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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84章 謝禮 文 / 玉樓春

    他有那麼可怕嗎?為什麼每次面對他的時候,她不是緊張到發抖,就是沉默不語。他強忍住心中的不快,沉著臉拉著她出了廚房。

    「人都死哪去了?」陸亦寒對著空蕩的房間一聲怒吼,躲在各自房間的傭人紛紛上前,有人看見夏夏的手受了傷,趕緊去找醫藥箱。

    「去把廚房收拾一下,再做點宵夜出來。」陸亦寒對著剩下的人吩咐道,摟著夏夏走到客廳裡坐下。

    傭人很快就將醫藥箱拿過來,蹲下身子準備夏夏處理傷口。好深的一道口子,裡面的血肉都出來了。

    「你們下去,我來。」陸亦寒出聲叫住傭人,接過她手中的醫藥箱,拉過夏夏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將酒精倒在她的傷口上幫她清洗傷口,夏夏疼的臉色泛白,死死地咬住下嘴唇。陸亦寒從小到大沒伺候過人,加上又是個大男人,下手自然是沒個輕重。

    「疼就說出來。」他抬起頭見她疼著小臉發白,眼裡含著淚水。他不耐煩的緊皺眉頭,他最不喜歡她在他的面前總是一副隱忍的樣子。她在他的面前就像一隻被扒光了刺的刺蝟,隱忍到沒有半點脾氣。只有在碰到慕鵬飛的事,她才會變成一隻極具攻擊性的小獸。張牙舞爪的就算是碰的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不疼。」夏夏輕聲的開口,比起他的暴虐來,這點傷口根本就不算什麼。

    陸亦寒沉下臉,動作粗魯的胡亂將她的傷口包紮起。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上了樓,留下夏夏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過了好一會兒,陸亦寒發現她沒有跟上來,又走回去,站在樓梯間就看見依然還坐在客廳裡發呆的某人。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上來。」聲音冷的能冰凍三尺,傭人們早已躲進了自己的房間,以免殃及魚池。

    夏夏恍然驚醒,抬頭發現陸亦寒已經不在樓梯口,她站起身來,深呼一口氣,這才慢慢地上了樓。進了臥室,就聽見嘩嘩的水聲,她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手指。不知道今晚能否逃過一劫?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浴室的門被打開,陸亦寒luo著上半身,圍著一條浴巾走了出來。他走到衣櫃前拿出一條毛巾擦乾頭,目光看向夏夏,見她坐在床上發呆。

    最近這段日子,她越來越沉默,甚至長時間的發呆。聽傭人說現在她可以一整天都不下樓,也不說話,甚至常常忘了吃飯。每天不是睡覺,就是看書。連門都不出,他記得以前她每個月至少有一次回去城西所在的一處公墓。

    那裡是一個連墓碑都沒有的墓。以前他不知道那裡面埋葬的是誰,也從未聽她和穆鵬飛提起過。

    「夏夏。」陸亦寒將毛巾丟開,走到她的身邊坐下。

    床邊的人似乎沒什麼反應,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陸亦寒伸手鉗住她的下顎,將她的臉面對自己。夏夏這才恍然驚醒,看著面前的放大的面孔,瞳孔急劇收縮。她握緊身側的手,將即將出口的尖叫生生的壓回。

    「亦寒。」夏夏額頭冒著虛汗,好半天才張了張嘴,叫著他的名字。只要有他在身邊,她總是不能放鬆自己。

    他鬆開她的手,隔得這麼的近,他清晰的感受著她的每一分變化。她對他的恐懼從未有半分的減退,或許還有恨意,只是他知道她不會恨。因為她太善良,她的生命中沒有恨。有的只是漠視,就是這樣才讓他覺得恨。

    「最近在家是不是很無聊?」他伸手將她摟在她的懷裡,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他們在一起這幾年,他們很少這樣交談。可能是性格所致,又或許她不想和他多交談。他能綁住她的人,無法綁住她的心。

