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18章 第二百六十九章 槍神現身 文 / 咫尺天涯
幻陣之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景色依舊那麼單調，從來沒有改變過一般。
「啪」的一聲輕響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出，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突出立起，仿若亙古時候就已經處在那裡一般，雖然沒有蓄意而為，卻隱隱與天地渾若一體。
「這一番閉關，又過了匆匆幾載？」凌風雙目若千年深潭般幽深平靜，看著週身仿若不變的環境，禁不住低聲喃喃道。
數年寒霜盡，今夕是何年？不過卻沒有人回答凌風。
凌風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不過夢中的一切卻無比的真實，現在凌風覺得自己與以前相比，確實是變化迥異，在現在看來，以前雖然趨於返璞歸真，但是那種氣息確實刻意營造出來的，到處刻意看到凌風精心雕琢的痕跡。
而現在呢？
現在到了什麼地步，凌風也不清楚，凌風只感覺到自己與週身的天地聯繫更加的緊密，不用刻意將自己融入天地之中，感覺自己本來就是這天、這地的一部分，現在只不過是回歸本源而已。
「後生，十載時光悠悠盡，再回首，往日已尋覓無蹤，還是且看今朝吧。」一道身影在凌風面前徐徐浮現，口中的語氣也是不急不緩，彷彿勘破了紅塵眾生百態一般。
凌風眼睛一瞇，這次閉關所得，自己尚未清算，但是也知道肯定是了不得的，至少自己感覺比起以前，中間的差距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
可是，儘管進步明顯，凌風依舊沒有感受到面前男人的氣息，面前男人的臉更是模糊不清，但是隱隱的卻有種熟悉感。
然而仔細一思索，凌風卻又想不起來何時何地見過面前的男人，這只能說明面前男人的手段已經超脫自己的想像了，或者說，閉關的時間長了，腦袋壞了？
不過既然面前男人沒有敵意，還提點了自己一下，況且還有可能和今後的歷練有關，凌風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
微微一躬身，既顯得感激又不顯諂媚，凌風微微笑道：「多謝前輩提點，十年茫茫，不過白駒過隙，晚輩也只是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將以前的一些東西收拾一下。畢竟想要長成參天大樹，一些長歪了的枝枝椏椏，還是需要剔除的。」
男人聽到凌風這麼說，身影微微一頓，本來模糊的臉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眼中更是流露出一絲奇特的目光，仔細打量一下凌風，淡淡開口道：「後生，你很有趣，本座就陪你聊一聊吧，反正這餘生將盡，好不容易見到這麼個有趣的人，如果不深入交談一番的話，真是可惜了。」
凌風了然一笑，不過聽到男人的話後，卻又有絲絲不解，餘生將盡，難不成這中年人即將要逝去了嗎？雖然以前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可是聽到這個男人的幾句話，凌風竟然從心底產生一種親切感，聽到這個消息時，凌風心中竟然生出了難受的感覺。
這種狀況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即便是紫薇仙尊那樣的強者，也只會讓凌風感到敬仰和孺幕，卻沒有感覺到由衷的親切感，這只能說明面前的男人實在是太不簡單了，至少這種不經意間散發的魅力，是凌風從未遇見過的。
所以在男人話音停頓後，凌風就抬起了頭，打量面前的男人，不過這一打量卻讓凌風有種驚喜的感覺。
「撲通」一聲，凌風的身體已經跪在地上，恭敬的給面前的男人磕了一個頭，凌風見禮道：「後學末進凌風，見過趙前輩。」
這男人，中年模樣，面容雖然不算俊俏，但是卻十分明朗，濃眉大眼，第一眼就給了凌風莫大的好感，這人，卻正是趙子龍！
趙子龍看到凌風行如此大禮，倒頗為感興趣的問道：「後生，初次見面，為何要行此大禮啊？」
凌風臉上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從體內召喚出天泣，不過此刻的天泣卻不若以前那個樣子，顯得有些樸實無華。用雙手捧著天泣，凌風身體微躬，遞給了趙子龍，嘴裡解釋道：「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前輩傳道授業，卻尚未解惑，故晚輩以半師之禮待之，還望前輩海涵。」
