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9章 紅衣的小女孩 文 / 莫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喬婆婆這番無心之語，倒是引起了齊豫的注意，不禁問道：「婆婆，後山的湖泊經常淹死人嗎？」

    「可不是，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人了——現在倒是沒了，我記得剛解放那會，挺邪門的。每年，那湖泊都會淹死好幾個人。每次都是頭天晚上失蹤，第二天早上就發現淹死在湖裡了。像村口老王頭家的老大，水性好的不得了，也莫名其妙淹死在湖裡。當時大家都說那湖很邪門，你們幾個娃娃不許去後山那邊。秀芹你也是，怎麼能讓她們去那種地方啊，得虧沒出事啊。」喬婆婆衝著秀芹責怪道。

    秀芹覺得挺委屈的，她已經叮囑過雨涵她們了，讓她們千萬別靠近。誰知道還是發生了，幸好齊豫和小零去的及時，小雁要是真出了事，這輩子她們都不會安心的。

    水魅會發出類似催眠的波動引誘人類下水，所以這點倒不能怪秀芹她們。從解放初期到現在，每年都會淹死幾個，幾十年下來起碼有幾百人了。但是就算是幾百人，這裡面能有一個變成水魅就頂天了。十幾隻甚至幾十隻？不對勁，那湖泊絕對有問題。

    吃飯期間，齊豫不時向喬婆婆問些樸葉鎮過去的老故事。老人家就喜歡嘮嗑，吃飯的時候就說個沒完。直到收拾餐桌了，老人家都還沒說夠。飯後，抓著齊豫的手，直說要認乾孫子。看得出，老人家在家挺寂寞的，雨煙的父母都覺得聽愧疚的，晚飯後陪自覺的陪著老母親在門口嘮嗑。

    楊雨煙情緒不高，悶悶不樂的樣子。只有問到她的時候才會說幾句，其他時候都是悶著頭吃飯。吃完飯後，雨涵和雨煙幫忙收拾碗筷。齊豫則是和小零來到院子裡，商量下面該怎麼辦。

    像今天這些事情，處處都透漏著古怪。樸家大院有妖族的痕跡，湖泊裡那些酷似水魅的生物，這些事情不可能沒有絲毫的關聯。依著齊豫的性子，放著不管那是不行的。不過也不能亂管，沒這個能力去管閒事，那就是找死。李隊不是說，明天會有專業人士來嗎，還是等專業人士來了再說。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為好，好在楊雨煙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也沒繼續探險的心情了。

    很快，付雨涵就帶著雨煙她們，三個人提著兩個飯盒走過來。雨涵她們要去給小雁送飯，秀芹也要去給他父親送飯，於是幾個小夥伴便結伴同去。

    一行人到了鎮子中央便分開了，齊豫他們往鎮衛生院的方向走去。沈含雁一臉無聊的躺在床上看著電視，手裡的遙控器也不知道轉了幾個台了，見到齊豫他們來了很是高興。一直待到差不多八點，本來按照開始的打算，雨涵要留在衛生院配著小雁。不過楊雨煙卻提出自己留下來，陪著小雁。

    雨涵只是想了想便同意了，她也看得出雨煙情緒不好。小雁和小雨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也許讓她們兩個人單獨呆著，對她會有好處。

    就這樣決定下來，雨煙便留了下來，其他人回到喬婆婆家。

    時鐘敲響了十一點，農村不像城裡，有太多的娛樂節目，七八點的時候整個鎮子便一片寂靜，大家都早早入睡了。鎮衛生所這邊，兩個女孩子到現在還沒有睡著。

    衛生院的病房都是兩人間的，雨煙和小雁正好一人一張。兩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哎，小雁，你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啊？」雨煙突然問道。

    「鬼？」沈含雁沒想到雨煙會突然問起這個，見她認真的神情，沈含雁想了想，回答道，「老實說，我不知道。如果是以前，或許我會說不信吧，但是今天下午。」想起下午的遭遇，到現在她還心有餘悸，「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一到湖邊就好像有人在呼喚我，我的意識很模糊，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那感覺，就好像被催眠了。

    不過掉下水後，我就清醒過來。想要掙扎，可是右腳傳來一陣冰冷的感覺，我無法形容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全身都無法動彈。想呼救都沒有力氣，那種感覺真讓人覺得絕望。」說完，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右腳腕。在自己恢復意識後，齊豫挽起了自己的褲腿，看見右腳腕上有道淡淡的紫色的掌印。這情景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楊雨煙抬頭望著天花板，苦笑道：「果然，我還是太天真了。小雁，對不起，我根本沒想到過，這件事情會有危險。從始至終，我都是抱著好奇的心態。齊豫哥哥說的沒錯，有時候好奇心確實會害死人。對不起。」

