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2章 入住王府豬圈 文 / 淡水隱荷

    宮外，沐王府。

    一覺夢醒，已是恍如隔世。

    「姑娘，醒一醒。」聽到輕微的叫喚聲，昏睡的曲嬋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唔，頭好痛。」曲嬋醒來，發現身下是一片乾枯的稻草，頭頂隱隱看見木樑，耳邊還不時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

    「你著涼了，不要亂動，這是薑糖水，加了驅寒的肉桂和幾味藥草，你趁熱趕緊服下吧。」

    與她說話的是一個女子，穿著一件素淡的淡蘭色的布裙，裙上繡了蘭花樣子，女子打扮簡約，只別了一朵蘭花簪子，腰間有個繡著蘭花的香袋。

    更難能可貴的是她溫柔美麗的臉蛋，讓人想起一句清朝的詩句，婀娜花姿碧葉長，風來誰隱谷中香。不因紉取堪為佩，縱使無人亦自芳。

    「你是誰，這又是何處？我的頭好暈。」曲嬋迷糊的問道。

    「你在雨裡淋了很久，受涼後會感到一些頭暈。這裡是沐王府，你是被皇宮裡的人送到這的，我是王府裡的丫鬟，我叫蘭兒。」端著藥碗自喚蘭兒的女子溫順的解釋道。

    說是丫鬟，氣質和外貌都不像是個普通的丫鬟

    「什麼，我已經到了沐王府了那麼說來，笙亭我要去找她！」想到張笙亭獨自在奴庫受罪，曲嬋薑糖水也顧不上喝，清醒不少，扶著破舊的牆面就想站起來。腳一軟，又坐了下來，她本能的伸手摸了一下額頭，該死的，發起了低燒。

    「曲姑娘，你切莫亂動，你已經昏迷了兩天了，好不容易才醒過來，別再折騰自己的身子了。」

    「笙亭在奴庫受罪，生死難料，我這樣獨自一人苟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曲嬋自諷的勾起嘴角，白暫的臉上浮現出羸弱的美。

    「話別這麼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曲姑娘是有福氣的人，既然能活下來，為什麼不向前看呢？」

    「說的容易，笙亭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她情如姐妹，怎麼能把她一個人拋在皇宮那個鬼地方。」曲嬋一想到嬪舞宴上發生的種種，心底就湧起一陣熊熊火意。

    「既是有牽掛的人，就更該好好的活下去。有人說，人一生下來就是受苦的，碰壁之事更是數不勝數，若是一任安逸如意的生活，得來的悲喜也就變得無滋無味了。」蘭兒平和的勸說著曲嬋，溫婉的如一塊泡在溫泉裡的蝴蝶玉。

    曲嬋凝神看她，心中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蘭兒姑娘，我看你挺眼熟的，說話氣度也不凡，為何要屈身在王府當一個丫鬟。」

    「這這說來話長，曲姑娘還是把藥先喝了吧。」蘭兒眼中劃過一絲尷尬，岔開話題。

    曲嬋看出不對勁，本想問的詳細點，鼻子裡卻突然灌進一股難聞的臭味。「唔，好臭，為什麼我老是聞到一股豬騷味」曲嬋轉頭看了看四周，大片稻草，破舊的柵欄，幾道有裂紋的牆壁，隔著中央一道牆還能聽到豬拱槽子的聲音。

    「這裡是豬圈，是王妃的意思」蘭兒歎了口氣，說道。

    「王妃？就是那個傘語欽的表姐？」曲嬋心中立即湧上一股反感。幸虧，豬圈裡隔出了一個放稻草的小空間，要不然她就跟豬同眠了。

    「噓，輕些說話，王妃是皇貴妃娘娘的親表姐，名為朱英雀，是王爺唯一的妻室。王府的人都叫她雀王妃。你要是見到她，一定要好生說話，切莫得罪。」提及這個雀王妃，蘭兒的臉色不太好看。

    「想也知道，跟傘語欽那種人是親戚的人，又能好到哪裡去，豬圈呵呵」這是她人生第二次睡豬圈，曲嬋的抓緊身邊餵食豬的稻草

    「唉有些話，放在心裡便好，快把藥吃了。」蘭兒再一次把藥碗遞給曲嬋。

    曲嬋看了看藥碗裡的薑糖藥湯，再看了看蘭兒，這女孩看上去不像是個壞心眼的人，說話談吐也有氣度。曲嬋接過碗，一飲而盡。

    「謝謝蘭兒姑娘的照顧，曲嬋銘記心中。」

    「呵呵曲姑娘客氣了，同是天涯淪落人，又何必如此拘禮」蘭兒見曲嬋喝了藥，鬆了口氣。

    「同是天涯淪落人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曲嬋不解的問。

    「沒什麼，你喝了藥有沒有好點」

    「我好多了，我身上的衣服也是你幫我換的吧，蘭兒姑娘，謝謝你為我做的。」曲嬋身上那刺人的舞衣已經被換成了一件粗陋的布衣，身上也被擦了藥，她想，一定是這個蘭兒幫的忙。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我見你那衣服內裡藏針，不適合穿，就替你更換了」

