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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冬季 初光蒼劫傳說 第四十九章 大婚激變(11) 文 / 我的中國膽xdw

    「光明姥姥!?是你?」好在大家已經習慣了接二連三的重度「驚喜」,也沒有特別地驚恐萬狀,畢竟眼前狙王旁伺,黑頓的帝位也本來就不保,加上乞薩夫婦居然跟紅體高層有聯繫,基本上可怕的事已經發生全了,再加上一件,又有什麼可惜?

    最驚恐的不是黑頓,她本來也沒辦法繼續作為本星球第一統治者待下去了,加上走失多年的儲君女兒被找到,實在是驚喜萬分,主要的情緒都被濃濃的母愛和由此帶來的欣慰填滿,哪裡還會有空暇去琢磨光明姥姥居然是個男人呢?

    最吃驚的,反倒是這第二場漩渦的中心——秋冥,她惶恐不已,手足無措地接連擋開親生母親試圖擁抱她的臂膀,由於秋冥屬於年輕一代少見的格鬥高手,她的母親與她相差太大,手臂被無意識地擋開,也已經隱隱作痛。秋冥只是瞪大了眼睛盯著劉言,而不是黑頓或者從國夫,她怎麼能相信,自己做了多少年的孤兒,又突然有了母親,而這生母卻是她一直想要推翻的邪惡政權統治者?而那個一直操控她信仰,使她對其理論虔誠無比的光明姥姥,居然是這樣一個毒辣腹黑的中年男子?

    「你……你是光明姥姥?」她鼓不起勇氣再問一遍劉言,因為劉言肯定還是相同的答覆,而且每一次聽到劉言的回答,她就愈發肯定這是真的。於是她轉而去顫抖著詢問從國夫。

    從國夫本以為劉言只是掌握了乞薩夫婦的秘密,而且果真足夠驚世駭俗,自己也在一旁聽了個新鮮,並愜意地打算等著數百萬起義大軍圍剿京城,自己奪取最高統治權後,三不管地帶的一切權力、巨額利益和取之不盡的雌性就都歸自己所有了!誰料劉言講完乞薩夫婦的事後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立即就揭穿了他,頓時從國夫惶恐之極,本來邏輯極其清晰順溜的大腦彷彿被各種粗糙的石塊塞滿,只有其間的狹小縫隙才能容納思維的勉強流動。所以他只能一邊嘴裡語無倫次地說:「不、不,他污蔑我,他誹謗我……!」一邊利用這點拖延出來的可憐時間來繼續思考對策。

    可惜他只是心機深重,真說起口才,還真不如乞薩夫婦,加上之前乞薩夫婦能言善辯百般抵賴,卻還是在劉言條理分明的推斷後低下了頭,從國夫有前車之鑒,更加語無倫次,顯得明顯缺理,面孔也愈發蒼白。

    多數人死盯著他,也大多比較惱怒,只有乞薩夫婦不以為然,還為自己多了個暫時的盟友感到高興。狙王也繼續幸災樂禍,但所有人的共同點是,對此再無懷疑,這從國夫,就是光明姥姥本人!沒想到最大起義軍的頭子,居然隱藏在皇宮,是女皇的丈夫!怪不得軍事上都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當心枕邊人」,這些被文學影視作品說爛了的台詞,的確還是總有道理的。

    從國夫一片混亂,激烈且急速地思考對策,按說眼下秋冥和黑頓已經相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偷襲殺死黑頓了,而且秋冥再怎麼說也是黑頓的親生女兒,多少年的信仰催眠洗腦,也遠不及一朝相認的舐犢之情,必須連秋冥也一起除掉才行!不然將來就算她無慾無求,也不想為母親奪回權力,但她身份特殊,一旦有些對自己的新政權不滿的反對派或者新造反者利用秋冥的名頭,打著「真正的女王回來了」之類的大旗出師有名,必定會迅速糾集部眾,可謂是心腹大患,為了避免肘腋生變,自己必須當機立斷。

    然而他還是對劉言有相當的忌諱,儘管覺得劉言不是什麼毒辣之人,可殺正國夫時的果斷從容也能顯出這傢伙也不是一味的善男信女,於是想要偷襲,又猶豫不決。

    然而從國夫用不著真的偷襲,就他眼神的胡亂流露,劉言就完全能看得出來從國夫的念頭。他不想殺從國夫,畢竟後者也沒有特別不能容忍的大惡,起碼要強過乞薩夫婦數倍,於是一把拉過秋冥:「到我身邊來。」並陰冷地看了從國夫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從國夫知道這是最後的警告,再也別想有任何對黑頓母女下手的想法,否則自己的生命可就會被毫不客氣地剝奪了。於是他一陣絲毫不亞於乞薩夫婦的絕望頹然湧上心頭,一屁股坐了下去,倚在殘垣斷壁上,唉聲歎氣,嘴巴胡亂念叨起來。

    寒勒突然喊道:「皇上,沒想到咱們能一下子抓到反對派武裝最大的頭子!這樣就算外面有數百萬敵軍合圍,也得投鼠忌器了!」

    隆趾阿南毫不留情地譏諷道:「看看,多聰明一個人,怪不得能當鎮國大將軍呢。我說昆芒大族長,這光明姥姥是你們抓到的嗎?再說了,你們的皇上也還是被人抓在手裡呢,還好意思說別人投鼠忌器,你的理論還真有意思,不如你出本兵書吧,看看能不能笑死全總星系的軍事家!」

