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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章 男友回家 文 / 劉夢翎

    初戀的夭折,郭懷東的背棄,以及這段時間的經歷讓程小蕊深深的自卑。程小蕊總以為方墨瑋是不屬於她的,但是她的內心,卻又總是把握著每一個能跟方墨瑋在一起的機會。哪怕跟他多待一秒,她便覺得自己曾經走過的生命裡,多了一秒的幸福。

    回家的路上,方墨瑋在開車,程小蕊又給程小妍打電話,程小妍要上六年級了,他們學校也是這兩天報到,所以程小蕊知道她在家,打電話喊她出來接他們,這樣避免一進家門見到的便是魯會萍和程勁松那兩張嚴肅的冷臉。

    方墨瑋忽然問她:「你妹妹跟我弟弟差不多大吧,幾歲了?」

    「十一歲哦,你弟弟了?」程小蕊打完電話後比較驚喜的看著他的側臉,這算是認識以來,第一次方墨瑋主動找話題跟她聊天。

    方墨瑋說:「我弟弟比我小十歲,十三歲。」

    「啊,那他的性格跟你一樣嗎?」程小蕊對於這點比較好奇,因為她覺得方墨瑋的性格很差,很陰晴不定,也很難伺候。

    「跟我完全不一樣,頑皮搗蛋得死,看到他我就煩。」方墨瑋回答說。

    「啊?」程小蕊眼睛瞠大了,她心裡希望方墨瑋的弟弟與他不同,這樣世上就少了一朵奇葩男。

    方墨瑋補充說:「他是被我媽慣壞的。」

    程小蕊更加訝異地問:「那你了?難道你不是被你媽慣壞的?」

    這時方墨瑋也扭頭稍稍望眼程小蕊,她一直歧視他的性格和脾氣,他知道,說:「不是,小時候我爸媽離婚了,我是我爸爸和奶奶帶大的。」

    「哦,對不起……」程小蕊以為自己觸到了方墨瑋的痛處,所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她心裡又大膽的猜測。造成方墨瑋性情分裂和善變的直接原因,是他在單親的環境中長大,從小缺愛又缺鈣。

    不,不對。谷琴說,方墨瑋是因為她而改變的,她曾經傷害了方墨瑋,方墨瑋最愛和最恨的人都是她,愛之深責之切嘛。

    每當腦海中迴盪起谷琴的那番話,程小蕊的心便泛著一種無法言明的酸楚感。

    此時方墨瑋難得沉靜,沒有狂躁或發飆的跡象。而且這幾天對她很溫柔,她便鼓足勇氣問他道:「墨瑋哥哥,你以前很愛琴琴,對嗎?」

    程小蕊這樣小心翼翼的問,方墨瑋忽覺心裡好像扎進了一根針,微疼一下,但是雙手依然握緊方向盤,目不斜視,「誰跟你說的?」

    程小蕊小手失落的抓了抓自己的褲子。說:「你以前喊我琴琴,我看出來了。」

    方墨瑋不懂哄騙女孩,所以也不隱瞞說:「嗯。」

    「那現在了?你還愛她嗎?」

    方墨瑋在想。他還愛谷琴嗎?這段時間他都沒有來得及細想這個問題。

    斷然是不愛了的,對她沒有激情。沒有佔有慾,有的只是漠然,距離,以及僅存的一點點憐憫之心。雖然從前他們確實愛過。而且感情真切,轟轟烈烈。

    想到這樣,方墨瑋忽然也很果敢的承認。他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也是一個可怕的人。

    「你還愛她嗎?」程小蕊重複問,她想知道。

    「不愛。」方墨瑋說。

    倏然,程小蕊小臉變的如蘋果一般紅,緊張的心,在一瞬間放鬆,高抬起頭抿著嘴巴,笑了。得到了方墨瑋否定的回答,她便沒了負罪感,覺得自己的這份愛情不再是偷來的,搶來的。

    到達程家所在的小區時,已是下午一點多,上午程小妍自個兒在學校報了到,這會一接到程小蕊的電話便高興的下樓來。程勁松和魯會萍都不在,一大早聽說郭懷東出事的消息便被程念秋拉去了醫院。

    方墨瑋將自己的奔馳越野車泊在廣場旁的一株古樹下,一個不太顯眼的位置,人則倚靠著車身。

    程小妍梳著兩根辮子,站著放目一望,敏銳的眼神一下子便瞅見了程小蕊。

    「姐姐!」程小妍蹦啊跳啊跑過去,張開懷抱要擁抱程小蕊。她知道姐姐這兩天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

    程小蕊則跟她抱了抱,然後摸摸她的腦袋,轉身看向身後的方墨瑋。

    程小妍這才一愣,十分驚訝,姐姐今天竟帶回了一個容色英俊,要身段有身段、要容貌有容貌的護花使者、白馬王子……

    「姐姐,這誰呀?這麼……」程小妍笑得一臉花癡,覺得方墨瑋帥,但是帥字她又說不出口。

    「他是姐姐的朋友。」程小蕊舔舔嘴巴告訴她說,樣子有點害羞,靦腆。

    「什麼朋友?」程小妍疑惑的看眼程小蕊,又看眼方墨瑋。

    方墨瑋衝她點了下頭,以示打招呼。

    程小妍還是不懂,撓撓頭,想:難道是男朋友?嗯,有可能。不,一定是!這兩天姐姐遇到了困難,有家不能回,一定就是跟他在一起,跟他睡!

