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章 身殞 文 / 李白
無極罡風捲著滿天的彤雲，呼嘯著朝淳風刮來！還隔著幾百丈，淳風已經開始感受到了那如刀鋒一般銳利的風力。
上方熔岩仍在不停的滴著，但此時的淳風彷彿已經感受不到一般，眼裡心裡只有那浩浩然至充塞天地的罡風。地上雪花又被強烈的氣流帶起升到空中，立刻化得無影無蹤。「捲起玉龍三百萬」，此時的情形真的有那麼壯觀！而且這無數的玉龍升到空中即告消失，然後又有新的被捲起，此起彼伏間映著漿泡的紅光。煞是好看。
慢慢的，罡風開始降了下來！而地上的積雪也漸漸被一步步刮開，最後竟然一塊百餘丈方圓的黑褐色地面。連半空中那火紅的漿泡也受不了這肆虐的狂風似的，越縮越小，最終慢慢消失了！這下倒是了風鬆了一口氣。要知道他的頂上蓮花光芒已漸漸黯淡，只怕是支撐不了多久，漿泡消失，倒是讓他可以喘息一下。
不過，前門驅狼，後面進虎。此時他的情形比剛才不但不見好，反而有些更壞的趨勢。那火紅的熔漿自己還能勉力支撐－－－要知道淳風的身體中有將近一半的功力（他自己原來的功力相比起來太弱，甚至可以忽略）是來自於大鯤，而大鯤除了和天鵬一起結伴出遊之外，長年累月都在這極寒之地苦苦修行，因此即使是天火，一時半刻也足以撐得住。可無極罡風就不成了，現今的仙界都沒有一個人能在裡面挺得住的，包括號稱使風術天下第一的天鵬。
這次的淳風，可真叫是麻煩大了！怎麼辦？
「呼、、、、」還不等淳風想到萬全之策，無極罡風已經和他的本命蓮花撞上了！
蓮花本黯淡許多的，一撞之下竟如同迴光返照般亮了起來，本是輕柔悅目的光華竟然變得無比刺眼。
淳風也覺得心神一陣晃蕩，趕緊猛吸一口氣壓住喉頭湧上來的鮮血，一聲狂吼，身上亮出奪目的白光。
本命蓮花和無極罡風糾纏在一起，頓時天空之中彩光萬道，琳琅滿目，叫人目不瑕接。
隨著風力的逆漸增強，淳風慢慢的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每一道罡風吹過，蓮花上的霞光便消融一層，而他的道基也就隨薄弱了一分。
淳風心頭暗自慶幸，好在自己身上的真元足夠雄厚，道基也被築得結實無比。雖說罡風猛然也還算是勉強頂得住。可是這終舊不是長久之計，若是等熬過了七重天劫，卻不但自己體內真元剩不下一分反而要連累麒麟一起搭上他修行多年的功力的話。也就簡直不划算之極——有哪個人飛昇之時是個廢人？那非成為仙界萬年來最大的笑話不可。
可此時的情形卻由不得他撒手。此時若是一撒手，別說保存功力了，自己能不能剩下一絲道元作種還說不定，搞不好連自己帶身後的諸人全部刮得灰飛煙滅，化為天絲，連轉入輪迴的機會都沒有了。因此，他只要咬牙苦苦支持，看著自己來之不易的寶貴真元被一絲一毫的消耗殆盡。
人yu成仙，天必誅之!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情，生老病死，人世無常，這本是自然的不二規律，輪迴和因果是這規律中的最高法則。而修真，卻是要跳出輪迴因果，追求長生不死之術，偷窺天地運用之道，焉能不引天妒!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任何違反自然的事物，都必須受到天地的懲罰或者說是考驗。因此，每個辟真之人修行到了極致，可以稍微一窺天道之時，天地之力便會採取行動——這便是天劫!
