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5章 天亮之前 文 / 步槍
南港市局，市局駐地這天晚上特別的忙，刑警隊的人全部加班。上面已經下死命令了，必須要在天亮之前查清楚第一小學中毒事件。
「首先要搞清楚是食物中毒還是人為投毒！其次，如果是食物中毒，食品的來源，相關人等，全部要查出來！如果是人為投毒，馬上立案投入全部力量偵查！天亮之前我要向全市人民明明確確地發佈信息！」
苗華正大步朝刑警隊走去，耳邊迴響著的是市長的指示，一句比一句重。
造成四百餘人中毒，嚴重的三十多名學生還在醫院接受治療和觀察，而且大部分都是十歲以下的孩子。這種事件在南港的歷史上還屬首次。
也就難怪市長在給苗華正下達指示的時候，瞪紅了眼。
「苗局！」
看見苗華正走進來，刑警隊的人紛紛起立打招呼。苗華正點頭示意，走到中間。刑警隊隊長王妍手裡拿著一疊材料快步從辦公室裡走出來，抬眼看見苗華正，便走過來，匯報道：「苗局，學校相關人等的口供都梳理出來了。」
苗華正抬了抬手，低聲說，「到你辦公室說。」
刑警隊的人保密意識是很強的，看見局長和隊長的樣子，顯然是有些不適合公佈的機密話要說，於是大家都紛紛繼續開展自己的工作。
到了辦公室裡，苗華正不等王妍說話，便說道，「我從市府回來的路上，接到了內務局龍處長的電話，他們已經先一步控制了幾個重點嫌疑人。環球兒童基金南港分部的主任和劉鑫和誠意食品銷售公司的老闆何金水。」
王妍眉頭跳了跳，問，「又是李麥？」
點了點頭，苗華正說，「教官的孩子在第一小學上學，除了這麼大的事情，教官不可能坐視不管。」
「好吧，起碼省了我們很多功夫。」王妍意興闌珊地說。
苗華正說道，「市長下了死命令，天亮之後要召開發佈會，給市民一個交代。所以在此之前，我們要弄清楚第一小學中毒事件的來龍去脈。」
「一個晚上？」王妍吃了一驚。
「已經很寬厚了。」苗華正說，「南港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大規模的群體中毒事件，上面的壓力非常大。我估計這件事情完了之後，上面得換人了。」
「好吧。我馬上去內務局那邊把人帶回來。」王妍說。
苗華正阻止了她，說，「龍處長一會兒親自把人帶過來。你現在去把人召集起來，我們開個短會，抓緊時間。」
「行。」
兩人走出辦公室，苗華正朝會議室走去，王妍大聲召喚著部下們到會議室開會。
幹警們在會議室集合，大家圍著長條桌站著並未坐下，日常的短會和碰頭會一般都會在五分鐘到十分鐘之內完成，對於恨不得把一分鐘當成一個小時用的刑警隊來說，坐下開會喝點水是很沒必要的舉動。
「王隊長，把情況介紹一下。」苗華正沉聲說。
王妍點點頭，打開件夾，低頭看了眼，抬起頭掃視一圈，說道，「第一小學中毒事件，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是，事情是由環球兒童基金慰問學生時發放的食品引起的，相關部門進行了檢測，食品嚴重過期，這是導致食物中毒的原因。根據市府指示，我們拘捕了相關責任人，第一小學校長上官清風以及負責慰問事宜的學校行政人員。」
看了眼苗華正，王妍說，「剛剛接到內務局通報，他們已經查封了環球兒童基金，逮捕了南港分部主任劉鑫，他們也查出了食品的源頭，誠意食品銷售公司的老闆現在也在內務局的手上。晚些時候內務局的龍處長會把這兩個關鍵性嫌疑人送過來。」
幹警們你看我我看你，其中有人說，「又是內務局，事情都讓他們做了，要我們市局幹什麼。」
馬上有人附和說道：「是啊，兩個關鍵嫌疑人都落網了，這事兒基本就算完了，人一到一審，就都清楚了。還要我們幹什麼。」
「內務局管的也太寬了吧，他們不是負責反特的嗎，怎麼什麼都管上了。」
也不怪市局怨氣十足，從反暴恐案開始到現在，市局刑警隊負責的案件都有內務局插手的影子。插手反暴恐案件還可以理解，畢竟內務局也有反恐的職責。但是刑事案件、社會事情都插手，就未免過分了。
苗華正自然不能說那是因為第一小學的學生裡有一位是太子爺。
敲了敲桌子，苗華正說，「內務局插手自然有他們的道理，誰也不知道裡面是不是牽扯出了涉及危害國家安全的事情，而且，從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來看，內務局搶先一步查到了源頭，也有可能有來自上面的命令。總而言之，咱們跟他們性質不一樣，他們代表的是維護國家安全，一切以此為重。」
