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病勝西子多三分 文 / 秋旻少爺

    簡直不像是自己的腿。

    沉重，並不是平時會有的酸麻，要是有那種磨人的感覺的就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不尷不尬地，似乎沒有知覺。腿是不是廢了？這樣一個不好的念頭閃現。看到東方邑略微古怪的神情，朽兒不自覺地往他腿上看去。

    「讓亭竹叫大夫進來。只說我太累不想去了。」看著東方邑略帶抱歉的神情，朽兒心裡咯登一下，東方邑的腿果然……沒敢讓自己多想，朽兒下了床，告訴了亭竹。

    先生回來的時候神色也很不對勁，身後的是亭芳亭竹，孟天他們，並沒有其餘的下人。東方邑示意朽兒看著下人們，這種樣子，簡直就像是在說什麼遺囑，來告訴她在沒有他的日子裡，這個東方家，該信的人是哪一些，不該信的又是哪一些。侍人們抬進來的是一口浴桶，和朽兒洗澡用的那個浴桶不同，這個浴桶邊緣豎著數量足以令人發怵的鋼針，一根根尖銳無比，似乎在訴說著自己多不可侵犯。浴桶冒著熱氣，孟天和另一個侍人將浴桶放下，另一個侍人朽兒想了半天都沒有想起來是在哪裡見過他，面生的很。

    大夫遣退了幾個丫鬟，示意那個面生地緊的下人去扶起東方邑。朽兒就一直在邊上站著，大夫看了看東方邑，想詢問是不是要讓朽兒也出去，東方邑卻搖搖頭，虛弱的模樣讓朽兒心裡一緊。「即使攆她出去她也會想方設法，進來的。」

    看書]！網最快『到東方邑的身後，雙手撫上他的兩邊頸項。被鋼釘刺穿的傷口以令人出奇的速度癒合。那是什麼？從東方邑右脅下似乎蔓延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暗紅色，從一條紅線分支成數條，一點一點蔓延著。好像東方邑只是一株植物，正在不斷吸收著水裡侍人的鮮血。

    「咳！」東方邑劇烈咳嗽一聲，嚇得朽兒就要跑過去看他，卻被大夫制住了。東方邑唇色漸漸變得蒼白，嘴角滴落的兩滴紅到發黑的血。

    眼裡升起的水霧讓朽兒已經看不清東方邑了。腦袋還是暈暈的，都是嘰裡咕嚕的聲音。「他……每個月都要這樣嗎？」大夫只是點點頭，彷彿也不忍心。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浴桶中的霧氣也漸漸消散了。侍人彷彿是鬆了一口氣，鬆了手，將東方邑抱了出來。東方邑沒有睜眼，四肢也只是無力地懸在半空中。侍人將東方邑放在鋪上了棉毯的床上。「走吧。」大夫看了一眼朽兒，對侍人說道。侍人點點頭。

    偌大的屋內，又只剩下兩人。

    秋季的涼薄與無情朽兒深知，用白絹輕輕拭乾東方邑的身子，每一寸，每一縷，並沒有覺得什麼彆扭。他現在安靜**的像新生的嬰兒。拭乾了，為他蓋上被子,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他蒼白的病容。你在做不好的夢嗎？關不關於我呢？朽兒想問，卻忽然在心底嘲笑起自己。

    好喜歡他。

    真的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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