本來按照道理，天動之下，是絕無完卵的——對逆天而行者還有什麼好客氣的!但正應了一句話：至盈則虧，至虧則盈，所以在七雷劫之中，必定在死氣中孕有一線生機。修真之人若心志堅毅，功力也確實達到了飛昇標準，只要不起什麼投機之心，安安心心的苦挨，熬過天劫的機率非常之大。反而若是心志過於浮燥，功力也非本身一步步修煉而成而是借助外界手段達到目標的話，那想熬過天劫的機率卻是微手其微，這也就是當年的大璣和陳摶不願讓淳風渡劫的原因——當日淳風所有的真元幾乎全部來自七葉來蘭，基本上沒有什麼自己修煉的東西在，能躲得過天劫才怪!即便有高手在一邊護法幫他扛下天雷，雷劫之後的心劫他肯定過不去。
現在他可不同了。他現在可以說是天鵬和大鯤的結合體，心志自是磨礪得無比堅毅，心劫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可他的功力卻千真萬確絕大部分是靠外界手段才飛速提升至如此，所以老天便反了過來，加大了雷劫的力量——天道酬勤，不勞而獲是最讓人厭惡的行為，若是在渡劫者中有這種人，老天爺想方設法都會阻撓的。
當然，這加重的雷劫的力道也不是那麼可怕，大致和淳風多出來的功力相當。和淳風將自身功力和麒麟混在一起，無形之中便使抵抗天劫的力道高了一塊，所以大體上不會有什麼很大的危險，只是功力損耗會慘了點。
淳風一咬牙，事已致此，沒什麼辦法了，走一步是一步吧!當即切斷自身六識。萬念俱滅，將一絲靈識沉入自身的識海之中，外界的一發驟然消失，連正在頭頂肆虐的天極罡風都不再有絲毫感覺。
此時的識海和前幾次進來時情況又大有不同。如果說之前的識海無邊無際，浩浩渺渺的話，此時的識海簡直就是一個小小的宇宙!淳風的識海經過幾次奇遇，已經被大大的石展，比平常修真之人寬闊好幾倍，而此時與王鵬和八歧的識海相融合之後，就直接提升到自成宇宙的境界了!
要知道，識海是一個修道之人最緊要的去處。他不在一個具體的地方，不像是泥熔或者紫府什麼的有個具體位置，如果不是修真之人根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識海內的一切卻又實實在在存在，不論是普通人還是修真者，都有識海，識海越大，表示一個人的道行越深，道基越堅固，而識海之內的生機越足，則表示此人的狀態越好。
在淳風小的時候，他的識海便無比寬闊，異於常人，這只能說是天賦異稟，可是識海之內卻死氣沉沉毫無生機，與之相對應的便是在十歲之前淳風還是一個白癡，後來淳風被天璣所救；沒多久識海就變得花團錦簇，生機盎然。
而此時淳風的識海，若是喚了任何一個修真之人來看，只怕都會目瞪口呆。道家講究的是「天人合一」，外有一個大宇宙，內有一個小宇宙，只要繼續修煉下去，讓兩個宇宙合一的話，淳風所能達到的境界，怕是誰也不敢想像了!——要知道，便是鴻鈞當年，不過修到了「化一氣為太清，融已身於宇宙」的境界而已。
當然，不是說現在淳風的境界便已經超過了當年的鴻鈞——道門第一人，古往今來公認的除了盤古，伏羲，女媧，共工等一千大神之外的第一高手，又豈是如此輕易就被超越的？「化一氣為太清，融長身於宇宙」乃是借宇宙之力，化自身於無形，比之現在的淳風，自不知是高了幾個檔次。可淳風既然能在自身之內自成一個宇宙，那就代表了無窮的潛力和另外一個發展方向，這麼下去，只要淳風的小宇宙能不斷壯大，那麼只要等到自身宇宙能讓外界大宇宙相抗衡的一天，他便可以一舉超越鴻鈞，達到一個至今無人達到過的境界——以自身之力抗衡整個宇宙，大概也只有開天闢地的盤古一級的大神可以做得到吧!
