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雷劍 文 / 龍風
「鐺」的一聲，牢門已被關了起來，千年打量了一下這個天牢，四周竟是堅硬的花崗石而成，冰冷的石床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除此之外再無他物，據帶他進來的士兵說，這已經是凱撒最為高檔的牢房了。
坐在牢房裡，千年原本因為洛琳的事情而激動萬分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了，千年這麼做亦不過是希望洛琳能夠善待兩人的孩子，而千年更希望洛琳說那番話只不過是氣話而以，如果她真的是懷上了自己的孩子。
一想到此處，千年不禁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一個真正的擁有自己血液的孩子，這個孩子到底會不會生下來呢，千年現在倒是有些期待。
也不知魯格他們現在在哪了，有沒有被人追上。還有艾裡絲汀，難道已經跟她的族人會合了回去了嗎？
這一刻，千年是多麼的希望艾裡絲汀能夠陪伴在自己左右。
「踱踱踱」，寂靜的地下天牢裡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清晰，看這腳步聲的頻律，對方應該很急，而且應該是個軍官，因為只有軍官才配穿這件厚底的軍靴。
「大人」！一聲呼喚將神遊中的千年給喚回到現實中來。
「克萊姆」！千年一驚，沒想到自己入獄才不過這麼一小會的功夫克萊姆便趕了過來，看來克萊姆早就在風城之中了，千年倒想聽聽看克萊姆此行有何話說。
「大人，您太糊塗了」。不料克萊姆的第二句話竟是責備自己。
雖說克萊姆這樣可以算是以下犯上，但千年聽聞卻是心中一暖，因為這樣絕對可以說明克萊姆的忠心始終在自己這邊。
千年也早已想到自己一旦被揭穿身份，連累到的會是誰。那時克萊姆若還是向當初自己提拔他時那麼忠誠那麼他必定難逃一死，只是千年有些好奇，當自己把事情告訴他時，克萊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現，而這表態將直接決定著，克萊姆會死在誰的手裡。
短短一瞬間千年已經是想到了極多的事情，嘴口說道：「糊塗，我糊塗什麼」！
見千年居然還能這麼輕鬆，克萊姆真的是無法想像千年到底憑的是什麼。
克萊姆道：「大人，風城已破，凱撒逃亡，十大高手相聚在風城，神族、精靈族亦已來到。到時就算三星還有百萬大軍，只需風城這邊一個共識，三星城必定是舉城投降」。
「等等，你是說精靈族的人也來了，那你有沒有看到露那莎莎」！
克萊姆聞言幾欲氣炸，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大人還想著女人，克萊姆不禁有些懷疑鬧得整個風城都沸沸揚揚的搶jiān未遂之事是否真有其事了。
克萊姆耐心答道：「屬下並未看到莎小姐，只知道精靈族來的人不多，其中幾個女性更均是蒙著臉，聽人說她們是什麼幾大神使來著的」。
千年聞言不禁有些失落，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千年只想找到露那莎莎跟她講明一切，當然露那莎莎若願意跟他走的話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克萊姆叫喚著道：「大人、大人」。
千年驚醒過來，「你繼續說」！
克萊姆心歎一口氣道：「屬下是想問大人您為何騙外界說是要強迫托爾斯王妃一事」。
千年道：「你就認為我這一定是在騙外界」！
克萊姆道：「大人，屬下剛才說了，眼下形勢一片大好。而大人您又是凱撒之王，這樣則為有權。其次，大人擁有一支萬人莫敵的隊伍，再加上底下人數上的十萬部隊，是為有兵。再次，而大人您修為超群，是為有將，最後我軍物資極其豐富是為有錢，屬下想不通世人更想不通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大人您為何還想要染指盟國王妃呢」。
千年則是問道：「咦，怎麼我的十萬部隊都招滿了嗎，還有你說的那支萬人莫敵的隊伍是怎麼回事」？
