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1章 話語傷神 文 / 劉夢翎
方墨瑋開車的速度比高楓快得多，等高楓的車上了高速，他的車早已不見了蹤影。一路上時程小蕊因為心情的緣故，不發一語，心裡也有點兒擔心方墨瑋飆車出意外，祈禱著他的平安。
顧瑤也保持著沉默，不想多說什麼，那會當著她父母的面，高楓把能說的都說了，包括他們之間曾經的關係、一二十年前怎麼會分開、顧瑤為什麼最後嫁給了程勁松等。
還有，在顧家二老面前，高楓也淺淺的表達了一些承諾的話語，對顧瑤的承諾。
顧瑤只能說，她聽了高楓的話，在心裡對高楓不再有任何怨言，甚至還表示感激。感激這麼多年，他的心裡還記得她，名副其實的把她當做自己曾經的戀人。
高楓不比方添哲，換做方添哲，絕不會承認她，因為從前方添哲純粹只是在玩她顧瑤罷了。所以現在對於方墨瑋，顧瑤怎麼都喜歡不起來，怎麼都給不了他好印象。加之剛才方墨瑋還不讓程小蕊坐車，自己開車絕塵而去，她更是又記下了這一幕。
汽車平穩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駛，過了一兩個小時好久，一個人坐在後座的程小蕊終於耐不住瞌睡起來。
困著困著，她不知不覺就睡了下去。
高楓的車寬敞無比，躺著也軟綿綿的，比較舒服。
人雖閉著眼睛，睡著了的樣子，但是她的意識還是醒著的，聽得到車內的聲音。
高楓透過車鏡看了看程小蕊，又望顧瑤依然是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他深深的能夠瞭解這一對母女各自的心事，便對顧瑤說：「方墨瑋本質善良，只是暫時年輕，所以性子略顯急躁輕浮，難以避免。相信慢慢的就好了。瑤瑤，希望你有的事情不要較真。」
顧瑤笑容冷冷的，說：「他這樣子，正好就是像極了方添哲。方添哲對自己真愛的女人用情至深，我相信方墨瑋也是，但是小蕊，不會是方墨瑋真愛的那個女人。」
「你對小蕊這麼沒有自信？」高楓的語氣有些不滿。不說程小蕊是他的女兒、身體內流著她的血這一點，光憑程小蕊自己的長相、懂事、善良、上進、大度等一系列優點，難道還比不過其他的女孩子？
顧瑤搖搖頭說：「不是對她沒有自信，是對方家沒有信任度。我的小蕊雖好。可是還是跟方墨瑋不配。」
高楓抹唇，對於這話心中倒是舒坦一點，道：「人和人，別說配不配，合適就好。一塊錢的打火機也能點著一萬塊錢的香煙。幾萬塊錢的一桌菜它還是離不了二元錢一包的鹽。」
顧瑤聽不進這樣富有哲理的話，說：「小蕊跟方墨瑋就是不合適，連性格也不合適。小蕊跟他在一起，只有受欺負的份，hold不住他的。」
高楓微笑說：「我不覺得。就覺得他們倆挺般配的。一般的時候是墨瑋打小蕊挨，偶爾又是小蕊打墨瑋挨。總有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樣男女間的感情就能繼續、就能長久。若兩方都強勢或弱勢，反而不好。不是嗎？」
顧瑤一直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太過弱勢，希望她是一個強勢的人，說：「所以小蕊跟他在一起，注定要吃虧。受欺負。」
高楓忽然覺得，他跟顧瑤從前之所以會錯過，也就是因為他們的觀念啊、看法啊。很多精神方面的東西都相矛盾，道：「你有沒有想到，即使吃虧受欺負小蕊也是心甘情願的？」
顧瑤說：「想過。所以才更不忍心，她那樣心甘情願，等將來方墨瑋一腳將她踹開時，她會痛不欲生。」
高楓稍微有點急了，說：「我雖不能保證最後小蕊和方墨瑋一定會在一起，但我願意看到現在小蕊跟方墨瑋在一起，因為這樣不論以後的結果如何，小蕊的生命裡都不會有遺憾，而且至少現在她是快樂的！她是我的女兒，若是方墨瑋敢傷害她，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聽到高楓最後一句話，程小蕊的身子驟然一彈。
但是因為乏困，她還睡著，捨不得睜眼。
夢，只是在做夢，她深深地覺得這只是夢裡的話。她不可能不是程勁松的女兒，從小到大，程勁松對她都很好……
精明的顧瑤發現了程小蕊的動靜，微微扭頭看她一眼，又望了望高楓，低聲提醒他說：「別說這個了，她會聽到的。」
