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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章 守節 文 / 李好

    「好了,都別吵了!親家,現在吵有什麼用,趕緊把女婿的喪事辦起來吧,不看在別人的面子上,看在我幾個外孫的面子上,總不能不讓他們的爹不能入土為安!」

    老趙頭是對何田的爹說的,白髮人送黑髮人,誰不傷心那,可是在這裡扯皮,真是沒用的很。

    何田爹傷心了,可是他還有孫子要養活,聽了老趙頭的話,不由的點頭,何田娘卻說道:「慢著,我還有話要說!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也算是我們何田自己倒霉,老天爺不長眼睛,但是,孩子娘以後必須給我們何田守節!」

    趙春花想著自己的二弟以後會越來越好,如何願意當個寡婦,就憑著她現在的身份,也能嫁個好人家呢,最開始嫁人,家裡條件那麼差的,這改嫁,她一定要把過去的損失給彌補過來。

    剛要說話,老趙頭道:「我們趙家沒有改嫁的姑娘!春花肯定要守節的!」

    他本來也沒有想著讓春花丟下孩子去改嫁,又不是沒有生娃,都這個年紀了,好好的帶著孩子,以後也有依靠不是?

    雖然男人沒有了,可是他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吃不飽穿不暖不是?

    老趙頭瞪了趙春花一樣,要是敢說出什麼丟人的話,他絕對不讓她好過的。

    何田娘心裡舒坦,只要這趙春花和孫子還在,她就不愁以後養不活孫子了。眼看著趙春花的娘家發達起來,就是手裡露個縫也夠他們吃喝的了。所以一定要把這個兒媳婦緊緊地抓住了。

    再說了,兒子都已經不在了,兒媳婦再跑了,他們老兩口也照顧不過來孫子啊。

    於是,在雙方長輩的干預下,再沒有吵起來,喪事也開始辦起來。主要是何家的喪事,他們趙家就先回去了。

    老趙頭對趙水生說道:「水生那,我那樣說,也是怕有個改嫁的姐姐,對你名聲不好,你以後能幫著些就幫著些吧。」

    事實上,大家都看出來了,何家是怎麼打算的。不就是盯上了趙水生嗎?

    趙水生很平靜的說道:「幾個外甥我會照顧的。」至於趙春花,他可沒有說要照顧的。當初,他們那麼窮的時候,梨花都能做針線補貼家用,趙春花為什麼不能?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不能動了。

    老趙頭只好把話說明白了,「你姐姐現在老的老,小的小,地裡的活也不定能幹得起來,你看是不是把那些地掛在你名下?」

    這一年的賦稅也夠人受的。

    趙土生不幹了,說道:「爹,那是何家的地,和我們趙家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家是什麼德行,到時候巴著二哥就不放了,他們家那幾塊兒地,租給別人種不就行了?又不是二哥一個人的責任!」

    「她好歹是你姐姐,那幾個是你外甥!你說的是什麼話?」老趙頭罵趙土生。

    「我們這幾年還不夠照顧她的啊,她從你這邊拿了多少東西,別打量大家都是傻子,就那些,折成錢,也夠她交什麼田稅了!何況,那大部分就是二哥孝順你的,爹你不能拿著二哥的孝順不當回事兒。二哥賺那些錢容易嗎?咱們不能只要二哥做什麼,卻給二哥什麼都幫不了!二哥正在準備鄉試呢,什麼事兒都要麻煩二哥,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再說大姐,她像個姐姐的樣子嗎?楚楚才多大的小娃,她一去,就又哭又鬧的,好像是二哥一家子欺負了她一樣,把楚楚嚇得不行,她怎麼說她怎麼當人姑母的?」

    趙土生是看不下去了,得寸進尺也不是這樣的!何家那些人,嘗到了甜頭,就咬住不放的。他二哥不好說,他這個當弟弟的就一定要說出來。

    「爹,二哥是你的兒子,大姐只是嫁出去的姑娘,到底誰跟你親?」

    老趙頭沒有搭理趙土生,反而問趙水生,「水生,你說句話!」

    趙水生突然笑了,「爹,是不是你和何田的爹早就商量好了?今天只不過是走個過場?」

    意思是你已經先答應了何田的爹,現在只不過是知會一下趙水生。

    趙土生不敢置信,「爹,你真的就已經答應了下來了?」這不是逼著二哥同意嗎?

    老趙頭有些尷尬,「我看著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先答應了下來,也是為了你幾個外甥。」

    「爹,到底誰是你兒子啊,他何家算個屁啊,我們欠何家的嗎?」

    趙金生也覺得自己的爹做的不對,可是他也不能說什麼。

    「一個秀才,掛在名下的田產也是有限額的,我這裡只能面了一百畝的田稅,目前在我名下的田產已經超出了一百畝,如果要把何家的地也掛在我的名下,那只能是其中有人不能掛在我的名下了。爹,你看看,可以讓誰不掛在我的名下?」趙水生問道。

    這可是關係到自己利益的事兒,誰也不會把自己的地給弄回來。

    老趙頭傻眼了,他怎麼不知道這秀才免稅還能有數量的限制?不是說多少都可以嗎?