克萊姆聽聞心中幾乎是想要翻白眼了，硬是忍住這股衝動道：「大人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上次那位雷大人帶著我方軍隊去取糧，那哪是取糧啊，根本就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屬下當時以為是雷大人假傳命令幾乎想要抗令了」。
千年道：「那後來呢「？
「後來屬下忍住了，後來雷大人嫌這樣太慢了，乾脆將他準備要洗劫的城鎮名字告訴我們，由他們負責殺人，而我們則在最快的速度趕到那座城要做的就是將那地方的錢糧搬運一空，起先士兵們都還受不了這種血腥的場面，可後來大家都習慣了，如今我征北軍無疑成為了全大陸最為有錢的軍隊，每個士兵的腰間都是鼓鼓的」。
克萊姆講得興奮絲毫沒有注意到千年臉上那種若有若無的寒霜，直到千年再也忍不住了吼道：「夠了」！
沒想到所謂的萬人莫敵的隊伍居然就是那批龍戰士，更沒想到所謂的物資豐富竟是這樣子得來的。克萊姆慌忙下跪道：「大人，屬下該死，屬下亦曾懷疑過大人您不會下這樣殘忍的命令，可是雷」。
「算了」，千年打斷克萊姆的話道：「這事也不能怪你，連我亦是中了這混蛋的計，你起來吧」。
克萊姆卻是糊塗了，這中間難道還有什麼隱情不成。看千年一臉的深思克萊姆還道千年是因為這雷劍假傳他的命令行事而會有什麼後果，於是便道：「其實大人您大可不必擔心這事會有什麼後果，這事除了凱撒有資格對您進行審判外，其它的勢力根本就沒這個資格。更何況如今慕德蘭作為戰勝國，而凱撒亦是名存實亡，甚至就連後世的歷史，大人您也可以叫官員進行修改」。
千年搖搖頭道：「算了，我不想再談這事，你來這有什麼事情」？
克萊姆呆了呆，顯然他一時不明白千年到底在想些什麼，只好調換話題道：「屬下來這就是想要知道大人您強迫托爾斯王妃一事的真相」？
卻見千年根本就不關心般道：「沒什麼好說的，算了」。
克萊姆卻是急了連道：「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啊。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話，比起大人您私放亞麗菲家屬的事情還要嚴重千萬倍」。
「我知道，那時托爾斯王儲肯定是發了瘋似的找我報仇，結果有兩種，一種是公國庇護我跟托爾斯開戰，一種是公國將我交出去，任憑我的生死，顯然第二個可能性更大一些！
克萊姆疑道：「大人您既然非常清楚這其中利害關係，為何還要這麼做，難道大人您有什麼計劃不成」？
千年故道：「計劃我能有什麼計劃不成，只不過我看洛琳幾月未見越發顯得漂亮，一時忍不住衝動了點，恰好那時師兄等人趕來，事情就這麼簡單而已」。
克萊姆卻是直盯著千年的眼睛，似乎想從後者眼神之中看出點什麼似的，可任憑克萊姆怎麼猜測，千年的眼神似乎永遠都是那麼淡然。
突然間克萊姆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大人，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見克萊姆一副這麼有把握的樣子，千年亦是來了興趣想聽聽克萊姆想到什麼了，「說說看，怎麼沒這麼簡單」！
克萊姆道：「恐怕大人您就是想要進攻托爾斯共和國吧」！
見千年不語，克萊姆繼續說道：「因為當初戰爭進入最緊張的時候，若是托爾斯不顧一切出兵進攻公國的話，無穎是對公國的一個致命打擊。所以當初不僅僅是將長公主殿下嫁過去這麼簡單，更重要的還有一條秘密條款，那就是公國從凱撒帝國上拿到的東西必須分出百分之二十給托爾斯。
而大人您又公然逼宮陛下，讓他親封您為凱撒之王事後掌管三分之二的土地。但是就算這樣大人您還是要從這三分之二土地上拿到的總收入交出百分之二十給托爾斯才算不違背盟約，所以屬下大膽猜測，大人您是想違背這盟約」。
千年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克萊姆居然想到這上面去了，「呵，克萊姆你倒是蠻能想的，不過你有沒想過，我若真按你所說的想要違背盟約，屆時勢必受到托爾斯的報復。
而托爾斯若想進攻，要麼從公國借道要麼便是從聖殿或賽爾聯邦而過。但是顯然從聖殿過來是最直接最省力的方法了，而聖殿若是放托爾斯過來那極有可能是跟托爾斯聯成一氣，還有一個早就跟聖殿結盟的賽爾聯邦，就算底下有十萬部隊，有一支萬人莫敵的殺手部隊，和無數的錢糧，恐怕也抵擋不住這三家的瘋狂進攻吧」。
「不，大人」！
在千年的驚訝之中，克萊姆笑道：「大人您還有三星城的五十萬部隊」！
千年聞言不禁大駭，暗道：「難道連克萊姆也知道了自己青楊的身份」！