    狙王有造物主的狙擊槍在手,加上本身本領也遠勝於除了劉言外在場所有人,性格又毒辣乖戾,寒勒自己忠心於黑頓,悍不畏死,但畢竟作為繼承者的女兒在身邊,不得不忍氣吞聲,不敢跟他辯駁,而是轉而繼續對黑頓說:「皇上請下令吧!最起碼先把這幾個造反的傢伙抓起來!」這話也算說得巧妙,畢竟劉言只顧著黑頓,而狙王則只關注乞薩夫婦,那麼這時候合三大族長之力,只要黑頓一點頭,蒼勇也會加上去幫忙,從國夫再厲害也會寡不敵眾。

    劉言卻正視寒勒,認真地糾正道:「昆芒大族長,我再次提醒你,這裡沒有皇上。黑頓也不再是皇上了,她必須跟我走!」

    寒勒當然是更害怕他,一聽他的話又這麼強硬,冷不丁嚇了一大跳,好在她覺得這個劉言起碼不像狙王那樣突然就殺人,還有點道理可講,於是忍不住又說了句:「劉言先生,你武力蓋世,自然沒人能忤逆得了你。可是黑頓女國上下二十多顆大小行星衛星,接近二百億人口,都對女皇陛下特別愛戴,你要帶皇上走,也得聽聽他們的意見,最起碼,你問過皇上本人嗎?劉言先生,你是個講理而且善良的人,你……」

    劉言很快地將眼神掠過黑頓,肅然打斷說:「這是個人吃人,蟲子吃蟲子的弱肉強食的世界,我要是處處都講道德,那我也活不到今天。我以現在的原則處事,是我在接受造物主熏陶之後才為自己強行指定的行為規範。在那之前,我不能算是個好人。昆芒大族長,蒼穹浩淼,總星系裡的國家和生命至今也難以計數,你們這二百億人口對整體而言還沒有一滴水與大海的比例大。況且你也不用偷換概念,黑頓自由邦再怎麼熱愛黑頓,那也不是缺了黑頓就活不下去,但是宇宙間有數量極為龐大的感染群體,他們要是沒有黑頓,只能走向滅亡。我必須帶走黑頓,這個皇帝……假如你們不介意的話,就讓秋冥在這裡擔任好了,她一個人可以平衡皇宮和『光明之焰』兩方面的關係,相信能做一個不輸給黑頓的好女皇。」

    眾人聽到他突如其來的如此安排,也都驚得不能自已。黑頓與秋冥面面相覷,也都頗為尷尬。本來當她倆發現雙方都傾慕劉言時,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等到聽說兩人是親生母女時,更覺得有違倫常,羞不可抑,黑頓還好,心疼多年不見的女兒,而秋冥卻對她產生了更深的厭惡感。本來秋冥是不願意和黑頓一起跟劉言走的,但怎麼也沒想到劉言會要自己擔任新女皇的職務,這樣一來,剛剛相認的母女又要分開了?秋冥恨恨地看了一眼黑頓,心裡卻莫名其妙地產生出難以割捨的古怪情緒來。其實這沒什麼古怪的,這就是母女之情,即便因為各種因素添加了許多灰塵,甚至令其走向仇恨的極端,可到了千鈞一髮的生死關頭,還是會迅速顯出其深情的本質來。

    從國夫本來琢磨著,就算黑頓和秋冥都被保護起來了,最多自己會寢食難安,但最起碼也當上了新統治者,想想後,不甘心之餘也有些欣慰。可怎麼也沒料到風雲突變,劉言居然安排秋冥當下一任女皇,而且顯見秋冥更具優勢,因為大部分教徒只知道自己的名號,卻從沒見過自己,反倒是認識秋冥的教徒更多,加上秋冥又是黑頓的親生女兒,兩頭都討得了好,一旦進行統治則多半比自己更加穩固。

    想到這裡,又是一陣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劇烈悲怒,幾乎喘不上氣來,從國夫醞釀了百年的計劃,豈能讓你一言就奪走?你再厲害也是單槍匹馬,算什麼東西?你說讓秋冥當,就好使嗎?他再也忍不住了,霍地一聲站起來,衝著劉言吼道:「這『光明之焰』是我兩百多年前辛辛苦苦創立的,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努力策劃各種大小方案,今天馬上就要成功了,你憑什麼,你憑什麼連這也要剝奪?全都安插上你的女人?你憑什麼任人唯親?你怎麼就知道我做不了比黑頓更英明的統治者?」

    秋冥聽到「安插上你的女人」,當即臉紅到了脖子根。

    眾人見他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相當滑稽,可現場氣氛卻使得大家都沒有想笑的意思。

    劉言正視他,說:「她們不是我的女人,我沒有碰過她們(黑頓當然不信,也沒有注意這句話)。你的『光明之焰』,光明嗎?我告訴你,兩個理由,第一,你幾十年前抱走秋冥,最終培養她長大,卻是為了要她刺殺親母,無論誰死,你都不吃虧,這用心何其歹毒,你是不是對不住她們母女?不該做一些補償麼?第二,同樣是剛才那個理由,你的計謀雖然不高明,但特別歹毒,也足以說明你不是什麼高尚的人。當局者和反對派可以政見不同,但本質上都應該是為了百姓,要是單純為權力瘋狂相搏甚至極為離譜地出牌,那就沒有資格談政治見解。你沒有資格當政!」

    他頓了頓,繼續說:「當然,如果你執意要第三個理由,我也說得出。要是我們易地而處,你必然會殺了我們以絕後患。而我現在佔盡優勢,不但沒殺你而且還將我的計劃明白地告訴你,你……還不知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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