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八十五章 還債 文 / 苒葉
上午的課，還算順利。
左小米似乎轉變了方式，不再嘰嘰喳喳的在葉青身邊晃來晃去，反而很安靜的上課，做筆記，有些反常，但這不正是葉青希望的樣子嗎？學生的樣子！
對於葉青連續請這麼長時間的假，李老師擔憂的詢問葉青的身體狀況，也都被葉青清淡但又找不到任何紕漏的言語所信服。
匆匆吃完中飯，葉青背起畫板，繼續自己的還債生涯。
廣場的人似乎比平日多了一些，還是老地方，葉青熟練的支起畫板，整理好手邊的畫筆，背靠噴泉護欄的邊緣，正午的陽光似乎有些刺眼，葉青從包裡掏出常帶的黑色棒球帽子，幾乎遮住了眼睛以上的所有位置，再習慣性的戴上耳機，似乎又回到剛來這座城市的樣子，封閉、冷漠、不容接近。想想，葉青似乎本就是這樣，從未改變。
葉青微微的閉上眼睛，沒有客人的時候，他還是習慣性的沉浸在音樂聲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個身影遮住了葉青前面的陽光。
葉青緩緩睜開眼睛。
左小米的容顏出現在自己的眼睛。
看清是左小米後，葉青不語，繼續閉上眼睛。
左小米著急，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知道要怎麼去討好一個人，不知道要怎麼讓一個不喜歡她的人喜歡她，因為在她的世界裡，從來都只是拒絕，沒有被拒絕。
兩個人，一個依著欄杆，一個站在前方，任何一方似乎都沒有退縮的意思。
葉青的眉頭稍稍一皺。
「不要擋我生意」聲音很小。
左小米終於聽到葉青的一句話了，雖然並沒有半點感**彩，但她還是雀躍在其中。
「我，我就是你的生意呀，幫我畫吧，你說，多少錢」左小米興奮，如果自己做一個畫客，葉青就絕對不會趕自己走。
葉青終於抬眼。
「你回去吧，別鬧了」
「我沒有鬧，我喜歡你幫我畫，你幫我畫吧，多少錢，我都願意」左小米固執。
葉青不語。
「100，200，500，或者1000，只要你說個價，我都願意」左小米一臉真誠。
葉青抬眼看著左小米，他沒有再拒絕的理由，他需要錢，需要錢還清蕭澈的債，需要這些錢離開那個「家」。
葉青拿起地上的畫筆，左小米瞬間明白葉青的意思。
馬上在對面的椅子上坐好，臉上的笑容比今天的太陽還要明媚。
只片刻，葉青的思緒就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畫中，他的眼神從剛剛的渙散，變的有神，炯炯有神，眼神中透露出來的靈氣讓左小米驚訝。說實話，他見過葉青畫畫，但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坐在他的對面，注視他的眼神，她只想到了一個詞語——「畫仙」，對，葉青本就像一個從畫中走去來的人，渾身上下都是謎，他畫畫的神情，就像一個仙人一樣癡迷。
左小米看呆了。
突然，一張畫紙飄到了自己眼前。
「好了」葉青將畫紙在左小米眼前晃了晃。
左小米趕緊接過畫，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畫上的女孩是她嗎？靈動、調皮、眼神中透出一絲絲頑虐，是她，似乎又不是她，不似葉青第一次畫她的樣子，又勝似······
「50」
左小米一愣。
慌忙從兜裡摸錢，一張百元大鈔遞給葉青。
「我沒有零錢找你」葉青答。
「那就再幫我畫幅」左小米輕笑。
見葉青不語。
「油彩的」左小米趕緊補上。
葉青低頭，將顏料盒打開。
「葉青，你為什麼要在廣場畫畫？」
「你缺錢嗎？」
「你，不是蕭氏的人嗎？怎麼會缺錢？」
「是不是不想靠家裡人生活？」
「那我可以幫你呀，你需要多少錢？你說，我給你，不，我借，總可以吧」
······
葉青手中的筆沒有停止，對於左小米那些問題，他也不屑於去回答。
左小米似乎意識到葉青不悅，終於停了下來。
葉青手中的畫筆停止。
「稍微等一會，油彩干了再帶走」葉青開口。
「其實，我是想幫你」左小米低頭。
葉青不語。
沉默片刻。
「要不，我幫你找客人吧，你需要多少，不，你每天都需要多少？我對錢沒有概念，你說需要多少我就幫你找多少」左小米像發現新大路一樣的興奮。
葉青驚訝。
如果一天能畫20個，每個50塊，那麼一天也就是1000塊錢，一個月就可以還清蕭澈的債。
「不用」固執的葉青怎麼可能會接受任何人的幫助，更何況是左小米，即使這樣的幫助對他百利而無一害，葉青都不願去接受，他不願剛剛償還了蕭澈的債，又要去償還左小米的債。
「你的畫干了」葉青起身，取下畫，遞給左小米。
「油彩是100，素描是50，你是我今天第一個客人，優惠，100塊就行」葉青答。
左小米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
遞給葉青錢，瞬間消失在廣場上。
葉青早已見慣了左小米反覆無常的態度和表情，不以為然，繼續自己曬曬太陽、聽聽音樂、畫畫畫的悠閒卻又緊張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