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嵩山訣2 文 / 泠風

    「師施主，快快請起。其實你們可以去少林寺拜見方丈師父，小僧受了師命還有要事要辦不能陪二位回嵩山了，不過這心法乃是少林寺秘訣，一般不傳外人。你一定要有誠心和毅力，從這裡起三拜九叩一路到嵩山才有機會讓方丈師父傳授心法。」只見何浚先變了臉色拉了拉師繾婼的袖子搖搖頭示意她別犯傻，廣鑒說完便起身離開了茅屋。

    「婼兒，其實現在有你親手打造的蒼虞，替我化腿功為內功，已經很好了，我也不想再去治這雙腿……」何浚先搶先說道，師繾婼淺淺一笑道：「那你就當是陪我去沿途遊覽風光，至於我的三跪九拜，一拜為你雙腿，二拜為百家安寧，三拜為國運昌盛。江湖兒女，這點苦還是受得了的。」

    這日師繾婼推著他一路叩拜到了瀘州，眼看離中州不遠了，她除了投宿和用餐，沿途走三步便跪下磕頭許願，額頭上已是斑斑駁駁的青一塊紫一塊。何浚先看的疼在心間，又知道她的倔脾氣，不好多加阻撓，只好另想辦法轉移，叫她推著自己到集市上散散心，師繾婼仍不忘關切道：「浚先，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歇歇？」

    「你什麼時候聽說過坐在廟裡的菩薩會累呀，應該問問賣力拉車的驢子累不累。」師繾婼粉拳砸向他笑道：「好啊，你笑我是驢子。」

    「你看那邊有綠豆糕賣，看你那麼賣力拉車，我就賞你一塊吧，走，過去看看。」何浚先逗著她道。

    她笑意盈盈地推著他走到小攤旁要了一塊綠豆糕包在手帕裡，正要遞給他，只覺袖口被人輕輕扯住搖晃，她低頭一看，是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小孩充滿渴求的眼神看著她：「姐姐，我餓，我餓。」

    她忙把其中一塊綠豆糕塞給他，那小孩拿著綠豆糕歡天喜地地跑到一邊的巷口遞給了他的盲眼母親：「娘，娘。」那婦人年紀不比美艷絕倫的卓淮清和曲妃綻大，卻已是白髮蒼蒼仿若年過半百，她苦笑地又把綠豆糕塞給兒子道：「娘不餓，好孩子，你吃。」

    她玉淚盈眶望著那對母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賣綠豆糕的老翁也不住歎氣道：「到處都是逃難來的人，蒙古的軍隊長驅直入，從楚州打到了泗州，再這樣下去皇城早晚也不保啦。我有遠房親戚從北邊逃下來了，真是可憐啊。」

    師繾婼推著何浚先不由地停了下來聽著百姓們都在唉聲歎氣，不禁更是難過：「蒙古人真是狼子野心。浚先，等我們去拜訪過少林寺大師，治好你的雙腿，以我們兩個的武功，要是不去襄助大宋，豈不是負了俠義二字？」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要去哪裡，我都會陪著你。」他拍拍她的手，堅定道。

    「對啦，我有個想法，不如我們每到一個城鎮就多停留一兩日，派發米粥給貧苦逃難的百姓，你看怎麼樣？」何浚先認同地點點頭道：「應當的，去少林寺也不急於一時，救困扶危卻是刻不容緩。」

    兩人這便著手準備起米糧，沿途小鎮分發，那些北下逃亡的無辜百姓都口口聲聲稱他們為活菩薩，皆對他們感恩戴德，卻也因此耽擱了不少時日，這一日總算到了豫州，師繾婼又繼續著三步一叩首虔心上嵩山。

    跪拜著不絕的千層階梯終於到了山嵐之巔，聽見了渾厚的梵鐘聲，她欣喜地抬起早已淤青腫痛還參雜著深深淺淺血痂的額頭，眼前已然出現綠樹成蔭遮蔽下的綿延宏偉的一段灰瓦黃牆。師繾婼推著何浚先上前對門前的小和尚道：「小師父，我……」

    「哦，原來是師施主，你是來找方丈師父的吧？二師兄都已經托書告訴我們了，請吧。」二人隨著他引路，彎彎曲曲地走進了寺裡的後院中，只見巨大的菩提樹下有兩個一胖一瘦的老和尚身披袈裟坐在蒲團上相對弈棋。

    「師父，方丈師父，師施主來了。」那小僧說罷便離去了，胖和尚拄著金燦燦的禪杖笑瞇瞇地起身相迎，問著身邊的瘦和尚道：「了覺師弟，這就是上回來取《洗髓經》的師施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