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5節 文 / 夏天泡龍井
這消息如九天驚雷在我腦海炸響，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直到我匆匆趕回鎮上，看到靜靜聳立在山頭的墓碑。我都無法接受，元爺爺已經走了的事實。
「小炎，你別太傷心了。」如空在一旁寬慰的勸說著我。
靜靜的看著墓碑上那樸素而熟悉的名字，此刻我卻絕對尤為刺眼。「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平靜的道。
如空看著我過度平靜的表情，開口道，「三天就發生了，只是你這段時間你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我們也就不想再度刺激你，想等你緩過神來，只是你傷心的太久，實在沒轍就」
「是怎麼死的？」我打斷了如空的話，表情有些淡漠。
似乎怕我想歪，如空解釋道，「元爺爺是安然走的，據我師父說，當日元師父斗殭屍就已經耗費了修為受了重傷，只不過怕你擔心一直沒表情出來。」
聞言，我內心一涼。怪不得，那以後，元爺爺除了訓練，幾乎閉門不出。就是怕我發現什麼嗎？「自己強撐著嗎？真是個倔強的老頭。」我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而且當日他擺陣法，雖然未使用同歸於盡之法。卻也用了逆天之法，折了陽壽，否則殭屍也沒那麼快解決。加上那天元爺爺趕來救了我們，動了真氣，傷上加傷」如空感覺我平靜的可怕，轉而勸道，「我師父也說了這些都是天意，小炎，你就別傷心了。」
『不傷心？』我內心流過苦澀，種種的事，好像都是我麻煩元爺爺的。想及此，我不由想到了王蓉的事，如果不是王蓉的事，或許元爺爺就算出事也沒那麼快走吧。何況，還是為了如此一個人渣。
「為什麼，為什麼我當初沒聽你的話，為什麼當初我若不聽你的多管，留在你身邊陪你會多好。」想到此，各種愧疚、思念、不捨情感群湧，我再也忍不住的跪下身子，哭了起來。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此時的我任憑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直到現在我終於明白，元爺爺為什麼把應該死後傳承的古玉早早的給了我，為什麼威脅董伯說如果他想拿回定光，就算他不在，也有辦法整治他，為什麼說那麼多莫名其妙好似遺言般的囑托，是他早就知道這一天要到了嗎？
而我這不聽話的徒兒，還間接加快了這一天的到來？「我怎麼那麼笨，怎麼會那麼笨。」雙手不住的擊打著泥土地，沾起土和草飛揚。
我忍不住仰天咆哮，「為什麼我就沒看出來，師父。」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喊出一句師父。師父師父，猶如父。以前一直喊著元爺爺，因為感覺親近，似親人。可真的心甘情願喊出師父的時候，人卻不在了，聽不到了。
其實，我不知道的是，不知什麼時候，元爺爺在我心裡的地位早已超出了所謂的普通師徒。那是一份真正的情感，不是親人，卻勝過親人。
微風吹拂，淚水已然完全濕潤了我的眼眶。不經意的仰天抬頭間，我瞥到遠處山頭樹木茂密的叢林之中，一道身影正遠遠眺望著此處。徐徐微風吹動著那樹葉搖擺，卻獨獨那人影巋然不動。在我的這喊聲在山間迴盪間，那身影轉過身緩緩離去。
面對於此，全然傷心的我。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這對山外的模糊人影。也隨其消失在我的視線，融入繁雜的樹林之中。
內心依舊傷心不減，緩緩掏出背後的定光。站起身走進元爺爺的墓碑前，用著定光在其上刻上了有些歪曲而淺顯的大字，「親人：不孝徒——林炎。」
寫完這一切，我將定光狠狠的插在了元爺爺墓碑之旁。
轉過身，雙目無神的說道，「這是元爺爺送我的定光，現在他走了，我沒什麼可以送給他的。就將這埋在他的墓旁吧。」說完，似乎沒有半點停頓我下了山朝鎮上元爺爺家走去。
看著我離去的背影，如空拿起插在地上的定光。又瞧了瞧我漸漸遠去的背影，第一次做了個沒聽我的決定
鎮上，元爺爺家裡的院子裡。
還是那樣熟悉，那樣空曠。熟悉的青籐陰涼，還有那似乎尚未來的及擺回房間的座椅，與茶壺。只不過，卻偏偏少了那道熟悉的聲音和那幽幽的茶香酒味。
「師父說元爺爺走的很安詳。」看到我觸摸著那元爺爺生前最喜歡躺坐的椅子，如空走了進來說道。
「定光埋了嗎？」我沒去考慮，如空怎麼那麼快就跟了上來，隨意的問道。
「嗯。」輕輕的點了點頭，如空應道。
眼眸深深的凝視著這院子，我努力地回憶著元爺爺的一點一滴，「元爺爺，生前一直喜歡待在這院子裡。他說，他不喜歡待在房間裡，感受那種沉悶拘束感。他喜歡享受空曠感，那樣才能更好體會感悟這個世界，親近這自然。現在，他的願望徹底實現了。」說出這話的時候，嘴角滿滿的苦澀。
如空知道我現在心情的悲涼。明白我不想待在墳墓上，也是始終接受不了元爺爺已經離去的事，其實不止是我，就連如空也有些無法接受。憋了半晌，硬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勸我。
