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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173章 條件 文 / 拖尾巴的星

    司馬飛鴻金丹碎裂,頓時渾身法力去之一空,同時,蟠龍劍也失去了神識的聯繫,跌落在地,形如廢銅爛鐵。

    司馬飛鴻慘哼一聲,也應聲而落。沈浪見狀,毫不客氣地用神識召來乙木幡,立即將他和蟠龍劍一同收入幡器空間內,嚴加禁錮起來。

    事畢,沈浪長鬆一口氣,雙臂卻疲軟搭拉下來,忍不住地痛吟。

    他先將自己的靈胎收入體內丹田,又用神識費力地從幡器中取出幾瓶丹丸,和幾株靈藥,也不理丹丸靈藥的性質,便迫不及待仰頭吞服。

    丹丸靈藥入腹,很快化成一股厚實的藥力,開始滋補修復沈浪的肉身。

    這一場鬥法的慘烈程度,可以說是沈浪前所未有的。

    之前他無論是在劍仙門,還是在南疆,都遇到過不少次危及性命的鬥法,其中,也有他難以匹敵的對手。

    只是,論實力,論戰技,沈浪還第一次有如此厲害的對手,這個對手,還是一個經驗老道的金丹高手,更加令尋常修者畏懼。

    所以這一戰中,沈浪出盡手段和智計,硬拚了個重傷,才堪堪取勝。

    不過這也證明,一個立志於修煉的修者,在成長和歷練中,始終會受到更強者的挑戰,只有且戰且勝,渡過難關,最終才能問鼎天道。

    吞服靈藥,打坐運氣,修煉了一個完整的大周天,沈浪感到好過一些。

    不過,他的雙臂手骨盡碎,沒有一段時間的療養,不可能恢復過來。

    想起司馬飛鴻在唐家,還有司馬斌等三位弟子,個個都有近乎煉氣期圓滿的修為,沈浪重傷之下,自忖也對付不了他們。

    咬咬牙,沈浪將目光從不遠處的楚京城移開,然後轉身飛走,竄入密林中。

    ……

    遠離楚京城百里外,沈浪找到一處隱蔽的山澗之旁,以神識勉力布下一個五行陣防護,便落下休養。

    到了此時,沈浪渾身法力傾空,已經是強弩之末。

    他丹田中的靈胎,雖然有虛空結界的界力保護,沒有碎掉,可是在司馬飛鴻的掌力重擊下,仍然受到創傷,而且這種創傷危及道基,並不輕鬆。

    這時的沈浪,再沒有心思多想,而是很快將心神沉入體內,專心致志地療傷。

    ……

    幡器空間內,被封住法力的司馬芳靜坐其中,之前,她察覺到法寶元力的劇烈晃動,而且還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禁尋思猜測法寶主人,也就是沈浪在與人鬥法。

    不出司馬芳所料,這場鬥法產生的巨**力波動和殺氣銳氣,讓她心中劇驚。

    等到鬥法完結時,一切歸於平靜,突然,一個修者被收入幡器內。

    這個修者,披頭散髮,面色蒼白無力,兩手搭拉不動,法力幾乎散盡。

    司馬芳仔細一看,不禁驚呼出聲:「飛鴻長老,怎麼連你也……」

    司馬芳一驚之後,打量著司馬飛鴻,發現他頭上三花已經消失不見,體內金丹也沒有蹤影,修為被廢了九成之多。

    這一打量,讓她更加震驚,「飛鴻長老,難道徐公子,他真有如此厲害,明明他的修為法力不及你啊!」

    司馬飛鴻一臉地疲倦,心中怨恨到極點,到功敗垂成時,反而歸於平靜。

    他一聲蒼涼地歎息,沒有看司馬芳,也沒有對司馬芳被禁錮在幡器空間中生出驚訝,而是淡淡道:「姓徐的小子,的確厲害,老夫栽了,栽了一個大跟頭!」

    「呵呵,老夫活了大半輩子,殺人無數,沒想到今天,敗在一個毛頭,落得個如此下場,報應啊,報應!」

    「長老!」司馬芳聲音一顫,只覺得心裡糾結起來。

    她一來對沈浪有好感,二來又見不過族中長老修為被廢,三來此事又是長老要害沈浪為先,這才招致沈浪報復。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選擇立場。

    不過她想過一通,終究還是以司馬家為重,而沈浪只是一個陌生人,不值得她背棄家族。

    司馬芳心念一轉,安慰司馬飛鴻道:「飛鴻長老,你現在還活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呵呵,晚了,晚了!」

