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二章 其心惻惻 文 / wpg
吳俊友軍人出身,擅長搏擊,為人正直,平日裡就早對巴連弟的所做所為看不下眼,但同獄為官,看巴連弟這次被萬興舟實實在在的收拾了一頓,卻是大出意料。但對這重犯也多了防備之心,加派武警,增強崗哨巡邏,以防生變。
獄中的警員都議論紛紛,那十幾個兄弟受傷都是不輕,起碼也要養個十天八天的才能再來上班,然而這個罪犯又是鐵定要判死型,雖添新罪,也是無法再加,一段時日裡,再也沒有警員來找過麻煩。
收押的第三天,陳汝麗辦好了手續又來提審萬興舟,萬興舟緘口不語,雙目失神,,二監也視前天的事為奇恥大辱,再加上政策法規不准歐打刑犯,沒有一個人說出來,陳汝麗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自然不知萬興舟已不願再和警察打交道了。「那你好好養著,我明天再來,一定會帶給你一個驚喜。」陳汝麗看來對萬興舟還是很有把握,自信能讓他終將情報說出來。
果然,第二天午間,萬興舟吃了兩口那連豬都不愛吃的飯食,陳汝麗就來了。
「萬興舟!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陳汝麗滿面春風,彷彿他對萬興舟的交待已是唾手可得。
萬興舟雖然功力又有進境,但睡眠時間又相對減短,只要他不練習分子運動,還可睡兩個小時,但練習時間增多,在練功時就會得到休息,感覺每天時間都長了一倍,但不練功又沒其它事可做,而他對此很是苦腦,這時抬眼看了看陳汝麗,又低頭玩自己的手指。陳汝麗討了個沒趣,又不死心,自念了出來:「…據此罪犯的認罪態度、以及對重大案件線索的提供,對大案要案的破獲具重大價值,說明該犯有深刻悔過自新之意,特要求法庭量刑時寬大處理…」落款是中國公安部——部長任建軍。「有用麼?」萬興舟心不在焉的問,陳汝麗說:「當然有用,這就相當於免死金牌了,不過還是要看你到底掌握了多麼我們需要的情況,而這些情況有多少價值。」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
陳汝麗只覺主動權正慢慢回到自己手中,說:「你將所知的青華幫勢力、非法生意、幫中頭目情況告訴我,還有景德街血案和美人山大屠殺案的具體情況,你到底是怎麼樣和青華幫扯上關係的,而那天美人山屠殺案中,另一勢力又是什麼人?」
萬興舟只覺天下烏鴉一般黑,跟那巴連弟沒什麼區別,對陳汝麗想當然的問話也很反感,說:「我都知道,但我懶得跟你說,你還是請回吧。」
陳汝麗氣道:「你不要和政府做對,這樣於你無任何好處。好好想想,我這樣辛苦為你爭取減刑,你以為很容易嗎?就這樣,我明天再來。」只覺萬興舟著實冥頑。
萬興舟自以為可得清靜了,但下午時候,卻是來了幾撥探監的人,都是自己以前的一些親朋和領居,無不是苦口婆心勸萬興舟與政府合作,若是旁人,也許還能起些作用,但萬興舟必死的人,哪理會得那麼多。
由於和獄中警員結下了怨仇,食物和水都遭糕得很,還少得可憐,萬興舟日夜苦練,身體機能一天好過一天,也倒不難捱。早上陽光剛自高牆之上透入,就聽門外的小孔中喊:「萬興舟!探監,整理好報到。」萬興舟根本沒有打開過被子,站起身來走到門前,說:「報告政府,整理完畢。」
鐵門呀的打開,兩個武警左右持棒押送,後面的武警握緊了槍,將萬興舟帶到了探監室。
萬興舟正想是不是那煩人的陳汝麗又來了,坐下一看,來的卻是自己的前妻,曹珍。看她衣著清素,眼角也多了幾條皺紋,神色間透著不快樂,不禁有恍若隔世之感。「怎麼,小珍,怎麼會想到來看我呢?」
「聽說你搶了銀行,怎麼會這樣子?沒錢也不能這樣子啊,現在可怎麼辦呢?」她就是這樣子,看起來也很會關心人的,可實際上呢,那都是些表面工作,萬興舟和她一起生活了四年,還是比較清楚,但時日變遷,已是不應有恨。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既然已做下了,沒有後悔藥可吃的,呵呵,倒是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一定要活得快活些。」
