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6章 這樣，好嗎？ 文 / 莫逍
林志卓把車子開進車庫，下車的時候整個人都處於萎靡的狀態，腦海中淨是自己那些隊員死去時的情形，似乎在嘲笑著看著他。他感覺腦海中似乎有兩個聲音在不停的交織，一個聲音在不停的責怪自己為什麼要害死自己的隊員，但是另一個聲音卻說：「為了自己的理想，這些犧牲都是值得的。」聲音很蒼白，但是卻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對，為了我的理想，你們的犧牲都是應該的。」林志卓喃喃的說道，精神恍惚的來到家門口。摸了摸口袋，這才想起鑰匙還插在車上忘了拔下來了，林志卓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陣子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老是忘東往西。
正要轉身回車庫拿鑰匙，門突然吱呦一聲打開了，一道迎風付過林志卓的背後。剎那間，林志卓一個抖索，精神頓時清醒起來。走廊內一片昏暗，試著按動開關，沒有反應，難道停電了？走廊盡頭的客廳完全籠罩在黑暗中，而且黑暗中似乎還傳來沙沙的聲音。
熟悉的走道此刻讓林志卓有了一絲恐懼。搖了搖腦袋，暗罵自己是傻瓜，這是自己的家，有什麼好怕的，一邊關上門一邊大聲叫道：「老婆，我回來了。」
「老婆，我回來了……」陣陣的回音在房間裡迴響，林志卓停下動作，為什麼那麼安靜呢，太過安靜了，安靜的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林志卓從皮包裡拿出幾張符紙，貼在玄關處，沒有燃燒什麼也沒發生。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自己手裡也拿著一張，他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此時家裡就像是廢棄多年的古宅一樣，死寂死寂的，難道是出了什麼事？一想到獨自在家的妻子和女兒，林志卓連鞋子都顧不得換，走進客廳。
客廳裡，巨大的液晶電視播放著雪花畫面，沙沙的聲音就是從這裡傳來的。林志卓的妻子就坐在沙發前看著電視前。看到妻子坐在那，林志卓鬆了口氣，「親愛的，嚇死我了，怎麼不回話啊，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林志卓走到妻子身後，向往常一樣從背後攬著她妻子的雙肩，入手處卻不是以往熟悉的溫暖，而是薄薄的，硬硬的，給人種冰冷的感覺。
緩緩的轉過妻子的身體，看到妻子的樣貌後，林志卓嚇得大聲的尖叫起來，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妻子那溫柔的臉，此時只剩下一副骷髏，臉上還包裹著薄薄的人皮，乾枯的眼球就這麼死死的盯著自己。
「啊！老婆，老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林志卓嚇得癱坐在地上。
「麗麗？麗麗！」林志卓站起身四處查看，卻始終沒有發現自己的女兒的屍體。這時，從樓上傳來隱約的哭叫聲，似乎是她女兒的聲音。
「麗麗！」林志卓急忙跑上樓去，聲音是從自己的房間裡傳來的林志卓撞開房門，只見原本被他放在箱子裡的陶罐不知被誰放在了房間的正中央，從三隻惡鬼的嘴裡，黑色的氣團不停的飄出來。
而他的女兒麗麗此時就這麼半飄在半空中，黑色的氣體圍繞著她的身體，小臉已經因為恐懼而變得蒼白。看到自己的父親，麗麗剛要開口，一團霧氣便伸進了她的嘴裡，只能發出嗚嗚的呻吟聲。
林志卓毫不猶豫的衝上去，想要救下自己的女兒，但是一道看不見的牆壁卻擋住了他，林志卓瘋狂的敲打著牆壁。
「這樣子，好嗎？」
「老師，怎麼樣，想到了什麼了沒？」項岳著急的問道，在看到那張照片後，項岳急忙給遠在外國的老師打電話，詢問林志卓的情況。
電話裡，唐老師有些納悶的說道：「等等嘛，畢竟是那麼久遠的事情，我也就聽志卓說過幾次。對了，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來了，是不是志卓出了什麼事了？」
「啊，這個，沒，沒有的事啦，啊，是這樣的，菲菲他非常崇拜林師兄，想要向我瞭解些林師兄以前的事。老師你也知道，我和林師兄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面，所以哈哈，老師，拜託你啦。」抱歉了菲菲，千萬別打我啊。
「呵呵，是菲菲那丫頭。等等，我好像想起來了，哦，對了，我記得志卓之所以迷戀上姆塔文明是因為一件姆塔文明的古物，我想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一塊石板吧。」
「石板！」
「是的，我記得應該是一塊石板。」唐老師在電話裡繼續說道：「我記得那應該是快雕刻有古怪圖案的石板，具體是什麼樣的我實在是記不起來了，志卓說這塊石板是有人送給他的，不過到底是誰他沒有。」
