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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入山 文 / 青頑

    但見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氣勢洶洶,顯然想把在空中盤旋的蒼鷹一口吞下。而蒼鷹也毫不示弱,上下翻飛,用如鐵尖喙不斷啄咬巨蟒!

    一時間,飛沙走石,樹搖地動,一蛇一鷹,好一場惡鬥!

    漸漸地,蒼鷹似乎略佔上風,巨蟒身上好幾處鱗片被啄開,鮮血直流。巨蟒有些惱羞成怒,本來地上的尾巴向上一甩,啪地一聲,擊中蒼鷹翅膀,蒼鷹慘叫一聲,羽毛紛飛而下!巨蟒一擊既中,信心大增,甩動尾巴,準備第二次攻擊,哪知蒼鷹突然盤旋而下,俯衝至樹下,避開巨蟒的頭尾,對著蟒身一陣亂啄,頓時鮮血狂噴,蒼鷹迅速飛離,停在巨蟒攻擊範圍之外,尋找新的攻擊機會。巨蟒吃痛,突然巨口一張,一股黑煙夾雜火團噴she而出,直撲蒼鷹!

    莊周看得入神,突見巨蟒噴火,不禁「哎呀!」驚叫一聲。巨蟒聽見莊周的聲音,竟然調轉蛇頭,眼睛中綠光閃閃,張開口,又是一股黑煙火團朝莊周面門噴過來!莊周吃了一大驚,急忙往後閃躲,只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眼前的窗簾瞬間著火,同時鼻子中聞到一股奇腥無比的臭氣,一時窒息,向後摔倒在床上,又「砰」地一聲,重重掉在地上!

    莊周屁股生疼,不禁連聲喊痛,慌忙往窗外看去,就怕巨蟒穿窗而進。哪知回頭一看,哪有什麼巨蟒!窗簾完好無損,窗外依然月明星稀,那棵無名高樹在月光下靜靜矗立,周圍靜寂無聲。

    莊周看看自己,確實坐在地上,屁股也確實疼痛,他站起來,拍怕腦袋,這才知道自己又是在做夢!這回不是御風飛行,而是觀鷹蟒劇鬥,醒來後也不是遠在另一個陌生地方,而是仍在旅店之中!莊周有些奇怪,他預感這個夢一定與柳蒼龍有關,本想就此到隔壁詢問一番,但聽聽隔壁悄無聲息,也就忍住了,上床再次睡下。

    次日凌晨,莊周剛醒,就見床頭站著一個黑影。他一驚,一骨碌爬起來,一看,才知是柳蒼龍站在窗前!

    見莊周醒來,柳蒼龍笑道:「昨天晚上受驚了!」莊周心想昨晚果然是他在「搗鬼」,這些日子莊週一直不知道他是如何把自己帶入夢中的,看來這獵夢術不僅僅是托夢預言而已,自己的修煉之路很漫長呢!

    莊周說道:「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是有敵人找上老伯了嗎?」柳蒼龍臉色一凝,道:「你果然悟性不凡!難怪……是,不過也談不上敵人,一個故人而已,言語不合,纏鬥了一番!」莊周看見柳蒼龍右臂纏了紗布,還有血痕,想起昨晚夢中巨蟒甩尾擊中蒼鷹翅膀,心下悚然,道:「你們在夢中打鬥?」柳蒼龍笑道:「是。本來只想帶你見見這位故人,沒想到事出意外,我和他脾氣都暴,竟然幻形纏鬥一番,差點傷了你……」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水晶模樣的東西,雞蛋大小,透明光亮,遞給莊周道:「不過,我順手從哪老傢伙嘴巴裡弄出一顆蒸夢大珠,送給你,對你以後修煉大有益處!」

    莊周接過這顆大珠,拿在手中頓覺冰涼,心中更加駭然,原來夢中打鬥不僅僅是虛幻,竟然可以延伸至夢外!柳蒼龍的右臂受傷就是證明!這樣說來,昨晚那個與柳蒼龍纏鬥的青袍人根本就沒有真正現身這荒村旅店,他只是夢入此間而已!

