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9章 生病了 文 / 錦瑟華年

    看到這裡，容顏是徹底呆了。愣愣的看著保安報警。

    剛才還在動彈的陳婕現在已經徹底不動了，那血從她的腹部流出來，染紅了一地。甚至流淌到了台階的下面，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流。

    有些膽小的看到這裡，已經不敢看了，扭頭離開了。容顏卻沒有動，依舊站在那裡。她知道她走不了，作為現場的目擊證人，她跟這件事情脫不了關係。

    只是，不知道這王花和郎傳業是怎麼回事。她的目光又看向王花和郎傳業，這一看又嚇了一跳。

    二人都倒地不動了。王花的臉對著下面，她看不清什麼情形。可郎傳業的臉他看清了。鐵青鐵青的，嘴巴裡還泛出了白沫。

    中毒？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這二個字。

    又聯想到郎然剛才的言語和那詭異的大笑。她彷彿明白了。看來是郎然在來之前就給這二人下了毒。今天，他是要大開殺戒，把陳婕和他自己的爸媽都殺死。

    容顏打了一個寒噤。轉眸看向郎然。

    他好像已經徹底的瘋了，還在笑，還在叫囂，一會罵陳婕是賤人，一會又罵王花和郎傳業是吸血鬼。

    他的恨已經蒙蔽了他的雙眼，哪怕做出了殺害父母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都絲毫不覺得什麼，有的只是復仇的暢快。

    警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很快就到了跟前。先來的二個警察把郎然控制住。接著又有人開始打120，忙成了一團。

    「這位小姐，你剛才一直在這裡嗎？」

    有警察注意到容顏的一樣，過來詢問。容顏想都沒想的就直接道：「是的，我什麼都看到了，我跟你們走。」

    警察見她這樣配合也有些吃驚，卻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沒過一會120也來了。下來幾個人把陳婕，王花和郎傳業都搬上了車。

    容顏看見那幾個人來抬陳婕的時候，先大概的檢查了一下，接著就搖了搖頭。他們沒說什麼，但是從表情上能看得出來，大概是說這人沒救了。

    她就這麼死了？

    容顏心頭漫過一陣莫名其妙的感覺。剛剛她看見陳婕的時候，她還是個活蹦亂跳的人，從她上來跟郎然說第一句開始到被刺倒地也不到三分鐘。三分鐘，人……就死了。生命太無常了。

    她倒不是為陳婕惋惜，陳婕這樣的人就算有今天這種下場也沒什麼好惋惜的。只不過，這一幕就這麼突然的發生在她的面前，還是讓她有些震驚和意外。

    120處理好了這些之後，容顏就跟著警車一起去了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有人來跟她做筆錄的時候她就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當然，她也沒隱瞞她和郎然的關係以及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出了人命的事情，她就算想遮掩也遮掩不過去而且如果不坦白說清楚搞不好警方還要會懷疑她什麼。所以，她就把知道的都說了。

    做完了筆錄被告知可以離開的時候。容顏又突然生出了想去看看郎然的念頭。

    她把這個請求告訴了做筆錄的警察，警察也沒阻攔她就把她帶到了一間拘留室門口。

    「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你不能進去只能站在這裡看一眼。我們已經聯繫了精神科的醫生稍後會來對他進行精神方面的檢查。」

    他這麼說，就意味著警方現在懷疑郎然是精神病。容顏知道郎然從前是沒這方面的疾病的。但是現在看起來，還真癲狂的像極了精神病。

    不管他現在是不是真得了精神病吧，出了人命，他這一輩子也真的就這麼完了。

    容顏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小鐵窗往裡面看去。郎然現在已經沒在輪椅上了，大概是之前鬧得已經從輪椅上摔了下來，現在的他趴在地上。可是就這樣，他還在叫罵，還在發瘋，推著那輪椅一下一下的往牆上死勁的撞。

    「瘋子。」

    一旁的民警啐了一口。容顏收回了目光，扭頭對他說了一聲：「謝謝。我不看了先回去了。」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還來看郎然這一眼，也許，這最後的一眼就算是一個句號吧。把她和這個男人之間所有的事情都給埋葬起來，以後永遠不提。

    容顏心情複雜的走了，剛到門口又聽到了一個令她唏噓不已的消息。醫院那邊傳來消息，剛剛送過去的三人都死了。陳婕是失血過多。郎傳業和王花是中了老鼠藥的毒。都是進醫院之前就死了。連搶救都不用搶救。