克萊姆見千年這般驚慌，越發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於是道：「從大人您私放亞麗菲家屬上來看，恐怕大人您早就跟三星城那邊達成協議了吧。如今，賽爾聯邦和聖殿在三星城可謂是吃盡苦頭，屢戰屢敗，實力亦是大打折扣，而部隊也早已失去了起先的銳氣，凱撒最為精銳的鐵血軍團和地龍軍團卻是士氣高漲，地龍、鐵血，還有能在天上飛的空中戰艦，再加上大人您那支恐怖的戰隊及大人您絕不下十大的實力，就算是三家兵力齊出恐怕大人您亦是有極大的勝算吧」！
千年暗道：「沒想到自己無意之中所做的事情居然可以讓克萊姆聯想起來，不過千年仔細一想也確實有一點道理，若非師傅有自己的計劃的話，恐怕自己極有可能將繼聖戰之後就四分五裂的人類帝國給再度統一起來」。
「大人，大人」，千年驚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走神了。輕歎了口氣決定順水推舟便道：「既然克萊姆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克萊姆雙目大放神彩道：「屬下自然知道，過了這十大之會，屬下馬上去招兵買馬，準備最終的統一戰役」。
千年疑道：「你似乎很興奮」？
克萊姆聞言卻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道：「稟大人，自從屬下升為副團長以來，卻是長期鎮守在撒德哈要塞，直到前段日子由雷大人帶隊才算是出來活動了一下，而且都是一些極小的戰役，實在是悶得慌。
本來以為這戰是沒法打了，但沒想到大人您居然有這麼一個偉大的計劃，相比起統一戰役，那麼凱撒帝國的這幾場戰爭只能算是開胃菜了，而且屬下堅信這統一戰役不是一ri三朝便能解決的，所以到時必有屬下的用武之地」。
千年聞言倒是有些納悶，「難道這克萊姆真這麼喜歡帶兵打仗不成」！千年亦還問道：「你不覺得我的野心太大了嗎」？
克萊姆道：「這，男子漢在世自當建功立業，大人您這麼做亦是無可厚非。而且當今華龍烽煙四起，若是真有人能夠一統人類的話，對所有人來說亦是一大幸事，最重要的還是鬼魔兩族活動的這般頻繁，一個統一的人類帝國比起貌合神離的五國來說更能抵抗即將到來的種族之戰，只是讓屬下想不到的是大人您看似什麼都不管，卻沒想到暗地裡竟已經做了這麼多事情，讓屬下欽佩不已」。
千年聞言卻是暗暗好笑，沒想到克萊姆竟把自己看的這麼偉大，暗道：「我本來就是什麼事情都不管，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在這邊瞎說的」。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克萊姆終於是被千年給趕走了，因為千年再不趕走他恐怕連腦袋都會聽大了，一串的什麼收刮了多少錢，降了多少敵兵之類的數字簡直就是一種精神折磨。
現在千年要面對的問題只有兩個，一個就是擺在面前的，克萊姆命人給自己送過來的特大份量的晚餐，一個就是不久之後自己的幾個對手，按克萊姆所說畢竟自己可是當著幾大高手的面犯的事，若是打不贏他們的話，恐怕就得去吃免費的終身牢飯了。
至於自己敗落之後如何幫克萊姆脫身，千年無論是怎麼想都想不出一個好方法來，無奈千年只好暗暗棄之一旁，決定實在沒辦法就交給師傅好了，反正賽特在千年心中已乎已經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非人非神非魔的異類存在。
克萊姆幾乎是哼著調子離開了天牢，很久很久，他的心情都沒有這麼舒暢過了，一想到將來自己在千年大人的帶領下一統人類，那將是何等的榮耀。比起那些空有一身本事，卻只能待在一個地方當城守的將領來說，自己實在是太幸福了。
而且大人身邊一直沒有多少親信，克萊姆自認為是千年的絕對直系親信，為此將來若是一切順利的話，也沒多少人跟自己爭權奪利，一切似乎都顯的那麼美好。
在皇宮中溜躂了一圈，突然間耳邊毫無先兆的響了一聲，「克萊姆」，克萊姆大驚之下，忍不住拔出自己的佩劍驚道：「是誰」。
一轉身身後卻沒人，等克萊姆以為自己是錯覺收了劍，轉過身去想要繼續時，早已等候在自己面前的人卻著實讓克萊姆嚇了一跳。
「雷、雷大人」。不錯，來人正是一臉笑味的雷劍，只是這笑在克萊姆看來，怎麼看都是極為陰險，克萊姆亦是心中暗暗戒備著。
