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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1章 抗旱大業 文 / 少穿的內褲

    清幽的夜色下,王語嫣裹著披風,漫無目的的走在青石路上。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越是想睡越是睡不下。

    月色正高,清風徐徐,來到月門前,便聽到一陣沙沙聲,就像是樹枝折斷的聲響。幾株低矮的杉樹緊緊地挨在一起,透過縫隙,王語嫣看到了一個人。

    殿下倒是勤勉,已是深夜,竟還在練功。王語嫣還是第一次見趙有恭練功,好奇之下,便站在杉樹後邊靜靜看了起來。對於天下武學,王語嫣知之甚多,可趙有恭的功法,卻甚是出奇。乍看上去,趙有恭就像是圍著一個個圓圈打轉,一招一式,慢時如老人蹣跚,快時如閃電。雖然離著有些距離,可王語嫣還是感受到臉頰上吹過一陣陣熱浪。

    這就是烈焰掌麼?好強的內力。

    雖然不知道烈焰掌的詳細功法,可單看這每一式的力道,便知道這掌法一定需要強橫的內力作支撐才行。一門看似普通,卻又極其霸道的功夫,這烈焰掌到底是何人所創,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呢?

    趙有恭身形越來越快,王語嫣眼中也是神采奕奕,甚至還帶著點驚訝。當看到那些樹葉、枯草在內力運轉下化為一個球時,她微微張開檀口,差點驚叫出聲。

    內力外放,化虛為實,沒想到天下間竟真有這種神奇的功法。以前王語嫣聽說過六脈神劍,卻從未見過,而今日趙有恭所展現出來的功法。卻與那六脈神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趙有恭慢慢平復著有些混亂的內力。相比般若掌的招式。烈焰掌太注重對內力的控制了,而恰恰他趙某人這方面有所欠缺。內力深厚,不代表就一定能掌控內力,看來這烈焰掌還得多加研習才行啊。

    感受到一絲微弱的呼吸聲,往旁邊瞟了一眼,趙有恭挑眉微笑道,「出來吧,還打算看多久?」

    王語嫣一點都不吃驚。趙有恭如此深厚的功力,要是察覺不到她,那倒有些奇怪了呢。從杉樹後走出來,微微福了一禮,輕聲問道,「殿下,這就是獨孤先生經常提到的烈焰掌麼?」

    「嗯,你看了這麼久,可有什麼想法?」

    王語嫣吸吸鼻子,也許是有點冷了吧。她撐著雙手,用力裹了裹披風。秀眉微微蹙著。思索了一會兒,她才說道,「這烈焰掌看似樸實,卻頗為厚重,尤其是內力外發,也是難得。不過奴家覺得殿下好像還很生疏,當內力外發時,氣息有些亂,如果內力差些的人,修煉這烈焰掌很可能會走火入魔的。奴家剛才便在琢磨,殿下既然還不太熟練,為何不嘗試一下每次將內力只集中於單掌?」

    聽著王語嫣的點評,趙有恭也不得不暗自佩服了,怪不得獨孤求敗老是霸佔著王語嫣,這女人雖然不會武,可對武學的見解當真是了不得。無論是誰,要是有王語嫣在一旁指點著,那功力定能長足進步的。

    內力集於一處,而無需多處發力,而剛剛自己雙掌發力,此處發,彼處收,才練了沒一會兒,內力就有些混亂。如果真的再強行練下去,一旦控制不好內力,還真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按照王語嫣說的,趙有恭呼口氣,雙腿微微分開,右手為掌,內力緩緩集於右掌之中。看著不遠處那株雲杉,他突然抬起右手猛地推出,一股巨力瞬間湧出,當巨力湧至一半,旋即控制心神,又將那份力道硬生生收回。一股勁力從右掌緩緩灌入,手臂漸漸地有了種溫熱的感覺,隨後這種溫熱慢慢傳遍了全身。

    真的好奇妙,內力收放自如,轉眼間,趙有恭覺得自己好像邁入了一個新的天地,亦或者一個新的境界。

    卸力、發力、收力,心有感觸,趙有恭再次對著那株雲杉推出一掌,這次他並未急著收回勁力,等到那雲杉輕輕晃動時,才猛然收力,此時只聽卡嚓一聲,雲杉應聲斷為兩截。

    趙有恭是有些興奮的,而王語嫣心中卻是無比複雜。那雲杉離著有兩三丈的距離呢,竟然一掌而斷,表哥功夫是好,可他也做不到內力外發的,更何況是控制自如。如果有什麼武功能與烈焰掌相比,那也只有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還有丐幫的降龍十八掌了。

    「王語嫣,你真是個武學天才,你不練武,可惜了!」

    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語,趙有恭伸著胳膊回了屋,王語嫣卻留在院裡發著呆,她可是一點都不喜歡武功,要不是為了表哥,誰願意研究這些東西呢?相比那些神奇玄妙的武功,她更喜歡女紅、樂理,亦或者詩詞歌賦。

    次日一早,趙有恭便找來章億和范增商量了下同州旱災的情況,其實相比較同州府,關中其他地方的旱情更為嚴重,不過現在趙有恭還沒閒心思管那麼多,只要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不出大亂子就行了。有旱情,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打井,但關中地貌特殊,有時候你挖上幾個月都不一定挖出水來。當然,還有一個方法就是引汾水和渭水,不過如無必要,趙有恭真不敢這麼幹。