「其實，我這徒弟也是不負責了。元爺爺生前，我沒幫上一點忙，還總惹麻煩。就連他死的時候，我都沒趕來看他最後一面。真想不通，元爺爺怎麼會偏偏選我做徒弟。」我拿起已經沒水的紫砂壺，自嘲道。
「接下去，你要怎麼辦？」不想我一直沉浸在回憶與悲傷之中，如空轉移話題道。
略顯無力的笑了笑，我坐在了自己常坐的凳子上，「我打算從今天起，洗手。永遠不再踏足，靈異玄學這一行。」
「什麼？」
這次的聲音不止如空一個人，還有著從門口進來的聶璃等人。顯然，他們是聽說之後，臨時趕來的，剛好走到門口聽到了這對話。
「小炎，你這話是認真的嗎？不要隨便說喪氣話，氣話」此時的如空，已經沒心思去管聶璃等人怎麼會來，滿是嚴肅的看著我道。
見我沉默不語，方越也急著上前勸道，「你考慮清楚了嗎？我想元師父不希望你這樣」
「我意已決。」揮手打斷了方越的話，我走入房內，「我休息了，如果沒事你們回去吧。學校裡，你們幫我請幾天假吧。」說著便關上了門。
對於，王蓉和元爺爺這兩件事對我打擊太大。錯殺好鬼王蓉，間接影響害死元爺爺。此刻的我思緒非常的混亂，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愧疚感升騰的我，只能選擇了這最愚蠢卻最能心安的辦法，再也不踏足這一行，忘卻這一段段傷心過往。
這樣的低落情緒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這個星期。我除了外出去吃喝，其他時間基本上待在元爺爺的房內。連我父母的勸慰我也聽不進去，知道我脾性的父母也只能任由我自己，希望能自己好起來。
而令人略微感動的是，聶璃等人這一星期竟然都沒離開。每天都待在院子裡，等著我。只是，每天除了外出與他們的點頭相交，其他再無交聯。
這樣的情況直到第八日的清晨，我同樣打開門走出了屋內。
如空、聶璃等人也同樣早早的站在了院子裡。
這一次，還不待我點頭示意。一道人影突然上前，「啪」一聲響亮的脆響響徹院內。
感受著臉上的滾燙，我抬起頭詫異的看著眼前這熟悉的身影猛然一愣，「方麗。」
我沒想過，方麗會出現。也沒想過，她一出手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在我的眼裡方麗一直是個成熟麗人，如果元爺爺是亦師亦父，那方麗就有種亦姐亦友的感覺。第一次被打巴掌，還是一個女人，我一時愣著不知該怎麼做。
我發愣，可方麗沒有，一巴掌甩完，她就忍不住站上前罵道，「你這樣子要持續到什麼時候？人死不能復生，你這樣元師父就能復活嗎？你這麼折磨自己，元師父泉下有知，能安心嗎？你這樣做，什麼都沒用，還會讓真正活著關心你的人，為你揪心，為你擔心，你明白嗎？」
被方麗這一巴掌徹底打醒，聽著她的怒罵。我這些許日子，強撐的堅強，終於如洪水決堤誇了下來。只是，眼淚還是硬生生被我憋著，只留有微紅的眼眶，沉默著不語。
見到我表情的動容，方麗知道我內心已有所觸動。心也軟了下來，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我，「你不是小孩子了，雖然不該提死者。可是，我想元爺爺在這也不想你這樣，他走了。你就應該繼承元爺爺對你寄托，好好的活下去，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有些貪婪的享受著這懷抱，我不知自己沉浸了這懷抱多久。
只是，片刻當我離開這懷抱時。臉上已經一掃往日的陰霾，一股笑意滑上了臉頰。
但只有成熟如方麗，才發現了我眼角的一抹莫名悲傷。忍不住輕歎，『這小子，始終沒能完全放下。』
「你想通就好了，我還等著你畢業和我一起幹一番大事業呢。」蜘蛛見狀，興高采烈地說道。
「說到畢業，好像很快就實習了，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麼？」方越也快速的轉移話題，生怕我回想。
聞言，我贊同的點了點頭，「自己創業就算了，我沒這能耐。普通工作，太乏味，有沒有什麼店啊，或者崗位比較有趣有賺錢多的。」我可是明白自己幾斤幾兩，說這話，也有點爭取大家想法的意見。
「有趣又賺錢？哈哈賣情趣用品啊。」也不知道如空是為了緩和氣氛，還是說真的，憑空說了這麼一句。
聽到如空的話，眾人這次非常整齊的對他拋去了白眼。有著，瞧你出的什麼餿主意的意味。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我的回答，「好啊，這個注意不錯。以後我就什麼都不管，專心賣情趣用品了，如空你做股東。」瞬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這樣，我人生第一個店，在稀里糊塗的決定下，開張了——情趣用品店。
情趣用品店開起來了，真正的徵文開始了，主角也開始成長。堅持看到這裡的大家也算是看到了主角的成長，希望大家和我一起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