曹珍忽而眼角含淚,低聲歎道:「早知道這樣子,我不該離開你的,但是,那時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實在不願就這麼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
萬興舟笑道:「事情都過去了,還提它幹嘛,可惜了那些錢,否則給你點兒,你馬上就可以過些不平凡的日子了。」
曹珍咬住下唇,說:「你對我好,我知道,現在雖然晚了些,但,但那陳警官不是說麼,只要你肯提供線索,還是有重新做人的機會啊,我可以等你。」
萬興舟搖頭笑起來,她竟然還是那麼天真,說話也還是那麼不負責。起身說道:「你快回去吧,和將要死的人時間呆長了,要沾染晦氣的。」不再說話,轉身走回了監獄。
陳汝麗下午沒有再來,可能是因為發現對萬興舟大打感情牌也沒有收到作用,又開始另想新招了。
大年來得真快,今天就是年三十,聽老人說要是初一過不好,那一年到頭都要倒霉,萬興舟聽到外面世界炮竹聲聲,已開始辭舊迎新了,在洗漱間站立,看著破鏡中人面色麻木,無jing打彩,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獄長籐卓自己掏錢買了些糖果,每個牢房發上三、五粒,同慶過年。發到萬興舟牢房時,那派發的警員對守衛武警說:「不用開了,沒他的份,還想吃糖,讓他吃屎吧。」萬興舟聽了也不禁好笑,深覺權力的可怕。
大約下午4:00多的時候,萬興舟聽門外一陣哄亂,武警說:「不是只叫關他一個人麼?怎麼又帶犯人來了?」「另一個人說:「現在過年,犯罪人員激增,其它牢房基本已是滿了,這個只能塞在這裡了,怕什麼,你還怕那個夠狗娘養的不夠睡啊,拿,這是獄長批了的手續,就關在這裡吧。」牢門打開,扔進一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來。那人約四十五歲上下,臉上雖然完好,但手腳都被打傷,身上的淤青更是不計其數。
「喂,你怎麼樣?」萬興舟把那人扶到鋪前,好言相問。
那人抬起頭,鬢角已見斑白,喘了一會兒氣,這才無力說:「沒什麼,我這賤命,死不了的,只是,只是,唉。」歎了口氣,不再往下說。
萬興舟看他也是戴著重銬,但看他面目老實,不由奇怪,問:「怎麼,你犯了什麼事,要關到這裡,看你也不像殺人放火的人哪。」
那人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停了一會兒,這才說:「一言難盡啊,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看萬興舟也是手腳重鐐,不由得一驚,向後猛退,像是扯著了胸口,一陣大咳,吐出來一些血絲來。
萬興舟說:「你怕什麼?我也是進來沒幾天,又不會打你。」
那人又是猛喘了一陣氣,才平復過來,看了萬興舟幾眼,發現萬興舟很是和悅,心下稍安,說:「不是,只是剛才那幾個警察都說了,要和我關一間的犯人凶得很,一定要再挨一頓打。但看您的樣子,又不像要打我,您老貴姓啊?」
「貴什麼貴,大家都一樣,聽說關在這幾間牢房的,都要判死刑,還說得上什麼,我叫萬興舟,你呢。」
那人見萬興舟說話隨和,又放下幾分心來,說:「萬,萬興舟,我叫梅義,大家都叫我老梅。」
「看你是挺霉的。」萬興舟把老梅的手拉過來,將分子流慢慢的疏導而過,為他活血化淤。老梅只覺得胸口的氣漸漸的順了過來,全身也是說不出的舒服,看萬興舟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忽然大哭起來,這四十幾歲的老漢子哭起來,看得萬興舟也是心中慘然。
「喂!裡面的犯人,安靜點!」門外武警警告。
「是!政府。」萬興舟拍著老梅的背,說:「你看,都幾十歲的人了,我起碼也比你少活幾年,也知足了。」
老梅雖然壓住了哭聲,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哽咽著說:「我也不是哭自己啊,我這條命算什麼,可是家裡人怎麼辦?我真不知道現在他們都怎麼樣了,不知道要為我的事急成什麼樣子!我也不想這樣,看人家也同樣是四十幾歲,可我混成什麼樣子,我,我心裡難受啊,你不瞭解的,我那老婆又有病,沒什麼收入的,孩子已經是一個月沒見點兒肉星了,我也只不過是因為了一塊肉啊,只是一塊肉啊…」說著說著又是涕不成聲。
