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ま三章 說古道今 試穿乾坤擋 文 / 鹿鳴山谷
看天香走了，三嫂看著菊花，責備道：
「你這個菊花，還是那樣口無遮攔。
你看把小天香氣走了。」
「三嫂，我不是氣她，我真是看好她了。
你看她又俊又會說話，心眼還好，若是果然嫁到我們劉家，那可真是杏兒的福氣呀！」
菊花笑著解釋道。
「菊花，天香姑娘真是不錯，我也看好她。
聽說這次杏兒與他師父為我採藥，還多虧她的搭救。
救了他們師徒二人，就是救了我。
這麼說來，她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吶。
只是……，只是，若要真得嫁到我們劉家，還得咱們的爹說了算呢！」
三嫂這話的前半部分說得很明確，對這後半部分的吞吞吐吐，菊花心裡是明白的。
這「只是」後面的潛台詞是：杏兒哥與那天香，他們的身世是不一樣的。
一個是人，一個卻是白狐，他們究竟能不能般配？
對於菊花和三嫂來說：這個問題太難了。
也只有老爺子才能做出決定的。……
這個問題，不僅在兩妯娌間是一個難題。
其實，這一問題，在另一個地方，也就是劉老爺子和清風道長那裡，此刻，也是一個難題。
一早晨，當清風道長在炕上做功，靜心導引，當運功兩個周天以後，他感覺到自己內傷確實已經全好了。
這時候，聽到房門有動靜，扒著窗戶朝外面一看：
劉家老爺子已穿戴整齊，手裡正拿著一把鐵掀開始除雪了。
清風道長立即下炕，也來到院子裡，老哥倆互相道安以後，就開始掃雪。
別看這兩個老人平時走路有時顫顫微微的，可是，幹起活來，真有一把子老力氣。
不多會兒，滿院子的積雪就都被掃完了。
直直腰，喘口氣，正好杏兒哥的奶奶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
兩個人把自己洗洗涮涮以後，就開始吃早飯。
吃了早飯以後，在老爺子的炕中央，放上一張桌子，泡了一壺好茶，這老哥倆便開始暢談起來。
他們談天、說地、講陰陽、論八卦、議學問，……。一連三天，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兩人就沒挪地方，就是這麼暢談著。
那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哇。
兩人都滿腹經綸，智能超人，經過這一席暢談，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兩個人都恨不能，把彼此的心能換了過來，再與自己的合在一起。
第三天上午，當清風道長把「乾坤擋」從背家裡拿出來。
又講了自己與杏兒哥，這次，是怎樣在天香的營救下順利脫險，又是怎樣得到這「乾坤擋」以後。
老爺子的臉上也泛起了驚愕的表情。
當老哥倆一起抖開「乾坤擋」進行欣賞時，兩個人齊聲驚歎：
「這「乾坤擋」，從布料到做工都非人間之物呀！」
最後，清風道長讓老爺子試穿。
起初，老爺子說什麼也不試穿，說那是天上的寶物，自己一個凡夫俗子豈能褻瀆神物？
杏兒得到金鎖吶時，就是因為自己的不冷靜，差一點引來莊中橫禍，這一次，自己萬萬不可再冒犯神靈。
後來，在清風道長的極力勸說下，向老爺子說明：
這「乾坤擋」雖非人間之物，那是呂純陽祖師的寶物。
可是，我們得到了它，這說明寶物與我們是有緣的。
我們心中都敬仰道家的祖師，這說不定是祖師看我們虔誠，特意給我們的恩賜。
我們可不要辜負了祖師對我們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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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清風道長就將自己在來劉家莊的路上，與天香姑娘的那一番談話，一五一十的對老爺子說了。
末了，清風道長歎了一口氣說：
「唉，這個事情，恐怕是好事多磨呀！就怕天香娘會不答應的。」
聽完清風道長的一番話，劉老爺子沉吟半晌，緩緩地說道：
