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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直指殘陽 文 / 三尾

    第一百五十四章直指殘陽

    嵐不知何時已經昏睡在了熊倜的懷中。

    熊倜略有不捨地放下了嵐,緩緩走至門口,拉起夏芸的手道:「我們走吧,讓嵐姨好好休息。」

    夏芸望著那染血的面紗,不由皺起眉頭,她的心中不由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那是女人特有的直覺。

    她低聲道:「要不要替嵐姨摘去面紗?這樣呼吸會不順暢吧?」

    熊倜望了一樣床榻上的人,搖了搖頭道:「我答應了嵐姨,不再逼她。」

    夏芸點了點頭,雙手緊握住熊倜的手,臉上再次露出笑顏道:「也好!讓嵐姨好好休息。小熊,我們去看蒼山好不好?餘下的每一天,我不想和你分開,一分一秒也不想。」

    說著她輕靠在熊倜的胸膛上。

    熊倜順勢將夏芸攬入懷中道:「我們不會分開的,走吧,吃完早點,帶你去釣魚!」

    鞠谷村的每一天充滿了夏芸的笑聲。

    熊倜望著那燦爛動人的笑顏,也十分高興,但唯一讓他心中有些不快的便是嵐。

    自從那日嵐吐血暈倒後,便一直躲著他,除了每天給他煎藥端藥之外,再也沒有同熊倜主動說過一句話。

    轉眼便到了同黑衣人約定的月圓之夜。

    熊倜靜立在洱海邊,這幾日他除了陪著夏芸,便是修煉黑衣人給他的內功心法。

    雖然比不上天樞九道的玄妙,但對於他的內傷卻的確起了作用。

    一月下來,他已能控制自己體內的真氣,傷也好了大半。

    「你在煩躁什麼?」黑衣人如約而至,僅從熊倜的呼吸便窺知了他的內心。

    他道:「若是這樣練功,非走火入魔不可。」

    熊倜微微皺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

    他的傷已經控制住了,他和夏芸在一起也很開心,可是他就是覺得煩悶難當,他不由問道:「前輩,有酒嗎?」

    黑衣人似是猜到了熊倜會這般問,將一酒罈拋向熊倜。

    熊倜接過,迫不及待地揭開酒封,大口大口灌了起來。

    轉瞬,一罈酒就喝空了,熊倜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心也跟著慢慢平靜下來。

    黑衣人道:「差不多,就開始吧!人共有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共二十條,現在我就將這二十條經脈氣血的走向告訴你!」