    「沒有。」夏夏搖了搖頭,不敢多說什麼,怕自己又惹他生氣。她並未覺得有多無聊,以前在家鄉的時候,她每天都只能呆在家裡做做飯,要不就去田里幹活。從早到晚都是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也沒覺得寂寞,那段日子是她最快樂的日子。

    「下次亦航的演唱會,你去做嘉賓吧。這事過了之後,就著手開始準備你的新專輯,你覺得怎麼樣?」對著自己,她從來不會說真話。她似乎很怕惹怒他,可是卻不知道她這樣言不由衷的話只是更加的讓他發怒。

    他要的是一個鮮活的夏夏,而不是一個軀殼,行屍走肉。

    「嗯。」夏夏點點頭,眼裡劃過幾分驚喜,至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以為她這輩子都不能再唱歌了。沒想到他還願意放自己去做喜歡的事,她這輩子唯一能抓住的就只有她這點愛好了。

    陸亦寒不喜歡她呆在娛樂圈,甚至是不喜歡她和任何人走的太近,尤其是那些長得好看的男人。可是她偏偏就喜歡音樂,喜歡唱歌,異常堅定的堅持著,不作任何的妥協。可是卻也從不開口求他,就像這次因為之前她和一個新晉演員爆出來的緋聞徹底的惹怒了他。

    他封了那些媒體,將那個男演員丟去了越南,也停了她一切的活動。他以為她至少會和自己鬧一下,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滿。可是她沒有,她很認命,很安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沒有了工作,她就每天呆在家裡,也不和誰出去。就連逛街她都不去,每天在家看看書,睡睡覺,安靜的不像話。

    他也很滿意她的表現,可是最近從傭人那裡聽來一些關於她的近況,讓他覺得很不安。她已經習慣了逆來順受,不會反抗,可是沒有人沒有情緒,這些情緒壓在心底得不到爆發,遲早有一天會出事。

    陸亦寒摟著她,漸漸有些心猿意馬,說起來他有好一陣子沒碰她了。感覺到來自他手心灼熱的溫度,夏夏抬起頭,對上他那雙充滿侵略的雙眼。紅著臉低下頭,她知道他今晚一定不過放過自己。

    最近兩周,他一次都沒有踏進夏園,也沒找過她。看到報紙的時候她才知道,最近他和公司的一個女明星正打的火熱。

    跟在他身邊這幾年,她早已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高興地時候就陪著你,不高興的時候就晾著你。起初的時候她還是驚恐不安,以為自己哪裡惹到他了,後來她就習慣了。

    今晚他派人來接自己去參加一個聚會,結果去了之後他看都沒正眼看過她,摟著那個林羽杉恩愛纏綿。她不知道明明有人陪為什麼還要她出席,不過他的話她從來都不敢不聽,因為她知道後果很可怕。

    後來她呆著實在無聊,便不告而別。本以為他又會折磨自己,可是沒想到他就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了自己,而且還答應讓她重新回到公司。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他將她壓倒在身下,低頭吻住她,他一向都不太溫柔,也不會在意她的感受,怎麼舒服怎麼來。可是今晚的他,很不一樣,他小心翼翼的吻著她,如若珍寶。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很不自在,他寧願他像往常一樣不顧她的感受,自顧自的享受。

    「夏夏,別怕我。」他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怕他,但是她不行。他不要她怕他,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慢慢地融進她的身體。

    她閉著眼,止住洶湧而出的淚水,冷冰徹骨的心怎麼也溫暖不起來。

    下了班,梁以安像往常一樣過了馬路,準備搭公交車回家。聽見耳邊一陣汽鳴聲,她轉過頭,就看見一輛紅色的mini停在自己的面前。一個女人將頭探出來,叫著她:「梁以微。」