高楓沉默下來，點了點頭。
程小蕊的真實身世，不打算讓程小蕊知道，不想擾了她那顆安定和安寧的心，也省得有些人對她不利。
高楓開始繼續專注的開車，等行駛了好一段路，他突然又說了一句：「小蕊和墨瑋的感情，我們不要干擾了，年輕人的事情，由年輕人自己決斷做主，鞋子到底合不合自己的腳，也只有他們自己感觸最深。」
顧瑤不吭聲了，心中依然嗤之以鼻。她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一點點暴露出來。方墨瑋的冷血無情、用情不專，也是如此。
高楓、顧瑤和程小蕊三人回到c城裡已是傍晚時分，天色逐漸變黑，已經上班的人也忙碌完了這一天，正值下班之際。
城市的各條主幹道上，霓虹燈依次開啟，五彩十色，炫目閃爍，車如流水馬如龍。
程小蕊暫時沒有想好自己今晚應該住在哪裡，高楓便給他們母女安排住所，在神州國際大酒店。
高楓想這樣程小蕊正好可以趁他忙碌時陪著顧瑤，以致顧瑤不會有時間空虛，不會有時間胡思亂想。若這幾天有適合的時間，他們一家三口還可以單獨相處，到這個城市有名的景點去轉轉玩玩，感受一下家的溫馨。
顧瑤的話，剛一到達這座城市，便性急的要跟程小妍見面。但是她暫時又不願見到程勁松，所以叫程小蕊給程小妍打電話時，先不對程小妍說具體有什麼事，就說姐姐請她喝喝咖啡，給她補發壓歲錢。
於是吃了晚飯，程小蕊便打電話把程小妍單獨的約了出來，而且就約在程家所住的小區附近。
高楓今晚還有事情要辦，所以剛好就程小蕊、程小妍、顧瑤三母女相約。七點多鐘，天色完全黑了，三人就於一家咖啡館見面，選了一個較為靜謐、與外界相隔的包廂。
十一年前顧瑤到東南亞時，程小妍還在襁褓中，所以此時在咖啡館見到顧瑤，程小妍並未表現出激動和欣喜，僅僅只是有些詫異和意外。
站在包廂的門口時，程小妍黑黑亮亮，像星星一樣的眼睛連續眨了好幾下，然後不可置信的看著程小蕊，問她：「媽媽？她是我們的媽媽？」
程小蕊從原先的座位上起身，邁到程小妍身邊，攙著她的一直胳膊，說：「是啊是啊，妹妹，快叫媽媽……」
程小妍挑了挑眉，相距不遠望著顧瑤，還是不相信程小蕊的話。顧瑤一邊向她投射著充滿母愛的目光，一邊也慢慢的起身，向她邁進。
「小妍，你都長這麼高了。」顧瑤臉上堆著笑容，給人感覺她是幸福不已的。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程小妍的面前，伸手過去，正要憐愛的撫摸一下她粉嫩的且帶著一點蘋果紅的小臉蛋兒。
不料程小妍趕緊將頭一扭，臉也偏向另一邊不讓她碰，蹙著眉兒再次小心地問道程小蕊，「姐姐，她真是我們的媽媽？」
程小蕊見顧瑤的表情斂住了，原本的喜悅也退去了大半，有些著急了，趕緊點頭對她解釋說：「是啊妹妹，她就是我們的媽媽，你還懷疑什麼？」
程小妍腦袋裡嘰裡咕噥，她伸手撓撓，稍微翹起了嘴巴，再次顧瑤，打量著她的全身上下，問：「爸爸不是說媽媽死了嗎？這麼媽媽還這麼年輕？而且你事先怎麼都不告訴我跟爸爸，說媽媽回來了，弄得現在這麼突然，我一點兒預兆都沒有？」
顧瑤緊張的張口想要解釋，可是苦於難以開口，話到嘴邊總又生生的嚥了回去。
程小蕊知道顧瑤著急，顧瑤擔心程小妍誤會自己，便替她解釋說：「妹妹，媽媽是有苦衷的，媽媽這些年都在東南亞，一直被壞人威脅和逼迫，過得很不好，姐姐也是前些天才知道媽媽逃回來了，妹妹，無論如何你先叫聲媽媽，然後坐下來讓媽媽一五一十的告訴你許多事情啊！」
程小妍還是彎著眉毛，嘴邊嘀嘀叨叨，手也伸向口袋，準備掏出手機，說：「我先喊爸爸過來再說。」
顧瑤一瞅她的動作，立馬制止她，按住她的手道：「小妍別……別告訴你爸爸……」
一旁的程小蕊也不停的對程小妍點頭，振聲提醒她道：「對對對，妹妹，你一告訴爸爸，念秋姐姐他們母女立馬就都知道了，媽媽暫時不願見到他們！」
程小妍被她們圍著，嘟起了嘴巴，更加不解了，用大人的口吻說：「這我就更覺得奇怪了。如果你是我的媽媽，那我的爸爸便是你的丈夫，為什麼你回來了，第一個知道的和想見到的人卻都不是他？這些年你身在外面，真過得不好嗎？還是如傳言那番，這些年你都跟別的男人待在一起，所以現在愧對我爸爸才不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