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刀術：薄如紙 文 / 應縣木塔

    第二天大早，張文祥就起來了，站立在二樓，面對太陽吐納吸氣，閉目養神。酒棧恢復營業，跑堂把門板卸下來的時候，一些老食客迫不及待得闖了進來。一個和跑堂相熟的食客氣沖沖的對著跑堂質問道：「小三，昨天怎麼回事兒啊，不知道爺幾個好這一口，為什麼停止營業啊？」

    跑堂陪著笑解釋道：「四爺，您不知道，昨兒個我家掌櫃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侄兒，為了好好招待他，所以昨兒個沒有營業，還望大家多多擔待。不過我家掌櫃說了，一則給大家賠罪，二來要慶祝叔侄重逢，今天酒水免費，菜餚半價，還請眾位隨意取用。」

    四爺一聽，樂得合不攏嘴，連連拱手道：「喜事兒，喜事兒啊，這親侄兒到了，是該好好招待，黃掌櫃今日也是太客氣了，我等不能不給面子，三兒啊，老規矩，半斤燒牛肉，二兩老燒。中午再給我備一席酒宴，四爺我要請客吃飯。」其他人也紛紛向跑堂道喜，跑堂一一回禮，然後忙著下單。

    其實跑堂今天是最不開心的，昨天歇業一天就算了，今天還莫名其妙地搞什麼促銷活動，這要是往日生意，那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損失，更何況，這個來路不正的親侄子。

    「昨天還要打要殺的，今天就是親上加親，而且這兩人怎麼看都不像親叔侄啊，」跑堂鬱悶地嘀咕著，有心提醒黃掌櫃，可看著他滿面笑容實在說不出口。

    「唉，幹活吧，今天看來又要來不少蹭吃蹭喝的了。」跑堂傷心的想著。

    這個時候，黃掌櫃已經完成了配菜，至於具體烹飪工作就交代給了自己的幾個學徒。黃掌櫃帶著張文祥從酒棧後門走出，穿過兩條小巷子，進了一間茅草屋。屋內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塊肉，還有那把屠牛刀。

    黃掌櫃對少年說道：「江湖浮沉數十載，轉眼萬事皆空，我黃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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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肉這件事情，對於張文祥來說，還是頭一次。儘管以前出刀就要刀刀見血，可畢竟那是在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自保，很難去控制心神體驗那種馬刀破肉的感覺，而且少年內心中對於廝殺極度反感，他只是單純的喜歡刀。現在像一個廚師一樣，去切一片薄如紙的肉片，少年感覺有些怪異，不過與自己以前傳統的刀法練習，這樣的訓練似乎更具有挑戰。

    少年學著黃掌櫃，凝氣沉神，腦中回想著黃掌櫃出刀力度和角度，揮出了自己那一刀。

    刀風冷冽，那一刻少年似乎感覺到了屠牛刀破空之感，心中不由一讚，真是把好刀。此刀刀柄約為刀身三分之二，適合雙手橫握，刀身經過多年使用有些油漬，略顯灰暗；不過刀刃應該有特殊處理，發著刺眼的金屬冷光，在急速的揮刀過程中，似乎能聽到刀刃劃破空氣的「辟啪」之聲。

    不過感歎完屠牛刀的精良之後，少年便是一個大窘，面色通紅。那塊鮮嫩紅潤的牛肉穩噹噹的躺在桌子上，沒少一絲，剛才屠牛刀是真得滑過了肉塊上的空氣。

    少年吞吐了一口丹田氣，神定靈台，雙眼如炬，雙手緊握刀柄，揮出了第二刀。刀風依然冷冽，牛肉塊依舊紋絲不動。少年不由心中一沉，趁著第二刀刀勢，連續揮出了十八刀。在每一次揮刀之時，張文祥都去感受屠牛刀的運動軌跡，去觀察刀面到肉塊的距離。

    這十八刀，刀刀落空！

    為了讓自己第一刀切的肉片最薄，張文祥刻意的出刀高於肉塊位置，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不過十八刀的練習並非沒有成果，刀面到肉塊的距離從一指寬降到了半指寬左右。

    張文祥閉著眼睛回想了剛才練習的感覺，心中琢磨了許久，再次出刀。這一次，整個牛肉塊跟著屠牛刀飛向了空中。看著在地上翻滾的牛肉塊，少年有些瞠目結舌，原來自己調整好了角度，卻忽視了出刀力度，牛肉筋絲繁多，很難切斷。

    看來捷徑對於自己是不存在的，想要實現刀術薄如紙速成是不大可能了，張文祥只有一刀一刀地練習，從上往下調整刀面到肉塊的距離，壓縮半指寬距離。

    於是整個一天，少年出刀無數，揮汗如雨，每練半個小時，便沉思一下。

    很快，夜降臨了。

    黃掌櫃左手帶著馬蹄燈，右手帶著酒菜出現在茅草屋前。少年抱著刀，坐在地上靠著桌子睡著了，臉上掛滿了汗水痕跡。黃掌櫃很是心疼，匆忙把手上東西放在桌上，叫醒了張文祥：「侄兒，醒醒，怎麼練的如此賣力，都快虛脫了!」

    張文祥醒來後，只是看著黃掌櫃笑。

    黃掌櫃心有所悟，抬頭望去，心中非常震撼。只見廳堂中慢慢都是薄薄的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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