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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191 永不放手 文 / 胸口碎大石

    就在林曉楠以為自己可以順風順水,從從容容的熬過丁娜母親這一關的時候。大門突然開了。丁娜的父親笑呵呵的推門而入。身後,是一名外表酷似黎聰的中年人,以及丁娜的未婚丈夫——黎聰。

    戲劇化的場面登時讓場上所有的人失去了意識……

    不但林曉楠呆住了,丁娜呆住,丁娜的母親呆住了,就連丁娜的父親,黎聰的父親,以及一向不苟言笑的黎聰也被這眼前的畫面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

    「你是誰?」不知道過了多久,丁娜得父親終於恢復了常態,沖林曉楠投去一個滿是敵意的眼神。

    林曉楠在心底暗歎了一口氣,「也許,在多給我五秒鐘的時間,我就可以完全有把握說服丁娜的母親!可是現在不行了,因為那種時機就像玩cs的時候,從狹小的門縫中偷窺一樣」,時機總會轉瞬既逝,假如這一秒他沒有把握擊跨對方,那麼下一秒要想再取得這樣的機會,那又談何容易?」

    況且丁娜的母親只是一時大意,一時輕敵,才會讓自己在思想上趁虛而入,到了下一次,他林曉楠還可以這樣出「奇」制勝嗎?

    林曉楠現在才真正的體會到人算不如天算這句話的含義,他忍不住再次看了看丁娜的側臉,忽又頹然的歎了口氣,衝著對面的男人道:「我是林曉楠!」

    「你就是林曉楠?」丁父驚道。

    關於自己女兒男朋友的事情,他並不如自己的妻子知道的那麼詳細。但又不是完全的被蒙在鼓裡。

    他話音剛落,身後黎聰的父親已帶著一臉狐疑之態,開口問道:「林曉楠是誰?」

    在這位未來的親家面前,丁父很顯然有些尷尬,他只能掩飾著笑笑,「是我女兒班上的一位同學,他們也在一起組了個什麼cs的戰隊,可能這位同學是想來借一些電腦用品之類的吧?是不是啊?曉楠同學?」最後幾個字他故意拉長了音調,還沖林曉楠眨了眨眼睛。

    這一剎那,林曉楠真的很矛盾。他心裡是真的很不願意幫助丁父圓慌的。因為他深深的知道,假如他退縮一步,那麼代表著他和丁娜的戀情也就退了一步,到了生米煮成熟飯的那天,他還憑借什麼去爭取自己的幸福呢?

    可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點頭。他沒法子不點頭,也沒法子忍心當著外人的面,拒絕一個男人懇求的目光。況且那個男人還是丁娜的父親!他看得出來,如果他不點頭的話,丁娜一定會糟秧的。

    他可以不管不顧的,只考慮自己的私心,而去損害丁娜父親的面子和丁娜的安全嗎?

    「是!我的確是來借東西的!」林曉楠勉強笑著,但是心裡卻猶如刀割。

    沒有人可以體會到此刻林曉楠心裡的疼。那是種萬箭穿心般的感受。

    丁父略帶感激的衝他笑了一下,然後拉著黎聰父親的手,往書房方向走去。此後,再也沒有往林曉楠的方向看上一眼,這讓林曉楠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究竟算是什麼呢?」他在心裡大聲的疾呼著,「我也是人啊!我也是父母生的啊。我就沒有權利追求自己的愛情嗎?我就沒有資格去喜歡一個女孩子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丁娜站在一旁怔怔的看著他。眼前卻已是模糊一片。

    她真的沒有想到,到了最後的關頭,林曉楠竟然會輕而易舉的點頭。縱然他的出發點,是為了照顧她父親的面子,可是,他有沒有想過,他這麼一點頭,那麼剛才的努力,就會全部的化為流水呢?

    林曉楠啊,你究竟是個聰明人,還是個糊塗蛋?

    丁娜緊緊咬著嘴唇,她的嘴唇上,已泌出了血絲。

    丁母和黎聰的雙眸之間全部掠過一絲複雜。

    也許丁母就和她自己的女兒一樣,她怎麼也想像不到,剛剛還和她針鋒相對,逝死如歸的固執男孩,這麼快就輕易放棄了他的立場。

    她原本以為今天會爆發出一場家庭悲劇的。

    可是他真的沒有,他為了他們家庭之間的和諧,寧願選擇了傷害自己!固然,他有些傻,有些無私,可是這卻需要多麼大的心胸去承受這份發自內心的疼?來自血液最深處的痛?

    就連丁母都有些被林曉楠感動了,何況丁娜呢?

    林曉楠看著她們,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黎聰,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眼裡閃過一絲落寞與黯然!

