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又是這個夢 文 / 月夜拼屍
微笑，燦爛的微笑，以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的燦爛微笑。
微笑著的少年身上全都是血污，還有不下二十道傷口正在汩汩的流血。
他虛弱的倚在牆上，全身似乎已經沒有一點力氣，額前是一支手槍，還有十幾個荷槍實彈的魁梧男子戒備的看著他。
「炙！」後面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人說話了，從周圍人們的恭敬上可以看出來，他地位很高。
「我告訴過你，死亡也是一種恩賜。」中年人緩緩的說，「走好吧。」
砰！槍聲響了。
少年以為自己感受到子彈鑽進大腦的冰涼，疼痛感並不強烈，反倒是快意更多一些。
他用眼睛「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中年人的口型：「我替她謝謝你。」
沒有來由，少年的笑容像花朵綻放一般絢麗起來。
然後是黑暗，無盡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忽然睜開了眼睛，剛才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昏暗的燈光，持槍的壯漢，骯髒的街道，全都沒有了。
早晨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照射進來，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也分外響亮，這與任何一個充滿了希望的早晨都沒什麼不同。
少年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從床上爬起來。
「唉！」少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又是這個夢」
可是，死人會做夢嗎？
他迷茫了，難道我還活著？不可能，養父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可我還在做夢是不爭的事實啊。
「鈴鈴鈴！」床頭櫃上的電話響了，少年接起來。
「師越！是我啊！文傑！每天一個電話，終於打通了！你都兩個周沒來上課了！牛！老班可是都被你氣的心臟病發住院了啊。哈哈哈，你現在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了，這幾天是不是又心情不好？我和你說阿」
少年什麼也沒說，直接掛上了電話，然後拔掉了電話線。
他叫做炙，可是，在夢裡大家都管他叫葉師越，他不在乎，反正這不過是一個夢。可這個夢太真實了，而且，最近一段日子，他發夢越來越頻繁了。這不是個好現象阿，老是做夢就不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也就不能更好的作戰了。
不知道姐姐怎麼樣了，她應該過上了嚮往的生活了吧？不知道她父親會不會繼續為難她。不行，我不放心，還是趕緊去看看得好。
趕緊醒過來吧，姐姐說不定需要我。
不，還是不要了，我不是和他們說了要分開嗎？那個樣子只會給他們帶來麻煩而已。
不會干擾他們的生活的，我只不過是遠遠看一眼，不會讓他們發現的。嗯，我可以躲在暗處守著他們，這樣子就不會有問題了。
首先，還是趕緊從這個夢裡醒過來吧。
少年一翻身又躺回了床上，根據經驗，只有在這個夢裡睡著了才會醒過來，否則，就算擰紫了大腿也沒用。
剛剛早晨起床，少年的身體根本沒有疲憊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這幾天高度緊張的戰鬥吧，他的精神很疲憊，沒多久，他就陷入了夢鄉。
再一次睜開眼睛，天已經黑了。少年發現，自己還是躺在那張床上，周圍的一切都和早晨一樣，只是太陽早已落山。
看來，我真得醒不過來了。再也見不到姐姐了，不知道算好事還是壞事，厄，算好事吧？反正姐姐已經得到幸福了，我的使命完成了。
少年洗了把臉，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面。裡面的自己頭髮亂糟糟的，完全遮住了他那張還算帥氣的臉。他看著裡面笑的燦爛的自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我以後不需要整天頂著這樣一張臉了，反正這裡不是我的世界了。維持笑容很累，真的，不信？那個誰，不用多，你也笑上一天試試。
出去走走吧，說不定餘生都要在這個夢裡度過了。
喧嘩的街道，艷麗的燈光，熙熙攘攘的人群，夏天的夜晚十分熱鬧。但這熱鬧不屬於炙這個孤獨走在人群中的少年。他的寂寞彷彿形成了一道屏障，將自己與周圍的喧囂隔離起來。炙不由自主地想要躲避熱鬧的人群，就像要保護自己身上的寂寞不被污染一樣，他向僻靜的小巷子裡走去。
這裡的世界和炙的世界沒什麼太大不同，只有一點，這裡的治安比那裡好多了，不用擔心什麼時候衝出來一個人一槍崩了你。另外，人與人之間也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炙很滿意，或許這裡就是姐姐理想中的天堂吧？要是我能帶她來這裡，兩個人一起生活，一定是很美妙的事。
哦，我忘了，姐姐已經有了愛人了。
厄，說什麼來的？剛剛還誇過治安好，這裡就出事了。炙看到，四個男人把一個女子堵在巷子盡頭，陰陽怪氣的說著什麼。
來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呢。要知道，現在的這具身體可是很瘦弱的，而且，人只對自己負責就可以了，懶得管這些閒事。
炙是一個孤兒，收養他的叔叔死後，他就進了孤兒院，在那裡見慣了世態炎涼，欺凌弱小，後來更是加入了養父的組織，殺人滅口，抄家滅門也見過不少，早就麻木了。
蜷縮在牆角的少女抬頭向這邊瞥了一下，眼睛裡淚光閃爍，充滿了無助與恐懼。她，年紀和姐姐一樣大。
管，姐姐不是常說要急人之難，救人於危嗎？炙忽然改主意了。
這是一個姐姐夢想的世界，怎麼可以看著它變得像那個殘酷的現實一樣呢？
這時，那幾個青年發現了炙走過來，也沒怎麼在意。畢竟，那不過是一個瘦弱的少年罷了。
「滾遠點！沒看老子這邊辦事嗎？」一個青年當頭一拳，「下次識相點。」
炙微一閃身，躲過了這一擊，迎面一拳，把那個青年的鼻子打開了花。
其他幾個看到了這邊發生的事，紛紛圍了過來。
炙苦笑，雖然記憶中的格鬥技巧還在，可身體的力量實在是弱小了一點。要是在以前，那個鼻子開花的人絕對躺下，不可能現在這樣活蹦亂跳大喊大叫。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能不能打贏四個明顯比他強壯很多的大人。
「你什麼人啊？」一個看起來是頭目的青年說，「管閒事的下場可不好啊。」
我是什麼人？少年愣了一下，是啊，我現在到底是什麼人呢？
幾個青年以為他怕了，紛紛衝上來：「現在想跑？晚了！」
砰！一擊有力的膝撞，倒下了一個捂著襠部慘叫的青年。腿部發出的力量，只要用對了地方，足以打倒一個打架者。
「我以前叫炙！」少年踢了倒在地上的青年一腳，「現在叫葉師越！」
聲音不大，似乎是只說給自己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