趙子龍接過天泣，身軀微微一動，雖然幅度很是輕微，卻被一直注視著他的凌風給覺察到了，不過凌風卻立馬低下頭來，看著這位主對天泣的感情可不是一般深啊。
將天泣仔細的摩挲了一遍，趙子龍臉上似是傷感，似是懷念，長吁一聲，徐徐的道：「後生，你先起來吧。解惑之事，本座稍後會安排的，但是拜師這件事，就不必了。本座壽元將盡，如江河日下，又怎麼能耽誤你的一生呢？」
凌風失望的微微搖了搖頭，不過卻順從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剛才的一番話中，半是真意半是試探，如果趙子龍真有收徒意思的話，凌風接下來就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禮，可是趙子龍拒絕了，所以凌風就只好起來了。
這也是凌風的初衷，既然我已經給你跪下來了，那麼收不收徒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收了的話，大家皆大歡喜，不收徒的話，我這禮節也做到位了，大家臉上也都不難看。
趙子龍看到凌風利索的動作後，眼中倒是一亮，這麼乾脆利落，不死死糾纏的性子，倒是和自己相合，如果不是自己性命將盡的話，倒不介意收下這麼個徒弟。
凌風起身後，沒有開口說話，畢竟長者在身邊，凌風倒也不好率先開口，這可是禮節的問題。可是感覺到趙子龍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凌風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裸的，儘是不自在。
良久，趙子龍才開口道：「後生，這十年一閃而過，此番閉關收穫如何？雖然本座與你沒有師徒之緣，但是這一絲香火情還是要續一續的。」
說到這裡，趙子龍故意的看凌風一眼，看到凌風眼中狡黠的笑意時，不禁笑罵道：「後生，本座這香火情，可是看你出多少力了，如果你有什麼問題的話，本座倒是可以解釋的，如果不想詢問本座的話，那就算了。」
凌風倒是一愣，趙子龍話中的意味他可是聽明白了，反正你有啥問題就問吧，如果有的話，我就盡力解答，如果你心裡想玩小九九，和我藏私什麼的，那我就純當成沒看見得了。
這樣一來，凌風倒是苦笑一下，這透露與不透露，透露多少，這都是問題啊。
趙子龍頗有意味的掃了凌風一眼：「後生，到了本座這個境界，想要知道些什麼，有時候倒也不必親自詢問他人。要知道，有時候機會是要自己抓住的。」
凌風眼睛一亮，趙子龍這明顯是話中有話啊，不過沒等他開口，趙子龍雲淡風輕的聲音就再次響起：「所謂勇者不懼，一個真正的強者，是不會時時刻刻想著怎麼掩飾自己的優點，而是千方百計的克服自身的缺點，當然，本座並不是說一點底牌都不要留，不過這個底牌卻是相對的。」
說到這裡，趙子龍頗有深意的盯了凌風一眼：「有時候，自以為秘密掌握的底牌，在別人眼裡，其實早就明白著了。當然，本座並不是說，一點底牌都不要留，這就看後生你怎麼理解了。十年遲滯的思緒，後生你好好思索一番，再來請教。」
話一說完，趙子龍的身影在空中逐漸的消失，同時一道盤坐的身影在十丈開外緩緩出現，卻正是闔上雙目盤膝而坐的趙子龍。
看到這個動作，凌風眼中頓時一亮，他敢肯定，這道身影可不是幻陣產生的，而是實實在在的神通手段，單單這一手，就不是凌風現在可以企及的。至於趙子龍話語之中蘊含的深意，凌風倒是仔細品味了一番，而後也盤膝而坐，開始整理這十年來的收穫。
渾身上下的傷勢早就好了，這可能與自身有關，畢竟傷勢越小，恢復的速度越快，凌風的傷勢在後期的恢復速度，與前期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當然，令凌風更加高興的是，經過十年的頓悟狀態，凌風徹徹底底將各種手段給雜糅到了一起，就拿乾坤八劍為例，現在凌風出手就不會刻意的施展乾坤八劍的招式，而是有這個打算時，不經意間就使出風起水生，雷火交鳴的手段了，簡而言之，凌風已經將這些手段統統融合在武道之中了。
當然，這不是說凌風對於乾坤八劍的招式就刻意淡忘了，要知道有時候刻意使用這些招式的話，威力卻會更加的巨大。就好比乾坤八劍是簡單的加減乘除法，當凌風練到一定程度時，比如說十以內的加減，凌風再也不用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去數，也不用去列個式子去計算，基本上在第一時間就反映過來了，這就是現在的收發由心。
