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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3 對牛彈琴 文 / 小小桑

    燕福生氣的氣息一滯,看馮宣文各種不待見,杜雪巧不知該如何介紹燕福生,總不能直接對他說:這位是五皇子,你未來的主子?

    只好笑笑,「我家遠房親戚的孩子。」

    馮宣文再沒把目光放在燕福生身上,只同杜雪巧相談甚歡,不時再問問杜春的課業,當然,相談甚歡的是馮宣文,杜雪巧也同燕福生一般,恨不得他快些走。

    原本就看著溫和卻如天上月般皎潔而清冷高不可攀的人,即使再放下身段,之間的差距也不會從江河變成水溝,杜雪巧只覺得跟馮宣文說話就是一個字:累!

    杜春和燕福生回家了,也該是吃晚飯的時候,可杜雪巧看完全沒有要走意思的馮宣文也不好直接說:我家要吃飯了,馮公子請回。

    只好假意道:「粗茶淡飯,也不知馮公子吃不吃得慣。」

    馮宣文手中水墨山水扇一擺,「不嫌棄不嫌棄。」

    見杜雪巧表情瞬間有些僵硬,接道:「我是說,粗茶淡飯最好養生。」

    杜雪巧還能說什麼?雖然她也不怎麼願意馮宣文留下吃飯,可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也不能再把人往外趕。

    燕福生心裡罵馮宣文不會看人眼色,卻也沒有失禮地開口趕人,萬一杜雪巧認為他不好相處就得不償失?

    可態度也絕對談不上和顏悅色,每朝一派悠然的馮宣文看一眼,便會甩上兩把眼刀。

    不過一個連功名都沒混上的白丁,竟然膽敢和本殿下同桌用膳,還真是不知死活了。

    可看馮宣文那寵辱不驚的神態,燕福生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反倒太小家子氣,女人不都喜歡有擔當、大氣的男人?

    立馬調整心態,那叫一個如沐春風,看的杜雪巧眼角直跳,誰知道傳聞中一向心眼不大的皇子殿下這是憋著什麼壞了。

    只有杜春是真心歡迎馮宣文留下,卻純粹是對才子的仰慕,看人家說的話,每一句都透著學問,就是抬手舉箸都顯得那麼自然而優雅。

    當然,福生哥吃飯的樣子也挺優雅,若是能不總翻白眼,比馮大哥看著還要賞心悅目了。

    好在馮宣文出身書香門弟,吃飯時的規矩很大,食不言、寢不語,細嚼慢咽,哪怕是燕福生的眼刀子沒停地甩,馮宣文依舊吃的優雅無比。

    飯畢,冷嬸端來熱茶。

    原本杜家姐弟倆是沒這習慣,喝什麼熱茶啊,渴了直接用瓢舀半瓢水比什麼都解渴,最多也就是夏天熱的時候自家上山採些常見的草藥,熬些涼茶就是怪不錯的了。

    就是燕福生前些日子在村子裡住著,原本還挺嬌慣的胃也喝的習慣了,那豪邁的喝法,每每都讓冷嬸心疼不已,主子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可今晚家裡有客人,冷嬸自然不會在細節上失了禮數,她也看出這位馮公子是自家主子的眼中釘,所以堅決不能給自家主子丟臉。

    茶是由宮裡帶來的貢茶,水是前院的井水,經過冷嬸的巧水烹煮,茶香四溢,再配上幾樣茶點及鮮果,很有一番情趣。

    馮宣文也是懂茶、愛茶的人,又是當代數得上的才子,只喝一口便知這茶是民間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就是他也難喝上這等好茶,對杜雪巧就有些刮目相看,畢竟一飲一食都能說明一個人的品味,杜姑娘也是個雅人啊。

    馮宣文突然覺得自己好似找到了知己,原本對杜雪巧只是好奇,而此時,對著清幽雅靜的院子,更有想要真心地結交的想法。

    好茶、美景、知己,馮宣文詩性大發,古詩名句,偶得佳句,不要錢似的往外湧,若是再有一把古琴,月下清歌,美人起舞,當是人間美事了。

    聽了馮宣文的詩文,杜春又崇拜又迷惘,實在是大部分有聽沒有懂,不過才九歲的孩子,之前上幾天私塾也不過是為了認些字,會記賬,能聽懂這是很好的詩就已經不錯了。

    在杜春的心裡,還是福生姐當初講的故事好聽,既有趣,還能從中得到啟迪,多少人生道理都被福生姐講的淺顯易懂,若是同樣的道理由馮大哥來講,恐怕他聽了也是白聽。

    杜雪巧更是滿頭霧水,不就是用水煮出的樹葉子嘛,咋就引出他這許多的想法?

    果然,她和文人之間是有差距的,和才子更是兩個層次的人,文人才子還真就是閒的,若是一日三餐不濟,再他也沒這心情在這裡亂冒酸句了。

    唯一聽得懂的燕福生一看姐弟倆滿腦袋漿糊的表情,心裡偷著樂,就是聽懂馮宣文的詩,他也要裝著不懂,這樣才能找到和杜雪巧能說的話題。

    今後的路還長,總不能也像此時這樣,一個人詩興大發,一個人根本完全插不上話吧?