淳風無悲無喜的瀏覽著自身識海中的宇宙，心頭一片清澄。和剛才不同，他現在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體外的一切狀況。呼嘯肆虐不可一世的罡風，光彩四射卻不住消融的金蓮，身後依然毫無知覺的眾人，心下焦急卻無能為力的麒麟，本是被凍得堅如鋼鐵卻在罡風下不住下凹的地面、、、、、一切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從來都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明瞭自身的狀況，他甚至可以精確的計算出在罡風停下的那一刻自身還會剩下多少真元，需要多長時間的修煉才能恢復——罡風強烈，比之開始已然在逐步減弱，而自身真元的消耗卻在逐步減少，按照這個趨勢，光華四溢的七彩琉璃碧葉蓮完全可以抵擋得住：只是那時所剩下的，可能連一片完整的花瓣都沒有了，沒有幾千年的修煉功夫可能達到現在的水平。這還是因為他擁有天鵬和大鯤幾萬年的錯誤和經驗可以少走許多彎路的結果。
要知道，修煉這回事，怕的不是走得慢，最怕的是想走捷徑反而踏入了岔路。而擁有了那些經驗，淳風的修行可以只走捷徑而不會走上歧路。可以說是事半功倍。不過幾千年的修煉也太慘了點兒——要知道淳風從修行到現在還不到二十年，其間的功力增長完全是靠連連不斷的奇遇堆起來的。
「那又如何？」連淳風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他心中竟絲毫沒有任何淚喪之感，只是一片通明透亮，清澈如水晶一般：「不過是幾千年而已!」
正在這時，異變突生!
只是先是一個小小的黑點在淳風小宇宙的天邊出現，然後居然以猛烈之勢橫掃周圍幾個小小的星球，最後竟然形成了一個黑幽幽的深不見底的洞口，飛速的擴張開來。淳風心念一閃，轉眼之間便到了黑洞的邊緣。
剛一現身，只覺得一陣巨大的吸力襲來，讓他身不由已的朝洞口裡投去!淳風大吃一驚，趕緊定下心來，獨力一掙!好在他是這片識海的主人，在這片識海中具有超凡的力量，兩下便閃到了幾千里之外，細細的打量起這個黑洞來。
越看，淳風就越見心驚。這哪裡是一個洞，分明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漩渦不住的飛速轉動。將所有靠近他的物體全部吞噬，然後又不斷的擴展，接著再吞噬、、、、、它的速度極快，轉眼之間便已將這平和自然的小宇宙破壞了一角，識海中的平衡隨已被打破!
宇宙運行，自有他的規律在，如果任何一個地方的平衡被打破的話，宇宙平身便會受到無法恢復的破壞——這就是為什麼當年共工和祝融大戰，共工戰敗怒觸不周山將這根撐天的柱子砸為兩截之後，宇宙立即崩壞，直到女媧補天之後勉強復原的原因——只是勉強復原，因為天地之間的平衡再也無法恢復成原來的四平八穩的模樣，只能保持著一種傾斜的平衡：
天東高西低，地西高東低，所以日月星辰從東出至落，江河溪谷自西出東入海。這種平衡比之原有的平衡自是差了許多，所以才會有許多天旋地動的異象出現。
而體內的小宇宙也一樣。黑洞雖然只是破壞了淳風識海的一角，可整個小宇宙中的平衡便被打破!
「自己識海中什麼時候會有這種東西？」淳風心頭一陣鬱悶。要知道，識海中的一切都需要種子才能發芽，形成這麼一個黑洞，自然有他的原因在。
黑漆漆漩渦之中，感受不到一絲的生機，有的只是無邊的吞噬和滔天的恨意，恨意之強讓淳風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就更讓他迷惑不解了，在自己的意識深處，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對自身的無邊恨意？自己恨自己到了如此程度，難道自己發了瘋？
「哈哈哈，小子，你想不到也有今天的吧!」巨大的漩渦忽然幻成一張臉，臉上滿是得意和譏消：「內憂外患，兩下交攻，我看你怎麼躲得過這次天劫!」
「秦始皇!」淳風心下頓時豁然開朗，竟然是他!——當日他和鬼王八歧勇闖始皇陵的時候，就和秦始皇的殘存意識有過一次刺刀見經的交鋒，秦始皇的意識侵入他的體內妄圖吞噬他的意識，結果偷雞不著反蝕一把米，不但沒能控制淳風的身體，反而讓淳風將他的意識給吸收了，撿了個大便宜。
不過在當時，情狀確實無比凶險，而且一直到最後，秦始皇的意識有一小部分仍然未被消化乾淨——那部分的自我意識實在是太強，強到了連淳風也束手無策的地步，最後只能將之封閉起來深埋到識海深處拉倒。這麼久以來沒見這塊傢伙有什麼動靜，淳風也就漸漸將它忘了。想不到在這個關鍵時刻它居然跳出來落井下石!