    「蘭兒，你面帶愁色。我看的出來，你也是個性情中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經歷了一番的磨難，曲嬋對待事情變得清明許多，並非是不知進退，而是看出這個蘭兒藏有心事。心裡雖然擔心笙亭心切，但冷靜下來，覺得這個蘭兒說的道理也沒錯。

    「這」蘭兒別過頭去，面色有些悲傷，正要開口，豬圈的門突然被人踹開。

    「王妃有令，曲姨娘要是醒了，立即去大廳拜見王妃。」踹門的是一個長得四大五粗的下人，豎著眉毛惡狠狠的說。

    「王妃要見我？」曲姨娘，一下從曲秀女變成曲妃，又貶為曲姨娘，如此快速變化的稱呼，她差點吐舌。

    「耳朵瞎了嗎，趕緊跟我走。」下人沒好氣的說。

    曲嬋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擔憂的蘭兒，拍了拍身上衣服沾著的雜草，緩緩的站了起來。

    「蘭兒，那我去了」躺了那麼久，腿都不太好使了，這會兒要見那個雀王妃，定然不會是什麼好事，曲嬋神色凝重的跟蘭兒告了別，步伐沉重的離開了豬圈。

    「恩」蘭兒望著曲嬋離開的背影，面色有些惆悵

    一會兒的功夫，踱步到了大廳，一路上看見王府裡的陳設，以及房屋和風景，比大戶人家的還不如，下人也很少，窮酸的不行。

    唯獨算的上華麗就是一棟叫雲雀閣的地方，磚砌的不錯，還有大把侍女進進出出，估摸著就是這個王妃住的地方，也是曲嬋現在被帶去的地方。

    曲嬋被帶進了雲雀閣。

    「王妃娘娘，曲姨娘已經帶到。」一走進去，立即有人稟報。

    曲嬋被按在地上下跪行禮，還沒來得及行禮，身邊稟報的下人已經遭了秧。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巨響，隔空打下來。隨即，一個身穿綾羅綢緞，坐在彩珠玲瓏座上身形肥胖的女人映入了眼簾中。

    「什麼曲姨娘，本王妃什麼時候准許你們叫她姨娘了，這個月月錢不想要了是不是？」這個肥胖的女人頭戴各種珠串玉簪，手上也戴滿了鐲子碧玉，穿的是包鎏金喜鵲登梅，攢絲繡鞋，純金銀花耳環，三層輪胎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腰身，長得更是「閉月羞花」，多看兩眼都想吐，本就臉上長了好幾顆黑痣和雀斑，還作出一副刻薄刁蠻的樣子，比包租婆還要潑婦。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奴才失言，奴才嘴笨不會說話，請王妃恕罪啊。」被打的奴才連連下跪求饒，剛在曲嬋面前那股得瑟勁兒一下就慫的跟娘炮似的。

    足足一百八十斤的重量，那一巴掌下去，可見份量。

    噗赫曲嬋沒忍住，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曲嬋的笑正好被朱英雀抓了個正著，抖擻著手上的肥肉和四五個玉鐲，就指著曲嬋，凶神惡煞。

    「我沒笑什麼啊，我只是覺得王妃娘娘氣質不凡，這些下人太沒規矩了，竟然得罪王妃娘娘。」曲嬋冷笑一聲，如此庸脂俗粉，怎麼會是沐子儒的正室王妃，想必，也是傅修和傘語欽的安排。

    這貨兒看上去肉多無腦，能擺出這麼五花八門的架勢，定是受了傘語欽的福，要不然，連路邊的一個阿貓阿狗都算不上。

    只是有一點曲嬋想不明白，傘語欽容貌端莊，又貴為皇貴妃，怎麼會有品相這麼差的親戚，費解

    「哼，別以為討好本王妃，本王妃就會原諒你。今天把你叫來，就是要你幹活的。我是王府裡最貴氣的人，王爺都聽我的，誰要是敢不聽我的話，我就讓她做最多的活兒，折磨死她。你得罪了皇貴妃娘娘，就等於得罪了我。不自量力的東西，你連當妾都不配。」

    「來人，把她帶到廚房的小院裡，分配三個人的活兒給她幹。要是幹不完，餿饅頭都不許吃一個。若敢偷懶，就拿棍子抽死她。」

    這個身材頗有份量，容顏又醜陋的王妃一邊趾高氣揚的欺壓曲嬋，一邊手裡拿起一隻肥的流油的雞腿在嘴裡津津有味嚼著。

    此人，跟豬真是沒多大區別，恃寵而驕，明明就是個庸俗婦女，仗著權勢，才這樣囂張。

    想必沒什麼心計，應該只是奉了傘語欽的命令，要折磨曲嬋。

    曲嬋快速轉動眼珠，此番從皇宮出來，她就像被洗了一遍腦子，自我感覺成長不少。

    曲嬋自知，此時不能衝動大咧.她不停的思考著，希望能想出個權宜之計，不受這個女人的欺壓。

    恰好，就在這時，好好吃著雞腿的朱英雀，突然把雞腿扔在地上，淬了一口口水，表情突然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