有人送給他！聽到這，項岳腦海中已經推斷出事情的前因後果，「那老師，那塊石板現在在哪裡？我想看看。」
「嗯，我記得應該是在研究所的二層存放著吧，你去問問管理員吧，太久了我也記不清到底放在哪裡了。哦，對了，我想一件事來。」唐老師突然大聲的說道。
原本想要掛電話的項岳聽到唐老師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怎麼了，老師，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
唐老師仔細的回想一下，說道：「那似乎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志卓得到了關於姆塔氏族的線索前去尋找，結果證實的假的。當時志卓很消沉，於是我約他來我這裡聊天。那晚上志卓喝了許多酒，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當時我和他聊了很久，後來我問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執著與姆塔文明。當時他的回答很奇怪。」
「奇怪，怎麼的奇怪？」
唐老師想了想，模擬著語氣說道：「當時他這麼回答『因為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帶著白色假面的人給了我一本書，告訴我這就是我的理想。』就是這麼回答，之後我本來想詳細問問不過志卓已經醉倒了，而第二天一早他就回去了，這件事我也就忘了。項岳，我知道的就這些，項岳，項岳？你還在嗎？」
電話那頭的項岳此時已經不能回答了，當聽到黑色的衣服與白色假面的時候，項岳感到渾身都顫抖起來。那是一種恐懼與興奮的交織感。項岳發出顫抖的笑容，黑色的小丑，不會錯的，不會錯的，終於找到了啊。
聽到聲音，林志卓緩緩回過頭，看得到是腦海中熟悉的身影，那是他永遠都無法忘記的身影，因為這個人，改變了他的一生。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鞋子，黑色的手套，以及，臉上還是那副白色假面，一切就如當初見到的那樣。這個身影曾經無數次的在他腦海中浮現，他曾經尋找過，調查過，但是這個人就像是夢中的泡影，完全沒有存在過的痕跡。但是如今，那似乎夢中的身影又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是，是你！」林志卓張大著嘴，顫抖的說道。
假面人輕輕的點點頭，說道：「好久不見了啊，小子，無心插柳柳成蔭，真是讓我吃驚啊。」那猶如笛子演奏的聲音，不會錯的，真的是他。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這，這是你幹的？」
假面人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緩緩的說道：「別那麼緊張嘛，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意外的發現啊，幹的不錯，我的小子。」
假面人輕輕的撫摸著林志卓的臉，林志卓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從這個男人身上，他感到有股可怕的感覺，好像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螻蟻一樣，只要他想，隨時可以踩死自己。
「爸爸，爸爸救我，救救我！」麗麗發出細微的呼救聲。林志卓回過頭，只見黑色的霧氣已經融進了自己女兒的身體裡面，肉眼可見的細小血珠不停地從她的身體內飄出來，感覺到自己體內血液的流逝，麗麗發出驚恐叫聲。
林志卓想要衝上去，但是身後，假面人冷冷的說道：「這樣好嗎？」一句話，卻讓林志卓停下了腳步。
「這樣好嗎？難道你忘記了你自己的理想了嗎？」笛聲般的聲音深深的插進林志卓的腦海中，似乎與腦海中的聲音起了共鳴。林志卓雙眼剎那間變得茫然，嘴裡喃喃的說道：「對，這樣不好，我不能忘記我的理想，為了我的理想，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林志卓的雙眼再次恢復了清明，但是此時此刻，林志卓的雙眼中，卻似乎失去了某種東西，變得黯然無味。
呻吟聲逐漸變小，原本白皙的皮膚開始逐漸的乾枯，到最後只剩下一具乾枯的骸骨。陶罐發出白光，麗麗的靈魂被陶罐從屍體上剝離出來，吸收進了套管內部。
撲通一聲，已經變成屍骸的小女孩無力的掉在地上，空洞洞的雙眼似乎是絕望的望著林志卓，但是林志卓似乎是看不到一般，逕直的走向房間中央的陶罐。
「對，就是這樣，來吧，讓你的理想，變成現實吧。」假面人已經消失了，但是他的聲音，卻隨著風聲傳進了林志卓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