「嘿嘿，當年你吞噬我的意識的時刻是多麼威風，簡直是不可一世啊，現在怎麼蔫了？」秦始皇那巨大的頭顱嗤笑道：「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淳風看著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你倒是能忍，這麼久沒什麼動靜，我都差點把你給忘了!」
「忍？」秦始皇的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冷笑道：「我不忍行麼？我全部的意識幾乎都被你吸收得乾乾淨淨，僅有這一絲靈識不滅，若是不忍，只怕早就被你給毀了，我能不忍麼？不過想不到你小子的運勢這麼強，居然奇遇連連，倒是讓我也跟著沾了不少光。老天有眼啊，終於讓我等到了這時候，小子，你的身體就要是我的了!」
淳風心頭有些焦急，臉上卻開始冷笑：「你還妄圖控制我的身體？嘿嘿，只怕是想來容易做來難!」
秦始皇的嘴角譏消之意更濃，顯然是胸有成竹：「哦？莫非你還有什麼方法阻止不成？你全部的真元都在體外給成了本命蓮花對抗無極罡風，我在這一點點的吞蝕你的識海，按照這個速度，只怕是天劫未完，你的識海已經全部變成了死的呢？可憐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識海被吞噬殆盡而束手無策，嘖嘖，真是慘啊!」話語之中極盡諷刺之能事，想來是胸中一口怨氣憋得太久了，需要好好的發洩一番。
淳風心頭雪亮，這秦始皇說得一點都沒錯，他還真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始皇在自己的識海之中胡作非為而束手無策，體外的無極罡風雖說微弱了許多，可仍舊將自己的七彩琉璃碧葉蓮給吃得死死的，若是自己抽出一部分真元進入識海來對抗始皇，先不說兩下爭鬥間會將自己的識海變得怎麼樣，首先那肆虐的罡風只怕會連自己帶身後的眾人一塊吹成天絲。
但是若放任這邊不管的話，那情況真的會如同秦始皇所說，天劫未完，已然身不由已——自己的意識將會被吞噬殆盡，最好的情形也不過是變成秦始皇先前那種狀況。可前車之鑒在，他就不信秦始皇會像自己那般隨性，不斬草除根。
「是麼？」淳風突然想起了一個方法，臉色頓時從容了下來，嘴角也掛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你確定這次真的可以萬無一失？」
「嘿嘿，難道你還有什麼方法阻止我不成？」秦始皇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顯然勝券在握，不怕淳風異出什麼花樣來：「就算你不顧一切將真元抽回來對抗我，難道你不在乎身後的那些人麼？麒麟，八歧，王剪還有那個傻傻的小妞，這些人莫非你都不管不顧，讓他們被吹為天絲？你當然不怕，麒麟可能也能逃過一劫，你們的功力只要保住靈識不失自然還可以從頭修出肉身，可八歧和那小妞有這功力麼？只怕是會當場魂灰魄散，連遁入輪迴都不可能了吧？我看你還是乖乖投降算了，說不定我一高興，放過了他們也不一定。」
「哦？」淳風心頭大定，辭鋒也銳利了起來：「連鬼王你都可以放過？我沒聽錯吧？這可不像是你一貫的作風啊!」
「王剪那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居然敢背叛我，這種行為自是該千刀萬剮，萬死不得其咎。」秦始皇的聲音也漸漸憤怒了起來，顯然在其一生之中還從未有人膽敢背叛他：「不過當今的確是用人之際，寡人若要橫掃**，重建不世之功，還得倚仗他的能力，所以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去對付他的!至於那個對你癡心不已的小妞，你就更要放心了，寡人還少了一個正官皇后，這個位置就留給她了如何？哈哈哈!」
淳風決心已下，無論秦始皇說些什麼都無法刺激他的情諸，當下只是微微一笑：「如此說來，我還是該謝謝你了？」
「不用，不用，既然使用了你的這副軀體，自然要給你分憂啊!」秦始皇的聲音無比得意：「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有？若是考慮好了，就乖乖的敞開心菲，主動進入我的意識吧!」要知道，這個識海的主人是淳風，要是他的主意識被秦始皇融合的話，那根本無需再費力氣去一步步吞噬，直接就可以全盤接手了。
「呵呵，我想，我這人淡泊慣了，就算是換了一個人當這軀殼的主人，想來他也不會習慣你所說的輝煌壯麗的生涯的，我看還是讓它跟著我去算了。」淳風的嘴角的笑意頓然變得無比的譏消，話鋒一轉，讓秦始皇不由得一愣。
「你想幹什麼？」秦始皇隱約感到了一絲驚惶，第一次感到局面有點不隨自己掌控了：「不要亂來!」
「亂來？」淳風一聲冷笑：「好像現在無論我做什麼事情，都不算亂來吧!局面反正已經壞到這種程度，我看，再壞一點也沒什麼!」
說著，淳風雙目圓睜，一聲爆喝，體內的小宇宙居然開始瘋狂的運轉起來!