頓了頓，苗華正說，「市長下了死命令，天一亮，就要看到完整的調查報告。內務局先一步查封了環球兒童基金南港分部和誠意食品銷售公司，對我們來說是有幫助的，節省了大量的時間。」
說著，他看向王妍，「王隊長，一會兒人送到，馬上進行審訊，組織人手把整件事情的脈絡整理出來。五點我要看到完整的報告。」
「是。」王妍點頭。
苗華正掃了眼幹警們，說，「有發牢騷那功夫，還不如抓緊時間幹活。」
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會議室。
大家面面向覦，王妍揮了揮手，說，「動起來吧，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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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妍在會議室裡抱著胳膊來回踱步思考了一陣子，然後快步出去，朝苗華正的辦公室走去。
苗華正在辦公桌那裡整理著桌面，準備開始加班處理事情，看見王妍走進來關上門，他抬起頭，問道，「有什麼新情況？」
走過來，王妍盯著苗華正，說道，「我聽你的意思，第一小學中毒事件並非那麼簡單？」
微微愣怔了一下，苗華正想了想，示意王妍坐下來，然後走到一邊去倒了一杯開水放在王妍面前，沉吟著說，「事件很明顯，學生中毒是因為食用了嚴重過期零食引起，相關責任人也很清晰，這件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王妍喝了點水，等待著下，她知道苗華正還有下。
想了想，苗華正說，「但這件事情肯定牽扯出了更嚴重的事情。依我對教官的瞭解，他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浩浩當時被綁架，這麼嚴重的事情他也沒有瞞著市局。」
王妍迫不及待地說：「你是說，要麼是環球兒童基金，要麼是誠意食品銷售公司，帶出了一些更加嚴重的事情。誠意食品銷售公司我查過，沒有什麼背景，很小的一家公司。這麼說，出問題的職能是環球兒童基金了。」
搖了搖頭，苗華正說道，「那只是我的感覺，現在沒有任何跡象表明環球兒童基金有問題。但是，教官讓內務局搶先插手調查，肯定另有原因，並不只是學生中毒這麼簡單。」
頓了頓，苗華正說，「你還是不要管了吧，把學生中毒事件查清楚比什麼都好。」
王妍皺了皺眉頭，說，「苗華正，這似乎不符合規矩吧？如果環球兒童基金有問題，我們才是正管。一會兒審問了劉鑫，如果我找到蛛絲馬跡，我一定不會放過的。」
苗華正知道王妍的脾氣，她認準的事情，你很難讓她改變主意，之前很多例子已經證明這一點。
「如果涉及到國家安全方面呢？」苗華正問。
王妍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走過去捏了捏王妍的肩膀，苗華正說，「我知道你一直對教官有偏見，但那些都是基於你不瞭解他而造成的。過去的幾個案子，你還看不清楚嗎。教官不是普通人，一定程度上他所代表的，比我們所代表的，來得更加的……莊嚴。」
「總之，內務局不讓我們插手管的事情，你不要去碰。」說著，苗華正退了一步，嚴肅地看著王妍，「這是命令。」
此時，有人敲門，內勤警員報告：「苗局，內務局的人來了。」
苗華正點了點頭，對王妍說，「去和內務局的人辦理交割吧，審完了人還得還回去。」
說著他就走出去，迎著走過來的龍章走過去，「龍處長，辛苦了。」
「分內的事。」龍章說，「苗局長，借一步說話。」
說著，兩人走到了小會議室裡面去。
龍章開門見山地說，「苗局長，劉鑫和何金水對我們很重要。你們審完了，我們要馬上帶走。」
「沒問題，我還得多謝內務局的同志幫了這麼大的忙。」苗華正點頭說。
「另外。」龍章說，「審問的時候不要問得太深，學生中毒事件之外的事情，最好不要問。苗局長，你可以親自審問嗎？」
苗華正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任務是搞清楚第一小學中毒事件，其他的，所有的都會移交給你們，這也是程序。」
龍章笑了笑，笑得比不笑更難看，他和苗華正握手，「感謝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