萬興舟雖然沒聽明白他在說的倒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心裡也是堵得難受,說:「你慢慢說,說出來了,也會好受些。」
老梅擦乾眼淚,定了定神,眼淚還是又掉下來了,「我老婆一直身體很弱,看病就借了好大一筆錢,我在工廠裡上班,原打算日子也會好起來的,我那孩子可聰明了,上學成績又好,回家來又很是聽話,從來也不向家裡要一分零花錢,可是誰想忽然就禍從天降,我竟然被廠裡安排,失業了,我真是恨自己,沒什麼本事,打零工的錢還掙不上原來的一半,家裡實在過得緊,孩子的學費錢也是借的,可是每天到菜場撿點菜葉子,也是一個小菜錢啊,前幾天,我接孩子自小學回來,他看著烤肉攤上的熟肉直吞口水,說,爸,我真想吃一小塊啊,我這才想起來,家裡已經一個月沒有肉食了,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痛心,又是羞愧,只覺自己實在對不住家人,我上菜市去,可誰家會扔肉,我看見那肉攤上的人把肉切掉了一塊,他沒有發現,我就偷偷的繞到他身後去撿,他轉身抓往我的手,就說我偷肉,啊,我竟然成了小偷!我說,我還給你,這肉就當我沒撿,但他還是不肯干休,硬要扭我到公安局,我甚至給他跪了下來,他還是不肯放了,人圍得多了起來,警察也來了,我實在害怕,只是想到家裡的老婆孩子沒人照料,就想跑了,沒料想人一擠,那警察擁上前來,被我推了一把,腳下踩著什麼一滑,竟然一跤跌在了案板的刀頭上,就那麼死了。這樣,我就判了個故意殺人的死刑。啊~我的孩子啊,我,我…」再也說不下去了。
萬興舟聽得快要氣爆了,只覺世上最鬱悶的事莫過於此,「啊~~~~~」大聲吼叫。
「裡面的犯人!安靜點兒!我最後跟你們說一遍!」武警匡的用電棒砸了一下鐵門,萬興舟罵:「我操!叫個球!」外面的武警反倒啞了,只怕是想起了萬興舟入監的那一個晚上。
萬興舟幫他把鋪蓋打開,又扶他躺上去,給他繼續活血化淤,看這樣子,就知道是jingjing相護,為那死去的警察報仇罷了。
老梅又是絕望,又是疲憊,過了一會兒就沉沉睡去了。萬興舟只是坐著發呆,天色漸黑,只聽外面叫道:「吃飯了,都把缸遞出來。」萬興舟拿了兩人的口缸遞出去,這時老梅已醒來,接過萬興舟拿回來的口缸,先揉揉胸口,卻覺得好受了很多,笑著對萬興舟說:「萬師傅,謝謝你了,想不到你還會醫術。」然而看見萬興舟缸中僅有一小撮飯,兩片鹹菜,再看自己的半缸飯和幾塊肉片,驚奇問:「萬師傅,怎麼你的飯就這麼點兒?要不我給你一點。」
萬興舟搖頭說:「不用,我就只吃這點就飽了,這是我特意跟他們說的,只怕給多了浪費。」說著將那兩口飯扒進了嘴。萬興舟對那些警察的苛刻也不放在心上,只是想這老梅就算了送出去了,也是沒有去處,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兩人多了個伴,倒也好打發時間,只是有時老梅想起家人,忍不住去撞牆,但都讓萬興舟給攔住了,就這樣哭哭笑笑,也是過到了初二。
牢門忽然打開,又扔進了幾個人來。
那幾個人臉色黃黑,看起來是終年直面陽光而成,武警關上門之後猶自吵嚷,那武警打開小孔說:「要不要出來?讓巴警官再好好關照你們?」幾個人便不再言語了。中間唯一一個面白的青年戴著眼鏡,沉默不語,打開自己的鋪蓋,找了個角落就躺下了。萬興舟數了數,黑臉漢子有五個人,看樣子倒也沒怎麼挨打,只是全都一臉的倔強樣子。五個人虎著臉看萬興舟:「誰是萬興舟?」
萬興舟看他們筋粗手糙,聽口音可以確定是農工,「怎麼了?萬興舟這人得罪你們了?」萬興舟站起身來說。
「聽說你很惡,要打我們?」一個留黑鬚的說。
萬興舟笑起來,「你們看,我能打得過你們嗎?」明白又是那巴連弟說的,怕也是因為這幾人根本就沒油水,也沒怎麼挨收拾。
另一個黑壯漢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覺得和萬興舟的腿也差不多粗細,便說道:「俺不信!要不你來試試看!」
萬興舟只覺渾人不可理喻,復又躺回鋪上,不再做理會。
那幾個黑漢子雖渾,這時也知道萬興舟沒什麼威脅了,也是打開舖蓋,聚攏坐了下來。
只是這死刑犯的牢房之中,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供娛樂和消遣的物事,左右也是無聊,於是五個黑漢靜了一會兒,就漸漸開始低聲咒罵起來。