「道長老弟，我還擔心：這一人一狐，如果婚配，在人倫上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我想，那是不會的！
更何況：那杏兒，我總覺得他是仙根；
那天香，現在也已修成了狐仙。
兩個仙人碰到一起，那可是天生的一對呀！
其實，就是我們的祖先，也是有這種事情發生的呀：你沒聽說過那大禹的故事嗎？」
清風道長又說道。
經清風道長這一提醒，劉家老爺子倒想起來了。
那是自己的父親還在的時候，當年在講解漢代趙曄的《吳越春秋.越王無餘外傳》時，曾提到過：
那文章中有這麼一段話：「禹三十未娶，恐時之暮，失其制度，乃辭云：「吾娶也，必有應矣。」
乃有九尾白狐，造於禹。禹曰：「白者吾之服也，其九尾者，王者之證也。
塗山之歌曰：
綏綏白狐，九尾龐龐。
我家嘉夷，來賓為王。
成家成室，我造彼昌。
天人之際，於茲成行。
明矣哉！」
禹因娶塗山，謂之女嬌。」
這段話的意思是：說大禹三十歲了，還沒有娶妻。
他怕自己老了，再不娶的話，有違法度了（古禮男子三十而立，娶）。
於是向天卜告道：「如果同意我娶妻的話，一定會有答覆。」
果然，有一隻九尾白狐來造訪大禹。
大禹於是說道：「白色，是我族所崇尚服飾的顏色；
九尾，是王者的象徵（古時以九為極數，尊）。」
大禹聯想到自己在塗山地方時，曾聽有人唱《塗山歌》，那意思是說：
拖著九條肥大尾巴的白狐，正在尋覓配偶；
如果誰娶了塗山氏的女兒，誰的家道就能夠興旺繁盛。
大禹心裡高興，不禁暗自思量：
「果然婚姻有應，這狐狸的出現和民間歌謠的流傳，或許就應驗著我將在塗山結婚吧！
看來我的婚期不遠了！」
於是，大禹便娶了塗山氏之女為妻，稱她為女嬌。
大禹與女嬌舉行了婚禮，自辛日結婚，到甲日（前後只有4天）就外出治水去了。
女嬌追隨大禹，也在附近的安邑安了家，照顧大禹的飲食起居。
那幾日，工程正處於關鍵時刻，為了早日結束原始居民的哭聲。
贏得打通軒轅山戰役的勝利，把奔流肆虐的洪水引向大海，大禹不得不旰食宵衣，吃住都在工地。
大禹便與女嬌約定，為了搶時間，在工地上設張鼓，女嬌聽見鼓聲就來送飯，否則，勿來。
可是，意外的事情卻發生了。
有一天，大禹不慎碰落一塊山石，石落擊鼓。
女嬌聽到鼓聲，就連忙帶著食物來到了工地上。
卻看見自己的丈夫正化作一頭巨大的黑熊，一爪操釬，一爪執斧，在河中浪頭跳躍，專注地開鑿軒轅山。
太可怕了！
原來自己的丈夫，竟然是一頭面目猙獰的大熊！
女嬌大驚失色，扔下手中的食物，慌亂又驚恐地奔逃而去。
大禹見狀，趕緊追了上去，他想向妻子解釋清楚。
急切中，他居然又忘了要恢復自己的本來面目。
他邊追邊喊，可是他越喊，女嬌越不敢停留。
就這樣，一追一逃間，女嬌跑到了嵩山之下，終於，力竭而止，卻化成了一塊大石頭。
因為自己的疏忽，女嬌變成了石頭，夏禹心急如焚。
大禹的部屬聞訊趕來，也都十分唏噓。
細心的伯益發現，女嬌的石像中傳來空洞的聲音，原來女嬌已經懷孕了。
大禹見母子俱化為石，更是悲痛不已，他對石頭喊道：
「還我兒子呀！還我兒子呀！」
這時，那石像的肚腹竟然應聲開啟，一個男嬰就此降臨人世。
由於是啟石而生，天賦異秉，他的名字便叫「啟」，他就是未來中國的第一個奴隸制王朝的開創者——夏啟。……
當年自己的父親在講這一段文章時，沒做過多的解釋，自己也沒費太多的思量。
今日裡想起來，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我們的老祖先，真就曾娶過九尾狐為妻。
想到這裡，劉老爺子也就不太為難了。
心說：要是真的如清風道長說的那樣：杏兒果然有仙根。
你別說，杏兒這孩子，還真是他娘吞下紅杏而生下的呀！
極有可能真的有仙根！
現在，與這白狐仙女，可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對呢！
若是能夠成功，說不定，還真是天下一大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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