    梁以安站住腳,疑惑的看著她,她看著一副很大的太陽鏡幾乎遮住了她半張臉,看不清楚是誰。只覺得聲音聽起來挺耳熟的,隨著年輕女人將墨鏡摘下,露出整張臉。

    「夏夏?」梁以安驚呼一聲。

    「上車,這裡人太多,不方便說話。」夏夏對著她說道,然後開了車門。

    梁以安四處看了一下,發現沒有人注意到她,這才放心的上了車。

    「是cyril告訴我的。」夏夏開動車子,解釋著。

    「他回來了。」

    「還沒。」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夏夏沒說話,儘管她已經半年沒有在任何的公共場合出現過了,可是她畢竟是明星,還是不方便露面。

    最後她將車子停在了一條人煙稀少的街道上,思索著該怎麼開口。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就想找她出來,她們倆也就見過兩次面而已。要說交情根本就算不上。而且她向來不喜歡陸亦寒身邊的那些朋友,連帶著他那些朋友的朋友或女人都不喜歡。或許就是物以類聚吧,陸亦寒那樣的**交的朋友就算不是**也是個渣。

    這些人她一向都是敬而遠之的,並不願意和他們有過多的接觸。

    「你找我有事嗎?」梁以安倒是沒想到夏夏會來找自己,她們也就見過兩次面。而且她也能感覺出來,她不是很喜歡和人接觸,更別說這麼主動找誰了。

    「沒事,閒著無聊。」夏夏不以為意的說道,她已經半年沒工作了。每天就在家看看書,寫些東西。這樣的生活不知道是多少人說羨慕的,可是她卻只感覺到蒼涼。如果可以她想要每天和那些人一起擠公交車上班,被無良的上司壓搾著廉價的勞動力。

    偶爾抱怨一下老天的不公,卻還是如一日的為生計奔波。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每天圍著一些小事轉,哪怕偶爾發生一些口角。

    梁以安沒說話,車內也陷入一片沉默,兩個不太熟悉的女人就這樣乾坐著。

    「上次那杯酒本來是那些人給我準備的,沒想到半路被你搶了去。你沒事吧?」夏夏看向她,目光有些不懷好意。梁以安被她盯的臉發燙,能沒事麼?顧祁南那個混蛋接著藥撒瘋,整整折騰了她一晚上。

    「還好。」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幫我擋了那些無妄之災。」夏夏柔聲的說道,以往這些事陸亦寒從來都是聽之任之,只要沒鬧到他的面前,他從來不會管。

    這一次居然陰差陽錯的讓顧祁南做了替死鬼,陸亦寒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自然是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那些人。也多虧了顧祁南兩口子的犧牲,讓她的生活暫時有了幾分平靜。

    她動不了白慧珠,因為那個女人太聰明,也狠利,這一次陸亦寒下了嚴令,竟然也能讓她有驚無險的躲過。而且還能繼續在陸亦寒面前保持著她那溫婉賢良的偽善形象,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真有心計,她和陸亦寒那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從未想過要和那個女人爭,不過她老是把她當成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白慧珠這個女人既狡猾,又偽善,既想將她除之而後快,就想在陸亦寒面前保持著她善良純真的一面。只可惜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啊。

    不過雖然有人願意給她做替死鬼,她躲過了一劫。短時間她怕是不敢輕舉妄動,她也就能獲得暫時的安寧。怎麼說她都要好好地感謝一下幫忙的人。

    「他們為什麼要害你?」聽夏夏的口氣,這種事好像經常發生似的。

    「你不會想知道的,算了不說這個了。我今天只想謝謝你而已。」夏夏並不想讓梁以安知道這些,那樣污濁的世界,就讓她一個人呆在吧。

    「那只是一個意外而已,不過幸好不是你。」梁以安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之前的幾年她一個人獨自在外漂泊,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既然那杯酒是專門給夏夏的,自然背後的人就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為什麼?」夏夏轉頭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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