    莊周不禁對獵夢術更加好奇,恨不得就此開始修煉!

    柳蒼龍見莊週一臉驚訝之色,笑道:「修煉之後,你也能做到。況且,這托夢和幻形只是獵夢術的小乘,待你修得大乘之後,那才叫無與倫比!不過,這大乘之法,千百年來,族中真沒幾人圓滿,就連我,也只能入門而已,入門之後,寸步難行……要不是因為這個,我還怕這個老傢伙?看來,回去之後,還得應付這些個麻煩啊!」說著,臉上儘是遺憾之色。

    兩人再次動身西行。柳蒼龍依然避開城鎮,往越加荒涼之處走去。不過,緊張不安之色大為緩解,有時竟然不找旅店歇宿,就在集鎮上買了些乾糧,在山野草叢間過夜。

    這樣又不知走了多久,周圍景物越發奇異,好久都不見城鎮,連荒村都未曾遇見一個,人煙稀少,太陽顯得格外碩大,滿眼儘是不知名的樹,奇形怪狀,莊周甚至懷疑是不是走出了地球,走到了一個世人不知的異世界。

    又一個黃昏來臨,莊周偶一抬頭,就見前面突然矗立起一座巍峨大山,綿延千里,青翠高聳,直插雲霄。莊周很是吃驚,心想自己讀書時地理學的還不錯,可從未聽說西部有這麼一座高山,看樣子其險峻巍峨不讓泰山華山,其綿延面積卻比泰、華兩山不知大多少!

    但是,讓莊周奇怪的是:他似乎曾經見過這座山,至於什麼時候見過,卻想不起來!

    莊周仰望高山,不禁目眩神離,回頭問道:「老伯,不知這座山叫什麼山?」柳蒼龍笑道:「此山喚作雲夢山,正是我們獵夢族世代修煉之地!」莊周「啊」了一聲,道:「我們到了?」柳蒼龍道:「是的,到了!」

    話音剛落,就見前面山峰有一個黑影急速而下,恰似一隻蒼鷹從天而降,須臾之間,就到了山腳下。接著,黑影朝兩人走來,走近之後,莊週一看,原來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面目甚是英俊,眉宇間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莊周不禁自慚形穢。

    年輕男子到了柳蒼龍面前站定,笑容滿面,道:「師父昨夜托夢,說今天到家,我就在山上迎候,看見師父,很是高興,特來迎師父上山!」柳蒼龍笑道:「朝文,有些日子不見了,山上一切還好?那個老傢伙有沒有來搗亂?你的修煉沒有落下?」年輕男子恭敬道:「這些日子一直謹遵師父的要求修煉呢!至於師伯,這些日子也未見什麼異常……」說話的時候,眼睛看了一下莊周,眼神很是古怪。柳蒼龍笑著點頭,回頭對莊周道:「我們上山!」

    莊周隨兩人向山腳下走去,心想我可沒本事如這個人那樣飛躍而上。到了山腳下,這才發現有一條粗大的鎖鏈自山下一直延伸至山頂,看來是作為獵夢族人上山下山之用,剛才那個年輕男子應該就是攀著這條鎖鏈順崖而下的。莊周感到好笑,原以為他是凌空飛躍而下呢,差點把自己的尿都嚇出來了,原來只是攀索而下!

    不過,看這懸崖絕壁,山高千仞,鐵索向上延伸直沒於雲霧之中,看著就頭暈目眩,能攀索而下,又豈是常人!

    莊周正在心動神搖,就聽柳蒼龍一聲斷喝:「上了!」就覺得腰間被人一攬,身體凌空而起,原來,柳蒼龍已經抱住他攀索而上了!

    莊週身在半空,抬頭見年輕男子在前面如猿猴跳躍,一起一縱間就攀上十幾米。柳蒼龍緊跟其後,莊周忍不住向下望去,發現自己已離地百米,仍在不斷上升,身下是萬丈深淵,不禁一陣發暈,心跳加劇,呼吸急促。

    不敢再往下看,莊周抬頭,看著雲霧逼近,心想:山上,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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