    司馬飛鴻慘笑道:「那姓徐的與老夫相鬥,雖然勝過一籌,但傷勢也必然不輕,現在他應該是在療傷。」

    「等他療傷完,便是對付老夫,還有芳侄女的時候,到時你我二人,也就只有任他漁肉!」

    司馬芳連忙搖頭,「不會的,長老,他若來,侄女便求他放過我們,他為人不錯,應該……」

    「什麼應該!」司馬飛鴻突然怒斥一聲,「芳侄女,你要怎麼求,莫非你要利用你的姿色,向那姓徐的搖尾乞憐不成!」

    「如此做法,豈不是讓老夫蒙羞,同時還墮了我們司馬家的威名。」

    「哼,那姓徐的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說不定已經看上你了。芳侄女,你快快自刎,免得自取其辱,將來毀了司馬家的威名!」

    「長老,我!」司馬芳聞言落淚,只覺昨司馬飛鴻所說並不是沒有可能,頓時心中怨憤交加。

    此時,司馬芳既怨恨司馬飛鴻為人陰險,為了家族利益不擇手段,同時又怨恨沈浪將自己扯進來,平白玷污了她的名聲。

    「徐,那姓徐的,怎會看上侄女,他雖然可恨,卻也不是好色之人!」

    司馬芳垂淚,向司馬飛鴻拜道:「長老,侄女求你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後司馬家還要仰仗您老!」

    「等以後那姓徐的過來,侄女便求他放過我們,若是他敢覬覦侄女的美,美色,侄女一定自盡,與長老在九泉下相會。」

    司馬飛鴻聽罷,嘴唇不甘地蠕動著,慘笑一聲,既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反對,但他的笑聲溫軟了一些,顯然對司馬芳的提議,略有動心。

    ……

    與此同時,沈浪打坐運氣療養,先是將雙臂散碎的手骨接上,他與司馬飛鴻對掌間,雙方都使出全力,手骨劇震之下,碎成百塊不止。

    單單是接手骨,沈浪便要耗費大量的心神和時間,而且,骨肉相連,接駁之間,引發的痛楚,有如油煎火烤,卻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沈浪憑藉著頑強地毅力,堅持了下來,當他接好雙臂手骨時,正好是三夜三日。

    三夜三日,三十六個時辰,沈浪都在痛楚中折磨,但他寧死也不哼一聲,他本能地感覺到,這是磨煉他毅力的最好方式。

    只有接受最殘酷的折磨,以後在突破天道桎梏時,沈浪便能夠多一點助益,少一些心魔障礙。

    接好手骨,然後便是是用上品的靈藥嚼碎,外敷,再選出一瓶補元壯元的丹丸,內服。

    兩相治癒下,又過五六日,沈浪手臂才恢復自如,只是揮動,運指等,均不甚靈活,而且骨頭也較原來的脆弱了幾分。

    「肉軀重創,恢復起來極不簡單,恐怕比修煉積累真元還困難,也只有先如此了!」

    沈浪輕輕搖頭,將手臂癒合的傷勢放下,轉而又修煉『乙木化春訣』,鞏固復原丹田靈胎,並且補充法力。

    丹田靈胎,在虛空結界的界力保護之下,雖然沒碎開,但裡面原來的脈胳已經遭到瓦解,沈浪需要按部就班,將靈胎的脈胳調和,恢復它的本能。

    這個過程,並不短,如此,五六日後,靈胎初步鞏固復原,第一道真氣產生,開始循著體內經脈巡遊,匯入原來的少許法力中,運轉大小周天。

    又有七八日時光,沈浪恢復了五六成的法力,漸感體內通暢,兩條手臂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加強加固。

    假如再要修煉恢復,便如同閉關,少則一年半,多則三五年以上,長則十年。

    沈浪不願閉關,怕時間太久,外面的變數太大,他果斷停止修煉,伸張筋骨,估摸著自己能夠輕鬆應付靈胎期以下的修者,這才作罷。

    這時,沈浪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被他收入幡器中的司馬飛鴻,正是這位金丹高手,讓他受到這般重創,所幸他終於熬過來了。

