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煙花易冷人易分（上） 文 / 秋旻少爺

    新年一大早，朽兒就讓小茹叫醒了。「少爺囑咐的，少夫人您不能穿少。」朽兒擺弄著毛茸茸的披風，哀怨地看著小茹。「阿嚏。」朽兒揉了揉鼻子。「該。」阿斐在邊上笑。「你有沒有告訴亭芳爆竹要備好？」朽兒問。「自然的。不僅是爆竹，今年的煙花大會也是東方家承辦的。」煙花大會啊。說起這個煙花大會，去年也有一場，朽兒沒有被准許出去，只是在院子裡看到一點點火光，然後央著阿斐讓她爬到了牆上，才算是勉強看到了煙花。最後被家丁發現，阿斐還為此受了罰。

    看向阿斐的側臉，朽兒吃吃地笑起來。阿斐自然明白理由，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兀自走了出去。「小茹！今年咱們弄個大圓桌，一起好好吃頓飯啊！」朽兒笑瞇瞇地說道。「沒規沒距的。」小茹淡淡道。「不過，遵命。」小茹就是這樣的人，永遠這麼冷冷淡淡，卻是捨不得拒絕朽兒的。小茹其實和阿斐很像呢。

    朽兒走到院子裡的時候，幾個小僮是在偷懶著聊天，看到朽兒過來，立刻對視一眼，自顧自忙去了。怪彆扭的，下人們之間的八卦從來傳不到主子耳中，好像本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說他們是在聊什麼呢？」朽兒問身邊的亭芳。「這聊得東西多了去了。少夫人不會感興趣的。」朽兒看著院子裡那棵巨大的雪松，看了半天，轉過身往書房走去。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和自己是一個世界的人是誰？

    坐到案前，翻開書頁，入目的又是晦澀的字詞，語句。這樣的古書醫術她已看過不少於十本，然而，沒有頭緒。沒辦法從東方邑的症狀判斷究竟病源於何，她已經煩躁不安。「你不想知道救他的辦法嗎？」小語在耳中不知第幾次問出這個問題。「我不想。」朽兒回答，抱著頭。「你真的不想嗎？」「不，我不想。」她當然想，當然想知道怎麼才能救東方邑，她也相信只要她說想，小語會告訴她方法，可是她有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比以往更強烈，只要聽了小語的話，她會失去些什麼作為代價的。小語還在耳中糾纏著詢問，朽兒只覺得頭痛欲裂，不想聽她說話，不

    「少夫人。」孟天？簡直是救星。朽兒睜開眼：「什麼事？」「今年的煙花大會恐怕少夫人去不了了。」孟天很遺憾地看著朽兒。「為什麼！」「大少爺吩咐的，我也不知道原因啊」東方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都跑那麼遠了還管得這麼寬！「不可能！」朽兒義憤填膺道：「他說不許去我就不去啊，今年的煙花大會我非去不可！」孟天眉頭一皺：「少夫人，還是不要去比較好吧。」朽兒大眼一閃，「不告訴他不就好了。」煙花大會哼，去年看不成，今年非看不可。

    東方邑不許朽兒去看煙花大會是有理由的，每年這個時候拐賣少女的事就特別說，朽兒身邊又沒個人跟著，他總歸不放心。他自然也知道朽兒這脾氣是不會聽的，也就做好了兩手準備，派了暗衛首暗中跟隨，保她安全。此時皇宮中的東方邑正端著茶，垂眼看著桌上的紙，想畫什麼，卻不知該畫什麼。

    「東方兄似乎安逸得緊。」隱忍低沉的男聲傳來。是個華服的男子，玳瑁綰髮，隨意慵懶。東方邑不語，只是繼續看著那張白紙，提起筆。「不知事情東方兄考慮地如何？」東方邑放下筆，一滴墨滴落，迅速暈開在宣紙上。「三皇子很有手段。」他不卑不亢的樣子確實讓人惱火。「在下無能，還請三皇子另請高明。」三皇子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聞人虔的交情。」他陰險地瞇起眼，單手捏住東方邑精緻的下巴。「可是，不管你是否站在我這一邊，他，時日不多了。」東方邑不悅地扭過頭，被一個男人這樣捏著下巴的感覺讓他很惱火。「那是從前。」

    「啪啪啪。」三皇子拍了拍手。「那便是願意幫我了。」他邪笑著看著東方邑。「總算你有自知之明。」東方邑始終沒有看他一眼，垂眼看著宣紙上的墨漬微微出神。「名不虛傳俊美有聞人虔，陰柔有東方邑。」三皇子歪頭笑了，看著東方邑柔美的五官，難免衍生出染指的意思。「請三皇子回。」東方邑被徹底激怒，冷淡的聲音已乾脆零下。三皇子也不多說，「告辭」就離開了。

    聞人虔。

    這個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