    想著想著,她可愛的小臉泛起了開心的笑,馬上推開程小蕊,走到方墨瑋面前,二話沒說就向他鞠了一躬,朗聲說:「姐——夫——好!」

    方墨瑋微怔,站直身子擰了擰眉。

    程小蕊被程小妍嚇一跳,同時也注意到了方墨瑋凝著的表情,不禁輕拍程小妍後腦勺一下,趕緊提醒道:「妹妹你別亂喊!」

    「亂喊?姐姐,她不是你男朋友嗎?」程小妍回頭看她,撅著小嘴大為不解。

    程小蕊卻只覺尷尬,說:「別喊姐夫,喊墨瑋哥哥吧。你還沒有姐夫,墨瑋哥哥只是姐姐的普通朋友……」

    「哦。」程小妍有點委屈,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突然又記起暑假中期時,有一天程小蕊不顧天氣的炎熱,不怕中暑,不怕蛇咬,不怕累死,總之什麼都不怕,雞叫時便一個人從城裡出發。晚上狗睡時才趕回城裡,只為采制草藥做跌打水,說給一個朋友治療腿傷。

    這麼重要的朋友,莫非就是眼前這位「普通朋友」?

    程小妍心中豁然開朗,便大大咧咧地問:「我知道了,姐姐,墨瑋哥哥是你喜歡的人對不對?」

    程小蕊一羞,小臉又變得像粉冶的桃花,責怪程小妍道:「妹妹,你話真多。就不能安靜一會?」

    說完還偷偷朝程小妍擠一個眼色,示意她別扯這個話題了。

    程小妍偏不聽她的,她一直希望姐姐能快點找到新男朋友,早日將郭懷東那個負心薄義的男人忘得一乾二淨。又望向方墨瑋問:「墨瑋哥哥,七月份時,你的大腿肌肉拉傷了,是不是?」

    程小妍問這問題,程小蕊柳眉一皺,更顯嬌滴滴。尚未反應過來。

    方墨瑋奇怪地點了下頭,說:「嗯,你是怎麼知道的?」

    程小妍昂起腦袋瓜說:「我當然知道!那時我姐姐為了給你採製藥水,可謂連命都不顧了。所以我確定的,她喜歡你,很喜歡你!」

    程小蕊一顫,急得跺了下腳。「妹妹,你不要胡說!你再胡說我就不認你了,以後……都不理你了!」

    她很生氣。跑上前連忙摀住程小妍的嘴,讓她閉嘴。

    這些都被方墨瑋知道,她多難為情啊?

    程小妍掙扎,將她的手拿開,「我沒有胡說,這本來就是真實的事,一點都沒有胡說,我是好孩子,不會撒謊和編故事!」

    「你不是好孩子,你就是編故事!」程小蕊氣得連額頭上的碎發都豎起來了。

    「我是好孩子,我不會編故事……」

    兩姐妹在打鬧,爭論不休。

    方墨瑋目光輕輕移向程小蕊,這些他不知道,若不是程小妍說出來,他真的不知道原來程小蕊對自己這麼好,這麼的關心自己。

    傻丫頭。

    方墨瑋走過去,也摸了摸程小妍的頭,說:「叫姐夫!我喜歡聽叫姐夫!」

    「不,不好,明明……」程小蕊搖搖頭,糾結著有話要說。明明他們之間還不是確切的男女朋友,因為他都沒有很正式很認真的說,要她當他的女朋友的。

    不過不等她說出口,程小妍已經親切地攙住了方墨瑋的手臂,一個勁的喊姐夫姐夫,兩人關係似乎很好,很熟的往家裡那邊去了。

    「姐夫你晚上請我吃飯……」

    「姐夫,你以後跟姐姐常回來看我……」

    「姐夫你還有沒有弟弟?你弟弟是不是跟你一樣長得好看?有的話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程小蕊無奈想死,覺得丟臉,但又只得奔跑著追上他們。

    三人一同上了樓,程勁松等人暫時還沒有回,所以程小蕊心情比較輕鬆自在,到家門口時傻笑著對方墨瑋說,要他就站在外面等,不要跟她們一道進去了。她們家房子小,三室一廳,不到一百平米,而且她們的房間東西多。

    方墨瑋不肯,尾隨而入。

    因為擔心時間來不及,程小蕊便直奔主題,首先找到自己的背包,確保身份證和銀行卡在裡面後又塞了幾條內衣內褲進去,衣服則不帶了,昨天方墨瑋給買了三套,夠換洗。

    方墨瑋坐在她跟程小妍的床上,看她收拾,說實話,他長這麼大都沒有到過這麼小的房間,而且裡面還住兩個人。

    他冷沉說:「把你要的東西全部帶走,搬去跟我住,不准有意見!」

    程小蕊一怔,想想自己以後的週末和節假日,也確實不太願意常回這個家了,乾脆就如方墨瑋所願吧,跟他住,反正他既沒結婚又沒女朋友,那會還說了,他已經不愛琴琴了。

    程小妍也一臉快樂,表示沒意見,祝福他們。

    c市中心醫院是c市最好的醫院。

    昨晚郭懷東腿部和腦部都做了ct檢查,腦部輕度震盪,不算嚴重,用心治療一個多月即可康復,嚴重的是左小腿的粉碎性骨折,難以治癒造成殘廢的可能性極大。

    郭媽媽聽到這個消息時暈厥過去,對程小蕊的憎惡和仇恨也增多了無數倍。

    親戚朋友們都知道,郭懷東為人一向謙和友善,彬彬有禮,極少得罪人,如今卻遭遇這麼慘,他唯一得罪過和傷害過的人便只有程家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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