    沈浪也不知道自己是要感激司馬飛鴻,還是要仇恨他,只覺得自己傷勢一好,心情爽快,並不怎麼把他當回事。

    不過,要怎麼處理司馬飛鴻,殺他,還是放他,沈浪陷入了沉思。

    半刻鐘過去,沈浪思罷,眼睛一亮,立刻揮灑幡器,將裡面的司馬飛鴻,以及先前禁錮起來的司馬芳一同放出。

    驟然間,司馬飛鴻和司馬芳重見光日,眼睛瞇得緊緊的,一時半會睜不開來。

    等到這兩人適應了光線強度,睜開眼來,沈浪才道:「司馬前輩,司馬小姐,你們在幡器中,過得可還好。」

    司馬飛鴻聽罷,悶哼一聲,不甘道:「拜姓徐的所賜,過得又悶又苦,渾然不知日夜輪迴!」

    司馬芳不敢直視沈浪,而是站在一旁,默然不語。

    沈浪微微一笑,道:「司馬前輩,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常常在想,若是前輩肯以命相換,我徐某決計活不到今天!」

    司馬飛鴻面色一黑,只覺得自己一念之間,竟然眷戀性命,頓時慚愧不語。

    沈浪見他服輸,又道:「我這個人,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前輩你說,我要如何處置你?」

    司馬飛鴻早就料到自己會被沈浪魚肉,沒想到現在被他這麼輕鬆問出,卻不知要如何回答。畢竟,司馬飛鴻十分愛惜自己的性命,若是一言不合的話,只怕要給沈浪當場斬殺。

    司馬芳卻嬌軀一顫,忙向沈浪跪下,「徐公子,你大人有大量,請你放了飛鴻長老吧,我司馬芳以後,一定記著你這個恩情!」

    沈浪見司馬芳求情,心道正好,這樣自己,也好還了司馬芳一份好感,免得心裡記掛。

    他忙上前,扶她起來,又頗有好感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放他是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司馬芳見沈浪神態曖昧,頓時有些窘迫,旋而她想到長老之前提醒自己,沈浪有可能會覬覦自己的美色。

    頓時她心裡一顫,面色一紅,忙退開五六步外,避過沈浪的目光。

    司馬芳心中忐忑不已,暗想:「若是徐公子真是如此,那我豈不是,豈不是要當場自盡,保存名節!!」

    司馬芳正不知如何應變時,卻不料司馬飛鴻出口道:「姓徐的,你真願意放了老夫,若是這樣,老夫便將這個美貌如花的侄女兒許配給你!」

    司馬飛鴻始終愛惜自己的性命,勝過什麼家族威名,族人名節,他一見沈浪似乎對司馬芳有意思,立時迫不及待開口。

    這話一說出口,不但司馬芳大驚失色,連沈浪也有點出乎意料。

    「司馬飛鴻這老匹夫,為了逃命,什麼都肯出賣,連司馬芳也只是他的棋子,果然是一個十成十的偽君子!」

    沈浪尋思道,冷哼一聲,應道:「司馬前輩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在下一心只求修煉,絕不會娶妻生子,前輩的好意,請收回吧。」

    沈浪一拒絕,司馬芳又一驚,但卻歡喜不起來。她心裡五味雜陳,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拒絕司馬飛鴻的提議,司馬芳並不感激沈浪,相反,她只覺得沈浪是在羞辱她,無端生出了幾分怨氣,甚至連對司馬飛鴻的部分怨恨,也轉移到沈浪身上。

    司馬飛鴻見沈浪拒絕,顯得又著急又緊張,不禁問道:「那你到底是什麼條件,老夫能答應的,肯定馬上做。」

    這一問,令沈浪對他更加反感,但沈浪還是冷靜道:「司馬前輩,在下的條件,便是前輩交出魔道功法,『黑水真法』,並且,前輩必須廢去這部法門,以後不得再修習!」

    「這個?」司馬飛鴻只猶豫了一小會,便點頭道:「好好,老夫全都答應,全都答應。」

    罷,司馬飛鴻閉上眼睛,冥思苦想,終於將一道神識送出額心。

    司馬飛鴻在鬥法受到重創後,沒有像沈浪一樣修煉恢復,這近一個月過去,傷勢仍是和鬥法後時差不多,苟延殘喘而已。所以,他擠出一道神識,卻是用盡了全身氣力,甚至於冷汗直出,無端又消耗了最後保命的一點元氣。

