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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1章 救了小世子 文 / 藍家三少

    千尋凌空飛踏,快速落在馬車前,兩手驟然勒住馬韁。

    然而受驚的馬兒豈是這般容易被勒住。已然發了狂的往前衝。韁繩瞬時斷裂,馬車直接衝向百姓。

    說時遲那時快,上官燕縱身飛躍,徒手扯下酒樓茶肆門前的布簾,憑空旋擰,頓作一條捆繩。身子飛速隨馬車而奔,布簾一頭拴住馬脖子,另一頭被上官燕快速丟給千尋。

    只聽得蕭蕭馬鳴,馬蹄高高抬起,馬套繃斷,馬車瞬時側翻在地。總算停止了一切的瘋狂。千尋一個咕嚕滾在地上,避開了所有的撞擊,總算平安無事。

    車子裡的孩子哭得越發大聲。千尋瘋似的衝進馬車內。

    裡頭的中年女子因為馬車側翻而被撞暈過去,懷中的孩子嗷嗷大哭。

    心頭的那根弦不經意的繃斷,千尋跪在那裡,小心翼翼的抱起那孩子。那孩子長得極好,小小的面容,卻已經足見清秀俊容。晶瑩的淚珠子如同海裡的珍珠。教人迷了眸,亂了心。

    「乖,沒事了。」千尋抱著孩子低低的開口。

    說也奇怪,那孩子方纔還哭得厲害,此刻卻安靜了下來。

    千尋紅著眼眶將孩子抱出馬車,陽光極好,她下意識的背對著太陽,遮蔽這樣刺眼的光。懷裡的孩子,撲騰的小手。

    她不自覺的伸手,撫過孩子嬌嫩的臉龐。

    聽說,賀王之子滿月有餘,若她的孩子或者,也該有這麼大了。

    心,疼得無以復加。

    孩子稚嫩的小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指尖。一如當日她剛剛生下孩子的那刻。

    可是,失去的再也回不來。

    「少主?」上官燕快速奔來。「傷著沒有?」

    千尋搖頭,視線始終落在懷中的襁褓之中。

    上官燕的眸光縮了一下,「少主……他不是小小主,你別難過,你跟姑爺以後還會有的。」

    「我不難過。」千尋深吸一口氣,「孩子是無辜的,他還那麼小。」

    沈均和雲殤快速跑來,雲殤乍見千尋的那一刻,面色稍稍一顫,「阿尋,怎麼是你?」

    千尋斂了面色,嘴角微揚,「長街十里,我為何不能來?」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雲殤的視線落在千尋懷中的孩子身上,「這是皇叔的老來子,還要多謝你施以援手。」貞系有號。

    沈均瞇起危險的眸子,「你就是千尋?」

    上官燕剛要上前,卻被千尋一個眼神鎮住,默不作聲的退到一旁。

    千尋抱著孩子上前一步,「千尋參見賀王爺。」

    「好身手,不愧樓止的女人。」沈均冷笑兩聲,隨即朝著身後的奴才道,「把小世子帶回來。」

    一個嬤嬤上前,朝著千尋行了禮,伸手去抱孩子。

    不知為何,千尋只覺得心中不捨。

    低眉望著可愛的孩子,那種不知名的情愫在身體裡不斷的滋長蔓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看著那孩子,竟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

    孩子攥著她的手指不放,稚嫩的臉,稚嫩的小手,依稀恍如一夢中。

    那嬤嬤抱走孩子的時候,那孩子突然就哭了,哭聲陣陣教人心疼不已。

    千尋望著那嬤嬤快速離開的背影,心裡揪著疼。

    她本該,也有這樣一個孩子的。

    可是後來……

    就這樣沒了,被人埋在了黃土之下。

    再也回不來。

    「少主?」上官燕自然知道千尋因為喪子,所以打心底裡存著對孩子的那種不捨。然則女子的天性,又如何能泯滅?

