如郝貝年輕,現在方柳看到年近五十的母親時,才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資本了。

    「乖孩子,沒事沒事,有媽媽在有媽媽在……」柳晚霞抱了方柳在懷裡,好生的安慰著。

    方葵就拉了把椅子坐在柳晚霞的身後。

    方槐看得一陣陣眼疼,這尼瑪得是多亂的輩分啊!

    方葵無視於方槐那嘲諷的眼神,滿心滿眼只有柳晚霞,看到柳晚霞紅了雙眼,就有點不高興了。

    柳晚霞別看面上風光,可是為什麼能讓方葵如此的臣服,那私底下絕對不是女強人的,你見過幾個女強人能把男人收拾的服服貼貼的了。

    女人當如水,水柔才能繞鋼折啊。

    母女倆經久未見,在柳晚霞的授意下,方葵把坐在輪椅上的方槐給推了出去,讓母女倆可以單獨的說點悄悄話。

    方柳一看沒人了,抱著柳晚霞就撒嬌的不鬆手。

    「媽媽,你不知道他有多過分,他逼著我說孩子不是他的,媽媽,他說那人還活著,是不是真的?」

    柳晚霞拍拍女兒的手,俯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方柳眼底閃過一抹亮光,恩恩的直點頭,末了才斂了喜意,問道:「妹妹她還好嗎?」

    這個妹妹自然不可能是問候柳晴晴的,當然是問的秦汀語。

    提起這個,柳晚霞就是一臉的愁容,秦汀語如何能好得了!

    「哎,是我這個當媽媽的自私了,當年只想著讓她可以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卻不曾想沒有母親的孩子,性格上是如此的偏執……」

    柳晚霞說起秦汀語,那言語間自然也是有後悔之意的,可是如果時光重來一次,她亦然會選擇如此做的。

    畢竟秦汀語的下場比柳晴晴好了太多。

    最起碼現在還有康裕護著她的。

    方柳嘴角狠狠一抽,就覺得,幸好她是柳晚霞的女兒,如若不然,不定被柳晚霞給整成什麼樣呢。

    「媽媽,小語真是康裕的女兒嗎?」不能怪方柳懷疑啊,那要真是康裕的女兒,柳晚霞能放任著秦汀語如此纏著康裕嗎?

    柳晚霞一雙冰冷黑眸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方柳,而後平靜地說道:「柳兒,媽媽知道很多事是媽媽這個表率沒有做好,讓你也誤入了歧途,但你要記得,我是你的母親一天,我就會護著你一天,你可明白?」

    明明她是這樣平靜的語氣,溫和的面容,可是這話講出來時,方柳只覺得全身都在發冷,對於柳晚霞來說,真的把她當女兒了嗎?如果真的把她當女兒,怎麼會?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需要柳晚霞的幫助,而非與柳晚霞為敵。

    「好了,別想這些沒用的,我給你帶了點藥,你吃了會好的快一點。」柳晚霞說著話,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瓷瓶來。

    寶藍色的陶瓷瓶子,打開後,裡面有兩顆金燦燦的藥丸,撲鼻而來的香氣濃濃的縈繞在鼻端,讓人心嚮神往的想要擁有。

    「好了,快吃了吧。」柳晚霞開口吩咐著,並倒了藥丸在手中,驚奇的時候到了,小小的,透亮的,金燦燦的藥丸中似乎映出一副胎兒在母體時捲縮的圖案來。

    方柳的身子往後躲了下,像是看到什麼毒藥一般的不敢靠近。

    「怎麼?怕了,我是你母親,還能害你不成?」柳晚霞不屑地冷哼著。

    方柳吞了吞口水,緘默不語。

    就在這時,一道童音傳來:「外婆,我也受傷了,媽媽不吃給我吃啊……」

    方柳和柳晚霞同時一驚,齊齊看向聲源處,就看到裴瑾瑜正站在房內洗手間的門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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