小宇宙的平衡若是尚未被打破，那麼只要按照一定的規律和軌跡，就算是運轉得再快也沒有關係，頂多是精疲力竭而已最後依然會停下來。可此時，小宇宙已被秦始皇的黑洞推到了臨近崩潰的邊緣這麼一鬧，立即崩潰!
「你瘋了!」秦始皇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開始的從容不迫，反而變得焦急如焚：「這麼一來，你會魂灰魄散，什麼都不剩了!」
「若是要被你這個狂人控制的話，我寧願什麼也不剩!」淳風的臉上儘是冷笑：「損我一人而利天下，何樂而不為？當今百姓剛剛安定下來，要是被你這個瘋子得手了，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腥風血雨來!」
說著不再理會大吼不已的秦始皇，大喝一聲：「燃燒吧，我的小宇宙!」（為了紀念我最喜歡的紫龍，哈哈）
四週一片通明透亮，轉眼之間，幾近紊亂的識海轟的一聲爆發了開來!
這個方法是天鵬的記憶中留下來的，真正的功效是爆發自己的識海，激起最後的潛能，以達到敵皆之的目的。這個方法雖然不是為了淳風這種狀態而設計的，可是剛剛淳風想到的時候，卻發現用在這裡再合適不過了——識海一旦爆發，不但自己不能倖免，連帶寄住在自己識海中的秦始皇也會灰飛煙滅；而在那一刻爆發出來的能量也足以讓威力無窮的無極罡風煙消雲散。不過這種方法有一個唯一的缺點，那便是——用了之後，自己也活不了。
如果有其它的選擇，淳風自然不願意走出這一步，可此時天劫臨頭，識海中又有內患，若讓他選擇做一名行屍走肉由別人控制自己的思想的話，他寧願與之同歸於盡——最少這樣，鬼王八歧雲臨煙他們不會再有什麼危險。
從外界看來，只見淳風的身子猛的爆出萬丈光芒，連天地也在這一瞬間都黯然失色，而頂上的七彩琉璃碧葉蓮也除之爆了開來，爆炸的威力，連大地都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而正在與之下面相抗的無極罡風，也在這讓天地失色的大爆發中，被轟散得乾乾淨淨——即便是最可怕的天劫，在一個身懷幾萬年功力的修真者不顧一切爆開的識海前，也顯得如此渺小和不堪一擊!隱隱間一道青光閃過，接著天地之間一片雪白，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顏色。彷彿過了將近一個世紀那麼長久，白光才慢慢散去，四周的景色才漸漸清晰起來。
數十里方圓之內的積雪被一掃而空，只剩下底下萬年不變的黑黝的凍土。黑色的部分是一個完美的正圓形，而且和白色的有積雪的部分分界相當分明，並不是顯慢慢過渡的狀態，而是嘎然而止，毫不含糊。天地之間一片寂靜，聽不到絲毫的聲音。
在這個黑色的圓形的正中央，散坐著幾個人，正是麒麟，八歧，鬼王和雲臨煙。
淳風呢？那個號稱道門第一天才，心懷大志。驚材絕艷的李淳風呢？哪裡去了？難道已經安然渡劫，升入仙界了？
盤膝坐著的麒麟輕輕的睜開了眼，長長的歎了口氣，望向已經漸漸暗下來的天空，目中竟有隱隱的淚光閃動。
只聽著他口中幽幽的說了一句：「女媧大神啊，您到底是什麼意思？您所指定的人，已經灰飛煙滅了，連魂魄都沒有了!您到底想讓我們怎麼辦？」
李淳風居然已經，魂飛魄散了!
麒麟剛才的真氣已然和淳風融為一體，淳風所遇到的所有事情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插不上手而已。他所說的話，自然是不會錯的!
李淳風，到底還是沒能渡過最後一道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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