    語畢,他指尖迸發出一道真氣,猛地刺入熊倜的身體。

    他道:「莫要抵抗,記住這道真氣的走向。」

    熊倜身子不由一顫,只覺得好似有一條小魚在經脈中徜徉,看似毫無頭緒地橫衝直撞,實則卻順著每一條經脈跑遍了全身。

    熊倜也終於明白六脈神劍為什麼叫六脈神劍。

    拇指之端有手太陰肺經、食指之端有手陽明大腸經、小指之端有手少陰心經和手太陽小腸經、中指之端有手厥陰心包經、無名指之端有手少陽三焦經。

    在十二條正經中,上述六條經絡直接通過手指。

    同時,另外的六條經絡也通過與上述經絡的另一端相連,與手指結為一體。

    熊倜這才知道之前自己將內力逼於指尖是多麼胡鬧。

    若不是他有熊坤柳安若張三豐等人輸給他的一甲子內力,若不是他練的是天樞九道,使得他經脈比普通人強韌許多,他早就經脈寸斷而亡了。

    當下,他抱守心神,催動全身的真氣在四肢百脈中遊走,順著之前拿到真氣流走的方向,隔空將真氣送出十指指尖。

    四溢的劍氣帶著冰霜懸浮在熊倜的週身,久久不散。

    黑衣人手腕一翻,手中又出現一個酒罈子,飲了一口道:「沒有教這小子六脈神劍倒是對的,否則反倒會誤了他!」

    他凝視著熊倜週身凝結的越來越多的劍氣,面紗下的嘴角不由揚起,獨自飲酒起來。

    天色漸亮,在第一抹晨光照耀到熊倜身上的時候,他也終於悟透了真氣流走的訣竅。

    修煉內力本是逆天而為之事,每一本內功功法的真氣走向都有所不同。

    而經脈氣血的流動卻有著其原本固定的方向。

    想要隔空將內力逼出指尖,使出一劍刺陽,那麼必須要遵循氣血流動的方向。

    熊倜迎著陽光猛地睜開雙眼,雙掌擊出,浩瀚的劍氣齊齊貼著洱海的水面,帶起一道道水氣,向空中那輪初升的朝陽飛去。

    熊倜愣愣地望著自己的雙手,有些走神。

    「啪啪啪!」

    黑衣人拍了拍手,喝道:「好!雖比不上六脈神劍的靈動多變,卻論氣勢論速度絕不在六脈神劍之下!小子,你這一招叫什麼?」

    熊倜望著那日日相對的太陽道:「一劍刺向太陽。」

    黑衣人點了點頭,又扔了一罈酒給熊倜道:「本以為你要用至少半年的時間才能頓悟,沒想到一個多月的時間,就領悟了。這樣也好,以後不用再來了。」

    熊倜揭開酒封,滿足地喝了一大口,笑道:「多謝前輩指點!熊倜敬您一杯!」

    黑衣人欣然接受,酒罈一碰。

    兩人同時喝完了壇中酒,順勢將酒罈砸在了地上。

    熊倜一抹臉快意道:「痛快!」

    他雙膝跪地,猛地跪在了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出手欲攔。

    熊倜只覺一個無形的力量阻止自己磕頭。

    他咬牙以內力抵抗,肩膀一動,額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一抹殷紅從額間淌下。

    熊倜道:「前輩的救命之恩,熊倜無以為報,今後你有需要熊倜的地方,直說便是!」

    黑衣人搖了搖頭道:「你小子可真是倔!起來吧,這一拜我受下了!若你真想為我做什麼,那便多解救天下蒼生吧!要不是看在你救了那一萬奴隸的性命,我也不會出手救你!」

    「好了,等我要你幫我做事的時候,自會找你!」

    語畢,黑衣人再一次消失在熊倜的眼前。

    就在熊倜恢復修為的同時,卜鷹也已站在了武當的山門前。

    卜鷹除了那雙眼眸同從前一般陰狠之外,其他的都變了。

    鼻下的鬍鬚不見了,整張臉看上去越發白淨。

    腰間那把跟了他多年的繡春刀也不見了。

    金絲蟒服也換成了一件絳紫色的長袍。

    整個人的氣質越發陰冷起來。

    他獰笑著立於武當山門前道:「師傅,我會替你報仇的!熊倜我要殺,武當我也要屠!」

    語畢,他閃身飛入武當。

    身形之鬼魅,連同葉近泉擦肩而過,葉近泉都沒有發現。

    卜鷹立於井前,望著井水中倒映出的那張慘白的連,眸中閃過一絲恨意!

    他擰開瓷瓶,將瓶中藥粉全部倒入了井中。

    平靜的水面泛起一絲波瀾,帶著一絲淡淡的腥味撲到熊倜的臉上。

    「小熊!」

    夏芸一把從熊倜身後抱住了他,是那般用力,那般依戀。

    她低聲道:「我一醒來就發現你不見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語畢,他轉過身,將夏芸摟在懷裡,道:「不用擔心,我哪兒也不去,這輩子我都會守著你!決不負你!」

    夏芸微紅著臉抬起頭,望見他有血落下的額頭,驚詫道:「小熊,你怎麼了?」

    「哦!沒事,摔了一跤,磕破了點皮。」熊倜一摸額頭,笑道。

    「不行,得讓嵐姨給你包紮一下。」夏芸說著便將熊倜拉到了嵐的面前。

    熊倜坐在順從地坐在床榻上,微微昂起頭,望著立於陽光下的嵐,輕紗隨風悠悠飄動,淡淡的輕微飄入他的鼻腔。

    他越發覺得看不透眼前的這女子。

    臃腫的身材,沙啞的聲音卻偏偏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

    嵐沒有在意熊倜異樣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替他處理好了傷口。

    她正欲離開屋子,卻被熊倜一把拉住。

    她蹙眉回眸一望,便望見了熊倜滿是疑惑的眼神,道:「你做什麼?」

    熊倜的雙眸緊緊凝視著擋住那容貌的輕紗,出神道:「嵐姨以前一定很漂亮。」

    嵐身子不由一顫。

    淚水如心底翻湧的情緒滾落眼眶,滴在了熊倜的手背上。

    熊倜一驚,道:「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話?」

    嵐搖了搖頭,只覺得胸口悶得慌,恨不得捶胸吐兩口血,才舒坦。

    熊倜眉頭一皺,一手將嵐拽到床上,道:「是不是胸口又疼了?」

    語畢,便雙掌貼於嵐的背後,將源源不斷的內力注入嵐的體內。

    嵐驚詫地道:「你傷好了?」

    「嗯!」熊倜應了一聲,並沒有停手。

    而嵐的心卻在一瞬間停了,她心中暗道:是時候離開了……熊倜,我好捨不得你……只是……現在的我真地已經沒有資格留在你身邊了。

    夕陽西沉,嵐衝著熊倜和夏芸福身一禮道:「熊倜傷已痊癒,老奴便不在此打擾二位了。祝二位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夏芸笑著挽著熊倜的手臂道:「謝謝嵐姨,我們會的。」

    熊倜卻是一句話也沒說,蹙著眉,目送著嵐離開了。

    嵐剛回段府,便見墨影立在院中,正在同段晨正交談著什麼。

    「墨大哥,晨正。」

    墨影聞聲回眸,愣了半晌道:「你是誰?」

    段晨正笑道:「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嵐摘下面紗,服下改變聲音的解藥,道:「是我,嵐。」

    墨影張大著嘴,眼中閃過欣喜的淚光,道:「太好了!老天保佑,小公主果然還活著!」

    段晨正同嵐同時一愣,不知道墨影在說什麼。

    他一甩衣擺,單膝跪在嵐的面前道:「墨影來晚了,求主上責罰!」

    嵐一驚,趕忙扶起他道:「墨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主上,請隨我來!皇妃快不行了!」墨影一把拉著嵐,將她拽出了段府。

    段晨正剛伸出手,便見兩人飛走了。

    他歎了口氣道:「我還沒去找嵐和熊少俠,她怎麼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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