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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誰是幕後主使? 文 / 斜雨江南

    胡太醫聞言幾乎嚇得癱倒在地,卻也只能強撐著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不待走到雲素裳的榻前,便是雙腿一軟,竟結結實實地撲倒在了地上。

    「喲,胡院首這是在做什麼呢?娘娘雖然醒了,您老人家也不用激動成這個樣子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這件大喜事中沒有您老人家的功勞,所以您才會這樣愧悔無地呢!」秦念飛陰陽怪氣地在一旁笑著,趁人不備忽然伸出手,將胡太醫狠狠地扯了起來,一把甩到榻前雲素裳的身邊。

    胡太醫本來就未必十分靈光的腦子轉了半天,始終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辦法,只好顫抖著身子側身跪到塌下,本來是一個號稱脈息極好的老手,此刻竟然顫抖得連病人的手腕在何處都找不到。

    「回……回稟皇上,娘娘脈息雖弱,但已有恢復之相,只要調養得當,便有望痊癒……」

    「哦,那倒奇了,一個『五內不堪重負』的『油盡燈枯』之人,如何能有望痊癒?胡太醫莫不是開玩笑的吧?」在下首伺候的舒姑姑忽然冷笑一聲,不顧尊卑地衝到前面來,指著胡院首的鼻子冷笑道。

    「那是……是沐王爺醫術高明,微臣……微臣汗顏無地!」胡院首跪伏到秦翰飛的面前,一邊不停地叩頭,一邊嚎啕大哭起來。

    秦翰飛厭惡地皺了皺眉,正要開口,那舒姑姑卻又冷笑著諷刺道:「胡太醫倒是謙遜得很,我們婉雲軒的人對您的醫術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吶!您能把好好的一個人在短短數日之間治死了,也算是老大的本事不是?」

    胡院首一向自視甚高,平日這些宮中的內侍宮女們,哪個見到他不是恭恭敬敬地問候著?今日舒姑姑一詞一句都帶刺,只震得他老胳膊老腿都發麻起來,卻無奈一個字都不敢多言,只得在秦翰飛面前用盡了全力伏下身去,只恨不能把整個人都貼在地面上。

    秦翰飛握著雲素裳漸漸有了些暖意的手,心中湧起無盡的歡喜和愧疚,想到她受的那些苦竟然是有人刻意為之,他便恨不能將罪魁禍首挫骨揚灰!

    「交代出主使,朕可以考慮放過你的九族。」平靜的聲音裡,蘊含著巨大的風暴,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都不由得顫了幾顫。

    「皇上明鑒,皇上明鑒……臣真的不曾行那下毒害人之事啊!」砰砰砰的叩頭聲響徹殿中,聽得每個人心頭都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秦翰飛聞言,目光愈發冰冷:「冥頑不靈,便莫怪朕不曾給過你機會!舒雅,朕記得你當日曾說過,胡院首開的藥,似乎頗有奇效啊?」

    舒姑姑恭敬地俯身上前,看向胡院首時,那目光卻變得極其冷厲起來:「確實如此!娘娘最初只是心中煩悶不思飲食而已,胡太醫卻說是病情凶險,若調養不當便是鬼神難救!後來娘娘病情越發沉重,湯藥一概不能下肚,奴婢們只知用盡方法勸湯勸藥,卻仍是止不住病勢凶險——如今想來,倒是不能服藥的那幾日,病情反而不像前幾日那樣沉重……」

    秦翰飛默默地聽著,唇角忽然勾起一個奇怪的笑容,慢慢擴大起來,最終自嘲地笑出聲來:「聽見了嗎,胡太醫?你應該很得意吧?就在朕的眼皮底下你都敢下毒害人,宮中上下卻將你當做救命的神仙一樣供奉著!」

    「臣,並未……」

    胡太醫伏在地上連叩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本待出言辯解,那口中卻連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

    「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桃兒,去取藥渣來請沐王爺驗看,好還胡太醫一個清白啊!」舒姑姑惱怒地厲喝一聲,指著胡太醫的鼻子冷笑起來。

    桃兒答應一聲轉身便往外走,那胡太醫卻已經沉不住氣地哭叫起來:「臣罪該萬死……」

    「哼,萬死?你若有一萬條命,朕必定賜你萬死!」秦翰飛咬著牙忍著滿心的忿怒,冷笑著說道。

    「皇上,」舒姑姑忽然回身跪倒在秦翰飛的面前,「一個太醫不會有毒害娘娘的理由,此事必定有人指使,請皇上明察,莫使主子枉受了這番折磨!」

    秦翰飛略一沉吟,正要吩咐,門外忽然響起嚎啕的哭聲,卻是先前偏殿養病的詩筠披頭散髮地闖了進來:「皇上明鑒,幕後指使之人必定是霞影殿的那位主子,再不會有別人!」

    「胡鬧!你可知胡言惡語中傷主子是何罪名?」秦翰飛的臉色瞬間鐵青起來。

    詩筠雖是一進門就跪在了地上,神色卻滿是倔強,毫無恭敬謙卑之意:「奴婢沒有胡言亂語!娘娘養病期間,霞影殿主子三番五次前來挑釁,明知娘娘受不得氣,偏要每日冷嘲熱諷不止,每次都要氣到娘娘吐血才肯罷休!她若非有意行兇,焉得狠心如此!」

    秦翰飛沉吟片刻,冷著臉說:「芊芊是心直口快了些,朕自會懲處她。但她不是心底歹毒之人,下毒之事,應當與她無關。」

    詩筠不甘心地抬起頭來正要繼續爭辯,秦翰飛忽然感覺到手上握著的纖指微微動了一下,忙回頭看時,卻見雲素裳不知何時已經微微睜開眼睛,迷濛地看著他。

    「雲兒,你醒了!你可終於肯醒來了……」

    雖然已知她會醒,但當真正看到這一刻的時候,秦翰飛還是激動得語無倫次起來。

    雲素裳緩緩動了動唇角,勾出一個意味莫名的笑容,接著便懶懶地再次閉上了眼睛。

    「她怎麼了?」秦翰飛霎時又是慌張起來。

    秦念飛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冷笑道:「沒事了,只是不想看到你而已。」

    「胡說……」秦翰飛本能地想反駁,話到嘴邊卻又沒了反駁的底氣,只得冷著臉看向幸災樂禍的秦念飛,那目光冷森森的,大有準備卸磨殺驢的意思。

    「呵呵,剩下的就是皇兄的家務事了,臣弟不便打擾,皇兄,記住你今天欠了臣弟一個人情,改日臣弟會親自來討!告退了!」秦念飛很聰明地提起早已收拾好的箱子,在兄長發怒之前,夾著尾巴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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