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五十五章 疏！（上） 文 / 冬火
彭地一聲巨響！
車內其他人都嚇了一大跳，齊齊向著張子軒看去。
司機罵罵咧咧地轉過頭去。
他是開救護車的，時間就是生命，所以被堵在這裡，要比其他司機還要急，還要煩躁。
因為他知道，一旦病人真的死了，他可能會遇到麻煩。
他曾經就遇到過這樣的事。
那一次，也是因為堵車，一位老人死在去往醫院的途中。
事後，老人的家人不斷地糾纏他，甚至把他告上了法庭，告他選擇路徑錯誤，最終導致老人病情延誤而死亡。
雖然最後法院判定這是一次意外，他不必為此承擔法律責任，可是，那家人依舊不依不饒，每天堵在他的家門口讓他還老人命來。
那段日子，如惡夢一般纏了他很長時間。
甚至，有一段短暫的時間內，他居然因此而患上了輕度焦慮症，夜晚不時會被老人來找他索命的惡夢驚醒。
不勝其擾之下，他不得不搬離了原來的城市，來到了封海。
在環境非常好的封海，他漸漸恢復過來，並重新幹起了救護車司機的行當。
沒想到，這才沒上幾天班，他又遇上這樣的事情。
對過去那段日子的恐懼，使他脾氣瞬間暴躁起來，轉過頭，就想接著罵張子軒。
只不過，下一刻，他緊緊地閉上了嘴。
救護車裡，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一隻拳印，清晰地印在了厚厚的金屬隔板上。
張子軒一臉陰沉，卻帶著深深的無奈，重重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司機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緩緩地轉過頭去，握著方向盤的手，不住地顫抖著。
張子軒根本不理會呆若木雞的其他人，眉頭緊皺。
這時，李曉芝首先回過神來，「子軒哥哥，我們……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說著說著，她又開始哭了起來。
救護車動彈不得，溫雅蓮隨時都可能會死。
「放心！」張子軒輕輕地拍了拍李曉芝的手，堅定地道：「我絕對不會讓蓮姨出事的！」
說著，他推開車門，便下了車。
張子軒抬眼看去。
兩條長長的車龍頓時映入了眼簾。
想了想，他向前走了兩步，走到恰好擋在救護車前面的那輛車旁邊，敲了敲側車窗。
司機一臉不耐煩地打開了車窗，沒好氣地道：「幹嗎？」
張子軒強笑了笑，道：「這位兄弟，你能不能把車往邊上開一點。後面的救護車裡，我的家人急需救治。你只需要往邊上開一些，我再知會一下別的司機也這麼做，在中間留出一條道來。雖然現在堵車，但是我看了一下，這車道足夠讓出一條夠救護車通過的道路來。您看怎麼樣？」
張子軒這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曾經看過一個國外救護車在通過一個堵車現場的視頻。
那段時間，恰好是國內出過一檔子因為堵車，大家全都不肯讓車，導致病人死在救護車的事情。
這件事情影響很大，引起了整個社會的熱切討論。
在討論之中，一個問題，便被人提了出來。
在堵車的情況下，如何讓救護車可以通過。
張子軒曾經看過的那段視頻，給出了最佳的答案。
視頻中，明明看似堵得很嚴的現場，在短短的幾分鐘內，硬是給救護車讓出了一條路來，救護車中的人，最終也因為這短暫，卻無比寶貴的時間，而獲救。
張子軒下車的時候就估算了一下當下的街道，得出的結論就是，這條車道，完全可以讓出供救護車通行的道路出來。
可是，他這麼認為，並不意味著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你誰啊？你說能過就能過啊？要特麼能過，你特麼現在給我弄出一條路來試試！」那位司機不耐地道。
張子軒臉色一沉，但沒有說什麼，而是走向了另外一輛車。
之後，他又連續走了幾輛車，但那些司機基本都以種種借口推脫，只有一個司機肯幫忙，卻也因為車子被死死地卡在了中間而動彈不得。
張子軒一臉陰沉地往回走，心很冷。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來，「自家各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一條人命，居然還比不上他們煩躁的念頭？」
