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五章 文 / 角綠

    晃司那樣悲哀的看著我。

    我心又一痛。

    是的，其實，每次他拿這樣的眼光看著我時，我都會心痛，可是曾經，我把它理解為討厭。

    我不討厭他這個人，卻討厭他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我。只是我不知道，原來這種討厭，也是因為討厭從他眼中看到這樣的神情。

    一開始的他，明明擁有一張那樣明朗的笑臉啊，而現在他的笑容卻總是帶著一絲憂傷。

    多希望，他還是那個他，用最蹩腳的普通話，問我牛仔褲可不可以「貶意」一點，至少那個時候的他，不曾被我傷心。

    原來一直認為自己是全天下最悲慘的我，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傷害到他，傷害到我身邊的每一個人。

    我目光下移，看到晃司和我交握的雙手。

    晃司可能將我的表情誤會為我不高興，他一顫，鬆開了手，但我在他脫縮那一刻抓住了他。

    「……阿藍？」他太吃驚了。

    其實我剛才望向晃司和我自己交握的手時，想的是，我到底是該抓住，還是該就此放手。

    只是還沒有想清楚時，他一鬆手，我卻下意識地追了上去。

    下意識的行為啊……說明，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吧？

    我輕輕笑了一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下來。

    抬眼，看見晃司不知所措的臉，我又笑了一下。

    傾身上前，我窩進他的胸口。

    咚咚咚咚——

    好急的心跳聲。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僵硬著身體？」我輕聲埋怨，「抱起來好不舒服。」

    「阿……藍？」他的聲音，是不敢置信之極。

    呵呵。我嘴角上揚，雙手穿過他的腋下，收緊了手臂。「八格！（笨蛋）」我低聲罵。

    晃司愣了一下，然後他猛地抱住我。這樣的緊，我該感到疼的吧？但是我卻更緊地偎依著他。

    其實早已心動，只是此刻方才明白。

    「雖然你一再拒絕我，可是我知道，你並不是真的想讓我走。」晃司激動地說，「但我還是害怕，你什麼時候會覺得我是多餘，什麼時候會真的趕我走，所以我害怕你說『對不起』，因為我不知道你的下一句會是什麼……」他推開我一點，尋視著我的眼睛，「但是阿藍，此刻，我可以理解為……你願意讓我留下來陪在你身邊了嗎？」

    我看著他。

    「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請你答應我……」我說得很慢，「讓我看著你走。」

    晃司的眼交織著喜悅和痛苦。

    「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垂下眼。「沒辦法啊……」我苦澀地笑，「曾經有一個人答應我，說是永遠不離開我，但我卻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提到浮生，晃司顫了一下。

    「他騙了你嗎？」他很低地問，「所以，你覺得我也可能會騙你？」

    浮生……他曾答應我，等我二十一歲生日時，他會回來讓我做他的新娘子，可是他卻一個人留在了日本的富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