    這種傷,一輩子都好不了。

    千尋深吸一口氣,「沒事。」

    沈均笑得有些古怪,「看得出,你很喜歡孩子。」

    「阿尋?」雲殤眸色微恙,「你沒事吧?」

    「我很好。」當著賀王的面,千尋自然也不會做那種自降身份的事。雲淡風輕的臉上,沒有半點波瀾,平靜得出奇,「賀王遠道而來,卻教您受驚,失禮了。」

    語罷,千尋退後一步,「千尋還有要事,就此告辭!」

    「慢著。」沈均卻突然叫住轉身欲走的千尋。

    御林軍迅速的控制了局面,將百姓悉數都驅散,空蕩蕩的街面上,千尋站在陽光裡,一身的從容鎮定。

    徐徐轉身,千尋劍眉微蹙,「不知賀王爺還有何吩咐?」

    沈均望著千尋如雪白髮,嘴角笑意微涼,「樓止不在京中?」

    千尋嫣然一笑,「南北鎮撫司還在。」

    聞言,沈均稍稍一怔,「你確是個聰明的。」說完,扭頭別有所思的望著雲殤,「只是可惜了!」

    「多謝賀王爺謬讚,得失自在人心。」千尋含笑,「告辭!」

    語罷,轉身便走。

    上官燕冷睨雲殤與賀王一眼,極為戒備的跟上千尋的腳步。

    雖然他們打著官腔,上官燕聽不太懂,可是敢在千尋心頭撒鹽的,上官燕都會記得一清二楚。來日,總要還。

    千尋與上官燕迅速消失在巷子裡。

    「想不到錦衣衛百戶長,樓止的女人,卻是個白髮紅顏。」沈均笑得何其嘲諷。

    雲殤垂落眉睫,「發為誰白,多奈何。」

    「成大事者,最忌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沈均扭頭望著被重新拾掇起來的馬車。

    「皇叔請上侄兒的馬車。」雲殤輕歎一聲。

    聞言,沈均睨了雲殤一眼,而後走向雲殤的馬車,「聽聞王妃有孕,如今已經立為南理國的儲君,將來在這朝堂之上,你可呼風喚雨。」

    雲殤笑了笑,溫潤如斯,「若得伊人顧,天下亦可拋。」

    沈均扭頭去看雲殤一貫淡漠如茶的表情,眼底的光又沉冷了幾分。

    一場紛亂,終於消弭於無形。

    千尋領著上官燕火速出了城門,不作一絲一毫的停留。

    賀王沈均入得行宮,雲殤則小坐片刻,便回了十三王府。

    偌大的行宮,奢華至極。

    站在院子裡,仰頭望著紅磚綠瓦,沈均眼底的光冷了少許,「來人。」

    隨侍孤弋快步上前,「王爺。」

    「派人去盯著千尋。」沈均冷笑兩聲,「若得恰當時機,殺了她。」

    孤弋一怔,「可是十三皇子那裡……」

    沈均陡然剜了孤弋一眼,「老十三心慈手軟,不代表本王也會心慈手軟。他對千尋有情那是他的是,本王現下要做的,就是讓樓止痛苦一輩子。千尋一頭白髮,樓止尚且留著她,可見是真的對她動了心思的。沒有什麼,比殺了樓止心上之人更教人痛快。」

    聞言,孤弋頷首,「屬下明白!」

    「別教老十三知道。」沈均低喝,「這一次,本王要新賬舊賬一起算個清楚!」

    孤弋點了點頭,「屬下即刻派人去辦。」

    「對了,孩子怎麼樣?」沈均斂了眸,濃眉微蹙。

    「無礙,只是受了驚,一直啼哭不已。」孤弋垂頭回答。

    深吸一口氣,沈均望著空曠的天,「哭一哭也是好的。」

    音落,孤弋抽身退去。

    牆外,荒原快速離開,不多時便踏入了雲殤的書房。

    雲殤正當執筆描繪,案上的白紙,還是那個沒有面孔的女子。音容相貌也不知是誰,只是清晰可見曼妙的身段,一襲輕紗若九天來客。

    聽著響聲,他也沒有抬頭,只是挽唇道,「如何?」

    「如王爺所料,賀王欲對指揮使夫人下手。」荒原行了禮回答。

    手中的筆顯然遲疑了一下,雲殤輕歎一聲,「賀王太著急了,卻不知觸了樓止的霉頭,會有怎樣的下場。」

    荒原怔了怔,「那該如何是好?」

    「不必打草驚蛇,派人跟著阿尋,莫要教賀王的人傷了她。」雲殤輕描淡寫的開口,頓了頓,彷彿又想起了什麼,這才抬頭道,「她們會去哪?」

    「探子說,看見她們出城了。」荒原蹙眉。

    出城?

    雲殤放下手中的筆,緩步走下案來,最後停駐在窗口,舉目遠眺窗外的藍天白雲。出城會去哪裡?

    「樓止還沒回來,她怎麼會出城呢?」雲殤呢喃自語。

    手,輕輕拂過窗欞上的木條框。

    驀地,雲殤的眉睫陡然揚起,「難道是為了流蘭石?」

    荒原愣住,「王爺是指失蹤十多年的流蘭石?那不是已經隨國公府覆滅而消失無蹤了嗎?眾人猜測,已經毀於國公府大火。」

    雲殤不說話,只是苦笑兩聲。

    指尖,輕輕敲擊這窗欞,良久才扭頭望著荒原,「如果她真的是去取流蘭石,那麼勢必會去漠北。攔住她!」

    荒原頷首,「屬下明白!只是她身邊的上官燕,確實不好對付。」

    「不惜一切。」雲殤加重了口吻。

    深吸一口氣,荒原重重點頭,「是!」音落,大步流星走出們去。

    漠北……

    曾經的沙漠帝國,如今的一盤散沙,是世上最紛亂的地方。五大部落各自為政,不斷廝殺爭奪綠洲與土地。牛羊和女人可隨意販賣,隨處可見強取豪奪,金錢與勢力在這裡得到了最大的價值體現。

    打開案上的盒子,上頭擺放這那柄折扇。

    雲殤面無表情的打開折扇,撫著上頭絹繡的字體。

    如今,何來的琴瑟在御,歲月靜好?

    都不過一場黃粱一場夢。

    他的掌心托起那精緻的扇墜,流光熠熠。

    眼角眉梢掠過一絲冷冽,他不會忘記,御寒決的最後一味藥,便是流蘭石。

    所以這麼說……若千尋真的去漠北,那就證明她跟樓止的毒……解得並不徹底,否則千尋不會隻身奔赴,而不等樓止歸來。

    唇角微微揚起,雲殤冷笑兩聲,死死盯著那柄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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