幾人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聲音不小,萬興舟倒是聽了個仈jiu不離十,大約是他們幾個趁著農閒時,到建築工地打工,但那工頭心黑,把工錢從去年拖到了今年,於是五個人一齊去討錢,說到後來僵了,動起手來,下手重了,所以就到了這裡來了。五個黑漢罵完了,轉頭問那白面的眼鏡:「你呢?你怎麼和我們一起進來的,看你是個文化人,也殺人啊?」
那青年人陰陰的笑了兩聲:「嘿嘿,也沒什麼,我把我那婆娘給殺了,媽的,以為老子是武大郎?老子是他媽武松!」說話聲音尖銳,聽得幾人都打了個寒戰。
五個黑漢又轉向萬興舟的一面,看萬興舟躺在鋪上閉了眼睛,而老梅垂頭喪氣,都是不想交談的樣子。又轉回和那眼鏡說話,雖然對他的聲音無甚好感,但對他說的事是很感興趣,而那眼鏡也想炫耀自己的英雄行徑,很快就談在了一起。
萬興舟卻懶得聽他們的這些破事,躺著用分子束將地上的口缸扯過來,又拉過去,玩得入神,忽覺身後有人,看老梅瞧得目瞪口呆,說:「沒什麼奇怪的,我是有點特異功能,老梅,你要是不想在這裡呆著,我可以送你出去。」
老梅似還回不過神來,過了半晌才問:「你說什麼?你是神人哪,怎麼能被關在這裡?」
萬興舟也知道這只是一句戲言,不是說出不去,只是他出去又有何用,有些事,畢竟是人力無法改變的。拍拍老梅的肩,說:「沒什麼,我這小把戲罷了,至於怎麼來到這裡的,一言難盡,不說也罷。」
大年初三,五個農工只過了一天,和那白面眼鏡已是稱兄道弟起來,那白面眼鏡名叫梁可,而五個農工,長黑鬚的叫王召,最壯實的叫劉東,細高個兒叫王大貴,又瘦又小的叫黃世紅,而年紀最小的只有二十歲,叫蘇平。
劉東壓著嗓門說話,仍是大得嚇人:「梁可,我倒是挺服你的,這種女人,死一萬次也不夠,要是在我們村,早叫村民打死了,但死了也是白死,那叫法不治眾!可惜這城裡是什麼鳥規距,欠了錢不還賴帳,被我們打死,反要我們五個人為他一個人償命,唉,反正也是到了這一步,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六兄弟都是轟然叫好,梁可接著說:「我看你們五個倒真有英雄氣概,只怕是梁山好漢投生來的。」五人聽得都有些飄飄然,對梁可說:「你不是姓梁嗎,說不定大家原是一家人呢。」
正談笑間,牢門打開,又進來了三個臉色陰沉的犯人。這三人都長得高大威猛,只是兩眼有一白邊,萬興舟猜想是長年戴墨鏡造成的,想起兒時在學校看見數學老師拿下眼鏡後,長得像出土殭屍的樣子,只覺光陰似箭。
三個yin人毫髮無傷,想是給了巴連弟什麼好處了,那六隻眼四處掃射一番,在眾人臉上逐一而過,看至六個稱兄道弟者身上時,像是對他們的談笑風聲很是反感,「喂,你們幾個,這裡不是牲口圈,把嘴都給老子閉上!」
「你嘴裡放乾淨點!說他媽誰是牲口?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廢了你,也省了一顆子彈。」劉東說著走上前來。
三個yin人笑了,等劉東走得近了,中間那位雙手如蛟龍出海,神鬼莫測的撞向劉東喉頭,手銬邊緣在上面一碰,劉東立即摀住了他短粗的脖子,這一下,和萬興舟剛出道時的狠辣手段同工異曲。兩邊的兩位伸雙拳打在劉東的軟肋之上,劉東悶聲慘呼,倒向地面,相信如果不是腳下也是不便,那必然比現在更慘。王召等人大吼,一起撲上前來,就要和三個yin人拚命。
「你們在裡面幹什麼!打架啊?是不是不想吃晚飯了!」外面的武警警告,若是尋常犯人,早已被關黑屋了,但死刑犯實在不好多管,只要不是太過,一般也僅是出聲喝止。
梁可拉住王召等人,說:「大家都是要死的人了,還爭什麼?和平共處不好嗎,至少黃泉路上也多個伴嘛。」
三個yin人卻是毫不領情,說:「你們小心點兒,不要囉哩囉嗦的,下一個就沒這麼好運了!」竟是一點也不把牢裡的其它人放在眼中。那梁可眼神陰毒,偷瞧三人,不知又想什麼主意了。
萬興舟事不關已,只當看戲罷了,看兩方雖然剛剛見面,卻已是勢成水火,只是好笑。看老梅心中苦悶,把萬興舟引為知己,飯一端來,總是想要把肉食挾給萬興舟,萬興舟想,我又不是你家孩子,幹嘛老給我肉吃,但這話說出來又必要勾起老梅的傷心事,只是把自己的一小口餿飯吃了,也不捨得去吃老梅的東西,總是找借口推脫,然後自己練習功夫,運轉自如,將全身的體能都保持在最佳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