    既然杜雪巧不能跟他一樣詩興大發,他不介意找些杜雪巧熟知的事,有了共同的話題,感情才能突飛猛進不是?

    馮宣文吟誦了幾首詩,意猶未盡,正想與人就詩文裡的佳句進行一番討教,可再看三人那副活像蛤蟆掉水井……撲通撲通(不懂不懂)。

    馮宣文就好像被一頭冷水兜頭澆下,好不失望,合著他在這裡自說自話半天,在人家看來就跟看笑話一樣是吧?

    馮宣文頓時就詞窮了,滿腦子就冒出一個四個字:對牛彈琴。

    燕福生一不小心悶笑出聲,杜雪巧怕馮宣文會惱羞成怒,瞪了燕福生一眼,忙對馮宣文道:「馮公子果然不愧是永和府有名的才子,這詩作的就是好。」

    馮宣文明知她在敷衍,淡淡笑道:「讓雪巧見笑了。」

    燕福生立馬乍毛,「馮公子逾矩了,姑娘家的閨名豈能亂叫,還請稱呼我家雪巧杜姑娘吧。」

    一句話既是告訴馮宣文杜雪巧跟他沒親厚到可以直呼其名,同樣又暗示馮宣文杜雪巧是屬於他的。

    馮宣文的目光就在杜雪巧和燕福生之間看來看去,最後恍然般地道:「原來如此。」

    杜雪巧黑線,又不好當著馮宣文的面跟燕福生爭辯她不可能是他的雪巧,何況她也沒那個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掃燕福生的面子。

    畢竟前世她所知道的五皇子,絕對不是個脾氣有多少的人。

    飯也吃了,詩也吟了,馮宣文也起身告辭了。燕福生主動將人送出杜府,並送出很遠。

    至於兩人一路上說些什麼,杜雪巧非常好奇,吃飯時燕福生單方面劍拔弩張的樣子,讓杜雪巧有些不安,若是因此讓馮宣文和燕福生相看兩相厭,對於燕福生來說失去的就不只是一個未來的狀元。

    心裡感歎:難道是因為她的重生,讓馮宣文這個未來燕福生最大的膀臂給影響沒了?

    若是如此,是不是說明她也可以通過努力來改變燕福生的命運?若是這樣當然是最好不過。

    可她也就是想想,總不能為了一個熟人燕福生,就把她和杜春的命拿去賭,萬一賭輸了,她哭都晚了。

    燕福生抱著杜雪巧縫的書包愛不釋手,又將自己原本那只書包裡的東西都裝進新書包裡。

    看他一臉喜色,好似完全不在意之前兩人之間的不快,杜雪巧卻忍不住開口了,「殿下,你好好的不在京城,怎麼會想到來永和府?若說是為了讀書,京城有名的書院不少,總不會比卓犖書院差吧?」

    燕福生直直地盯著杜雪巧,直到杜雪巧被盯的耳尖微紅地低下頭,他邪氣地笑道:「若我說來永和府是為了雪巧,你信不?」

    「別……這話千萬別亂說。」哪怕之前杜雪巧大膽地想過這個可能,被燕福生說出來,還是讓她有些驚慌,若是因此燕福生再遇上什麼人的刺殺,她就是長了一個顆頭都不夠砍的。

    燕福生將杜雪巧的神色看在眼裡,輕笑著為她掖起鬢邊的一絲亂髮,以往也做過的動作,卻讓杜雪巧連脖子都紅透了,再想到燕福生所說的為她而來,恨不得把頭都埋到桌子下面。

    「逗你的也信?我來永和府可是奉旨而來,海賊一日不除,我就一日不回京城,什麼時候海上太平了,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不過,在永和府這些日子,就要勞煩雪巧姐關照了。」

    燕福生的指尖輕輕在杜雪巧的臉上劃過一個溫暖的痕跡,心中怎能不失望?尤其是杜雪巧那如釋重負般松的那口氣更是讓他氣餒。

    若是換了別的女子,他的示好怕是已讓她們受寵若驚了,偏偏第一次想要留一個人在身邊,那人卻給了他這樣一個彷彿被嚇到的表情。

    是說,留在他身邊很可怕嗎?以往的相處不是很愉快?還是她心裡有了別的人?

    可除了馮宣文,燕福生真沒發現什麼人能夠對他產生威脅,而且就是這個別人眼中的大才子,燕福生也沒太放在心上。

    比起他近水樓台,這位馮大才子就顯得太過虛無縹緲,和杜雪巧根本就不是一樣的人,而且,馮大才子顯然也沒有想要為杜雪巧改變的意思,哪裡有他這般願集萬千寵愛於一人之身的誠意了?

    不過,燕福生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哪怕此時的杜雪巧不知什麼原因排斥跟他在一起,他也有信心最終能夠打動她。

    若是過幾年杜雪巧還是不肯接受他,他也不介意先把飯給煮熟了,到時候還真不信她能一直固執下去,反正她還有兩年多的孝要守,燕福生一點都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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