    是的,她們才是一家人,我林曉楠算是什麼?

    在丁娜父親的眼裡,我恐怕連一隻螞蟻都不如!我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我能給她的傷害,也許遠遠大於幸福!

    就在這一剎那,就在這一瞬間,林曉楠突然又從另一個側面讀懂了愛情的含義!

    也許,愛情不僅僅是擁有,更重要的是,一份真正偉大的愛情,是要學會選擇如何放棄!我可以為丁娜去犧牲一條性命,可是反過來想,那又有什麼用呢?我們在一起絕不是為了痛苦,不是為了分離,也不是為了驚天動地!

    我們能夠在一起,僅僅是攙扶著,走完這人生最後的一段旅途!

    我動不動就口口聲聲的說我可以為她犧牲,但就算這樣,我又拿什麼去愛她,我又能給她一種怎麼樣的生活?難道我可以天天賣血嗎?難道我可以天天挖媒嗎?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我要靠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換來一些金錢,負責丁娜的後半生呢?

    那樣的話,她又能有什麼幸福可言呢?

    放棄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只要你幸福!那麼,我可以走!

    轉眼之間,林曉楠的想法又一次變了。之前湧起的所有信心,全都隨著丁娜父親的一個眼神,一個微不足道,視若不見的輕蔑眼神,而變的煙消雲散。

    是的!至少,丁娜的母親還願意和他說一些話的。還喜歡把他當成對手來看待,可是在丁娜父親的眼裡,林曉楠恐怕就連和他說話的資格都不配!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心,灰,意,冷!

    林曉楠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向丁娜投去了一種萬分不捨的目光,彷彿他要把一生的深情,一生的誓言,一生的承諾全部融化這眼光中去一樣,他絕望的一瞥,傷心的一瞥,面含微笑的一瞥,卻把丁娜的心,在這一瞬間,完全的攪碎了!

    她突然跑過去,緊緊拉住了他的手,向他的唇角勇敢的吻去!

    她看得出來,他已經再沒有動力去堅持他們的感情,他已想到放棄!

    丁娜怎能任憑自己的幸福如此溜走?怎能任憑林曉楠自私的離開?

    「沒有你,縱然我繼續走完著我的人生,那又有什麼用?」她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著。但眼淚卻彷彿珍珠般滑落在地。

    林曉楠看著她往昔如星星般閃亮的眼睛在這一刻卻緊緊閉了起來,她彷彿要用她滿含真情的一吻,緊緊留住她的愛人。

    林曉楠的心碎了,徹底碎了!他沒有給她任何答案,因為他知道,一但他選擇了回應,那麼結果就會一發而不可收拾!

    他不想阻礙她的人生,也不想引起她們家庭的裂變,他只想成全他的父親,也成全他的母親,縱然他可以不顧一切的用盡自己的力氣去愛護她,可是她丁娜始終是無辜的!

    他不想她愛的那麼累,也不想她愛的心力交瘁,他只想她過著一種平凡而又簡單的生活,他希望在明天的太陽依舊升起的時候,仍然能看到她的微笑,這,就夠了!

    哪怕只是隔遠相望,哪怕只是淺淺的一瞥!

    這一刻,黎聰和丁母突然選擇了迴避。他們實在沒有勇氣去拆散愛的如此死去活來的一對。人心都是肉長的,誰能做到真正的無情,誰又敢肯定,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正確的?

    林曉楠突然推開了丁娜,但是他的表情,卻足以讓任何認識他的人,掩面痛哭!

    那,已經不再是嘻皮笑臉,玩世不恭的林曉楠!

    那,已經不再是對著太陽,每天都會微笑的林曉楠!

    那,已經不再是面對任何苦難,任何困境都能化於無形的林曉楠!

    那,只是一個哀莫大於心死的林曉楠!

    心已冷,情已傷,還有什麼,能讓林曉楠的心再熱起來?

    林曉楠從來沒有想過責怪任何人,他只是覺得心疼,一種在現實面前心力交瘁的疼!

    一個轉身的距離,我已失去了你!

    林曉楠走出丁娜家裡大門的時候,一股鮮血,順著他的嘴角緩緩的流出,門內傳來丁娜嘶心裂肺的痛哭聲…

    自始至終,林曉楠沒有說過「分手」二字,因為他怕自己會暈死過去。

    他現在只想馬上回到自己的寢室,回到那個有張兵,有聶平,有cs,有快樂,有歡笑,有著無窮無盡陽光的地方!他只想一個人靜靜的躲藏起來,彷彿受傷的野獸一樣舔嘗自己的傷口。

    「只要你不親自對我說分開,無論如何,我也絕不會放手!」這就是丁娜對著林曉楠轉身離開的背影,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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