但是當凌風遇到一個巨大的特定的困難時，或者說遇到一個強敵時，此刻就好比遇到複雜的加減乘除法，需要按照一定的套路去解決，但是一旦按照這個套路，那麼效果與以前相比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更何況這些東西是不能忘的，這些固定的套路就像是小學教的基礎，凌風現在就像是從小學畢業了，升入初中了，以後解決問題未必用得上這個套路，但是一旦他收徒弟呢？這個傳授自然是要循序漸進的，凌風不可能一下子就將自己的武道給傳了下去，應該讓徒弟自己慢慢摸索，這是傳授的就是這些固定套路一般的東西了。
至於徒弟輩的能不能脫去這個枷鎖，超脫出這個局限，這就要看他們自己的悟性了，凌風也不一定會出手點撥。
這個話題扯得有些遠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凌風可沒心思想這些遙不可及的東西。當然，能這麼理解的手段，可不單單是乾坤八劍，以前那些基本壓箱底的手段，現在基本上都能夠隨心所欲的使用出來。
比如說星際大挪移這樣的手段，以前還需要刻意去運轉星空真元，再比如說攻擊田伯光的時候，是星空真元和雷電真元相互配合，現在倒是不用那麼麻煩，原因很簡單，星空真元、雷電真元以及生命真元這些特殊的真元，在這次療傷之中，徹底和那些普通的真元融合在了一起。
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凌風這次雖然受了很重的傷勢，整個身體內的真元紊亂，這也給了凌風一個整合機會，你不是不受控制嗎？那我就先吞噬一部分，再把它們完全融合了，再接著吞噬一部分，以前各成體系的真元經過這無數次的蟻吞的過程，最終被凌風給整合在了一起。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凌風對身體的掌控能力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畢竟體內現在積攢的真元都是由他一點一滴的轉化而來的，調動起來自然是隨心所欲，輕而易舉的了。
不過這些都只限於真元在體內的應用，繞著相同的路徑跑上十年，就連瞎子也有感覺了，何況是凌風這個感覺異常敏銳、處於頓悟狀態的怪胎呢？所以這十年間，各種真元怎麼配合，以怎樣的搭配出現，會出現怎樣的效果，凌風雖然不敢說完全弄清楚了，但是少說也是十有**了。
這麼一想，凌風倒是想到了一個問題，興奮的睜開了雙眼，對面的趙子龍似有所感，幾乎在同一時間也睜開了雙眼，看到凌風興奮得難以自抑的樣子，淡淡一笑道：「後生，可曾想好了？」
看到趙子龍雲淡風輕的樣子，凌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現在的舉動有些冒失了，靦腆的一笑後，將自己的問題給趙子龍說了出來後，才問道：「前輩，關於出手攻擊這個問題，怎麼解決？」
趙子龍起先聽得津津有味的，可是當凌風這個問題問出口後，倒是不加掩飾的將鄙視的眼神看了過來：「小子，你怎麼會問出如此簡單的問題？」
凌風愕然，隨即臉上一片漲紅，奶奶個熊的，你是什麼修為，我又是什麼修為？對你來說可能是小事一樁，但是對俺這條小雜魚來說，可是難如登天的。
趙子龍沒管凌風難看的臉色，揮了揮手道：「小子，何為武道？武道在攻擊之中如何施展，這個問題你有什麼感觸？」
聽了趙子龍這有矢放的的話，凌風若有所悟，可是想了一陣子，還是感覺模模糊糊了，就好像面前隔了一層薄膜，就差那臨門一腳就可以踹破了，後面就是另一個精彩絕倫的世界，可是無論凌風怎麼去想，也捅不破這層薄膜，不禁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趙子龍。
雖然這算是第一次正式接觸，可以凌風心中卻感覺面前的前輩是個可以托付的人，要不然剛才他是不會講那些自己視為私密的東西說出口的，況且自己身上也沒什麼值得面前男人覬覦的，所以凌風大大方方的表態了，我就是笨，我就是想不出來，您老人家自己看著辦吧，如果這個小問題都不告訴我，還談什麼解惑呢？
趙子龍接觸到凌風的目光後，無語的搖了搖頭，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憊懶的人物，或者說，是沒人敢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如此憊懶吧。如此一想，趙子龍竟然有一種有趣的感覺，將天泣拋向空中，天泣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正好落在凌風面前。
凌風伸手從地上拔起天泣，那種即將揭曉答案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然而卻總感覺像是鏡花水月一般，即將接觸到，卻怎麼也摸不著。