    挖溝渠引汾水和渭水不是難事,也能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但問題是一旦黃河氾濫,那挖的溝渠可就成了淹沒自己的奪命河流了。大宋不比後世,黃河一旦氾濫,那可是非人力所能阻擋的。

    同州府旱情較為嚴重的當屬白水縣,別看縣名裡帶個水字,但白水縣卻是出了名的缺水,白水之南就是金栗山,這座山硬生生將白水河一分為二,所以一到了雨水少的時節,北段白水河就會乾涸,此時飲水都是個大問題,就更別提灌溉了。如今春種時節,百姓需要水來澆一遍白地。哪怕不澆地。播完種也要澆上一些的。

    春種可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春種問題解決不了,那麼更不用提秋收了。最近為了旱情,范增可是愁白了頭,章億也好不到哪裡去。

    面對天災,任何人都是渺小的,哪怕章億這樣的大才,也有些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三個人同樣是一副凝重之色,章億皺著眉頭。歎聲道,「殿下,如今最穩妥的方法還是組織百姓挖井,但白水縣旱情嚴重,考慮到挖井的難度,恐怕耗費會很大。」

    揉著額頭,趙有恭無奈道,「要是沒有別的方法,就挖井吧,不管耗費多少。總要先度過這場難關才行。」

    挖井就需要錢,尤其是白水縣。更是需要大量的財帛,范增可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琢磨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殿下,挖井一事,范某也想過。根據之前估算,要想解決白水縣旱情,至少得挖一百六十口井,除去人工,所需耗費也在兩萬貫左右,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最近因為徵兵、買糧,州府餘下的錢根本不夠的。」

    趙有恭暗自咋舌,睜著眼猶自不信道,「這不就是打井麼,需要這麼多錢?」

    一看趙小郡王這個反應,章億便笑著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關中不比其他地方,水位極深,有多是沙地,挖井的時候還需要固定井壁,所以耗費會很大。范知州所說的兩萬貫,已經算是樂觀了,如果出現意外狀況,所需耗費只會多不會少!」

    要是范增一個人說,趙有恭還會懷疑,但章億也這般說了,他就是不信也得信了。知道關中打井不容易,但如此耗費,也太誇張了。這麼一筆錢,趙有恭倒是能拿出來,但一直讓他自掏腰包,也不是個辦法啊。那批黃金也總有花完的時候,要是再不想點法子,他趙某人可真的要坐吃山空了。

    想要錢,收稅這個辦法估計沒戲了,同州府可不是開封府,在開封府胡亂攤派點稅,大家還能忍一下。但要是在同州府胡亂添點稅,那本來就不多的商客就要變得更加稀少了。

    輕易不能添稅的,不過趙小郡王覺得想要弄錢還得在這些富商大戶身上下功夫才行,想在老百姓身上撈錢,難如登天,除非學土匪去搶。

    「范知州,咱們同州地界有多少富戶?」

    趙小郡王此話一出,范增那張臉就僵了起來,多少富戶?難道殿下又要玩那招劫富濟貧的招數?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同州經商者大都在外,一些本地富戶也都是累世居住於此,若是把這些富戶都趕跑了,以後誰還敢來咱們這?」

    瞧范增激動的樣子,趙有恭覺得莫名其妙的,「范知州,你想哪裡去了?本王說過要強行征錢了?」

    「嗯?那殿下的意思是?」

    「范知州,你以後做事多些變通,找那些富戶徵稅征錢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可以跟他們做生意啊!」

    做生意?范增有點繞不過彎來,章億倒是來了興趣,喝口熱茶,呵呵笑道,「殿下,你繼續說,該怎麼做生意?」

    「其實很簡單,咱們州府有什麼就賣什麼,這些富家大戶不缺錢不缺糧,但缺的是什麼?無非是經商多些便利,再有就是圖個名!」趙有恭細細說道,「如果咱們許諾同州府地界稅收減免,亦或者給一個官商之名,想來會有不少人動心的。」

    其實趙有恭的主意並不新奇,這跟後世商人交錢買一年兩年的通行證是一個意思,只不過現在可是大宋朝,只要是宋人,大都跳不出時代的枷鎖,所以趙小郡王的主意才顯得特別新奇,甚至還有點出格。范增臉上的笑容也未見得多多少,賣官?虧殿下能想得出來。

    章億可不似范增那般古板,他瞇著眼琢磨了下,隨即拍手叫好道,「哈哈,此法甚妙,范知州,麻煩你給同州府各家大戶發個帖,章某也好跟這些人做筆買賣!」

    趙有恭心中輕鬆了不少,有章億親自去辦這件事,想來效果不會差的,論起坑人,章士平的點子更多。

    章億和趙有恭都支持,范增也是無法,只好無奈的應了下來。

    申時一刻,盯著溫暖的陽光,趙有恭讓阿九和扈三娘將馬牽出了王府,比起抗旱,阜民鹽鐵監的事更為迫切。

    邁步出府,剛要上馬,卻聽身後馬蹄聲響起,阿朱抖著馬韁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回頭瞧了眼,趙有恭眨眼笑道,「你不是不去麼?」

    「昨天不代表今天!」

    昨天不代表今天?好有深意的話,阿朱的心思,真讓人難以琢磨。

    從同州到阜民鎮,距離可不短,這一路上需要途徑風陵渡、潼關、洛南縣,但願不要出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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