張子軒感覺渾身冰冷。
忽然，一把聲音傳了過來。
「傻叉！還特麼讓別人錯車！這車要是碰上去，刮壞了哪裡，因為是自己主動這麼做的，保險公司都特麼不理賠，最後還不是自己掏腰包！你們家人命就是命，別人家人命就不是命了？特麼的，我這要是刮一下，相當於好幾天吃不上好的了！我如果因此營養不良死掉，你特麼會管嗎！」
張子軒豁然轉頭，看到說話的人，就是最開始那位最橫的司機，當下心頭暴怒，幾步衝到司機駕駛位的位置，一把拉開車門，掐住司機的脖子，將司機整個人提到了半空中，眼中漸漸泛起陣陣腥紅色，看上去無比猙獰。
好在此時是夜晚，即便有人離得很近，也未必能夠看得真切。
張子軒不理會司機不斷掙扎，看著司機因驚恐而扭曲的臉，陰沉地道：「一條人命，難道就比不上你幾天吃上好的？就幾天時間，還特麼營養不良？你特麼當人命是什麼？我告訴你，如果救護車裡的人出了什麼事，我讓你跟著陪葬！」
說完，張子軒將司機重重地砸在車頂上。
司機艱難地喘息著，不時咳嗽兩聲，一張因上不來氣而憋得漲紅的臉，滿滿的都是恐懼。
剛剛走到救護車邊上，張子軒就聽到李曉芝近乎泣血般的尖叫。
「媽！你不要嚇我啊！媽！」
張子軒一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急聲道：「怎麼了？」
「子軒哥哥！」李曉芝眼神都開始有些渙散，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我媽……我媽好像快撐不住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張子軒急忙看向溫雅蓮。
之前為溫雅蓮檢查的醫生見到張子軒，沉聲道：「病人現在呼吸進一步衰弱，如果不立即送往醫院，可能真的就回天乏術了！」
「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剛才不是還很穩定嗎！」張子軒低吼道，臉上因為焦急而猙獰地扭曲著。
醫生搖頭道：「剛才那只是暫時現象而已。如果病人真的是突發性腦溢血，可能現在還在繼續流血當中。如果再拖下去，我們就可以直接宣佈腦死亡了。」
張子軒一把拉住醫生的衣領，吼道：「那就救她啊！你為什麼只是坐著不動？」
醫生沒有因為張子軒的無禮惱怒，似乎原本就是這樣一種性格，又似乎是剛才張子軒那一拳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又或者是理解病人家屬的心情，「該做的，我都已經做過了。救護車畢竟比不得醫院，各種設施和藥物都不齊全。我們能做的，也只是控制病情不繼續惡化，或者將惡化的程度壓制到我們所能控制的最低點。可是現在……」
醫生搖了搖頭。
張子軒也快絕望了，但他從來不會在結果出來的時候放棄最後一絲希望，「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醫生皺了皺眉頭，思索著可能會有的辦法。
張子軒卻等不了那麼久，不住地晃動著醫生的衣領，令醫生的頭左右搖晃個不停，「快說啊！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醫生被晃得頭腦有些發暈，急忙拍了拍張子軒的手，疾呼道：「想到了！想到了！」
張子軒停下手，「快說！」
醫生揉了揉太陽穴，道：「我聽我的老師說過，咱們華夏的內勁，有著許多神奇的功能，例如在短時間內抑製出血。可是，這個方法說了等於沒說。內勁，我知道這東西確實存在，但是會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幾乎不現於人前。」
張子軒聽完，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道：「我會！」
「你會？」醫生懷疑地看向張子軒，道：「你小小年紀，看上去應該還沒有我大，你怎麼可能會。就我知道的那幾個人，都是一把年紀的老中醫，而且據說內勁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