    這樣想,也這樣問出來了,趙水生道:「正因為以前是沒有限制,所以才弄得整個朝廷的賦稅少了許多,去年朝廷才下來的公文,規定秀才只能免了一百畝的賦稅。我想著,既然朝廷的公文也下來了,不如就把剩下的田數給弄滿了,免得放著也浪費,所以現在手裡已經沒有了免稅的數額。」

    趙土生心裡暗笑,這下好了,不能讓何家的田掛在自己二哥名下了。

    不是不能,是何家的人喜歡得寸進尺,現在把田掛在二哥的名下,接下來就要耀武揚威了。他二哥不是要被那邊給拖累了?

    而且自家姐夫的那個大姐也不是個省油的等,說不定就在打什麼歪主意呢。

    「那,那怎麼辦那。」他都已經答應了何家了。

    「爹和何家實話實說,想來他們也不會怪你的。」趙水生說道。

    老趙頭覺得自己在自吞苦果,可是不說,這掛在名下也不可能,要掛在名下,只能是有人退出,讓誰退出,都不可能。總不能讓自己的兒子交田稅,來便宜何家把,如果他真的那樣說了,兒子們肯定會怪他的。

    而李家的田呢,人家親家把兒子教出來了,還做出這種事兒,這是忘恩負義。

    老趙頭知道,最後只能實話實說了。

    「我就是怕說了,那邊對你姐姐和外甥不好!」老趙頭擔心的說道。

    已經偷聽半天的何翠姑立刻就進來說道:「爹,那何家以後還要靠外甥傳宗接代呢,兩個老的,以後也得春花養活他們,他們還敢對春花和外甥不好?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我們趙家也不欠著何家的?幹什麼要低聲下氣的,這也答應,那也答應?把我們當成是搖錢樹了還是咋滴?我就不信,不把地掛在二弟名下,他們就要死要活了,活不下去了!」

    一想到說不定就要把他們的地給騰出來,給何家的地讓位,何翠姑就滿心的不舒服。這事兒絕對不能成。憑什麼啊。

    你何田死了,又不是我們造成的?幹啥要骨頭軟成那樣?

    「爹,他們何家敢對你不善,不是還有我們嗎?您有三個兒子,您怕個啥?」

    「您可是秀才的爹,跟他們講不講道理都成!」何翠姑最後總結。

    趙水生說道:「家裡孩子還小,我先回去了。」

    趙土生也忙道:「我正好和二哥一起回去。」真是對自家的爹失望,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一點兒也不替二哥考慮。

    何翠姑對趙金生私底下說道:「這次老二生氣了,也是,爹他老人家自己問都不問,就把事情給定下來了,老二還是秀才呢,怎麼能不生氣?說起來,那何家也真是人心不足,又不是我們把人給弄死的,還這個條件那個要求的,他以為他是玉皇大帝啊。你說,是不是真的何田的死和趙春花有關係呢?」

    何翠姑半天等不到趙金生的回答,就朝那邊看,結果趙金生已經睡著了,把何翠姑給氣的。

    宋福家的從宋福那裡知道了事情,就告訴了李梨花。李梨花心道,怪不得趙水生臉色不怎麼好看呢。

    這個老趙頭,看起來比趙婆子不那麼胡攪蠻纏,可是有時候辦的事兒,真是讓人很不舒服,問都不問一下,就答應了下來,現在自己打自己的臉了吧。

    不過,經過這個事兒,以後他肯定不敢自作主張了,從這一方面來說,也算是好事兒。

    趙水生是不會被這種小事打倒的,李梨花只準備了喪儀,讓人給送上去,至於人,根本就不用去了。

    農家的喪事都很簡單,所以趙水生只是去上了一炷香,就回來了。就這樣,趙春花還覺得自己的兄弟給她增了面子。

    何家老兩口哭的很傷心,只有這一個兒子,還這個年紀死了,以後也只能盼著孫子趕緊長大了,好支撐門戶了。

    對於地不能掛在趙水生的名下,他們心裡是不舒服的,可是也知道,他們家不能得罪趙家,不然一大家子怎麼過日子啊。留住兒媳婦,就依然和趙家有關係,趙水生以後越來越好,他們也能跟著沾光,自己的孫子也不至於被人欺負。

    何田的喪事之後,老趙頭是嚴格讓趙春花給何田守節,不准她再跟以前一樣,動不動就朝娘家跑。

    還讓何田的父母一起看著,反正那也是她的長輩。

    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這中間,李梨花只是在家裡哄女兒,倒是很清閒。

    因為有了楚楚,明年的鄉試,李梨花就不準備過去了,免得麻煩,畢竟拖家帶口的。

    省城趙水生院試的時候,也已經去過,不算陌生。倒是不怕出什麼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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