    沈含雁聽的出，好友的語氣中帶著愧疚，自責以及心灰意冷，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雨煙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管什麼時候，在她的印象裡面，小雨都是帶著無憂無慮的笑臉。好像，在她面前，沒有任何的煩惱。哪怕遇到困難，她也會努力笑著挺過去。或許是因為下午的事情，真的嚇壞了她吧。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害的小雨也差點受傷的話，自己也會這般不好受的。

    「小雁，你睡了嗎？」

    「沒。」

    「哦……」

    簡單的幾句話，又是一陣沉默。

    楊雨煙看著窗外，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發出柔和的光芒。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歌聲。歌聲？大半夜的誰在唱歌啊？楊雨煙從床上爬起來，發現沈含雁已經睡著了，沒有吵醒她，躡手躡腳的穿好鞋子走下床。

    來到衛生院的值班室，值班的護士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怎麼叫也叫不醒。無奈之下，只好拿著一把手電筒走出衛生院。

    歌聲斷斷續續的，一會似乎在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會又像是在自己耳邊響起。雨煙使勁想要聽清楚歌唱唱的是什麼，但是歌聲很輕，完全聽不出來再唱什麼。走在街道上，沒有絲毫猶豫的往前走，好像知道這歌聲是從哪裡來的。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純粹是一種感覺吧。自己的意識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是卻有種迷迷糊糊的感覺。就好像在做夢一樣，知道自己在做夢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手電筒微弱的光芒在地上閃爍，等楊雨煙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居然在下午的小溪旁。前面不到幾十米，便是小雁出事的湖泊。冷風一吹，楊雨煙不禁打了個冷顫，自己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想起晚飯的時候，外婆講的那些故事，雨煙想趕緊離開這。剛轉過身，那歌聲又響了起來。這次非常的清晰，就是在湖邊傳來的。聽聲音，唱歌的似乎是個女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楊雨煙感覺這首歌非常的熟悉，好像以前自己聽過。

    莫名其妙的，楊雨湮沒有急著離開，反而是朝湖邊走去。撥開樹叢，月光照在湖面上，給湖泊披上一層銀色的外衣。在岸邊，坐著一個**歲大小的小女孩。穿著紅色的衣裳，梳著長長鞭子，坐在湖邊蕩著湖水，哼著歌謠。

    楊雨煙納悶了，這是誰家的孩子，大半夜的跑到這裡？想起齊豫哥哥說過，這個湖泊很危險，楊雨煙從樹叢裡走出來，向著小女孩走去。

    歌聲突兀的停了，小女孩轉過頭看向楊雨煙。月光下，那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子，小臉蛋粉嫩嫩的，活像熟透的水蜜桃。

    「姐姐，你終於來找我玩了。」小女孩看到楊雨煙，似乎很開心。

    姐姐？她在叫我嗎？聽她的話，似乎跟自己很熟，可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子啊。不對，仔細的看著小女孩的臉，楊雨煙感覺到一股熟悉。難道是村裡哪家的孩子？可是，自己要是見過的話，一定會記著的啊。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啊？難道忘了小魚兒了嗎？」小女孩眨著明亮的大眼睛，疑惑的看著楊雨煙。

    小魚兒？這是小女孩的名字嗎？「小妹妹，你是哪家的孩子啊，這麼晚了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果然，姐姐忘了小魚兒了。」小女孩很傷心。

    見小女孩傷心的模樣，楊雨煙心裡不忍，走上前去安慰道：「不是，小妹妹，姐姐我啊！」

    楊雨煙發出一聲短暫的叫聲，因為她看到，小女孩的下半身，居然是紅色的魚尾。這，這個小女孩，難道是美人魚？楊雨煙感到大腦有些當機，難道自己是在做夢嗎？如果是做夢，這個夢未免也太過真實了吧？

    使勁的捏了下自己的臉頰，好痛！不是做夢，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楊雨煙覺得自己快抓狂了。

    「姐姐你幹嘛捏自己啊，嘻嘻！」小女孩嘻嘻的笑了起來。突然，小女孩臉色大變，焦急的對楊雨煙說道：「姐姐，快跑，大姐姐來了。」這虎頭蛇尾的一句，讓楊雨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什麼時候，湖水突然捲起來漩渦。隨著漩渦越來越大，可以清楚的看到，湖裡出現了許多張牙舞爪的鬼魅。

    小女孩從湖裡跳上岸，腳下的魚尾消失變成了兩條人腿。赤光光的小腳丫踩在草地上，好像兩塊晶瑩剔透的璞玉，讓人忍不住捧在手心細心呵護。

    楊雨煙還在盯著人家的腳看，小女孩已經跑過來抓住她的手，牽著她往樹林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