附近偶有路過的士兵巡邏而至，上來盤問時，克萊姆均是推說沒事，只因克萊姆覺得如果說有事的話，那自己才真的有事了。
到了城外一處無人跡居住的殘破草屋時，雷劍突然開口道：「你女兒和兒子都很可愛」。
克萊姆聞言只覺背脊一涼，突然像是瘋了般的衝了上來道：「畜牲，你把我家人怎麼樣了」。
雷劍皺著眉強忍一掌打死克萊姆的衝動，冷道：「你再不放手，你家人可就要遭遇殃了」。
克萊姆聞言才知自己家人應該還沒事情，而且看情況，這雷劍恐怕是有事情要威脅自己，當下克萊姆放開雷劍的衣領道：「雷劍，大人他正到處找你呢」。
本來克萊姆還以為抬出千年可以壓壓雷劍的氣勢，可沒想到雷劍根本就不吃這一套道：「我知道大師兄一見到我肯定就會宰了我的，所以我只好先下手為強嘍」。
克萊姆隱隱約約覺得這事不妙，厲聲道：「你想要我背叛大人，那是不可能的」。雷劍一驚，笑道：「怪不得師傅說你有幾分將才，沒想到你居然還真有幾分本事，這個都能猜到，厲害厲害」。
對於雷劍的誇獎，克萊姆卻根本毫不領情，喝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雷劍卻是淡然道：「克萊姆，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條，是我現在殺了你，然後再送你的家人到冥神那跟你相會。第二條，就是你按我說的做，日後我保證你至少能當上一個統領五十萬軍隊的大將軍，而且你的一家老小都會沒事情，唯一的區別就是你換了一個主子罷了」。
克萊姆早已是慌了心神喃喃著道：「不行，我不能背叛大人」。
雷劍卻是耐心著道：「不行嗎，克萊姆要知道這事可由不得你，我那幫兄弟是個什麼樣的性情你也是知道的」。
說著雷劍還從懷中摸出一枚髮簪不住的把玩著，克萊姆全身一震，這不是自己送給妻子的訂情信物嗎。「你混蛋」，克萊姆剛衝上去一步，只見雷劍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伸出左手在克萊姆胸口輕輕一印，克萊姆整個人便已是倒飛出去。
卻見雷劍一個跨步一腳踩在剛yu起身的克萊姆身上平靜道：「別這麼激動嘛，我雷劍也是個有原則的人，最起碼在你還未答覆之前肯定是不會動你的家人的」。
克萊姆緊捏著拳頭卻是有氣無處使，打，打不過，逃，逃不了，到底該怎麼辦。克萊姆一邊想著脫身的方法，一邊與雷劍周旋著道：「那我該怎麼做」！
「喋喋」，雷劍乾笑兩聲道：「這個太簡單了，我只要你在晚上的十大會上指責千年命人亂殺無辜」。
克萊姆怒道：「什麼，大人根本就沒下這樣的命令，全都是你，全都是你這惡魔干的，現在你居然要全都推到大人身上」。
「嗯」，雷劍腳上一用力，克萊姆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卻聽雷劍厲聲道：「我要的是你怎麼做，不是讓你來給我說教」。
見克萊姆沒反應，雷劍喝道：「十四，將克萊姆的兒子手指頭切一根下來給我」。
「是」，暗處有人應了一聲之後便離去了。克萊姆聞言驚恐的想要起身，「不、不，你這畜牲…」，可無論任憑克萊姆怎麼瘋狂叫喊，雷劍始終是不為所動，依然是一臉獰笑著。
沒過多久，當一根血淋淋的手指放在克萊姆面前時，克萊姆捧著這根手指幾乎是發了狂般的哭喊著，「啊、啊」，聲音之淒慘簡直可以催人心肺，唯獨只有雷劍依然是掛著那惡魔般的獰笑。
「怎麼樣，現在答應了嗎」！
克萊姆紅著眼，「呸」，一口痰飛了過去，雷劍手一擋，只覺手上已是多了一團粘乎乎的東西。一甩手，臉上猙獰之色畢露，對著克萊姆便是一頓毒打。
克萊姆卻是咬著牙承受著非人痛苦，硬是不吭一聲。片刻之後，雷劍停下手來又道：「十四，將他老母的一雙眼睛給我挖過來」。
「是」。
殘忍的命令再一次被執行，克萊姆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卻彷彿已經沒有了知覺，再刻外面的天氣再冷又哪能及得上他的心冷。
不斷的，當各式各樣的器官相繼送到克萊姆面前時，克萊姆的神經終於崩潰了，他已經不去管自己出賣千年之後，雷劍是不是會實現諾言，克萊姆只想讓自己的家人死也要死得痛快一些。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克萊姆幾乎是哭喊著喊出了這幾句話，這已經是克萊姆此時所能說的唯一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