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九章 殘酷等級 文 / 柳浪

    洗手間內，四壁白牆上一條條，一斑斑黑紅色的血漬極為刺目，而地面更是被鮮血浸泡得難以下腳！

    血水浸泡中，十幾具屍體或蜷或縮，姿態各異，比較顯眼的就是一具被利器切割得七零八落的屍體，那一塊塊散落在屍體四周的肉塊和剝去血肉露出白森森骨架以及骨架內隱約可見的內臟等慘景讓人看得頭皮發炸，心頭發窒！終使他見慣了死亡，適應了血腥，但，那死亡與血腥之間，無疑也分了很多等級，眼前，他見到的，雖說不是最為殘酷的，也絕對有震懾心志，刺激感官之效！

    用手背抵住嘴，壓住翻湧的胃液，布萊恩定定神，慢慢走了進去。

    站在幾乎無法分辨出人形的一堆爛肉碎骨前，看著比克如薄餅般攤開的屍體，他感覺眼前所見是恁般尖銳，又是恁般令人壓抑窒息。尖銳如刀，刺激雙目，觸之生痛。而壓抑窒息處，又如被一雙無形大手捏住心臟，揉捏擠壓，連帶的，整個神經系統都顯得木訥難受！

    挨個屍體看了一遍，感覺後脊樑溝不住冒起寒氣，冷沁沁地衝到頭頂，變成顆顆冷汗流下臉頰，他長吐口氣，把口腔、鼻翼中濃濃的血腥氣噴出，擦拭下面孔，強自鎮定的走出了洗手間。

    掏出煙盒，抽出顆混著大麻的香煙點燃，等緊張的情緒被逐步稀釋，他盯住格尼魯，「你已經進去看過了？」

    「嗯。」

    悶悶的應了聲，伸手到布萊恩煙盒裡抽出顆煙點燃，狠狠吸進一口，憋氣，再從鼻孔裡噴出。連續幾口，等頭腦被軟xing毒品熏得有些昏沉，間中還夾雜絲絲亢奮，他歎口氣，喃喃道：「太殘忍了——太殘忍了——誰和我們有這麼大仇恨——」

    就在他喃喃自語、布萊恩悶頭吸食毒品、理查靠在打開的門扇上白著臉觀察室內時，隨著服務生去查看監控錄像的戴蒙急匆匆走了進來。

    「布萊恩，監控錄像的數據被人破壞了，什麼都查不到！」

    「哦，知道了。」

    淡淡應句，把煙蒂隨手扔掉，踩熄。布萊恩仰頭閉目，伸出雙手把垂落在額頭前的頭髮扒拉到腦後，長吐口氣，「別的人有看到過兇手的嗎？」

    「這個——」

    沉吟片刻，戴蒙低聲道：「有個服務生說在事發前看到十幾個華人去過洗手間，之後就沒特別留意，他們中有的人說舞場裡還有別人清楚內情，可——到現在也沒人告訴我們準確消息。」

    「華人？」

    布萊恩楞了楞，思索一會兒，「格尼魯、戴蒙，你倆帶人清理現場。做份詳細的驗屍報告給我。理查，你和我去唐人街，我要見威龍的龍頭老大王龍！對了，讓底下那群小子閉緊嘴，不要把這裡發生的事情洩露出去。同時告誡那些清楚內情的人早些把情報吐出來，嗎的，他們一定是被嚇著了，不敢說！你們查查看，今天在場的人裡有沒有熟人，從他們那裡找突破口。」

    「好的。」「明白。」

    格尼魯和戴蒙點頭回應後，各自掏出電話，聯繫外面把守的手下進來收拾殘局搜集消息不表。單說布萊恩和理查走出通道後，理查低聲詢問道：「我們要帶多少人去唐人街？」

    「不用帶太多人，我想這件事未必是本地的華人組織做的。我去見王龍，也不過是想問問他最近有沒有什麼扎眼的東方人來到了這座城市。」

    「可——萬一談不攏，我們帶的人少了，很可能吃虧。唐人街的那些華人還是很團結的，真的有事，都會幫自己的同胞——」

    「哼，他們要真那麼團結，我們的地盤會被稱為華人禁區？理查，你是不是被洗手間裡的場面嚇住了？」

    森幽幽的目光停留在略顯惶恐的理查臉上，布萊恩顯然已經從剛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陰沉的表情中慢慢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在這座城市裡，沒有人不知道我們伍威奇壞小子，沒有人不知道我布萊恩，他們提到我，提到我們，會害怕，會顫抖！可現在看看你，壞小子裡名聲響亮的理查，你的表情說明了什麼？」

    猛地一把揪住理查衣領，他低聲吼道：「把你那顫抖打彎的腿給我站直！記住，沒有人可以傷害我的人後還能安然無事，即使他是米字國總統也一樣！」

    鬆開手，輕輕撫平那被自己抓皺的衣領，他聲音變得極為柔和，「理查，讓第七組抽出三個人陪我們去唐人街。」

    「哦，好。我馬上讓他們過來。」

    「嗯，這才對。要鎮靜，沒什麼大不了。只不過是死了幾個手下，對方的手段又稍微殘忍了點，如果這麼點事都能把我們嚇倒，以後我們還怎麼在ld市生存？找出兇手，讓別人知道惹到我們的下場——我要把兇手剁成肉醬餵狗！！！理查，我們只有比敵人更狠，更凶殘，才能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仰頭上望，布萊恩那雙露出凶光的眸子裡竟隱約浮現出一絲茫然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