    沈浪見狀,毫不客氣地將神識收起,並用自己的神識詳細檢查一番,發現是『黑水真法』無疑,而且也沒有挾帶任何害人的法門,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他將這道神識收入識海中,又一鼓作氣將裡面的『黑水真法』讀完,隨後才笑道:「司馬前輩果然好說話,不過,這只是條件的一部分,現在,我要廢去你黑水真法的根基,請前輩忍著點痛吧!」

    司馬飛鴻面色慘白,身體虛弱不已,但還是點頭道:「你,動手吧,記得遵守諾言。」

    沈浪得話,再不客氣,他故意用重手法,在司馬飛鴻的幾處命門旁拍了幾下,將他的八條主經脈震碎,又掌擊他丹田,將他丹田剩餘的法力封死。

    這幾下重手法,下得是沒有半點余留,司馬飛鴻任是一位曾經修煉到金丹期的修者,還是忍不住慘嚎連連。

    司馬芳不忍見他慘狀,扭過頭去,卻暗哼一聲『活該』。經歷這一場劫難,司馬芳對司馬飛鴻的虛偽總算是看透了,心裡的怨恨,有增無減,甚至這份怨恨,正在悄悄改變她的性格。

    下手罷,司馬飛鴻一條老命,頓時去了八成,沈浪害怕他當場倒斃,又連忙掏出幾顆上等的丹丸,塞入他口中,吊住他的性命。

    如此一來,司馬飛鴻的修煉根基已毀,跟常人無異,就算是依靠修道界靈丹妙藥,最多也就活多幾十年而已。

    處置完畢,沈浪微微發出一聲歎息,「既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歎息完,沈浪轉向司馬芳,他取出幡器中,原來屬於司馬飛鴻的蟠龍劍,遞予她道:「這是司馬前輩的法寶,請司馬小姐好好保管。」

    司馬芳接過劍後,沒有對沈浪說一句話,而是怨恨地向司馬飛鴻道:「飛鴻長老,你說這蟠龍劍,以後是誰的?」

    司馬飛鴻只剩半條老命,見司馬芳神情不善,忙應道:「芳侄女,這蟠龍劍,以後就是你的。」

    司馬芳冷笑一聲,又道:「那回司馬家後,長老要如何說?」

    「回到司馬家後,咳咳…….」司馬飛鴻清了清嗓門,虛弱道:「老夫便說,便說已經收芳侄女為真傳徒弟,將法寶法訣一應物事,全部傳給芳侄女!」

    司馬芳眼睛一亮,立刻應道:「多謝飛鴻長老,以後我會好好修煉,為家族效力!」

    不知不覺間,司馬芳不但堅強起來,而且還深諳利害關係,懂得趨勢附利……她產生變化之大,實在不可思議,但若設身處地想,以司馬芳的立場,來經歷這一場變故,性格若不更改,只怕便是聖人了。

    可以說,司馬芳如此狠下心腸的結果,正是司馬飛鴻和沈浪二人,現時逼出來的!

    沈浪見她這麼反應,目瞪口呆,好半訕才道:「那麼司馬小姐,我要為你解開禁制了?」

    司馬芳不滿地瞪了沈浪一眼,毫不顧忌地露出怨恨之色,只是輕輕點頭,便自顧自把玩蟠龍劍。

    沈浪無奈地歎一聲,伸手在她背上一按,將自己施加在她體內的異種真氣化去。

    司馬芳一恢復自由,也不理沈浪,反而是當場逼出精血,祭煉蟠龍劍了。

    沈浪見司馬芳的施法,隱隱有水性陰柔之氣,但卻不是黑水真法,而是道家法訣玄冰訣,這才放心下來。

    不過,聽剛才他們所言,司馬飛鴻日後肯定要傳授司馬芳黑水真法,沈浪又有些擔心。

    修煉黑水真法,無論是否提高實力,但於修道界,於六大仙門,於諸多散修同道來說,終究不是正途。沈浪敢說,他們司馬家若敢用黑水真法到處囂張招搖,不出數年,便會被仙門剷除乾淨。

    不過,既然司馬家的長都修煉黑水真法,那麼司馬家的靠山,應該與魔族的黑水魔王扯上關聯。沈浪對這些關聯並不感興趣,更不關心,因為黑水魔王再怎麼蠻橫,這修道界中有六大仙門在,他就不敢亂來。

    初步祭煉完,司馬芳嬌斥一聲,向沈浪冷冷道:「徐公子還打算回楚京城麼?」

    沈浪皺緊眉頭,應道:「這個自然。」

    司馬芳又道:「我還要接應我那幾個不成氣的族人,不如徐公子送我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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