    聽到這些，容顏的心就莫名的沉重起來。

    連二個小時都不到。三個人死了，一個瘋了被關了。這四個人在過去的幾個月裡，與她糾纏之深只有她自己清楚。可是現在，他們竟然死的死，瘋的瘋。這樣的變故，即便是她也覺得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拖著沉重的步子從警察局出來，她也沒再去雜誌社上班而是回到了陳旭家。

    進了家門她便把包一扔，仰頭倒在了床上，目光空洞的盯著天花板。

    她的腦子似乎很空，又似乎被什麼東西塞的滿滿噹噹的。心頭更如壓了一塊巨石一樣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狀態她一直保持到陳旭下班回來。

    「小顏，你怎麼了？打你電話你關機，也沒見你回去上班。你玩失蹤啊。」

    一見了她，陳旭就開始抱怨起來。她這一天給容顏打了不下十個電話，都沒接。還以為她怎麼著了，沒想到她竟然就這麼躲在家裡睡大覺了。

    「事情辦好了嗎？錢都給他了？」

    她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容顏的不對勁，就只是一個勁的不停地問。

    「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了？」

    說了三句，容顏都沒反應，她這才仔細的看向這個躺在床上的女人。

    「小顏……」

    容顏睜著眼睛，表情卻呆滯的像個木頭人。陳旭也急了，把她從床上給拽了起來。

    容顏這才把失神的雙眸轉向她。

    「他們都死了。」

    上來一句就把陳旭給嚇的不輕。陣東狂圾。

    「誰死了？怎麼了？你說清楚。誰死了？」

    不管誰死了，死這個字聽著就怪嚇人的。而且容顏還是這副表情。更讓人不由的猜想她到底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陳婕，王花，還有郎傳業，都死了。」

    容顏一連串吐出三個名字。把陳旭嚇的打了個哆嗦。她瞪著眼睛，盯著容顏半天，張張嘴都沒發出聲音。

    大概過了五分鐘這樣，陳旭才哆哆嗦嗦的問了一句：「該，該不會你把他們都殺了吧？」

    她也知道這樣想，這樣問不多。可是這世界上的事情有什麼准的？容顏今天是去跟郎然辦理錢款交接的事情了，萬一那些混蛋又刺激了容顏，萬一容顏一時間腦袋發昏，想不通……那真是什麼事都有可能。

    陳旭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容顏，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好在她沒從容顏的嘴裡聽到驚悚的『是』字。她聽容顏說：「郎然。他殺了他們。」

    一聽到這裡，陳旭算是鬆了口氣，也不緊張了。身體放鬆坐到了床邊。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想想剛才自己冒出來那個念頭，陳旭又覺得自己好笑了。她這真是關心則亂，連自己的好朋友都要懷疑了。

    不過容顏也並沒有在意她那些話。只是語氣平淡的把白天發生的事情都跟陳旭說了一遍。

    陳旭是聽的瞠目結舌。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小旭，生命太無常了是不是？」

    說完了，容顏歎了一聲氣。直到現在，她都還覺得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她有些不能接受。

    不管是陳婕還是王花和郎傳業，亦或者是郎然，她對他們都已經早沒了半點好感，他們落得什麼下場對她來說都不會去同情憐憫。只是，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就好像她的敵人一樣無時無刻的不存在在她的生活中。

    而今，敵人突然在一瞬之間全死了。她的心情……

    容顏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總之，很亂，很複雜，也很沉重。那心就像被什麼攥住了一樣，不能鬆一口氣。連呼吸都是沉重。

    她又重新倒回了床上，任憑陳旭說什麼，她都不想再說話了。此刻的她唯一的感覺就是累。很累很累，她很想休息。

    陳旭見容顏這樣也只得閉了嘴。哪怕她心裡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其實也有很多話想說。

    二人這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早上。陳旭發現問題來了。

    「小顏，小顏，你醒醒。」

    鬧鐘都響過幾遍了，可她怎麼叫容顏都叫不醒她。

    叫了幾遍容顏還是沒反應，陳旭也急了，再看她臉色出奇的紅便伸手一探，又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額頭滾燙的嚇人，顯然是發燒了。

    容顏這突然一病，陳旭發起愁來，她自己也沒辦法把容顏搬到醫院去，沒辦法只好翻出手機來準備打120.

    可是她的手剛按到數字1上面去的時候，她就又改主意了。

    隨後她找出容顏的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出了連城的號碼，撥了過去。

    她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覺得這時候找連城也許比找120來的還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