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戰之後 文 / 心如紙水

    紀嘯雲意識到衡羽有心留下他們性命，便不再計較，旋即他走到遠祖面前，沉聲道：

    「你告訴我，她真的死了嗎？」

    遠祖遲疑一下，道：「她並沒有死，我只是佔據了她的身體，不過只要你能幫我找一具更好的軀體，我保證離開她，讓你們重新相聚！」

    這無疑重新燃起了紀嘯雲心中的希望，只要遠祖離開她的軀體，那麼南宮淑本人的魂魄就可再次主宰她的身體，不覺猛地一怔，道：「好，我們一言為定，到時候如果你耍花樣，別怪我不客氣！」

    遠祖露出訝然的神情，區區一個武元，竟敢如此對一個武聖說話，當真是膽大包天，不過她實在畏懼衡羽的力量，故而不敢發作，要換在平時，在就翻手一掌，將此人打得粉碎了。

    此刻，整片漠陀谷早已成了一片廢墟，山谷崩塌，森林爆碎，鮮血盈野，殘屍遍地，大地赤紅，一陣陣陰風吹過，淒厲如鬼吼，似有無數陰魂厲鬼在淒喊。

    紀嘯雲也是渾身浴血，身負重傷，將歐陽一脈斬盡殺絕後，失去了心念的支持，疲憊到了極點，一陣暈眩，翻到在地。

    衡羽一聲歎息，一左一右將遠祖和紀嘯雲分別提在手中，一瞬千里，消失在空中。

    「吼！」一聲淒厲的獸吼，從困神陣中衝出一隻渾身浴血的凶獸，手中提著半截五階高手的軀體，顯然是經歷了一番惡戰，當他看到眼前景象之時，仰天厲吼，翻遍整片山谷，卻沒有發現紀嘯雲的身影，最終暴怒之下，整片山谷的土壤又一次承受翻天覆地的洗禮，而後他也消失在空中。

    當歐陽家的武者搜索到此地之時，眼前景象完全被驚呆，一個宛如修羅地獄的場景，數百人身死，血流成河，儘是肢體不全的屍骸，橫七豎八分散各處，冷月照射下，大地都被鮮血染紅，土壤夾雜濃重腥味，蔓延開去，歐陽一脈高手多數盡喪於此，元氣大傷。

    這一戰迅速傳遍整個大陸，戰鬥中發生了什麼樣的逆轉，沒有人認為紀嘯雲可以一個人斬殺數百名強者的圍攻，由於沒有活口，唯一倖存的三名玄門長老也變得瘋瘋癲癲，這場空前絕後的大戰的過程沒有人真正知曉。

    凝碧樓中一些聰明人開始猜測，從種種跡象來看，可能出現了武聖強者，否則要在一日之內滅殺如此多的高手，就算六階高手也不見得能做到，何況還有玄門游若旭身處六階，卻也莫名其妙地變成瘋子，這豈不是武聖強者的靈魂攻擊所造成的嗎？

    人們紛紛猜測，那個紀嘯雲很可能有武聖強者作為後台，跟南宮鋒早先瞎編的身世，說他是某位隱世高手的弟子的身份，不謀而合，這樣一來，對於大陸中各方勢力對於紀嘯雲的忌憚又多了幾分。

    不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此激烈的大戰，恐怕他也早已不再人世了吧？

    聽聞這些消息之後，嬰紅時而愁雲慘淡，皺眉沉思，半晌一言不發，一個跟自己有交易的人，在她看來不應該就這麼簡單的死去。

    帝都伽羅城。

    冷月凝立高台，嬌美處若粉色桃瓣，舉止處有幽蘭之姿，身邊跪了一名蒙面武者，良久，她淡淡地道：「傳言都說他死了嗎？可有屍體？我總覺得這小子沒那麼容易死。」

    「公主放心，裡面幾百名高手都慘死當場，歐陽家十餘名五階高手都殞命了，他豈有獨活之理。」蒙面武者自信滿滿地道，顯然對自己的判斷極為有把握，而這種猜測也是目前整個大陸上的主流意識，畢竟兩年多過去了，那人完全銷聲匿跡。

    冷月眼中也綻出一道火熱光芒，露出一絲隱晦的喜色，旋即迅速平靜下來，淡淡說道：

    「但願如此。你派人繼續打探，記得加派人手注意各方勢力動向。」

    「屬下遵命，目前各方勢力都時不時對歐陽家進行打壓，自那一戰，他們精銳武者遭受重創之後，不少產業被其他勢力瓜分了，中間以蕭家獲利最多。」

    「我讓你派去監視游艾的人情況如何？」

    蒙面武者遲疑一下，道：「啟稟公主，三殿下一直深入簡出，很少過問帝國政務，不過他對那幾個紀家的人格外關照，一直派高手護衛著。」

    冷月點了點頭，喃喃地道：「蕭家！蕭家！以前居然沒看出來，你們還有這樣大的野心，看來必須要留意你們了。」旋即轉頭對那人道：「密切關注蕭家一切動向，必要時，給他們一點壓力。」隨後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是！」那人快速離開了此地，留下冷月一個人怔怔發呆，之前她一直在為去掉識海中那道血咒而煞費苦心，但既然那個人已經死了，自己的生命也就不再受到威脅，這道血咒的存在與否，似乎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俏臉之上，露出一絲喜色，極目遠眺，帝國山河一覽無遺，一股豪氣在她心頭湧起。