看著凌風苦惱的撓了撓頭，趙子龍搖了搖頭道：「本座看你小子也是一個聰慧的人物，怎麼現在卻表現的如此不堪啊？」
凌風無語的摸了摸鼻子，心中的話在喉嚨變打了個轉，到最後也沒有說出來，不過看向趙子龍的眼神卻愈發的幽怨，還不是您老人家站在這裡，給了我太大的壓力？要不然以我那遠超常人的腦袋，豈不會摸不到一絲痕跡？
趙子龍直感覺一陣惡寒，即便是他現在的修為和心境，也忍不住的打了一個顫，輕咳兩聲，才說道：「小子，你為什麼要問出這個問題？」
對啊，為什麼呢？凌風想了一陣子，才說道：「還不是為了更好的攻擊嗎？」
趙子龍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就差在嘴下面貼上一把鬍子，然後拿了把戒尺放在背後了，微微點了點頭後，趙子龍才繼續說道：「既然這樣，你問本座作甚？」
凌風一副委屈的樣子，還不是你老人家要我問的？但是凌風沒有傻到直接說出來這個地步，反而是話裡帶刺的問道：「前輩，那晚輩該問誰呢？」
哼，你最開始不是說讓我問你的嗎？怎麼樣，現在說不出來，不讓我問你，那你倒是說說我該問誰？凌風在心裡不忿的想到。
小傢伙火氣挺大的嘛，有個性，趙子龍眼角微微瞇著，漫不經心的說道：「問你手中的槍，問你的武道，問你的道心！」
連續三個對象，讓凌風心中的不滿戛然而止，耳邊似乎響過一聲清脆的響聲，像是黃鐘大呂般徹底將凌風鎮傻了。
「問我手中的槍？問我的武道？問我的道心？」
凌風像是癡傻一般喃喃自語，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璀璨，身子更是在原地輕微的走動著，撫摸著身邊的天泣，臉上一片迷離之色。
趙子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直問本心的一句話，就是他放出來看看凌風資質的試金石，如果天資愚笨的人，絕對會將這看成是玩笑的話語，如果是天資一般的，興許會有所瞭解，卻也是半懂不懂的，而天資真正卓越的人，才會如同聽到金玉良言一般，沉溺於其中。
現在看來，面前這個有趣的小傢伙倒值得動上一點心思**了，趙子龍暗暗想到。
許久，凌風終於從迷離之中掙脫出來，恭敬的給趙子龍行了一禮：「晚輩受教，不過如何提升槍道，錘煉武道，乃至大道可期？」
了不得啊，真是了不得啊，趙子龍對凌風這份悟性滿意至極，他可是沒有想到，面前的小傢伙並沒有將自己定位到懂槍用槍的境界，而是大道可期，單是看這份鴻鵠之志，以及小傢伙敢在自己面前說出這份心思的勇敢和果斷，如果未曾中途夭折，日後在仙界必將佔據一席之地。
不過趙子龍是不會將自己的欣賞放在臉上的，反而是和凌風打起了啞謎：「大道三千，本尊只取其中之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這方面本座倒是不好橫插一手，以免你誤入歧途。」
凌風眼睛一亮，好吧，既然你都打起了禪機，我要是不配合一番，豈不是浪費了你這番心血？所以頓了片刻，凌風就恭敬的打了一個道家稽禮：「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而萬物至極致，皆可返於道，殊途同歸，大道未可期，技尚可尋，還望前輩賜教。」
剛才趙子龍說的話，大意就是，小子，適合我的修煉方式，其實不一定適合你，咱們兩個走的路，說不定到時候就截然不同了，有句話說得好，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可不想把你引入歧途，你還是一個人慢慢琢磨吧。
凌風的話則更是有意思了，雖然比較簡潔明瞭，比不上趙子龍的深奧，但是好歹也做出了反應，畢竟凌風才混跡多長時間啊，能反應過來就不錯了。
凌風的意思就是，別跟我扯這一套，我可不管你說的道不道的，要知道那個啥，殊途同歸，不要拿這個來當做搪塞的借口，大道你可以不授，但是一些旁枝末葉你是不是說上一點呢，就把你的一些技巧啊，經驗啊，全部打包交給我吧，畢竟這基礎的奠定還是差不了多少的。
趙子龍微微愣神，隨即嘿嘿一笑，對凌風的靈敏反應很是滿意，指了指天泣，隨口問道：「小子，本座和你的道還真相差萬里，不過簡單的方面本座倒是可以指點你一些，槍是怎麼練的？武道又是怎麼錘煉的呢？究竟什麼樣的方式，能夠快速提升你這方面的水平呢？」
凌風若有所思，臉上疑雲漸開，看向趙子龍的眼中充滿了莫名的神采。
趙子龍微微點頭，對凌風這份悟性十分滿意，開口道：「只有戰鬥，不管是比鬥，還是殺伐，只有在戰鬥之中，才能最快的提升這方面的水準，當然，生死之戰對於它的提升效果更是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