    一處高山之巔，朵朵彩雲劃過，閃動著陣陣霞光，山上道台橫陳，瑤草鋪地，青山翠碧，綠意盎然，仙氣氤氳。

    紀嘯雲盤坐一塊巨石上，從苦修中醒來，眸中露出一絲惆悵，在他身後，赫然站在衡羽和遠祖，經過一年多的相處，遠祖已經被衡羽磨得沒有了脾氣，完全順從他的意思，再加上衡羽在修煉上對她指點不少，助她體內重生的魂力修復，故而此刻她不再對他們有任何的敵意。

    她已經死過一次，心境不同於常人，一些凡塵瑣事早已放下，不然當日他不會置歐陽家武者於不顧，不知道有多少自己子孫死在她的掌下。

    「這小子確實潛力無窮，當日你把他帶回來後，我發現他身上的傷沒幾天就基本好了，前陣子居然直接突破了五階之境，要知道老娘我可是到了四十歲才勘破五階的。」遠祖含蓄淺笑著，別頭掃了紀嘯雲一眼，淡淡地道。

    「我早就看出他的不凡之處了，他今後的前途不可限量。」衡羽道。

    紀嘯雲聽見二人的對話，身形一躍，飛掠到二人面前，笑道：

    「前輩，你當初說只要我突破五階，就讓我離開這裡，現在我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你是想去找黑澤，還有你的家人吧？我都跟你說了，黑澤沒有死，一切只是源於你心中的幻像而已。」衡羽捋了捋長鬚，瞇著眼笑道。

    原來當日無論是斬殺冷月，還是砍掉了黑澤的腦袋，亦或是歐陽默以方天畫戟刺殺南宮淑，一切都是困神陣的幻象，這種幻象具備攻擊力，會蒙蔽人的五感，就是用這種方式擾亂武者的心境，就算沒有被幻象傷害，也會對武者心境產生莫大影響，間接造成紀嘯雲魔影滋生，主宰了他的軀體。

    黑澤當日也是在困神陣中跟那五階高手和諸多幻像大戰，當周圍陣法在兩聖大戰中徹底毀滅後，才最終殺衝了出來。

    其實，武者到了武聖級別，就會修煉出兩個魂，一個主魂，也就是武者本人，另一個是附魂是後天養成，由於紀嘯雲靈魂力已經達到了武聖一重天，故而產生附魂也不奇怪，但這個叫魔影的附魂，乃是怨念形成的，暴戾之氣太重，雖然力量強大，但是野心也大，居然想直接佔據主導，故而衡羽已經將它封印了起來，暫時不會對紀嘯雲產生影響，等他到了武聖境地之後，就具備了了絕對力量控制附魂，到時候反而可以很好地利用附魂的力量。

    這些全然靠衡羽的指點，他更多地領悟了武道的奧秘，旋即衡羽扯嘴淡然一笑，凝視著遠祖。

    遠祖啞然，一呆，恚怒的瞪著他，暗暗咬牙道：

    「前輩，你該不會是讓我陪他下山吧？我一個這樣的老傢伙，跟著一個年輕人，你覺得合適嗎？」

    衡羽咧嘴，笑容陰邪之極道：「你現在的樣子，不過是二十來歲的妙齡女子，由你來保護他，正合適，我看就是你了，反倒是我，不宜過多的在塵世間走動。我可說明，你若是不肯去，那我給你鞏固魂力那棵萬靈草要收回啊。」

    「啊，別！我去還不成嗎！」遠祖露出無奈的神情，雖說歐陽默當時把她復活了，不過魂力並不穩定，以衡羽的修為早就看出來了，是以來到此地後，用萬靈草幫她鞏固了一下，同時也有助於南宮淑本身的靈魂力。

    紀嘯雲輕呼一聲，笑了笑，模樣頗為興奮地道：「前輩，能讓我跟南宮淑說幾句話嗎？」

    遠祖搖了搖頭，旋即收斂了自己的靈魂，隨後原本有幾分蒼老的聲音換做了清脆甜美的少女音：「嘯雲，我們要下山嗎？太好了，好久都沒見過我的家人了，真的很擔心他們。」

    「嗯，我也很想念家人，你現在感覺可好？」

    「還行，佔據我身體的前輩並沒有對我做出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只是有時候會陷入沉睡而已。」旋即那聲音又變成了蒼老的女人音道：

    「好了，別磨磨唧唧了，等你給我找到合適的軀體，保證讓你們團聚，棒打鴛鴦之事，我可不做。」

    紀嘯雲憤憤地道：「才說一句話，你就出來了，真是掃興。」

    這一年多來，遠祖時不時會將南宮淑本人放出來，讓她們交流一番，相處得還算和諧，這自然也是衡羽的善意引導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